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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第 99 章

作者:莫一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很好的问题,”谢霄摩梭着酒杯,“难道不是你先来找我的?我可没有邀请你上岛。”


    “……”


    这倒是,自己这么问,是有点贼喊捉贼的意思。


    “但你怎么知道我们……上岛的?”她相信谢岁安给盈妈妈喂的毒药是真的,也相信他说的那些话。


    如此,盈妈妈就不太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出卖他们俩。


    谢霄冷笑:“你们真当我这岛,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出的?”


    秦桑:“……”


    “说真的,我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你,还有我那位小侄子。除了你们,大约也没人找得到我了。但我也舍不得就把你们给杀了。”


    大概是觉得室内太暗,谢霄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噗一声吹燃,倾斜着去点桌上烛台里的白蜡烛。


    昏黄的灯光笼着谢霄的脸,给他浑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也照亮他眼里淡淡的失落。


    做完这些,他站起身,一派温雅的模样微微歪头看着秦桑,好像拿她很没有办法的样子:“其实你不该来的,既然有人费力将你送出去,就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不该再趟进这个泥潭里。”


    他叹气:“所以,现在就委屈你现在这儿住下吧,等到一切过去了,我再将你安全送离京都。”


    说完这话,他往大门口走去。


    眼见对方就要出大门,秦桑先他一步动了。


    她身上有功夫,而她笃定谢霄不知道她会功夫,所以防备一定不会那么强。


    她才不要被关在这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哪知自己刚动了两步,一阵劲风迎面袭来,秦桑立刻往边上偏开,可是脚下还没站稳,另一道掌风接踵而至。


    “砰”地一声,秦桑觉得自己肩胛骨都快被震裂了,身体不受控地往后腾空。


    她刚感觉薄纱拂过面颊,身体就开始往下坠。


    完了,这不得摔个吐血头昏脑胀么……谢霄那厮,功夫居然这么好!


    刚想完,噗通一声她落入水中,整个人被温泉水瞬间包裹。


    虽然有水的缓冲,可依然摔得浑身炸裂般疼痛。


    谢霄,你可真不懂怜香惜玉啊!!


    她后背触到水池底,立刻用脚蹬地往上蹿,蹿出水面后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气。


    水池不深,但也齐到了胸口。


    温软的泉水极大缓解了她肩膀的疼痛,骨折的肩膀只留下针扎似的疼。


    秦桑捂着肩膀看向大门处,如她所料,人早就不见了。


    大门紧闭的宫殿一片漆黑,大门也已经关上。


    整个石洞宫殿如牢笼,将她锁在了这里,只有桌上一盏光线微弱的烛光,照亮一隅。


    秦桑咬牙,肩膀的伤后知后觉刺痛起来。


    ***


    太子赵炳是皇后嫡出,前头几位哥哥都死了,他是正儿八经的太子。


    且其贤德之名不输当年的肃王,是南无国举国知晓的睿智仁善,文韬武略,深得民心的储君。


    但谢岁安知道,这只是表象。


    小时候赵炳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也常和京都四少以及七皇子他们一起在太学里厮混。


    赵炳个子最矮小,喜欢跟在谢岁安的身后跑,打架打不赢就爱告状,小心眼儿贼多,还爱哭。


    他一哭,宫女太监就会去告状,他们几个大点的就挨罚。


    其实都不爱带他玩儿。


    谁能想呢,现在却是仪表斯文,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位居庙堂之高,睥睨众生。


    就像此刻,他端着和蔼的微笑,正襟危坐在最上方听着下面人说话。


    谢岁安不解,眼前这阵仗,是要做什么?


    是把朝堂搬到这座淫岛上来了?


    但他低着头不敢多看,屋子四面八方都是侍卫,且个个是高手,对她们这群女子虎视眈眈,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放过。


    领头的女子在首领太监的示意下朝着赵炳的主座而去,其他女子也脚步轻盈,无声无息地分向两旁。


    像是生怕打扰了贵人们谈事,连裙摆浮动地声音都几不可闻。


    谢岁安学着她们走小碎步,觉得自己后背浸出了冷汗,生怕被熟人认出来。


    还好他的粉底铺得厚,眼睛鼻子都画了一遍,配套十分全面。


    依着次序,他跪坐在一个胡子花白的半老头身边伺候。


    好巧不巧,这老头他认得,盐铁司的司使大人曹廓,从前他办六十岁寿宴,自己还去参加过呢。


    他学着其他女子的样子,给老头子倒酒,老头立刻侧头看他一眼,笑出满脸褶。


    “……”


    谢岁安心想着,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让人返老还童,青春再现呢。


    跑这里爆肝来了,也不怕下不了床。


    “咳咳!”待到所有侍女坐定后,对面突然传来两声重重的咳嗽。


    屋内骤然安静。


    谢岁安提着耳朵,就听有人沉声道:“事情紧要,速速进入正题吧。”


    这个声音谢岁安也认得,这是皇后的亲哥哥,国舅爷韩偲忠。


    声音低沉厚重,是因为心宽体胖。


    也对,他妥妥的是太子的人,不会不在场。


    上头的赵炳接着说话了,语气平和,很有礼贤下士的意思:“今日召各位大人来这里,实在是逼不得已,情势所迫。宁安王的眼线如今已经渗透到了孤的府上,前些日子,安大人,梁大人,朱大人府上也分别查出了细作,实在是,防不胜防。所以,孤想着,这里或许还能安全些,毕竟我们在此处所谈所说,没有半个字能漏出去。”


    听见这话,谢岁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没来得及细想,又听下面一众官员附和道——


    “殿下费心了。”


    “殿下思虑周全。”


    “殿下英明。”


    “……”


    于是开始说正题。


    “依臣所见,皇上未必动了易储的心思,上次我探皇上口风,皇上夸赞太子说,‘吾儿心细,日渐周全’,可见皇上是认可殿下的。”


    “可皇上已经连续数月,不下二十次单独召见宁安王,他们说了什么,连我师傅也不曾听见,”一直伺候太子的首领太监轻声提醒,“还是得防范啊。”


    有人担忧道:“是啊,自从上次那件事,皇上命太子闭门思过,已经许久不曾召见了。”


    “上次之事,纯属意外,实非孤本意。”赵炳轻笑道,“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小嫔妃,父皇应该责罚过了就忘了才对。”


    不受宠的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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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岁安耳朵动了动。


    什么意思?赵炳享用了皇上的女人?


    一个老头声音颤颤地:“可那名义上,毕竟是皇上的女人……殿下如此,在皇上眼中,是僭越,是对皇权的挑衅……”


    又有人说了:“不就是个女人嘛,后宫女人那么多,皇上怎么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女人,而轻意动了易储的念头呢?女人和国君,哪个大?这不明摆着嘛!”


    “可事实就是,皇上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啊。”


    “耿耿于怀?耿耿于怀他怎么会让人毒杀了极力主张重新议储的谢丞相?哼,你们这些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闻言,谢岁安一愣,继而心狂跳。


    爷爷主张重新议储?


    爷爷的死,是皇上干的?


    怎么可能?


    “咳咳,相爷之事,未必是皇上动的刀子……你们不要这么快就下断言。”


    韩偲忠插话:“首先我们要确认一件事,丞相之死,并非我们中的任何人所为吧?”


    堂内再次有了片刻的沉寂,然后纷纷道:“不是我。”


    “也不是我。”


    韩偲忠:“既然不是我们,那有没有可能,是宁安王?”


    “更不可能了,如今谢相一党就差公然提议另立储君扶持宁安王上位了,他派人护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刺杀?”


    韩偲忠:“所以,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谁还有这个能力,和这个可能,去刺杀当朝第一国相?”


    这话一出,谢岁安的头皮一阵紧过一阵,眼底冲起一阵阵温热,被他死死压了下去。


    堂内一片寂静,良久,才有人开口:“若真是上意,那么太子之位固若金汤,我等何须忧虑。”


    立马有人反驳:“问题就是圣意不明啊,何来的固若金汤?就算谢相之死是上意,可最近几个月,皇上摆出来的态度,分明对太子不利嘛,这都暗着禁足多久了?羽林卫的统领都无声无息换了人,哼,说不定过几日,禁军总指挥使也要被换掉!这不是防着太子是什么?”


    “一方面杀了谢相,打压了宁安王,一方面又打压太子,皇上这一步棋……着实看不懂了……”


    韩偲忠:“但是如果,谢相之死,也并非圣上的意思呢?”


    这话一出口,堂内又安静了。


    谢岁安的一颗心,像被放在一艘小小渔船上,放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高高晃起,又狠狠坠下。


    不是皇上,也不是太子,那么,还有第三人?


    谁是第三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满朝看过去,谁还当得这渔翁?


    他忽然看向安静坐在一旁跟侍女玩笑调情的七皇子。


    不止谢岁安,在坐的一半大臣忽然之间,都把目光移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七皇子身上。


    “别看我啊,”赵淞觉察到了,抬眼环视一圈,脸红到脖子根,突然紧张起来,“我,我,我就跟着太子皇兄混的啊,我没那个心思……肯定不是我……”


    谢岁安注意到赵炳看向赵淞的目光,有一刹那,当中迸出凛冽的杀意。


    可即便在那杀意迸现的一刹那,他脸上也是带着笑容的。


    等到七皇子说完,他敛了神色,垂眸笑道:“七弟不会的,他没那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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