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之间挖到一条根,可这根埋得有多深,还难以想象。
说不得自己已经无意之间进入主线任务了呢,只可惜,自己还是一介平民。
对面那少年几经挣扎,终于还是捡起地上的包裹,吃起了烧饼。
少年很快吃完一块饼,像是突然想通了,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若你所说是真的,也算给你提个醒,让你有个准备。”
秦桑便洗耳恭听,就听少年一边吃饼一边平静道:“我叫刘三川,我家里人,不,我们全村人都死光了,因为田。”
秦桑微微眯眼,眼前这个少年,竟然是条漏网之鱼!
刘三川将当初姓吴的如何派人来收田,村长如何不肯答应并周旋,大家如何拿着农具同前来捣乱的流氓互相斗争的故事细细讲述了,最后是在某天半夜,他出去抓鱼抓得太晚睡在了山坡上,半夜被村里躁动的猪狗声吵醒,便听见村子方向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晚无星无月,来人不打火把,摸黑杀人,上至八旬老人下至襁褓孩童,一个不留。
他虽听见动静就往村子跑,可他见到重重黑影和一群高头大马便自知回去也是送死,方圆二十里只有他们这一个大村落,他本想去外面求援,可跑了一半又退回来,如果他们村的人都打不过,外面那些零散的农户又能如何?
他只能趴在水沟里咬着牙等待,期待这些只是一伙劫掠财物的强盗,劫了财物就走,能留下不与之反抗的村民的性命……
然而,直到后半夜,一把大火照亮半边天空,列列风声在耳边呜呜啼哭,火烧了半夜,直到整个村落重归安宁,鸦雀无声,他才反应过来,人都没了。
天光熹微,他从水沟桥洞里爬出来,一瘸一拐走回了村子,找到自己已经烧成灰烬的家,以及烧得只剩骨架的家人。
那一刻,眼泪都落不下来了,整个人同着这些烧焦的骷髅一样,成了田间的行尸走肉,冤魂野鬼。
他将村里人的骨灰全部收敛了,埋起来,然后独自进了城。
第一件事自然去衙门,可他在衙门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像极了那夜屠村之人中的一个。虽不能完全确认,可他不敢冒险。
自此,他便一日像疯子,一日像乞丐的在这城中流浪碰运气,期待着能找到一个可以诉说冤情之人。
少年平静地说完这一切,秦桑怔了好久,方道:“怎么肯信我?”
少年饼还没有吃完,他眉眼都没抬:“你是第一个肯出手救我的,而且你面相好。”不等秦桑接话,少年又道,“其实这么活着我也觉得没意思,若你是坏人,我就认命了,做个饱死鬼好下去找我父母。若你是好人,你家被吴员外盯上,不以死相搏谋出路,最后也就是个死。濒死之人才能想得到办法,对吧?”少年平静地抬头,咀嚼,双眸平静无波。
秦桑看着满脸伤痕的少年,理解他确实觉得活着没意思,可若他死了,有关那个村子的唯一信息也就消失了。她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你肯信我,那便好好保护自己,别死,也别再去找他们晦气,”她从腰包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在地上,“这些钱你拿着,找个地方藏起来,对了,这衢州府最大的客栈你可知道是哪个?”
少年抬头,微有些疑惑,却还是回答秦桑的问话:“摘星楼。”
秦桑点头:“嗯,那我就住摘星楼,若我需要你出来,便在客栈门口用红绸打个蝴蝶结,你看到以后就在客栈附近等我,可以吗?”
她本想直接安置了这少年,但她知道少年还不会轻意信任她,自己若是太主动,倒像是要给他埋什么陷阱似的。可她不能放走他,放走了就不知哪里去找了。
他是目前唯一能找到矿山所在的人。
少年不太相信仅凭秦桑一个小小女子竟要去和吴家斗,他担忧道:“你真的可以吗,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秦桑微微一笑,她不言不语,潇洒地转身走出了小巷。
带着英儿再次经过那群蹲在翠云楼对面聊八卦的人时,秦桑忽然驻足,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几人正聊到吴家小郎君十分受宠又霸道,见着喜欢的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忽见一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站在旁边深深地叹气,一时全都十分莫名地看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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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问道:“小姑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叹什么气?”
因见这几人虽然爱讲八卦,眉宇之间都还算正气,是以秦桑也不怕,忧愁道:“适才听见你们在讲吴家小郎君,我……”她睫毛微微一闪,眼眶微微发红,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颤声道,“我若被他看中,是否也就没有任何活路了?”
几人听了这话,再看秦桑的长相,全都恍然大悟了,这漂亮的小娘子,多半是被吴家幺朗给纠缠上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大家纷纷面露悲惜之色。
片刻,一人道:“如今的世道,小娘子长得这般标致,自然平添几分危险,不过若说补救之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
另外几人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纷纷竖起耳朵来听此人的“不过”,但是此人似乎颇有些踌躇,只是所有人的目光俱都殷切地看向自己,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勉强道:“若是小娘子能得到通判大人家庇护,那吴家郎君自然也就不敢硬来了。”
秦桑:“通判大人?”
那人点头以示肯定:“通判王大人。”说完以后他还谨慎地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端起茶杯假模假样喝了一口茶,补了句,“各位,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也都什么没听见啊,没听见,来喝茶喝茶……”
秦桑心头敞亮,微微福身道了谢,带着英儿回了翠云楼。
谢岁安已经站在门口黑着脸等了好一会儿了,人若再不回来他就得派缙云翻墙上瓦满大街去寻了。
“怎的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被什么人给掳走了。”他隐忍着怒气,沉声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明明楼内就设有恭房为何还要去外面闲逛,你是不知……你的帏帽呢?为何摘下来了?”
秦桑因为收获巨大而心情大好,并不在意谢岁安的唠叨,她笑道:“哦,方才觉得不便取下来了,我这就去取了来带上。”
说着绕过谢岁安径直进了门,在一处盆景旁找到自己放在那里的帏帽重新戴上,依旧落了座。
花魁比试还在进行中,虽然错过了一些,但好在,大家口中的压轴人物还没有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