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饭菜中的孟离草不是来自前山药房。
崔羽落朝沈临澄的方向看了一眼,沈临澄刚好抬起眼,和她目光相触。
崔羽落注视着她的眼睛,轻轻眨眼。
岳犹和中午一样,一边吃饭一边侃侃而谈,话题从仙剑大会一直飘到了上古灵器。
“记得不久前,那魔尊贺千重挑起仙魔大战,想要从玄昭手中抢夺无方盘。但六年前仙魔大战的时候,魔宗就已经被重创,这么多年也没有缓过劲儿。谁知道这贺千重这么不知死活,可能是这六年仙门与魔宗一直相安无事,让那贺千重有了一些错觉吧,哈哈哈哈哈。”
慕惊弦浅浅一笑,礼貌地回道:“是啊。”
岳犹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分明是这些年仙门懒得理他,才让他们逍遥了这么些年。可他却以为是仙门害怕他,才没有找他的麻烦。啧,要我说啊,我若是他,我就安安分分地在魔宗待着……姑娘!”
沈临澄面色苍白,嘴唇却有些发紫,她似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端坐在座位上。
崔羽落看着她的反应,忙道:“她好像中毒了!岳庄主,我们与重隐山庄无冤无仇,你们山庄的人为什么要害她!”
说着,她离开座位,大步走到沈临澄身边,扶着她坐在座位上。
而两边的赵之闻和白渟也出现了相似的症状。岳犹看着二人,面露惊慌,大声地说:“叫岳茗来!快!”
片刻后,小厮带着一个看上去和岳犹年岁相近的年轻男子进了门。岳犹见他进来,焦急道:“快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
崔羽落看着走近的男子,心知此人就是岳茗了。
岳茗先走到赵之闻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象,又挪到另一边,探了探白渟的脉。
而后他从所带的箱子里取出一枚银针,依次刺入桌上的几碟菜中。
崔羽落一边扶着沈临澄,一边注视着那枚银针。那根针试过了每一道菜,最终仍呈现原本的颜色。
岳茗皱了皱眉,仔细地在桌上剩余的菜中观察。
“庄主,这菜品中放入了过多的孟离草。”
岳犹愣了一瞬,语气疑惑:“孟离草?”
岳茗垂首道:“不错。这孟离草具有补气补血的功效,但若是放得太多,却会导致头晕脑胀,甚至直接晕厥。”
岳犹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转瞬便回归到方才的惊讶:“查!把今日厨房中的人都带过来,我要依次审问!”
崔羽落却捕捉到了方才他眼中的闪烁,她看了看身边的几人,向岳犹道:“多谢庄主关怀,那我这几位中毒的同伴……”
岳犹关切地看向几人:“那几位便先回到房间休养吧,稍后我会让岳茗再仔细看看几位的症状,再将汤药煮好了送过去。”
崔羽落看着他点了几名小厮,送他们往住处去。她扶着沈临澄站起身,抬眼看向座位上的慕惊弦,二人的目光在一片混乱中相碰。
慕惊弦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她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到了沈临澄和白渟的住处。
那些小厮一离开,沈临澄的目光瞬间变得清明,她在榻上坐起身,环视周围,而后压低声音道:“等一下那岳茗应该还会过来。”
崔羽落同样低声道:“嗯。今晚饭菜中孟离草的量居然比中午多了许多,那下药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沈临澄思索片刻,道:“实在是匪夷所思。岳犹看上去对下毒一事并不知情,而且下在饭菜中的孟离草不是来自前山,所以……下药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崔羽落延展开的灵识中,正有人朝这边走来。她抬起食指,轻轻放在嘴边:“嘘——有人来了。”
沈临澄点点头,抬手掐诀,转瞬,她又恢复了方才灰白的脸色。
敲门声响起,崔羽落扬声道:“进来吧。”
岳犹走了进来,坐在榻前,温声道:“姑娘不必担忧,孟离草本身并无毒性,只是厨房中的人算错了量,才不慎多放了些,导致几位有了眩晕和脑胀的症状。”
沈临澄的神色仍十分紧张,她有些虚弱地问道:“真的吗?那个什么草,真的没有毒性吗?”
岳犹点头道:“真的。”
沈临澄无声地笑了笑,像是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既然如此,是不是过一会儿就能好了?不用再吃药了?”
岳犹忍俊不禁:“姑娘,你是嫌药太苦,所以不想喝吧?”
沈临澄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声道:“确实很苦啊,我从小就不喜欢喝药。”
岳犹语气随和:“姑娘不用担心,这孟离草确实也不算毒物,不过它到底是影响了几位贵客的饮食,所以,一会儿我们还是会煮一些有助于恢复的粥送过来。放心,粥总不能是苦的。”
沈临澄垂眼道:“多谢先生。”
岳犹起身向二人一礼:“岳茗先行告退,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崔羽落道:“他看起来人还不错。”
沈临澄微微睁大眼睛:“为什么?我倒是觉得有时候看起来越人畜无害的人,做起坏事来越心狠手辣呢。不过我不是在说岳茗啊,虽然不能判断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但他……使我免受了喝药之苦,我还是比较感激他的。”
崔羽落点点头:“我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得保持警惕。”
门再次被敲响,小厮将粥放在桌上,叮嘱她们趁热喝,便自行告退了。
崔羽落将装粥的碗端到沈临澄面前,低声道:“今天早上吃的那个药丸,功效应该还在,所以就算里面有什么药,应该也不会中招。”
沈临澄接过碗,一口口将粥喝尽了。
而后她将碗放在床头,抬眼看向门口。
此刻,她目光沉静,在微微发黯的天色中,闪烁着灼灼的光。
而方才几人吃饭的房中,岳犹沉着脸,目光阴鸷。
今日出现在厨房内的所有下人正站在他面前,垂着头,十分惊慌的样子。
“哒哒哒”,有人快步走进,岳犹陡然抬头。
来人在岳犹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一抖,而后倏地跪下,开口道:“回庄主,药房中的孟离草没有减少。”
片刻后,岳犹勾起唇,冷笑几声,缓缓道:“算她厉害。”
跪地之人没有听到让他起身的话语,一动也不敢动。
岳犹继续道:“这几天给她送饭的是谁,站出来?”
沉默中,一个看上去二十岁上下的少年颤颤巍巍地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着嘴唇答道:“回庄主,是我。”
视野中逐渐出现了一袭青色长袍,随后岳犹冷淡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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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名字?”
“回、回庄主,小人名叫王渊。”
岳犹缓缓地重复道:“王渊是吧?我记住了。”
王渊跪着,大气都不敢喘,却听见岳犹的语气骤然变得温和无比。
“王渊,你家中可还有别人?”
*
重隐山的前后山交界处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潇洒的“大隐隐于市”五字。
太阳已经落山,余晖仍未消退,泼墨般将半边浅蓝的天染成五彩的红。
石碑处站着两名守卫弟子,他们在古木的荫蔽下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但哈欠还没打完,其中一位弟子便看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
——是一行人。
随着那行人一声不吭地走近,两位弟子看清了他们。
“你们是?”
队伍前端的弟子回答道:“庄主要加强对里面那位的看守。”
弟子应了一声,识趣地让到一旁,留出一个足够队伍通过的空间。
队伍走入后山,最后的人影也消失在了树林中,两个守卫弟子再次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哈欠。
其中一个弟子在打哈欠的间隙,再次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迹象。
但这次不容他反应,一道流光迅疾闪过,他和同伴登时倒地。
然而周围并没有出现其他人。除了——
“我就说后山有问题吧?”宋余舟的声音在一片树林中响起,却不见人影。
“前山正常的话,有问题的只能是后山了。”慕惊弦的声音接着响起。
“用着隐身咒,偷偷摸摸,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对,很适合你。”
“走开。”
“走什么开?再不走快点,前面那些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快快快,走走走,都怪你,这么多废话。”
“……”
前山。
王渊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内心十分忐忑。
先前庄主问了他家中是否有其他人,这意思显然是要将他灭口。但片刻后庄主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他回去待着,而且以后不用再去后山送饭了。
他有些侥幸地想:毕竟我从小在山庄长大,庄主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但不远处忽然有几个脚步声响起,接着几个人交谈的声音传入他耳朵,其中的内容让他不寒而栗。
“你说这人也是倒霉,非得和那个人沾上边。”
“是啊是啊,他本来也老老实实一个人,结果呢?还不是得……”
“哎,等一下你们不会手软吧?那可是庄主的命令,他和咱们,今晚必须得死一个!”
“知道知道。”
王渊怔然看着眼前有些陈旧的门,门被人一把推开,而后催命的脚步声挤进来,他看着眼前的地板,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阿渊啊,庄主说了,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王渊的声音很小很小:“多、多谢……”
——“轰!”
刚才被几人关上的门又被人从外面破开,裂开的木板劈头盖脸地砸向几人。
他们下意识地想向两旁躲,屋内却骤然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影身形如风,眼花缭乱地劈晕了几人,最后揉了揉手腕,对王渊道:“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