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有罄竹难书之罪,为妇内不归顺丈夫,外不照拂兄妹……”
苏玉逐字逐句的看着,两孩子虽然脸上不屑,但还是能看出有些紧张。
她瞥了一眼江淮,对小桃道:“给他们上茶。”
小桃依言送上茶盏,江漠嫌弃,“怎么又喝水啊,我饿了。”
江淮却是没有说话,乖乖喝了一大杯水。
“想吃东西?”苏玉放下两人的作业,“我老家有句俗语,叫天下没有白吃的早餐、午餐和晚餐,哦,还有夜宵。你们两个对这个府有什么贡献?
不必摸着良心说,就看着粹了的花瓶,死的鱼,重建的茅厕,说话。”
“这是宁王府,是我家,我们在我家吃东西,轮不到你来说话。”江淮终于开口,还是浑身带刺,“你这个外姓人!”
苏玉点点头,“要不要听个故事?”
江淮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问道:“什么故事?”
“从前有一个地主,统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呢稳重老实,取了一位村妇,她十分能干,她的到来让这个家的财富增多数倍,婆婆很满意这个媳妇;
隔年老二也娶了媳妇,老二是个读书人,娶了一位教书先生,两人整日吟诗作对,不参加家中任何劳作,但儿媳妇礼数周全,常负责迎来送往,让这个家的名望升高不少,婆婆最喜欢这个儿媳;
第三年老三也娶了妻子,老三长袖善舞,平日做些小生意,生意场上遇见了挚爱,是一家店的老板娘,娶进门后,因为店里的生意需要抛头露面,与婆婆特别不合,但她也让这个家族的人脉更加广阔。
三年之后,因为财富积累的相当不错,这个曾经的地主之家成了世家新贵,婆婆却召集了左邻右舍,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让儿子休妻。
你们猜猜,是谁被休了?”
江漠抢先道:“一定是老板娘,她最不招婆婆喜欢。”
许久未出声的江陵却道:“我猜是三个媳妇都休了。”
江淮一惊,终于也开口问道:“为什么?”
苏玉倒也不卖关子,直接回道:“婆婆觉得她们的身份太低了,配不上现在的新贵;邻居众人也觉得媳妇对这个家没什么贡献,休也就休了,犯不上让三个大男人,背一个不孝的罪名。”
江漠挠头,“身份……真的那么重要吗?这婆婆真是势利;还有那些邻居,他们是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乱嚼舌根。”
江淮猛地回头,“江漠!”
他被吓了一跳,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上嘴不敢说话了。
某种意义上,他们对苏玉的态度,与这个婆婆和邻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见他低下头不说话了,苏玉继续道:“几个儿媳自知无力反抗,何况这样的家也不值得留恋,于是要求婆婆给予一点银钱,以备日后不会太艰难。”
她侧头,对上江陵的眼,忽而温柔一笑,“你们猜猜,婆婆说什么?”
夏日的暖风吹来,她鬓间的碎发轻扬,衬得面如桃花,再有这一笑,将园中娇花尽数比下,也将他的心挑起大片涟漪,不敢再看。
苏玉未注意到身边人的神色,她早看向了江淮,小丫头盯着她的眼,慢慢的泄下气来,但最后还是说出来了,“我家的东西和你们这些外姓人没有关系,想要一分钱,痴心妄想。”
“嗯,不错。”苏玉站起,掸掸身上的灰,“这篇作业论用词丰富、语句连贯,江漠赢了;但论杀人诛心……”
她看向垂目的小丫头,“江淮赢了。”
*
夜间蝉鸣狗吠,好不热闹。
苏玉坐在梳妆台前,一根一根的拔发簪,慢动作十足。
磨磨蹭蹭的理好头发,她挪到床前,瞥了眼书桌前的江陵,莫名的,今早的回忆又涌现出来。
她后知后觉一阵脸红,觉得这个床都烫了几分,走到窗前推开窗,风儿吹来,吹入一片花香。
她倚在窗前,看向月亮,却发现今晚的月亮很大,十分难得。
“江陵,你看月亮。”
江陵不解,却还是看了过去,也感叹道:“今晚月色挺好啊。”
她笑着点点头,忽有莫名的情绪涌上来,“你说我们在现世,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蹙眉,“你不是一向乐观的吗?今天怎么了?”
“大概是月亮惹的祸。”她淡淡的念叨着,“思乡之情观月始,风也悲,树也伤,古人诚不欺我。”
他却也笑起来,“你不是经常看小说的?你看那些穿越的,大多都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呢,多幸运啊。”
苏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他的话,半晌后却反应过来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看什么书?”
江陵叹了口气,“有一次被你关在了书房里,我待着无聊,把书都看了。”
苏玉:“……”
“对了,你居然还下了不少批注,我记得有……”
“你闭嘴!”
两人闹了一会儿,天色已晚,苏玉有些打怵,却还是主动问道:“你今晚睡哪里?”
“江漠那小子出去了,你要去看看吗?”江陵将手中的书扣在桌上,抬头询问。
苏玉疑惑,“去哪了?”
“不知道。”江陵耸肩,“所以才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玉快速挽起长发,当机立断,“不早说,走吧。”
江陵却是不动,“那今晚我要睡床。”
她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绅士点?”
江陵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玉,摇头道:“和你,实在绅士不起来。”
*
夜色朦胧,今晚的风儿有些喧嚣。
江陵带着苏玉穿梭在房屋之上,搞得苏玉晕头转向。第四个房顶之后,苏玉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不行了,晕车了。”
江陵无奈,“大姐,我还没嫌你重,你倒是嫌我不舒服了。
还有,你这叫什么晕车,这是……晕轻功?”
苏玉抬头看向他正想反驳,话还没说出来,酸水先出来,她连忙弯腰又吐起来。
小巷没什么人,偶有几只野猫经过,她吐了半天其实没吐出什么来,最近减肥,她晚上什么也没吃。
否则真的对不起这家人的墙根了。
扶着头走出来,她还是有些难受,“我说,还有多远,咱能不能不飞了?”
江陵摸着下巴想了想,“不算远,那走过去吧。”
她疑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不是没出门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淡淡道:“就连三皇子那种货色都有暗卫,我自然有我的情报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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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道理。
看来太子身上有地图的消息,也是这么来的。
这种贩卖消息的情报组织,她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经常看到,一般这种地方都是男主开的,出个任务就能赚黄金,十分轻松。
小时候觉得真牛*,长大变成了无趣的牛马了,才知道有多扯淡。
但现在,江陵告诉她真的有这玩意儿……
生活还真是奇妙,莫名其妙,出乎意料。
话说她今天,是不是这样想过来着?
晚间的街上很热闹,苏玉很快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
耍灯的、放炮的、卖报的……
等会,卖报的?
她控制着自己退回来,看向卖报人身后的横幅,“晚间小报,绝对劲爆。”
“唉,姑娘,今晚可是七天一次的皇家特别报道,不买就亏了昂。”
苏玉饶有兴趣,当即买了一份读起来,“丽妃疑似和宁王青梅竹马,老皇帝横刀夺爱?”
开篇第一个大标题就惊到她了,写报这人知道丽妃多大吗?这两人可是整整差了三十岁,哪来的青梅竹马?
难道宁王可以和胚胎交流?
那她岂不是可以出一本《我那特异功能的公公》?
她为自己的脑洞感到了一丝荒谬,继续往下看第二个标题,“宁王府内多故事,世子妃在土匪窝的那三天。”
那三天怎么了?这上面怎么还画了个桃心?
还没来得及细读,报纸就被抽走了,江陵无奈道:“看路。”
她终于抬头,却发现自己都拐进人家茶坊了,连忙退了出来,疑惑道:“这个报道都是谁写的呀,纯属胡说八道嘛。”
江陵耸肩,“我们到地方了,你还是先看看江漠吧。”
她这才向前看去,发现是一家普通的酒楼,她疑惑,“酒楼?他肚子饿啊?”
江陵切了一声,“用脚想也不可能啊。”
他凑近她,“今晚月色太美,晃得脑子都不转了?”
松香气传来,他眉眼极近,带着两分少年人的张扬,她不知怎得忽然想起那个肩头的吻,忽然就张不开口了。
手忽然被拉住,回神间已被他拉进了酒楼中,喧嚣的声音传来,苏玉彻底回神,跟着他上了一个隔间。
进房关门,他让苏玉噤声,然后示意她贴在东墙上,苏玉努力的贴近,总算听到了一些动静。
“江少爷,这是这个月的稿费。”
“下次我再来,要涨价了。”
“这……这从何说起呀?”
“最近手头紧,您要是不想要,我有的是地方卖。”
“要要要,您啊,绝对不能卖给别家,我这就回去请示东家,保证让您满意!”
脚步声远去,苏玉见没了声音,刚想撤回身子,却忽然天旋地转,她惊讶地发现,自己靠的这道墙居然动了。
她的视野快速转换着,原本房间的最后一幕,是江陵向她一摆手,然后从窗子遁了出去。
然后,与她面对面的,彻底变成了江漠。
她趴的是个暗门,旋转的那种。
江漠:“!!!”
苏玉:“……”
她就知道!江陵不会这么好心!
和他一起穿越,就是她上辈子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