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视频电话特有的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许肆把头埋进被子里没有理，手机响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没过几秒，又锲而不舍得响起了第二遍，她才迷迷糊糊翻身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瞬间清醒了一点。
一个消失了好几天的头像挂在上面。
许肆克制着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点了接通键，下一秒，一张憔悴的帅脸出现在屏幕上。
王嘉而头发乱得像狗窝一样，眼下有点乌青，见视频接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宝贝，想我了没”。
“不想”许肆枕着胳膊，面无表情得看着屏幕。
闻言王嘉而瘪了瘪嘴，佯装心痛：“都是37度的嘴，你怎么出这么冰冷的话的”他靠近了一点镜头，两只手叠成拳头把下巴靠在上面，声音变得黏黏糊糊“可是我想你了...”。
“坐好”许肆揉了揉眉心。
王嘉而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生硬，麻溜地坐直，两只手弯曲交叠放在胸前，一幅小学生听课的样子，眼睛不安地眨了眨，看起来乖得不行。
“......”。
许肆反而被他这幅架势整不会了，想骂人一时又骂不出口，闷声道：“哦，原来还活着呢？”
“对不起！宝贝...”王嘉而坐直身子靠近镜头，一只手摊平，另一只手在上面曲起两根手指，比了一个下跪的手势“我可以解释的！”。
许肆挑了下眉，没有说话，示意他接着说。
王嘉而：“前几天录制的时候，我的手机被牛踩碎了”
“你听听你说的像话吗”许肆差点气笑了。
“不像话...”王嘉而补充道“但是我说的是真的！”
“当时是这样”王嘉而开始声情并茂地讲起当时的场景“我当时拿着手机在自拍，然后郑凯哥突然过来说‘Jackson，能不能给我拍一张，我要传给我老婆’，我说‘哥，当然可以了’”
“然后我就给他拍了，拍完他说‘你这拍的，给我拍成一米五了都’”王嘉而的港普带着点喜感，头转了个方向还试图一个人演两个人：“我说‘哥，哪有，很帅了好不好’”
许肆的冷脸差点没绷住：“然后呢，说重点”
“别急别急，马上重点，然后他让我把手机立在地上给他拍，这个角度比较显高”王嘉而正色道，两只手张开比划了一下
“然后突然来了好大一群牛！好大一群，我们就跑了，回来我的手机就变成了这样”
他从边上拿出一个破碎的手机尸体，还有一个磨损严重的电话卡“这边草原里没有买手机和办电话卡的地方...”他双手合十放在脸颊边上，撒娇道“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宝贝”
王嘉而见许肆依然没什么表情变化，凑近了点镜头：“你不相信的话导演那边有录像，我晚点跟他要...”
“好啦”许肆语气缓和下来“累不累？”
“嗯？”
“累吗？”许肆指了指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王嘉而瞬间放松下来，眯了眯眼，声音故意拉得长长的：“呜...好——累——”
“你们这个综艺还要录几天？”许肆拿着手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还有两天”王嘉而把脸靠在胳膊上，声音闷闷的“好累，但是这边真的很漂亮，以后想跟你一起来”
许肆的手机一连响了好几声，是王嘉而发过来的照片，点开图片。
照片上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草原的边界连接着天空和白云，草原上是零零散散的牛羊群，远处有穿着民族服饰的人骑着马自由奔跑，光看照片就让人心旷神怡。
“好啊”许肆笑起来，温声道“拍完《寻山》我们对下档期，一起去吧”
“好~”王嘉而见她语气缓和，又支棱起来了，开始低声控诉“你刚刚好凶”
许肆：“？？？”
许肆：“我哪儿凶了”
“你刚刚这样这样的”王嘉而对着镜头模仿她刚刚的表情语气，凶巴巴的样子“你！坐好，说重点！”
“王嘉而，你幼稚死得了”许肆失笑“那是谁先...”
“是我是我”王嘉而马上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
“真怀念刚认识那会儿”手机架在一边，他把脸趴回了臂弯里，笑起来“当年你还会轻声轻语地喊我‘嘉而老师’”
“这么怀念？”许肆眨了眨眼“那现在也能叫啊”
她坐直身体故意把声音夹起来，语调拖得长长的：“嘉而老师——下次带我去大草原玩，好不好——”
镜头里许肆的素颜清透又好看，软绵绵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王嘉而感觉自己的耳朵突然有点发烫，急忙摆摆手捂住耳朵，但是嘴角止不住地高高扬起“别别别，何方妖孽，快变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肆笑得不行。
她跟王嘉而相识于两年前，在H卫视的中秋晚会上，她被晚会导演安排跟王嘉而进行一个合作舞台。
当时她入圈时间还不长，通过演技综艺口碑刚好转一些，先前上过艺人礼仪课，礼仪老师告诉她，在内娱一般都是称呼前辈为“老师”，一般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时候，叫“老师”就不会出错。
由于礼仪课程学得过于优秀，就导致晚会前一周排练碰到王嘉而时，许肆直接一个九十度鞠躬加“嘉而老师您好，我是许肆，今天麻烦您了”组合套，把王嘉而吓退了两步。
王嘉而早年在韩国男团出道，后来回国发展之后很少碰到这么“隆重”的招呼方式：“阿一古，这孩子是从韩国回来的吗”
“不是不是，这位是演员，是《执行者》的女主角”边上的工作人员解释道。
“许肆是吧，你好你好，不用这么客气”王嘉而热情得招呼她“排练之前先吃点东西，我买了KFC，一起吃点吧”
许肆瞬间觉得这位前辈非常好相处，正要答应。
宋薇薇就替她说了：“不好意思嘉而老师，我们艺人目前在减肥，她下一个角色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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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减掉10斤”
“这样啊，好吧，没事没事”这样说着，王嘉而还是注意到了许肆看向KFC不舍和向往的眼神。
后面合作很顺利，许肆唱歌还不错，舞蹈部分突击了一下也没有拖后腿，通过这个合作舞台跟王嘉而迅速熟悉了起来。
破冰的开始是那天排练结束后，许肆正在酒店里看剧本，因为减肥没有吃晚饭，饥肠辘辘时看剧本都看得心烦意乱。
此时王嘉而发来了一条微信。
“吃不吃海底捞？”
这条微信就像小偷第一次犯罪偷的10块钱，瘾君子吸的第一口du，贪官收的第一笔钱。
许肆做完思想斗争飞速回了一个“吃！”
因为跟宋薇薇住在同一个套间，观望许久确定宋薇薇已经回房间睡觉时，已经是凌晨1点了，许肆蹑手蹑脚从房间里出来，就撞上一个宽大的肩膀。
抬头就对上王嘉而带着笑意的眼睛，许肆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嘉而老师，让您久等了”
王嘉而直接抓起许肆的手跑起来“快快快，再晚点又要过号了”
凌晨一点的H市街上人依然很多，许肆边跑边用空着的那只手戴好帽子挡住自己的脸，王嘉而回头看了她一眼，口罩和帽子挡住了他大半张脸，露出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都说奔跑会产生内啡肽和多巴胺，许肆突然觉得入圈之后一直沉积的压抑一瞬间得到了释放，生出一种近乎发疯的愉悦感。
一路跨过了两条马路跑到海底捞，在包厢里坐下，他们还气喘吁吁的。
包厢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那...点菜吧？”许肆看了眼王嘉而，打破安静。
“好啊”王嘉而放开抓着许肆手腕的手，觉得自己的耳廓有点发烫，抬手摸了下耳垂上的素圈。
“老师，您吃什么锅？”许肆低头看着点菜的平板电脑。
王嘉而摘掉口罩和帽子，放到边上：“番茄和菌汤？”。
“噫嘻”许肆微不可查地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不吃辣锅多没有灵魂，那点四宫格”
王嘉而楞了下，视线落在许肆脸上，忍不住笑起来。
点完锅底，许肆把平板推给王嘉而，挂上一个礼貌的笑容：“嘉而老师，您先点”
王嘉而掩饰了一下笑意，接过平板电脑。
“腐竹吃不吃？”
“能吃”
“肥牛卷呢”
“能吃”
“海带苗吃吗”
“也能吃”
王嘉而蹙了下眉，抬头看她：“都是能吃，你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许肆托着腮状似思考，下一秒，唇角突然勾起。
王嘉而发现许肆这张脸，单看眼睛的话，会感觉温顺又谦和，但是只要唇角的弧度稍微变化一下，给人的感觉就像撕开所有伪装一样，变得充满强烈的攻击性。
“我喜欢...”许肆的笑意带了点顽劣“不爱吃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