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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张宽

作者:十九同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管事又喊了她一声,她才回神,向那贼人问清了他们为了交付赎金都做了哪些部署,得知除了这里,便只有落虎山山脚了,便叫人熄灭了火把,继续在前面引路。


    其余人跟在后方,越靠近落虎山,心中越发紧张,忽然见到钟令停住,忙问道:“怎么了?”


    钟令举着火把照向地面,“他们是在这里设的埋伏。”


    会娘等人忙看过去,果真从道路两旁看到几许乱石断木的痕迹。


    钟令顺着道路两旁找了找,看到一处车辙印极重,跟着印子走进去,见到草丛灌木被压扁,踪迹毫无章法地向黝黑的树林里蔓延去。


    她唤了会娘等人过来,“与石二他们说的一样,他们绑了人就往山上去了,宋管事,你带两个人带着赎金顺着道路往前走,前往落虎山山脚与接应的人会和,正常交付赎金,会娘,你留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县衙的人过来,适时便顺着我留下的记号找过去,其余人都随我来。”


    宋管事与会娘应下,看她用长刀劈下树皮,在树上留下了一寸长的森森刀痕。


    钟令便又带着人向前,黑魆魆的林子让众人心中发毛,似乎还听见了野兽的吼叫声,正紧张的时候,忽听钟令发出提醒,“前面有动静,都停下。”


    其余人赶紧照做。


    钟令叫上两人与她摸上前去,过了约半刻,在前方出现了一个年轻人,手上举着火把正在巡视,腰间悬了一把带锈的砍刀。


    钟令往更远处看了看,隐约可见火光,窝点应当便是那处了,想定后,她与武仆低声商量了几句。


    “咔嚓”一声,巡视的男人被这不寻常的响动吓了一跳,马上回头去看,并未见到任何可疑之处,不免“嘿哈”低吼一声为自己撑胆气,然而不等他回头,就有一道影子朝他快速扑过来,不等他呼喊就已被压倒在地。


    武仆赶紧以肘相击,又迅速捂住了他的口鼻。


    钟令也飞速前来,协助武仆将人束缚住,又扯了他衣裳将他口鼻堵住。


    两人将人拖至树后,钟令看了看四周,招呼其余人上来。


    石二被押着,钟令走到他身边,扯下那人的面罩,“这人叫什么?”


    一众武仆都觉得迷惑,但想到她的身手,便想也许这是她的行事作风,交手的都要问声名姓。


    石二小声说了名字,钟令点头,不是跟随李林前去的那二人,便绑了扔在此处,带着人继续向前去了。


    因离得不远,不多时众人便看到了几丛火光。


    再近看时,一帮贼人正坐在屋前,皆蒙着面巾,在靠近树林的地方,有一众人质被三三两两地绑在一起,看守之人不少。


    郑家的武仆一见这情形,便情绪激动起来,“竟敢将郎君绑缚起来,实在可恶!”


    钟令拍拍他的肩,“既然覆面,便是有往后的打算,应当不会杀人,他们暂无性命之忧,稍安。”


    说完又继续向前推进,终于到了那户人家不远处,此间丛木茂密,他们已经能听见贼人们的说话声。


    从屋中走出来一个汉子,四处看了看,往人质中走去,从一个看守的贼人手里抢过来一枚极小的印章。


    “竟敢藏私,你小子就不怕这东西销不了脏。”


    “大哥这是什么话,我也是方才去林子里方便才捡到的,没打算藏私。”


    那男子拍拍手下,又看到一个贼人在几个婢女处打转,叱喝道:“此番为财,别伤了人质。”


    “我也就是瞧瞧,那这几个村妇,我上手摸摸……”


    “糊涂玩意,就不怕你正得意的时候官府打上来?等银钱到手,什么样的娇娘没有。”


    那贼人还不死心,又往裴祭酒的家眷处走去,目光落在裴小娘子脸上,眼神贪婪,偏偏那贼首只顾着看印章,竟没发觉到。


    薛度被布团塞住了嘴巴,见状只能不断挣扎,贼首察觉到,扯开他嘴里的布团,“又要作何?”


    “叫你那手下离我妹妹远些,六千两银子,已足以让我家倾家荡产,商定这赎金的时候你亲口允诺的,绝不伤这里的人质一分一毫,我观你言行,也颇有君子之风,为何还放纵手下如此行事?”


    贼首当即便将那手下拎出,对他踢了几脚,又将薛度的嘴堵上,“放心,等赎金一到,我们自会放人。”


    手下被一顿教训,极有些不服,他本就不是跟着这贼首混的,不过临时被他叫来。


    他在乡间就是个无赖泼皮,调戏妇女是常有的事,而现下在这里都占据高位了竟还不如平常自在,这样一想,便也不想做看守了,扯下面巾就要往屋里去歇息。


    贼首忙拽着他转身,“赶紧戴上。”


    “怕什么,那人不说了,他们家都要倾家荡产了,还怕什么报复。”说着就坏笑一声,飞速将贼首的面巾拽了下来。


    贼首正面对着人质,当即紧张不已,赶紧拉起面巾,看向人质,见他们都低着头,也心存侥幸,只叫了两个手下将这人教训一顿。


    等训完人,他才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有一枚印章,便带去光亮处看了几眼。


    钟令等人远远看着,看这伙贼人行事,都算得上放心了,忽见那贼首举着什么东西呆愣了起来。


    良久,才见那贼首朝着人质中看去,悠转间,将目光落在了裴祭酒身上。


    她并不能从远处看清贼首细微的神情,只见到贼首将印章揣进怀中,朝屋侧走去,在那里堆放着他们从人质身上搜刮来的随身财物。


    不多时,就见那贼首起身,唤来两个手下,叫他们去将此处房屋的主人带了出来,要他们去拿出家中酒食招待。


    手下尚有疑惑,便听那贼首道:“方才我想了想,我们一夕之间便身携巨财归乡,难免不会叫四邻起疑,必然有人举报至官府叫你我兄弟官司缠身。”


    “我们怀财,何必叫外人知晓。”说完这话,那手下也意识到不对,他们都是好吃懒做的闲汉,花钱习惯了大手大脚,一时之间拿了这么多银钱,一日两日还能管住手脚,日子长了还真不好说。


    “那大哥说,要怎么做?”


    “索性就远走他乡,等钱花光了,再寻些来钱的门路。”说罢他就摘下了面巾,“我说句实话,有了这样的好门路,一想起以后要走正路子挣钱我便难受,索性,就靠这门路了,还回什么家,芩县的飞天楼、獨川的合意阁……哪里歇不得,山林啸聚我英豪,自今日起,我张宽便不是溯县的无名之辈,也算绿林驰骋一侠士了。”


    他说的几个地方都是沧州有名的销金窟,这伙闲汉都极为向往,若是长久做此行当,那些地方自然是想去就去。


    贼人们被他说得心动,看他摘了面巾表了决心,也都跟着摘面巾,索性以后都是强盗了,谁还想着归乡做正事。


    只有极少几个觉得不妥,不明白怎么戴着面巾就不能继续做强盗了。


    他们这举动也叫钟令等人大为疑惑,忽见得那张宽叫过了先前被他教训的手下,笑着与他低语了几句,片刻后就见那手下带着□□走进了人质中。


    钟令等人都暗叫不好,眼神中都满是急切。


    她看了看,转身将石二带远,低声问道:“那两人是谁?指给我看看。”


    “那个左边眉毛上长了痦子就是齐老三,那个瘦高个持斧头的,腰间系了个绣花袋子的是孙庥。”


    “那个张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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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像是读过书,什么来历?”


    “是,大哥……他是读过几年书,他家只有一个老母亲,后来供不起了……”


    问完话后,钟令带着他回到了一众武仆身旁,看到那边的贼人已经开始拿俘虏取乐了,不分男女,但凡是个年轻的,都被他们言语戏弄,更有甚者,还撕扯起他们的衣裳。


    她从袍子上割下一方面料叠了叠,当做面巾,又将石二的环首刀拿上,对武仆道:“我过去拖住他们,等县衙的援兵到了,你学三声布谷叫,若是到了之后还有时间,叫他们赶紧部署,部署好之后再学三声布谷叫。”


    武仆来不及拉她,就见她已经扛上李林,提着刀跑向了贼人。


    强盗们正在兴头上,忽然见到一个蒙面人从树林里面窜出来,纷纷戒备,刀斧还未对准人,便听来人喊道:“张宽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宽听来人唤自己的字,不禁疑惑,又听钟令愤怒道:“说好了三个人去,结果孙庥与齐三先跑了,留下石兄弟一人在那儿,若不是他在龙门乡有我这么个亲戚,早就被李林带去的人给坑杀了。”


    张宽上前一步,便见她将扛着的人扔在地上,“这李林分明是个小人,石兄弟功夫又不到家,好在他早早去找了我,让我同他一起去,否则今夜哪里还有石二,早就被李林伙同他的同伴杀害了,也幸好我马三粗通些武艺,将这李林打杀了,拼了命才带着石兄弟逃了出来。”


    众贼人听得一惊,都纷纷看向地上的人,一人去探李林的鼻息,喊了一声,“果真死了。”


    张宽惊疑问道:“石二呢?”


    “伤重,我将他安置在了我家中养伤,我来这里,也是应他所求。”说着她将石二的环首刀扔在了地上,只以陌刀挡在身前。


    “他让你来做什么?”张宽上前来,想要夺过她的刀,钟令马上松手,他却拿不住,不仅刀落在了地上,人也站不稳,险些摔倒。


    钟令大笑着扶住他,单手将刀捡起来,张宽又要扯下她的面巾,她立刻后退一步,“我可不想被官府通缉。”


    张宽佯作威仪,“我可没听石二说起过你。”


    钟令却道:“我是石兄弟姨母的弟妹的侄子,算是表亲,我姓马,你们便没听过?”


    张宽疑惑地看向同伙,片刻后,陆陆续续有人道:“好像是听他说过有这么一个亲戚。”


    “他要你来做什么?”


    “一是为他出气,二是来拿他的那一份,他怕你们到时候不给他分红,特意叫我带上刀来入伙的,事成后,他的那一份我与他平分。”说完她用刀指向孙庥与齐三,“石兄弟特意嘱咐了我,必要替他出气,二位,请。”


    二人都是一悚,看她持刀的样子就晓得有几分手段,自然不应招,只是看向张宽道:“大哥,之前我们都跟你解释过了,那李林就是胡诌的,我们也是想着这里缺人手,来之前还叫了石二一起,他自己不肯罢了,当时那情形,谁去了都得跑,李林要找的那个人,一看那住处便知他在扯谎了,里头必然是他的同伙等着呢,几道木篱笆两间破屋子,谁人拿了千百两银子还愿意住在那破地方,而且那还是个什么大官的族人,咱们兄弟有几条命敢去惹当官的,我们都跟石二分析了一通,他自己胆小不肯来,怎么还怨上我们了。”


    张宽听完便大笑着上前一步,“马兄弟,你也听到了,石二他自己不肯来,并非是两位兄弟抛下了他。”


    钟令便也收起刀,“那你们劫道这一趟,石二兄弟的那一份,可还许他?”


    贼人皆大笑起来,张宽也放下戒心,回去坐下,“大事我们都做完了,你来又有什么用?”


    这话就是不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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