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梦内心虽然已经相信叶昭远可能是被人利用,但她并没有明目张胆的直接去大理寺,而是转头去了另一个地方。
老人常说春捂秋冻,这不,明明感觉天气已经转暖,出门时程澜梦还是被卫娘拉着硬加了一件披风。
因着买考题的事,学士府翰林院门前也少了不少想提前拜入门下的学子,与提前打好关系相比,避嫌才是现在的保命符。
这不,收到程澜梦的拜帖,苗府上的下人很是意外,但还是立马进去通报。
科考将近,闻山书院给参加的学子们都放了假,与其将学子困在书院里进行统一复习,不如将学子在家进行最后的巩固冲刺。
大半学生都放假了,书院的老师自然也少了。
这不,因为要负责买考题的案子,苗思博已经向书院告假,恐怕要等科考完才能再回书院。
其实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这个时代和现代一样,京城的学习资源与地方上的学习资源有种很大的差异。外地学子削尖了脑袋想去拜入大儒们的门下,京城的学子进书院起,就成了好多位大儒的学生。
而这次买考卷案抓的学子大多都是地方上的学子,这也让人不得不深思,究竟是地方上的学子不会审时度势,还是京中学子早早得了消息,没有入套?
苗思博还没回府,下人将拜帖送到了苗思博的夫人邹氏的手中。
对于夫君的这位学生,邹氏早就听夫君提起过,因而也没让程澜梦多等,就派人将她请进了正厅。
苗思博是实干家,家中装潢也偏简洁实用,厅内,檀木桌椅摆放整齐,没有多余的摆件.邹氏端坐在上首,身着一袭深紫色织锦长袍,领口与袖口处绣着荷花的样式,沉稳中不显老态,一双慈母落在程澜梦的身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艳。
修长的身影裹挟着屋外蓬勃的朝气,月白色的披风,随着步伐摆动,露出里面细窄的腰线,精致的五官配上那与生俱来的自信竟是比厅外的日头还要耀眼。
果然是让人见之不忘的翩翩少年郎。
程澜梦屈身行礼:“学生程澜,见过夫人。”
邹氏面带笑意,刚要示意他不必多礼,就听偏厅传来什么倒塌的声音,紧接着一道丫鬟声音传来,“小姐,您没事吧?”
邹氏眼眸里闪过一抹尴尬,朝程澜梦歉意的笑了笑后,无奈的朝身后的嬷嬷示意。
不一会儿,一名丫鬟扶着一位娇俏的姑娘从偏厅走出来,看向程澜梦时,脸上带着明显的红晕,双手不自觉的揪着手里的帕子,声音轻柔,“见过程公子。”
“苗姑娘客气了。”
程澜梦隔着两步屈身回礼。
见女儿还盯着人看,邹氏轻咳一声,看向女儿的眼神里带着责备,显然对女儿这种偷看外男的行为很是不喜,但又有丝溺爱掺杂其中,也难怪抓包好的苗姑娘没有分毫的惧意。
皇宫,宣政宫正厅内。
龙涎香萦绕,身着明黄龙袍的皇上斜靠在龙椅上,他的眼角已经带上细纹,两鬓也添了几缕银丝,紧皱的眉头昭示着此刻的心情略带烦躁。
下方,身着赤红色凤袍,头戴金钗的皇后娘娘,正在极力的向裴温纶推荐着自己娘家的侄女。
皇后的这位侄女,皇上也见过,知书达理秀外慧中,除了长相不是特别出众外,家世才学都不错。
然而还没等裴温纶拒绝,一旁的太子先按耐不住。
“母后,天师曾和我说过,今生只娶程表妹为妻,如今程表妹只是随家人回乡探亲,那些流言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这话皇后可不赞同。
她看向儿子,意味深长的道:“皇儿,你已成婚多年,膝下也有了子嗣,天师和你的年纪一般,却还是孤家寡人,若是裴将军和夫人还在,想必……”
后面的话皇后娘娘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懂。
皇后娘娘的算盘裴温纶很清楚,原本并不打算理会,但听她提到自己的禁忌,裴温纶的眼底涌上一股恨意,眼神变得晦暗。
太子殿下也略有动容,比起情爱,子嗣才是重中之重。
皇后娘娘便乘胜追击,“其实本宫也是要做那棒打鸳鸯的人,这正妻之位给程姑娘留着,等程姑娘从乡下回来后,再行迎娶。不过在这之前嘛,也可以先迎娶一位侧夫人,替裴老妇人分担一下府里的事物,程姑娘嫁过去后也能轻松一点。”
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屈身做侧夫人?也真是拉得下脸。
裴温纶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太子,又朝上首的人投去目光。
男子三妻四妾正常,皇后的侄女看似地位高,其实没有什么根基,又是皇后娘娘的人,倒是可以插进大将军府的一颗好棋子。
见上首的人不动如山,裴温纶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娘娘的侄女,给臣做妾是不是委屈了些?”
皇后面色一僵,她说的是做侧夫人,什么时候说做妾了!
不等皇后娘娘再次开口,裴温纶朝着皇上拱手沉声道:“皇上,科考在即,您让臣与杨大人负责这届科考,臣万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让臣的私事影响到本届科考,还请皇上替臣谢过娘娘好意。”
这话一出,皇后娘娘便知自己此番试探落空,也不等皇上发话,她便主动退步。
“是本宫着急了,科考确实是头等大事,儿女之事可以往后推一推。”
裴温纶:“谢娘娘体谅。”
皇后娘娘面带假笑,随后借口身体不适,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金銮殿。
“娘娘,来之前您便料想到了事情不会顺利,您现在何必置气。”感觉到皇后娘娘面色有异的嬷嬷适时低声劝慰。
话虽是这么说,但想到裴温纶丝毫没有给自己面子,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自己的侄女,皇后娘娘就觉得胸口压了一团火气,多少年了,除了自己生的那对冤家,谁还敢给她气受。
要不是裴温纶那一身血能解百毒,可以防备不时之需,她才不会拉下身段说亲。
原先皇后也没想在裴温伦亲事上做什么,但后来太子几次中毒,这让皇后不得不生出几分考量,裴温伦捏在皇上手中,和捏在她自己手中可完全不一样,毕竟皇上的心思有时候她也摸不透。
见皇后娘娘心情还是未能纾解,回到皇后娘娘居住的宫殿后,嬷嬷便悄悄差人去请灵玉公主。
灵玉与魏元青的婚期定下后,皇后娘娘没再让灵玉去闻山书院上学,而是将她拘在宫里学习婚后的各种规矩。
然而嬷嬷不知道的是,自太子受伤的事情后,哪怕后来知道了母后是为自己规划,灵玉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怨怼,尤其是最近被拘着学习各种婚后规矩,她突然不想嫁人了,难道女子就不能像男子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这不嬷嬷派来的人,不仅没请来灵玉公主,还差点被灵玉公主打。
宫女回来回话的时候,恰好被皇后娘娘听到一嘴。
“她又在闹什么?”
在皇后娘娘心中魏元青是最合适的驸马人选,女儿只需要安心待嫁即可。
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告罪。
皇后娘娘见状,只能起身亲自去女儿的宫殿。
还没踏进殿门,皇后娘娘一行就迎面遇上一群灰头土脸的教习女官。
同这些人交谈几句,皇后娘娘也弄明白了女儿在气什么。
简单安抚了一下这些教习女官,皇后抬手挥退身后的下人,然后独自一人走进殿中。
里屋,悬挂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蚊帐的雕花拔步床上,穿着海棠红金丝孔雀纹交颈短袄的灵玉靠坐在床头,正气鼓鼓的盯着某处。
地上碎裂的茶盏,昭示着方才这里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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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切。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她一把扯过身后的玉枕朝着门口的方向砸去,“本公主不学,不学,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通体雪白的玉枕撞到墙角,又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憨态可掬的猫儿在地上滚了两圈,竟没有碎。
想来也是,能送到灵玉公主房里的东西都是顶尖的好物,更何况这地上还铺了厚厚的地毯。
皇后娘娘没有心疼那价值连城的玉枕,她的女儿砸坏多少东西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不要为此伤了自己个儿的身体。
“你不喜欢她们教,可以让人来告知母后,母后给你重新安排一批人便是。”皇后绕过地上的碎片,来到拔步床前。
灵玉在注意到来人是母后后,脸上的神情便有些不自然,在听闻这话后,心中压抑的情绪便忍不住发出来,她伸长脖子大声吼到:“我不是不喜欢她们教,是不要学这些嫁人的规矩,凭什么我入了他们魏王府后,连早上睡到几点钟都有人管?”
吃饭时做妻子的还要先伺候丈夫,等丈夫吃好后,她才能吃?
自己是嫁人,又不是去做下人。
皇后娘娘抬手想要触碰女儿发髻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想要心疼女儿,可是转念又皱起了眉头,谁又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
遥想她还没有坐上这宫中主位之时,又有哪天是随心所欲?要怪只能怪女儿出生晚,没有见过她卑躬屈膝时的狼狈,
皇后叹出一口气,一路过来压制的怒气,竟奇迹般消散。
只见她沿着床沿缓缓坐下,然后在灵玉瞪大的视线中,拉过女儿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拍了拍那娇嫩的手背,语重心长的道:“灵玉,魏王府上人员简单,魏王妃为人和善,你嫁进去后,以你的身份,府中没有人敢怠慢你,母后安排教习来教你这些也并不是要你一板一眼完全遵守这些规矩,只是你要知晓有这些规矩,有外人在的时候,让外人挑不出你的错来。”
“那要是魏王爷夫妇不好相与,我又没了这身份,岂不是任由他们宰割?”灵玉下意识反驳。
皇后笑了,抬手刮了一下灵玉的鼻子。
“你是那等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灵玉秀美上扬,语气强势,“当然不是!”
皇后眼中的笑意加深,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容和。
灵玉不知皇后心中所想,此刻的她有些贪恋此刻的温暖,她们母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心里的话也不自觉说了出来,“母后,女儿可不可以不嫁人?”
皇后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她没好气的瞪了灵玉一眼,“全天下的女子除了尼姑庵的尼姑不嫁人,其余女子谁不嫁人!”
灵玉:“教习姑姑不就可以不用嫁人?”
“你……”皇后被噎住。
宫里的女官确实可以不用嫁人,不仅是女官,出宫晚的宫女或者嬷嬷年纪大了后由家人接回家里赡养,也可以不用嫁人。
见皇后没话说,灵玉突然双腿屈膝跪坐在床上,拉着皇后的手撒娇:“母后,要不您帮女儿求求父皇,让父皇给女儿也安排一个……”
灵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啪的一声打断。
灵玉捂着脸颊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母后,不明白方才都还好好的母后,为什么会突然发火,还打了自己。
打完人的皇后也有些懵,但面对女儿的惊恐的眼神,她又丝毫没有愧疚。
因为她知道,此时若不强硬的断了女儿的念头,若是女儿闹到皇上面前,勾起皇上心底的那块旧疤,恐怕灵玉得到的就不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的事。
“本宫这段时间还是太骄纵你了,让你竟生出这些个胡言乱语,从今日起,给本宫好好待在屋里学习规矩,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扔下这句话,皇后娘娘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