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州盼望已久的大展身手的时刻终于到了。
虽然宋淮州来的匆忙,但孔征为其准备的可谓是十分的全面,这次宋淮州的办公地点升级了,不再只有一张小桌,而是有了单独的房间,里面的桌椅摆件全是新置办的,看着和家里的书房一般。
宋淮州一早就期待着新任务的到来,不想等了许久只等来了几个大箱子。
不等宋淮州好奇里面是什么,领头的清吏司命人将箱子里的东西全摆至书架上道:“侍郎,这是咱们礼部的《行事则例》里面记载着礼部所有的组织架构,职责范围以及各种礼仪规范,尚书说近日侍郎的任务就是认真研读这部分内容。”
宋淮州看着一书架子的书瞬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他都到了礼部了,还是要读书呀。
不等宋淮州反应过来,清吏司赶忙的带人撤下去了,生怕与宋淮州待得太久,叫宋淮州记住了他。
宋淮州一早上热情的劲头霎时被一盆冷水泼了个透彻。
不等翻开那些书呢,宋淮州便已经感觉到一阵眩晕了。
孔征感觉自己好像是真的老了,连椅子都坐不住了,眼见着去办事的清吏司还未回来,孔征再一次问道身旁的王开:“这方法能奏效吗?”
王开赶忙安抚孔征道:“大人,谁不知道这宋公子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去哪哪出事,皇上这次还指定他主办各路来使的相关事宜,若是咱们出手助他,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出了事,宋公子把责任一撇,那受苦的就变成咱们礼部的了,莫不如叫宋公子自己去看,所有的流程和注意事项全在那些书上面,让宋公子自己拟章程,大人时不时的再去关心一二,这样即便是出事也问不到咱们头上。”
王开的祖家在这京都多多少少有点势力,同是世家出身,他瞧不惯宋淮州这般的做派,他王开勤勤恳恳钻营了许多年才爬上这侍郎的位置,宋淮州却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想到他打听来的事情,王开对宋淮州就越发的不喜欢,听说皇上要宋淮州做画院的内官,他拒绝了,本以为他是淡泊名利,现下看来大概是画院的职位他没看上眼。
王开打量了一眼上了年龄处事拖沓的孔征,从心眼里觉得孔征现下根本配不上底下的那把椅子,无论如何自己是要爬到尚书那个位置的,一切碍事的人和事他都会不费余力的扫除。
特别是宋淮州,就凭他近日来的表现根本撑不起大人二字,唤他公子都是看在建安侯府的面子上。
王开说完后叫孔征心安了不少,拂了拂鼻尖上的细汗,仔细琢磨了半晌道:“还是你想的全面。”
孔征话音刚落去办事的清吏司就回来了,听见宋淮州收下了那些书,孔征算是彻底放心了。
为了办好差事,宋淮州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认认真真的选了一本书坐在那里仔细的阅读。
一刻钟过去了,宋淮州坐的笔直。
又是一刻钟,宋淮州紧握住双拳。
终于熬到了半个时辰,宋淮州实在是撑不住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而他脸下枕着的书还停留在他刚刚翻开的第一页。
眼见着自己一个人效率着实低,宋淮州准备出去找找灵感。
前几日同时病倒了三位同僚的消息早就在礼部炸了锅,其中的渊源大家并未理清,但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三位大人病倒之前并未有过异常举动,唯一与平日里不同的便是他们一起见过两次宋淮州。
一时间有关宋淮州的流言越演越烈,礼部的人私底下都悄悄的叫宋淮州是宋见愁,谁见谁愁。
本来大家都庆幸于孔尚书安排得当,单独给宋淮州找了个房间,却不想身负重任的宋淮州突然溜达出来了。
第一个发现宋淮州出来的人慌忙的回到了自己的职位上同时悄悄的把他们房间的门关上了。
宋淮州随意的走了走,结果各处都是关着门的,除了门上的牌子,他一个人都没见到,直到走到右侍郎处才终于遇见一个打开的门。
见到宋淮州到他这里来,钟游先是以为自己忙的都出现幻觉了,但是看到手下人的神情,钟游才反应过来面前的是真人。
因为宋淮州的突然到来,将礼部的格局搅的混乱不堪,本来孔征对王开和钟游一直都是一视同仁的,无论什么差事都是公平的分给二人,主打一个谁也不得罪,却谁也不亲近,钟游已然习惯了孔征这般的行事,他本以为孔征会一直这样糊弄下去,却不想是人都是有私心的,哪里会百分百的平分呢。
接待使臣的活叫宋淮州揽了去,一下子将平衡打破,孔征思量了片刻后只将教坊司的事情交代给了钟游,钟游得了政令的那一刻,便知道孔征心里终究是向着王开的,回顾自己一路摸爬滚打的辛苦最后却只能付之苦笑。
钟游现下见了宋淮州内心的情绪很是复杂。
宋淮州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大活人忙拉着钟游去了自己那里,指着一书架子的书问道:“这些我都得读完吗?”
钟游没想到孔征一个有经验的人都没给宋淮州派,光叫他自己去看书,这些书不光宋淮州看着头疼,就算是他入礼部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下子看过这么多的书。
明知道这是孔征在随意糊弄宋淮州,但钟游却无法直接点破,毕竟他还是要在礼部混的,于是他紧着宋淮州可能用的到的挑了几本,随即还同宋淮州一起整理了一番,将这些书按照不同的部门分门别类的放了起来。
“孔尚书可能是觉得宋侍郎之前没接触过礼部的一干事宜所以便想的全面了些,但是宋侍郎若是以差事为主可先看我给侍郎选的那几本,使臣朝见前礼部应该会调一批人供侍郎调用,现下若是侍郎有拿不准的地方可以来问我。”相比于孔征和王开,现在和宋淮州相处让钟游觉得放松了许多,所以在宋淮州遇见麻烦时,他便忍不住出手相助。
一座大山突然被化解,宋淮州头一次感受到有同僚的好处,脑筋一转的宋淮州开始考虑拉钟游入伙了。
“钟侍郎之前接待过使臣吗?”宋淮州好奇的问道。
钟游摆手道:“我哪里能接待使臣,印象里大多是孔尚书亲自去的。”
宋淮州不是傻子,他听得出来钟游话里的意思,像是这种活大概率是轮不到钟游身上的。
“那咱们一起来做吧。”宋淮州提议道。
钟游反应了片刻不可置信的问道:“宋侍郎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一起负责接待使臣的问题?”
宋淮州点头,“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一个人定是摆不平的,若是有人能同我一起,遇见不确定的事情两个人能商议一番也是好的。”
面对这么好的机会,钟游少有的陷入了犹豫。
“钟侍郎,你若是信我,就同我一起,若是你那边实在顾不过来的话,我也不勉强侍郎。”宋淮州进退有度显出实打实的真诚来。
钟游思绪片刻后还是婉拒了,“教坊司那边的人员复杂,我得细细盘查,怕是不能与宋侍郎共管接待事宜,但是只要宋侍郎需要,我可同侍郎一起拟定章程,若是宋侍郎人手不够,我也可从那边调用几个过来。”
宋淮州虽入官场时间尚短,但他心思细腻,对于人情的揣摩却十分敏锐。
这是个能写在政绩上的好机会,钟游却不敢要,想来他脚下空的很才让他觉得在这礼部中站不住脚。
宋淮州笑笑并不强求,“如此以后我怕是要多麻烦钟侍郎了。”
钟游和宋淮州见面的事情立时就在礼部传开了,大家盯了许多天却未发现钟游有任何不适,一时间大家对于宋淮州的警惕都放松了几分。
而孔征更是好奇钟游同宋淮州说了什么,钟游把宋淮州邀他共事的事情隐瞒了过去,只说宋淮州一时摸不着头绪与他诉苦而已。
孔征带着怀疑的态度一连着人观察了宋淮州好几天,听闻宋淮州自入了礼部便认真的在自己房间内读书连茶水都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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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这让孔征忐忑的内心平缓了几分。
钟游给宋淮州选的书比较实用,不多时宋淮州就理清了头绪,将外来的使臣从入城开始的一干事宜按照重要程度列举了出来,看似琐碎的章程落在宋淮州眼中大概总结出几件来。
客人来了,找地方住,供应吃喝,满足需求,玩的开心,送其回家。
看似是礼部的事情,实则牵扯着许多处,宋淮州看着书上所提到的会同馆的部分注视了许久,随即用朱色的笔在自己所写的章程上画了个圈。
这是他所负责的部分的重中之重。
将事情捋了一遍后,宋淮州少有的对礼部的其他事情感了兴趣,自己挑了几本来看,甚至越看越有兴致,一连好几天孔征打宋淮州门口路过的时候,宋淮州都未注意到他。
而孔征却越来越害怕,因为好几次他瞧见宋淮州看书看的都十分的开心,若不是宋淮州没什么其他的异常举动,孔征怕是会觉得宋淮州压力太大所以累疯了。
随着时间过了五六天了,孔征觉得是自己该现身的时候了,于是赶在午后叫了王开和钟游同他一起去了宋淮州那里。
还未到门口就听见了宋淮州的笑声。
孔征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撞到左右两位侍郎身上。
稍微缓了缓,孔征瞧了眼外面刺眼的阳光,终是壮着胆子进去了。
孔征突然的到访让宋淮州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将三个人打量了一遍后,宋淮州才想起来自己该起身行礼的。
孔征现下并不关心宋淮州行礼的问题,而是按照之前的剧本煞有介事的问道:“听闻宋侍郎近日十分刻苦,我便过来看看,侍郎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说出来,我们都能帮侍郎参谋一二。”
孔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希望宋淮州开口,但他的想法终究还是落空了。
宋淮州笑道:“尚书真是及时雨,我近日来看了许多书,有好几处地方都拿不准,正愁不知道该去问谁呢。”
孔征打着哈哈道:“是吗?那我们便一起听听吧。”
钟游看了眼孔征没作声,心里实则下意识的笑了笑,孔大人活了半辈子的稀泥,不想碰着了块硬石头。
宋淮州求知若渴的特意拿了纸和笔待准备好后问道:“大人,这一九礼中必须要准备骆驼吗?”
本以为宋淮州会搬出什么难题,没想到却只问了个一九礼,孔征放松的捋了捋胡须笑道:“这一九礼中的骆驼虽然难找,但也不是一定要这个,一九礼讲究的是驮一、马八,只要找到能替换的与宫里商议一番也是可以的,但是这驮物自然是越珍贵越好。”
孔征得意洋洋的说完后也未察觉有何不对,而他身后的两个人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
王开犹豫了片刻小声道:“一九礼和接待使臣有关系吗?”
孔征立时怔在了原地,自己回忆了一番刚才说过的话,随即快步走到宋淮州面前道:“宋侍郎,你问得一九礼可是公主出嫁时的那个?”
宋淮州的问话把孔征都问得迷糊了,几十年的尚书素养好似变成了浆糊。
宋淮州坦然的笑道:“对呀,我近日对这个可上心了,这流程在我脑子里都过了好几遍了。”
宋淮州顾不得其他人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开心道:“一开始我还有些忐忑和害羞,总怕自己到时候做不好,现下我倒是有了几分自信,谢谢孔尚书为我解答难题。”
孔征突然自己有些呼吸不顺畅,大白天的他似乎看见了星星,他指着宋淮州手边的书半天没说上一句话来。
一番话堵在他嘴边直打转,此时孔征真的要崩溃了,他没想到宋淮州竟如此不靠谱,让他好好研究怎么接待使臣,结果人家研究上怎么嫁公主,自己还走上流程了。
他还害羞,他还忐忑,他他他......
想到皇上在大殿上质问他的画面,孔征一口气没上来,嘎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