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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三十三章

作者:林十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萧嘉仪的问题似乎真的难倒了宋淮州。


    宋淮州怔怔的看向萧嘉仪,直把萧嘉仪看的面庞浮上几点红晕宛如桃花点于芙蓉面上。


    其实萧嘉仪问完后自己先后悔了,这个问题着实有些不合规矩,无论她与宋淮州是何等身份相见,她都不该说出这种话,皇家规矩竟叫她抛之脑后了。


    若论君臣,那这个问题太过轻浮,若是说起婚约的话,她问未来的夫君哪个女子好看,着实孟浪。


    萧嘉仪强撑着镇定固执的等宋淮州一个答案。


    宋淮州片刻后才开口道:“回禀公主,臣以为公主所展示的这四幅画中的女子虽各有各的姿色但都不及臣府中的一副画中的女子。”


    得知宋淮州府上有比她这里还好的画,萧嘉仪一开始只是好奇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几幅画中的女子都入不了宋淮州的眼,原是宋淮州早就私藏了美女图。


    萧嘉仪虽知世家公子少年时便有人专门就男女之事教导,但是这事落在宋淮州身上让她怎么想怎么别扭,于是没好气道:“如此,那还烦请宋公子着人回府将那幅画拿来,让本宫也观赏一番,本宫倒要看看是何种姿色的女子竟叫宋公子这等逸群之才都沦陷了。”


    萧嘉仪话都没说完就见宋淮州的羞涩之意抑制不住的散发出来,那双明亮的眸子中蕴着点点春色,比那日在景山别院中看到的更明媚。


    萧嘉仪挥手叫人赶紧将这几幅古画收了,不然她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全给撕了。


    见其余人都下去了,宋淮州又如献宝般的将早就准备好的花笺献给萧嘉仪。


    “今日怕是来不及去取了,要不明日如何?”宋淮州在心里打着小九九,如此他就能多见萧嘉仪几次。


    萧嘉仪的怒气在看见那几张精美的花笺时已然减了几分,她并非不懂规矩,只是这些事情套在宋淮州身上就总觉得别扭,好似在她心中的一湾清泉被滴上了墨汁,霎时便晕染了一片,叫她无端的恼怒和难过。


    但是一想到明日也能见到宋淮州,萧嘉仪纠结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见面不多时按规矩宋淮州就得离开了,走之前,两个人一起在揽月阁向外眺望。


    京都春意正浓,处处一片生机,宋淮州给萧嘉仪指着建安侯府的位置,在建安侯府中看似参天的大树在揽月阁上只能瞧见一个绿色的尖尖,但萧嘉仪仍跟着宋淮州指的位置认真的辨认着。


    “我小时候最喜欢爬那棵大树,却不知道原来在皇宫看向它的时候是这样的。”宋淮州转头看向萧嘉仪,萧嘉仪听得认真,眼睛变得亮晶晶的,不知为何,这一幕让宋淮州想到了被困在笼子中的金丝雀,尽管这笼子是用黄金堆砌的,但却给不了她想要的自由。


    春风拂过揽月阁上挂着的风铎叮叮当当的奏响独特的乐章,很快又顺着风的方向飘散至各处,连带着宋淮州和萧嘉仪说的话也融进里面,消散在自由的风里。


    回府后宋淮州少有的拎着水桶跑到那棵大树下,然后转圈的浇了一遍水,每舀一瓢水倒在地里,宋淮州就默念着希望树能再长大一些,这样萧嘉仪就能看见更多的绿色。


    宋淮州小心翼翼的打开好久之前画的那副画,却发现之前的笔触稚嫩,现下看来没有画出画中人韵味的千分之十,于是宋淮州风风火火的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连吃饭都没顾上去前厅。


    这几日因为自家夫人经常在耳边说,宋璟已经接受了宋淮州会看书的这个奇迹,虽带着许多的质疑,但却不敢打消自家夫人的积极性,今日却听闻宋淮州在书房苦读都不来吃饭了,宋璟才算是真正的相信宋淮州改头换面了。


    “吾儿真是勤奋呀,来来来,快给我热上一壶酒,我今日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眼见着昀野和修然都有了着落,我还担心淮州会浑浑噩噩度日,不想这孩子如今这么用功,不愧是我建安侯的儿子。”宋淮州自小便是宋璟的“心头大患”,现下突然变成贴心小棉袄,宋璟少有的这么开心,非要拉着宋修然一起喝上几盅。


    宋修然一想起那日在宋淮州书房中看见的那几本书就忍不住牙疼,但是看他爹这么开心,宋修然竟是没舍得揭露真相,所有的难言之隐全融进了酒里,一口闷了下去。


    天知道宋璟要是知道宋淮州在看男四书,那供起来许久的藤条怕是又得拿下来了。


    要说这婚事如今还有谁放不下,那大概就只剩下宋璟了。


    早在之前巫蛊之事的时候,宋璟便频繁的让宋修然他们来打探宋淮州的口风来,本想着借那件事把宋淮州的驸马之位割了去,却不想错失了良机,一直到宋昀野他们都已然入仕了,宋淮州还是顶着皇家女婿的头衔,宋璟日日见宋淮州宛如旁人家的姑娘一般养在深闺里,就百般不是滋味。


    如今宋淮州肯读书,便又让宋璟见到了些许希望,哪怕只有一丁点的转机,做父母的也想让孩子自由的活。


    宋修然几次想开口都没机会,实际上他想告诉他爹爹,宋淮州相比自由,可能是更喜欢那金丝笼,也或者是被笼里的鸟吸引住了,一时半会怕是都抽不出半点常人的理智来。


    宋淮州不知道饭桌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熬到月上中梢才放下了笔,一旦注意力松懈下来,那疲乏感霎时便围了上来,宋淮州肚子这会儿发起了抗议,结果出去的时候见元宝都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宋淮州又走回了书房,捻了两块桌上的糕点随便的对付了两口便顺势歇在了书房,梦里都是第二天见到萧嘉仪的喜悦。


    宋淮州激动之时,萧嘉仪在榻上辗转反侧久久未眠,本想着明日与宋淮州再见上一面,却不想被皇后横插了一杠子。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皇后得知了宋淮州入宫之事,还知晓了他们一同赏画的细节,赶在萧嘉仪就寝前皇后忙派人来传口谕,告诉萧嘉仪明日要在宫中举办赏画大会,狠狠地恶心了萧嘉仪一把。


    萧嘉仪自小便知道她这位皇额娘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她这皇后之位坐的不踏实,稍稍有些风吹草动都要惊上一惊,按理说这性子应是谨慎少事才是,但她又出奇的护犊子,想来应是景山别院的事情叫她知晓了,萧靖轩怕是没少在皇后面前说宋淮州的坏话,萧嘉仪只能忍着脾气应下了,却来不及告知宋淮州这件事。


    宋淮州堵在宫门口的时候还好奇,怎么这个点竟有如此多的马车,小灵通元宝去打探一番才知道今日宫中有赏画大会。


    宋淮州抱着自己的那两幅画仔细的回忆了一番,确认昨日公主说的赏画只有他们二人,怎么的突然变成大会了?


    不等宋淮州再次追本溯源的寻找答案,含巧已经赶过来了,将昨日夜里的事情和宋淮州交代了一番。


    “公主说若是宋公子不想参加,那可以先回去,皇后那边公主去说,公子不必担心,可日后再聚。”含巧传完话得赶回去,给不了宋淮州犹豫的时间。


    宋淮州却直接给出答案道:“烦请含巧姑娘和公主说一声,我今日把画带来了。”


    宋淮州这是打算赴宴了,含巧本想说何必与皇后撞上,却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多言,便匆匆回去传话了。


    车帘放下后,宋淮州收了些许笑意,他自小遇事从不想着退缩,因为他知道一旦退一次,便会被缠上无数次,只是看着含巧匆匆而来,便知道萧嘉仪心里有多忐忑,宋淮州不想转身自己回了府,让萧嘉仪一个人面对今日可能存在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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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嘉仪看着来人个个都捧着锦盒,可想都是有备而来,萧嘉仪实在是想不通皇后闹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何,若只是为了出口气,那着实有些过了。


    不一会儿这大殿之中就挂满了各家带来的名画,有好些萧嘉仪都只是听过名字还未见过真迹,一时间难以自已的走下去细细观摩起来,但是看上几幅后萧嘉仪心里便漫过些许凉意,今日的赏画大会上,各家带来的全是人物画,这说明她和宋淮州在揽月阁上的动静皇后知道的一清二楚。


    萧嘉仪一时分不清皇后是想借此敲打宋淮州还是来威胁她了。


    恍惚间,萧嘉仪将昨日身边所有侍奉的人想了个遍,终是寻得了半点蛛丝马迹,剩下的还需找人验证。


    萧嘉仪穿梭于画之间时碰上含巧自门外悄悄地进来,萧嘉仪打量了皇后一眼,随即快速的拉住了含巧让她去寻人来。


    昨日陪她上楼的就两个宫女,一个是含巧,另一个是若灵,也是自小便服侍在萧嘉仪身边的,萧嘉仪从未想过她们两个中会有人背叛泽灵宫。


    如果真的是她们中的一个,萧嘉仪顿感身后冷汗骤出,那这步棋怕是在她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布下了,除此之外呢,萧靖川身边会不会也有隐藏的暗桩。


    萧嘉仪本以为泽灵宫是铁桶一块,毕竟禁足时都未出过事情,现在看来却不知何时何处已被人偷偷地腐蚀出了虫洞,乍看起来不起眼,却会在不经意间给予她们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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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淮州还未及大殿门口便瞧见了殿里已然挂上了许多的画,偶尔风动撩起周围的轻纱时带着几分影影绰绰恍若仙境的美感,好似那画里的人都活了一般栩栩如生,而就是在那一瞬间,宋淮州于层层叠叠的缝隙中瞧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那一眼便叫宋淮州的心骤然起了波澜,宋淮州之前不懂什么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现下他却懂了,自己的那颗心仿佛不属于他本人,见到萧嘉仪的那一刻,心似乎跳的更加的厉害,他无法忽视的心跳声,仿佛在提醒他这个人又活了一遍。


    随着门口人的通报,萧嘉仪顺势转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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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眼神隔着数十幅画中碰撞在一起,宋淮州顾不得听旁人在身边说什么抱着画直奔萧嘉仪就过去了。


    萧嘉仪听着门口宫人的通报声也是吓一跳,转身便瞧见宋淮州不管不顾的冲自己而来,萧嘉仪刚才心中的忐忑思虑全都荡然无存,剩下的尽然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皇后还坐在上面呢,宋淮州竟然连请安都没请就跑过来了。


    宋淮州的大胆行径显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萧嘉仪捏了捏衣角,装作镇定的迎下了所有人的目光。


    宋淮州抱着画兴冲冲道:“公主,我来赴约了。”


    萧嘉仪随便的嗯了一声,然后赶紧提醒道:“皇后娘娘还在殿上呢。”


    萧嘉仪说完,宋淮州才随着她一同走到前面给皇后行礼。


    皇后本想先来个下马威的,说辞都准备好了,却不想宋淮州眼里压根没有她,直接奔着公主就过去了。


    萧嘉仪先开口替宋淮州辩白道:“母后,宋公子不知您在殿上,他以为这赏画大会是儿臣办的,便直接去找儿臣了,还望母后莫要怪罪他的无心之失。”


    本就是小辈,萧嘉仪这样说了,皇后也没别的话可指摘,便只能装作大度的样子绕过去了。


    倒是看见宋淮州手里的话,皇后颇感兴趣。


    “这各家带来的画都已挂在了殿上,怎的宋公子的未挂上呢,难不成宋公子这画不是拿来和大家共赏的?”皇后显然是盯上了宋淮州。


    宋淮州行礼后坦然道:“回皇后娘娘这画的确不是拿来和众人共赏的。”


    皇后没想到宋淮州如此胆大狂妄竟然敢驳她的话,脸上挂的那几分和善再也维持不住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驳她的话,在后宫之中贤妃时常借着皇上宠爱对她不敬,小则不去请安,大则用些个不入流的手段勾引皇上说她和二皇子的坏话,平日里她为了维持风度能忍则忍,现下一个小辈也敢给她脸色看,皇后的怒气已然跃于面上。


    殿内的气氛霎时冷了几分,其他人都恨不得隐入自己带的画中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挂件。


    宋淮州却依旧不肯改口,只是静静的等候着皇后的发话。


    萧嘉仪之前只是听说宋淮州行事风格过于自我,让旁人意料不及,这次让她见识到了宋淮州着实莽撞。


    皇后看在萧嘉仪的面子上本想等等再出手,多少维持些场面活,却不想宋淮州头一低就是不肯妥协,连句软话都不肯说,越遮掩皇后就越觉得那画有问题,定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不敢展示于人前。


    “若本宫执意要看呢?”皇后的手敲打在椅子上,护甲和椅子碰撞的声音传至殿中的各个角落。


    宋淮州行了个大礼道:“回皇后娘娘,这幅画实在是臣与他人约定在先......”


    “和谁约定的竟这么重视,胆敢为其反驳本宫的话,听说宋公子景山别院赏花会上和某家的小姐私交过甚,两人还同乘一辆马车,莫不是为了那位姑娘?”皇后虽未明说是谁,但坐了宋淮州马车的只有一人,那日去景山别院的公子小姐们都知道此事。


    萧嘉仪觉得宋淮州身上有一种魔力,不动声色便能让对方情绪失控的魔力。


    皇后现下属实有些口不择言了,当着她的面竟然说她的驸马与旁人私交过甚,萧嘉仪想不通皇后挑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于她自己而言有什么好处。


    萧嘉仪想不通的部分,宋淮州却看的很明白,宋淮州点明了萧靖轩当时的目的,萧靖轩定是日夜煎熬,生怕宋淮州一不留意就说了出去,所以才先下手将脏水泼到宋淮州的身上,这样哪怕日后宋淮州再说起此事,旁人也要想一下事情的真实性了。


    皇后的这一招着实阴险,看似是在针对宋淮州,实际上也在发泄薛雨竹称病几次不参加她准备的宴会的不满,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毁掉薛雨竹的一生。


    宋淮州虽然对薛雨竹并无男女之情,也仅有几面之交,却对皇后这种做法十分不耻。


    “皇后娘娘,臣去景山别院参加赏花会之时并未和其他女子同乘马车,这件事有人能作证,也未曾与哪家的小姐私交过甚,不知皇后娘娘在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话,当着公主的面臣愿意与其对峙。”宋淮州赌的就是皇后不敢对峙,萧靖轩定然是告知皇后宋淮州留有后手,万一真闹起来了,皇后和二皇子的颜面也是保不住的。


    皇后果然顾左右而言他道:“宋淮州,你在质疑本宫!”


    宋淮州低头道:“臣不敢。”


    “你不敢?本宫看你胆子大的很,竟敢顶撞本宫,来人......”皇后并不打算和宋淮州在这拉扯,碾死他的方法有千百种,皇后才懒得和他玩寻找真相的游戏。


    皇后的话音还未落,宫人那边打断道:“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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