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州不知道自己的爹因为自己的事情头顶绿油油,只是现下听说他爹要同大理寺一起办案脑子有些没转过来。
他自小是知道他爹在朝堂上的官位只是个虚职,平日里最累的活就是写写奏折提提笔罢了,这怎么老了老了还查上案子了。
宋璟见宋淮州愣愣的,便知道这孩子指不定又想到哪去了呢,当着大理寺卿的面宋璟又不能拿出平日里训斥宋淮州的手段,便轻咳一声提醒道:“州儿,孙大人问你话呢。”
宋淮州听言才缓过神来。
大理寺卿孙文滨自坐上这个位置后也是许久未亲自办过案子了,因的此事触及皇上逆鳞且涉及侯爵之家,今日才特地来跑一趟问问案情。
本对巫蛊之术抱有十分怀疑的孙文滨在见到宋淮州精神不济,连话都听不进去的样子后,倒是信上了几分。
孙文滨忙道:“侯爷莫急,小公子许是因为身体疲乏所以思考的时间久了些。”
宋淮州听言蹙眉反问道:“孙大人问什么了吗?”
这一句是彻底做实了宋淮州精神欠佳的实情。
孙文滨见状腰都挺直了几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这件事。
“宋小公子在病前可有遇见过什么特殊的事或者人吗?或者说谁曾送过您不一般的东西?”孙文滨谨慎的问道。
宋淮州想了许久后啊了一声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大皇子送了我根笔。”
孙文滨听言恨不得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撤出个十余丈去,他是大理寺卿不假,但是他也只有一条命呀,让他去查皇子这不是闹着玩嘛。
宋璟也没想到宋淮州的胆子这么大,什么都敢往外说,于是赶忙找补道:“孙大人,那只笔应该是没问题的,怕小儿弄丢了,我将那笔放在了书房之中,我日日见它,身体并无不适。”
孙文滨松了口气,斟酌了片刻才敢开口道:“那小公子近日可去过旁的地方吗?”
宋淮州摇头诚实的回答道:“没有,每日除却去宫里陪六皇子读书便是直接回府,没去过别的地方。”
孙文滨又是一脸的为难,这两个地方都很难查呀。
自年少时便在大理寺中历练的孙文滨也是见识过许多匪夷所思的案子的,说到底无论是杀人还是夺利多多少少和平日里的相处的人有关,不是宅间争斗,就是嫉妒作祟,临时起意的一般都送不到大理寺去。
只是这建安侯府中关系简单,无妻妾纷扰,也无兄弟相争,就是查也不知道从而而起呀。
孙文滨正犯愁的时候,宋璟却大方的说道:“自小儿病倒后,全家人的心思便都放在了医治他的病上,的确可能疏忽了旁的地方,今日正好孙大人在这,那便彻查一番吧。”
孙文滨没想到堂堂建安侯竟然会允许他来查府。
但是这的确是解了孙文滨的燃眉之急,总归就两个地方,他需得查了一个才能让皇上放心他去查宫里。
孙文滨起身对宋璟深深的恭了下身,便与宋璟出去商议如何彻查侯府的事情去了。
大理寺上门查案,今日侯府上下都得老老实实的在家等候,得知大人们从宋淮州的院子离开了,宋昀野赶紧带上宋修然匆匆的赶了过去。
看着宋淮州毫发无伤,宋昀野才算是松了口气。
宋修然拍了拍宋昀野的背道:“我就说大理寺的人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他才是苦主,大理寺不会将他吊起来打一顿的。”
宋淮州吃糕点吃到一半抓住了关键词问道:“把谁吊起来打一顿?”
“你呗。”宋修然吓唬宋淮州道。
宋淮州的手一抖,剩下的半块糕点直接从嘴边掉了下去,“为什么要打我?”
宋昀野把掉落在床边的那半块糕点放至桌上道:“你二哥逗你呢,大理寺的人怎么说?”
“我听他们说要搜查一遍侯府。”宋淮州又挑了一块吃,同时不忘还击他二哥道:“二哥,你若是有什么怕让人见的东西可得早点藏起来,不然把你抓走,吊起来打你一顿。”
宋修然把宋淮州手里的点心盘子塞到了宋昀野手里,随即把宋淮州蒙在了被子里道:“最怕让人见的东西就是你,省得你出去丢人现眼。”
喜提一天一撸毛的宋淮州挣扎出来的时候,在前方搜集情报的元宝正好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见到其他两位公子也在,一时间不敢开口了。
宋修然瞧见这德行,便知道宋淮州定是有事吩咐这个小厮,于是先一步将门关住,同时还吩咐他大哥把窗户守住。
“元宝,你们小公子交代你什么了,赶紧说清楚,不然......”宋修然冷哼一声说道。
元宝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今日大理寺的人一进来,那大刀一配就已经吓得元宝走不动道了,现下被关在了屋里,特别像公子读书时学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好像叫瓦罐抓龟,他现在就是那个龟。
宋修然正打算将大理寺渲染的更恐怖一点说与元宝听的时候,元宝噼里啪啦的把事情交代了个干净。
“公子让我去看看大理寺的人都在干嘛,他们从门口那里按个盘查,甚至还将家里下人的卖身契都查了个遍,我也不敢靠的太近,但是一直查到了厨房也没说抓什么人走。”
元宝根本就不用宋修然威胁,跟着宋淮州久了,元宝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情况不对,自保为上。
宋昀野让宋修然将元宝放了出去,随即少有的严肃的坐在宋淮州身边问道:“淮州,事情闹到了今日,你和大哥说,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宋淮州摇头,“大哥,这件事咱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吗,我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你和二哥都看的出来,我没病,但是宫里御医说我有病,这又传出来巫蛊的事情......”
“谁和你说的巫蛊之事。”宋修然抓住了关键词问道。
虽说外面的流言满天飞,但是宋璟交代过了侯府上下不准一人说那个禁词,若是被他知晓便会严惩不贷,宋璟一直说一不二,所以建安侯府上下,不管有没有听到巫蛊之事的,全都闭嘴不谈,那宋淮州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宋淮州没想到自己一时说漏了嘴,刚想自己圆回来,就被宋修然戳破了真相。
“是公主告诉你的吧。”
“公主和你说的?”宋昀野听见宋修然的分析后十分惊讶,按理说比外面更忌讳这件事的应该就是皇宫了,无凭无据,公主怎的这么大胆,什么都和宋淮州说。
眼见瞒不下去了,宋淮州想起那一日就甜蜜的承认道:“对,是公主说的,她说会帮我的。”
宋修然最是见不得宋淮州这种样子,自打见到了萧嘉仪之后,宋淮州的智商已经从无变成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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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自古帝王最忌讳前朝后宫勾结,但是为了制衡权臣而迎娶的嫔妃却无法和母家真正的割舍,所以巫蛊之事在宫中已然不是秘密了。
这次不比寻常,往日里吵得最欢的皇后和贤妃都安安静静的姐妹情深起来,毕竟此时谁也不想去碰皇上的逆鳞。
在宫里生存的规则,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捶打中早就刻在了她们骨子里。
连着好几天都未见到宋淮州,最想念他的却是萧靖川。
因为宋淮州身体不适,所以又给萧靖川换了位伴读,就是大理寺卿家的公子孙鸿卓。
这回李子实开心了,毕竟是老相识,但是萧靖川却不适的很。
虽说孙鸿卓平日里表现得也算的上是圆滑,但是骨子里还是胆小的很,连课上说悄悄话都不敢,可把萧靖川憋坏了。
下学回来见萧嘉仪坐在桌前,萧靖川赶忙上前问道:“姐姐,宋淮州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好呀。”
萧嘉仪愣了下问道:“怎么,新来的伴读不好吗?”
萧靖川点头后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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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说不好,只是没有宋淮州有意思,通身都带着规矩二字,无趣的很。”
规矩?萧嘉仪想起了那日见到宋淮州的场景,宋淮州的确和旁人是不同的。
同样的事情,别人做起来是礼法使然的,但是宋淮州却总是能让人感受到真切。
萧嘉仪其实那日也看出来了宋淮州并不是中了巫蛊之术,但是事情走到了这一步,网都撒下去了,总不能不劳而获吧,而且大鱼往往藏在暗流涌动之下。
萧嘉仪拍了拍萧靖川的肩道:“快了,再过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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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滨彻查建安侯府的事情不多时就弄得朝野上下皆知,本想着这么一闹,建安侯和大理寺必当是合作不了了,却不想第二天上朝时,孙文滨却对宋璟亲近的很。
孙文滨如实禀报道:“臣面见了宋淮州,得知他近日除却在宫中便是直接回家,臣便将建安侯府彻查了一番,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皇上听完孙文滨的案情进展汇报后,片刻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下一步,你想要查哪?”
孙文滨冷汗直流,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大胆说道:“文华殿和近日里与宋小公子接触的宫人。”
孙大人这一请求让诸位大人们心下一惊,开始纷纷回忆起自己近日是否去祠堂上香。
本以为前几天已是躲过一劫,却不想还有后手呢。
其他大人们欲哭无泪,谁也没想到孙大人竟如此大胆,奔着皇宫就去了。
这真的是山重水复十八弯,柳暗花明又一刀呀。
皇上半天都没言语,此刻旁的大人们却同时与皇上心有灵犀。
谁愿意被当做嫌疑犯抄家呀。
有的大人已经默默的为孙大人领上前几天被罢官的剧本了,却不想皇上开口道:“查!孙爱卿你尽管查,哪怕是将皇宫的角角落落都翻个底朝天,也得给朕继续查下去,朕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在朕眼皮子底下搞那种脏东西。”
早朝后,孙文滨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看的清楚这件事现在根本就不受大理寺所掌控了,于是赶在大臣们散朝之时,匆匆的追上了宋璟。
大理寺于宫中办案那是梁朝开国以来头一份,为此禁军和宫中其他守卫皆予以配合,同时为保证后宫安定,近日里各宫守卫森严,已不让随意走动。
为了避免嫌疑,也怕被旁人暗害,皇后假意贤良将各宫的请安都免了去,老老实实的等候结果。
夏末入秋正是太阳最毒之时,一连几天从御膳房到涉及的宫人已是查了个遍,均为发现有何不妥,为此孙文滨已经许久未睡过好觉了。
宋璟却显得淡然了许多,总是安慰孙大人,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只要发生了必定是会有蛛丝马迹的。
虽然宋璟并未于查案上有多大的助力,言语间却少有的让人心安。
果然,很快事情就出现了转机。
这几日有个小太监一直鬼鬼祟祟的打探着文华殿的情况。
孙文滨得知此消息后一直按耐不动,一直等到搜集完几个人证后,一举将人拿下,随即直接带到大理寺审问。
大理寺那是什么地方,平日里百姓们都不敢从门口过的,听说进了大理寺,进去的是人,出来的可就不一定了。
真抓到人了,孙文滨干劲十足,不到两天就从那个小太监嘴里榨出不少东西来,为了少受折磨,甚至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待拿到证词后孙文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为难。
这里面藏着不少事呢,若是扯大了自己一个人可是兜不住的。
想到这孙大人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建安侯呀。
别的不说,他那儿子争气呀,有了宋淮州这个挡箭牌在前面,皇上说什么都不会斥责他们吧。
大理寺的车潜入了深夜中最终叩响了建安侯府的门,这一夜,多人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