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生病回家后,失踪了一段时间,后来在江边发现尸体。”
“是抑郁症吗?”
“韩载能有抑郁症?我有、他都没可能有。”
“可能生大病,治疗太痛苦之类的……”
“你们说会不会和最近的流浪狗灾有关系?”
韩载的死讯太过突兀太令人震惊,以至于班上同学们的唏嘘议论两三天都还没停。
据说,韩载家人们去警局认领尸体后,匆匆就送去火化了,连葬礼都没怎么操办,也不知道是最近城内局势太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阮呈只听一耳朵。
同桌却神神秘秘跟他说了个内幕,说韩载其实是被流浪狗咬了,患上狂犬病,被家里人用土方法治疗、治死的。
阮呈看向同桌,“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有我的渠道。”同桌卖关子不说,又压低声音跟阮呈说:“很邪门的,好像请了什么道士神婆,说出来大家都不相信的程度。”
阮呈也不相信,默默看了他一眼后收回视线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下午放学时降温了。
可能是没太阳的缘故,阮呈返回教室把毛线衣夹穿中间,再下楼时发现下起小雨。
雨势不大,但如果没有伞,从他们教学楼走到校门口还有一大段路,肯定会淋湿。
走廊上观望等雨的学生有点多。
“纤纤,你耳朵上这是什么?”
阮呈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他没看过去,只听到下一刻那个声音又惊道——“是毛吗?一圈黑色的毛?”
“嗯?什么?丽丽你别吓我。”有女生略慌张地回应。
阮呈侧头看去,是一高一矮两个长相清丽的女生,个高的女生脸圆,瓜子脸的身高矮一些,说话的是高个女生,她正摸着矮个女生的耳朵,而矮个女生慌里慌张抬手要去确认。
阮呈看见细白指缝间漏出的毛发,并不纯黑,偏灰色,毛茸茸的。
矮个女生大惊失色,转过头瞪大双眼,“这什么?我不知道呀!”
“你最近擦过什么药膏吗,有些药膏有激素,会刺激到毛发生长的。”高个女生问。
阮呈收回了视线,那一瞬间他脑海中迅速闪过的,竟然是半个多月前,韩载趴在桌上手盖着耳朵的画面。
“阮呈!”
阮呈从思绪中脱离回头,看到同桌,同桌把外套脱下来盖头上,笑嘿嘿:“跑啊,待会儿雨越来越大了。”
“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会算卦,你信不信?”
阮呈叹气,你觉得我信不信。
“真的,快点!”同桌将校服外套完全撑开,然后催促阮呈:“快点进来,反正衣服要湿,多带你一个。”
阮呈仍犹豫着要拒绝,被同桌拿衣服铺天盖地一兜,被迫上了路。
同桌:“我不骗你,这雨马上就要大起来了!”
阮呈踉踉跄跄跟着一起跑,后面帮同桌拿了一个衣服角,再说:“你小心感冒。”
同桌闻言笑起来,“你以为我是你啊?我体质好得很!”
两人跑到一半的时候雨势的确明显大了起来,同桌送阮呈到公交站,又说:“待会儿我爸来接我,让他顺路带你。”
阮呈一拍拍身上不小心淋湿的地方,心想你都不知道我家住在哪,怎么能顺路,正想着,雨云飘远,他们这边很快停下了仅打湿地面的雨点。
这就是要下大雨?
阮呈扭头看同桌,同桌哑然片刻,立刻装模作样皱眉掐指,再悄悄抬眉毛偷看阮呈的表情。阮呈轻摇摇头,公交车来了,他和同桌告别一声排队上了车。
爱心专座有老人在咳嗽。
阮呈往后站了站,看向车窗外慢慢倒退的城市。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整个临江城陷入雨蒙蒙,看到了宽广的明月江,江上威严屹立着几座跨江大桥。
“咳咳。”那老人又在咳嗽。
阮呈虽然离得不近,还是拿出包里的口罩戴上,他平静的目光再往车窗外看时,掠过了车窗上映出的影子,坐在爱心专座的老人左耳轮廓看起来怪怪的,似乎往上翘起一个三角尖,苍白的短发盖住,外面光线又明明暗暗夹杂雨丝,导致上面的影子看得并不清楚。
阮呈看向老人本人,但那边站着不少乘客,挡住了视线。
到站时雨特别大。
阮呈不得已在站台先等一会儿,而站台正对面的街道绿化带里,一只黄毛小狗躲藏着,瘦弱的身躯瑟瑟发抖,对方看过来,阮呈心头一跳立刻别开眼睛不与它对视。
阮呈一直认为只要不看狗的眼睛,不去对视,就能让自己“隐形”,让狗也发现不了自己。
但现在这个办法似乎失效了。
大雨茫茫,小狗忽然从绿化带里跳下来,要横穿马路往这边跑来。
阮呈没带犹豫,二话不说抱书包在怀里,扭头往街道跑去,正好绿灯,跑过人行道,就在这时忽然右侧传来“砰”的一声!
惊叫声在风声雨声中显得不够清晰清澈,闷闷的,如同一场不太真实的梦境。
一起过斑马线的许多行人停下看过去,抱着书包的阮呈也一样。
一场真切发生在眼前的车祸,天地之大,眼里只有下那飞起翻滚又重重落在地上的白色废铁,废铁开始冒烟,追尾的黑车撞进绿化道,很快跟在后面的车辆逐渐停下。
世界像是被短暂的按下暂停键。
直到风雨重新继续,声音重回到耳畔,阮呈眼里的世界重新开始运转,有人帮忙去开车门救人,有人打报警电话,有人吓坏了哆嗦着说可怕。
阮呈看到了一只无人在意的小黑狗,它被黑车碾压在车轮下,头部和颈部断开,前肢一下一下痉挛,还没立刻死掉,但显然必死无疑。
雨大得压住睫毛,让人睁不开眼。
阮呈没再看,迅速过了马路。
回到出租屋先洗了热水澡,阮呈拿毛巾擦着头发,坐到书桌前,希望这次不要再感冒了。
手机震了震。
他拿出,看到同桌给自己发了个消息:【看吧,我就说雨会变大!阮呈你到家没?】
阮呈回了一个【到了。】
豆腐吃咸的(秦匀方同桌):【那就好!】
阮呈没有再回复,手机放在书桌上,起身去给自己炒了个蛋炒饭,看着打开的柜子里所剩无几的粮食,他想,得置办点食物了。
现在临江城的状况是阮呈最怕的。
他怕狗,无论体型,种类,只要它是狗,哪怕是最小的宠物狗,他的内心也会怕。
每次放学只想回家,不敢在外面多停。
只希望这次上面的行动和安排能快点进行,有效实施,彻底解决狗患。
晚上睡觉,阮呈迷糊中听到了小小的狗叫声,他浑身紧绷起来,警惕地循声看去,看见的却是一辆黑色轿车。
叫着的小狗已经被碾烂了,但在黑车被吊车抬起时,它四肢爬起,支撑着穿肠烂肚的头部和身体,往这边跑来。
“啊!!”阮呈惊得在黑暗中坐起,冷汗淋淋,心悸不已。
打开灯,阮呈深呼吸,下床喝了杯热水,外面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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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他握着茶杯走到窗户前,侧面只能看到街的另一边。
夜晚深深,街道空旷。
雨很大,压住了路灯一部分的光线,安静的雨水落在地面,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仿佛会这么无尽的下下去。
阮呈的心情好一会儿才彻底平复,他放下水杯回到床上。
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他没忍住,小心地拿出枕头旁小铁盒里一家三口的塑封照片,照片里小孩骑在高大男人脖颈上,男人手里牵着一个漂亮女人。
男人看着镜头,女人侧头笑看着小孩。
阮呈将照片视若珍宝,小心伸手轻轻拂拭,慢慢的,照片上的人影变得有些模糊,他抿紧嘴唇,压下心里和喉间的酸涩,然后把照片贴在心口片刻,再放进铁盒放回枕头里侧。
第二天醒来雨也没停,阮呈拿手机看时间,看到微信班级群聊有艾特全体的信息,班主任说今天停课,通往学校的好几条道路被淹了。
雨有那么大吗?
阮呈起床到窗边去看,看到一楼通道外的路面已经被没,往另一边居民小区的方向流去。
持续下落的雨中似乎夹杂雪子,透明的霰噼噼啪啪小砂子一样落在窗户上,隐约听个响。
阮呈打开窗户一角,外面寒风凛冽,叫他一激灵,连忙又把窗户关上。
早饭吃面包和一袋牛奶。
阮呈打开台灯,坐在小书桌前写作业和看书,手机屏幕时不时亮起,是九班同学们在聊天。
雨停了,下雪了,鹅毛大雪……
阮呈被一道数学题难住,课本翻了翻没找到解题思路,只好放弃先跳到下一题,但下一题也很难。
知识点累加再累加,变化再变化,藏一点故弄玄虚和一点障眼法。
阮呈轻叹气,皱起眉认真地想:如果我高考失败,上不了大学,要去做什么?
总归不是复读,再读也就是这样了。
手机忽然一震。
阮呈不继续胡思乱想,看屏幕,一个他没想到的人给他发了一个小程序,点开看,已经被撤回,又来一条新消息。
长枪依在(林序年好人):【发错了】
阮呈看到他们的聊天界面。
寥寥无几,两条撤回。
既然发错阮呈也就不回复了。
但没想到对方又发来一条——【你玩不玩英雄联盟?】
阮呈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撤回消息,等了好一会儿。
然后阮呈打字回复:【不玩。】
长枪依在(林序年好人):【那你玩什么?】
阮呈确定他在跟自己聊天,尽管不知道对方目的是什么,但还是回道:【都不玩】
话题好像终结了,对方再没有发来消息。
阮呈退出聊天界面,没有放下手机,而是点开朋友圈看。班上同学都在发雪的照片视频,有些过分的还开始堆迷你雪人了。
再往下,是林序年发了个视频。
视频一点开就有许多喝彩声,而高大男生穿着一套黑色练功服,手里枪出如龙,不知道视频是不是做了后期加了特效,有破空呼啸声,气流让他周身大片大片的雪花翻飞到其他方向。
明明大雪纷飞,却没有一朵落在他身上,就好像整个人凌厉腾腾的气场凝为实质,融化一切寒冷。
可能是炫技,银色长枪绕腰一阵后,高大男生手握长枪腾空跃起,在各种捧场嗨叫的喝彩声中,枪扎一条线,又落地收枪转花,再表演了一套阮呈不知道名称的连贯动作。
视频到头的时候,阮呈点了一下重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