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课闻野有事迟了一会,让几位大教习先看管弟子。
弟子们坐在底下的莲花草垫上,交头接耳着,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仔细一听,他们谈论的都是同一件事。
“你们听说了吗?裴家遭人报复了!”
“裴府的无相卫在一夜之间被杀!裴家二小姐也被杀了!”
“是谁能将无相卫全部杀死?那无相卫我只听说过,平日里神出鬼没的,和白家秘塔死士有得一比。”
“有人说是我们衡阳。”
“呸,你是傻缺吗?我们衡阳看上去像是那么凶恶的吗?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大傻缺。”
“是又怎么样?裴家忘恩负义,还要投入圣都麾下,定地之赛就要到了,他们这般行径有想过羲和吗?衡阳代表的是羲和,他们裴家呢?我看是衡阳杀的又怎样。”
“那无相卫可是赤霄宋家送来的。”
“宋家又如何,赤霄又如何,这里是羲和,不是圣都的地盘。”
“不过,到底谁有这么大能耐能一下子将裴家的无相卫杀了啊?”
沈归荑几人坐在一旁,司鱼嘴里咬着从膳堂带来的包子,她要赶在闻长老来之前将包子吞了,她嘴巴嚼个不停,还得抽空听八卦。
司鱼问道:“他们在说啥啊?”
褚静苑拿着玉讯吃瓜,道:“昨夜裴家遭人报复了,裴府的无相卫和裴家小姐都被杀了。”
褚静苑平日最爱听八卦,她一进衡阳宗便加入了一个名为衡阳八卦的讯组。
这个讯组如其名,里头全是些乱七八糟的八卦,譬如哪一年入学的某位师兄其实是上清界一位世家的私生男,被家族排挤才来到羲和,哪位师兄师姐之间的爱恨纠葛,又比如某某师弟在考核时作弊被抓,反而对教习大打出手,诸如此类的闲话一大堆。
褚静苑每日睡前都得看会这讯组的八卦才能入睡。
今早她打开这讯组,便被上头的标题吸引。
震惊!!石月城第一大世家惨遭报复!
司鱼:“裴家是哪家?”
褚静苑看向司鱼:“裴家算是石月城第一大世家了,你不是石月城人士吗?”
褚静苑早年还听流言说裴家人修炼邪功,吸术师的识府呢,偏生裴家和谢家联手,还搭上了圣都,无人敢收拾他们。
她平日在石月城逛都特意避开裴府。
司鱼:“我是小南城的。”
小南城在羲和边界,算是一个很偏的小地界,离石月城十万八千里。
褚静苑道:“难怪,看这条讯息,凶手杀害裴府无相卫,拿走还阳剑,向裴府索要十万清玉石!!”
褚静苑:“这人声称他叔父是裴家的下人,昨夜裴二小姐和那十四名无相卫被人丢进裴府院子,无相卫心脏被挖,裴家主气晕瘫倒在床!!连夜叫回在外寻欢作乐的大公子,全城缉拿凶手,然而凶手嚣张至极,扬言要砍下裴家主头颅,用来泡酒喝!!”
褚静苑还声情并茂地将这些消息的语气读出。
沈归荑道:“假消息吧。”
她什么时候问裴府要十万颗清玉石了?又什么时候说要拿裴壮的头泡酒?
褚静苑:“你怎么知道?”
沈归荑心道她就是那凶手,还能不知是真是假,她又不喜喝酒。
这八卦组里编得神乎其神的。
褚静苑分析道:“听闻裴家无相卫里一半是灵皇境的灵术师,一半是人相境的咒人,能将这些无相都杀了,凶手修为也不低。”
奇卦术的晋升比灵术要难,而奇卦术中的咒术要求则更高,修为起码到了月咒境才可看懂咒文,更别说那七位无相卫不只是修习咒术,而是将自己炼制成咒人。
褚静苑道:“起码是一位地苍境(六境)的灵术师或者天命镜(五境)的奇卦师。”
沈归荑:“是吗?”
她如今灵术才到月轮境后期,幻术倒是不清楚。
褚静苑:“应该是有的,将十四位四境以上的术师杀了,起码得是这个修为。不过,倒是还有两种情况。”
沈归荑兴致勃勃道:“哪两种情况呢?”
褚静苑:“第一,凶手是幻术师。幻术师可同时将十四名无相卫拖进幻境,若是幻术师的话,一次性解决十四名无相卫不在话下。不过,玄机门一向不参与圣都以外的事物,我这个猜测大概不成立。”
沈归荑眼皮一跳,还真叫褚静苑猜对了,她还真是幻术师。
褚静苑:“又或者,凶手是妖族。”
她这话一出,三人都看了过来。
沈归荑脸上装作惊讶的样子,心中却在想:怎么说着说着她还成妖了。
司鱼震惊道:“妖族?怎么可能?”
月熔此时也开口了:“仙律第二条,妖族不允许上界。”
连下界的兽类都不允许上界,会在星辰大殿被拦下。
褚静苑则是道:“听闻下界的妖族也能化为人形了,若是混上界,也不是不可能。况且听闻妖族□□十分强悍,在灵术上比我们这些上清界术师还有天赋。”
褚静苑见三人不相信地看着自己,又笑了笑:“不过这些我只是猜测,我也没见过妖族,更没见过会化人形的妖族。”
褚静苑说完,看向三人,道:“我都说完了,你们呢?”
司鱼咬着包子摇摇头,道:“不知道。”
沈归荑道:“或许杀死无相卫的不止一人吧。”
她还有个傀儡小黑呢。
褚静苑道:“对,我怎么没想到这种可能呢?石月城近日真不太安宁,先是我们衡阳被袭,现在裴家也遭人报复,今后外出可真要小心了,话说袭击我们梅峰的幕后之人到现在都没消息。”
沈归荑点头表示赞同,道:“是呀,我们修为如此低,若要外出,还是当心些为好,可别不小心被人杀了。”
一旁的月熔未语,她心中想的与她们不同,她想的不是凶手是何境界,也不认为凶手是某一个人,而是归属于一方势力——圣都。
毕竟圣都最爱干的,便是将手伸进其他地界。
然而想到圣都,月熔便想起了那人,以及她走的那日,她爹痛哭流涕的低声哀求,然而还是没能阻止她的离开。
月熔不知她是否还记得自己,只是那日她要带自己走,月熔不肯,年幼的她看着爹爹痛哭流涕的模样,不明白为何原来恩爱的爹娘竟一夜之间决裂。
闻野很快便赶了过来,底下弟子们还没注意,在继续讨论着裴家的事。
“你就说你是不是衡阳弟子?是我们衡阳又如何?”
“上次夜袭的事还没查出,是不是和裴家有关?”
随着闻野落座于莲花高台,底下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弟子们看着赶来的闻长老都闭上了嘴。
闻野道:“我看你们闲得很,过段日子便要开始联赛了,你们不抓紧时间好生修炼,还在这闲聊,到时可别被其他宗门几下就打趴下。”
她道:“昨日石月城之事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在此我闻野向各位传达的是,裴家一事与衡阳无关,但要有谁敢借着此事找衡阳的茬,衡阳也不会善罢甘休。至于不久前的夜袭,衡阳正在全力查清凶手,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待。”
闻野说道最后,神色狠厉了些:“诸位既入衡阳,便是我衡阳的一分子,应当自觉维护衡阳,衡阳也定会尽全力培养诸位。那些关于定地大赛的荒谬言论,以后若是被身为衡阳弟子的你们听到,还请狠狠反驳回去,找到是谁说的,然后打断他的腿。”
近日真是令她火大,什么不好的事都找上门来,夜袭就够她头疼,裴家被杀这种脏水也得泼到衡阳头上,还有人说衡阳是气末之际要拉着背叛羲和的世家一同死。
这都什么不着调的话。
方才的早会便是因为此事,陆清叫了她和素茗一同讨论。
对此,闻野的态度是:撕烂流言者的嘴,谁再敢唱衰衡阳,便撕烂谁的嘴。
经闻野如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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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底下弟子想到衡阳今年虽出了夜袭这种丑闻,但对他们这批新弟子还是相当不错的,不仅没有设置外门这种苦修之地,还让他们一进宗门便可拜入大长老门下,所有人不问来路,一视同仁。
在坐弟子大多是羲和人士,对羲和颇有感情,而衡阳是羲和的代表,他们如今是衡阳弟子,更当努力修炼,回馈衡阳。
弟子们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坐起身子来认真听闻长老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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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都。
灵蝶飞进一出云雾缭绕的宅邸,这座宅邸坐落于山间,空气清新,高山流水一应俱全,四周设置了聚灵阵与防护阵法。
灵蝶碰到宅邸周围的防护阵法被拦下,宅邸中的侍女瞧见,引了灵蝶下来,见灵蝶上头的书信字,又急忙拿着灵蝶上的书信去了一处院子。
侍女向桌前看书的女子递上书信,女子展开来略微一瞧,只回了一句:“不必理会。”
侍女退出书房,房中的女子继续翻看这手中书籍,她细细看着,手指顺着每一行字划过。
然而,终究,她仔细地将手中这本书看完,也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宋悬黎放下书籍,房间中一抹影子出现。
那影子道:“少主,裴家的书信不回不要紧吗?裴家主已经用灵蝶传了三遍书信,还言要来圣都拜访家主。”
宋悬黎淡淡道:“不必,他越是着急,给的报酬便越多。”
那影子道:“裴家今年作风嚣张,是石月城树敌过多,先前得您相劝也不曾收敛,此番遭人报复,都不知是谁下手了,只能来求我们。”
宋悬黎道:“是呀,不止是裴家,还有谢家,如此高调,让人人皆知他们搭上了圣都。”
可是,宋家从未言过要接纳他们。
裴,谢两家实在是着急。
宋悬黎眼神淡漠,那影子是她的心腹,自知她在想什么。
影子想,她的少主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在这般年纪便能将人心算个透彻,将两个世家玩弄于股掌之中,帮助她的母亲宋家主除掉那些不听话的旁脉。
在赤霄中,少主也力压风家那个废物,不过二十来岁便能跨入灵皇境,成为赤霄最耀眼的天才。
她的少主天赋比家主还高,今后不止会成为宋家主,还会成为赤霄宗主,亦或是圣都之主。
影子如是崇拜地想着,她瞧见少主桌上那本出自太素碧落宫的经脉识府书,又瞧见少主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担忧,影子宽慰道:“少主,二小姐的病一定能找到法子的。”
少主虽是天才,然而她的妹妹宋玉光却识府先天残破,经脉闭塞,甚至连双腿都无法站起,平日里只能坐轮椅。
宋家请了无数名医,都无法治好二小姐的病。
少主平日里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妹妹,见名医无法医治好二小姐病情,少主便亲自修习医术,平日里自个查医书,想要找到能医治二小姐的法子,然而却是无果。
宋悬黎听罢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道:“下月再请太素碧落宫前来医治,若焦宫主不肯来,便开出重金酬谢,或是太素碧落宫想要开其他条件,宋家都答应。”
宋悬黎想,不能送玉光去苍野巨林了,只能让焦宫主来圣都,玉光不喜欢那儿的气候,上回送她去便哭着要回来,说再也不去了,甚至连不治识府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影子道:“是。”
宋悬黎又问:“我们送去的十四名无相卫都被人杀了吗?”
影子:“是,可惜了些无相卫。”
影子想:里头还有七位咒人呢,培养咒人可不容易。
少主将这些无相卫送给裴家,裴家也不知珍惜,就这么被人杀了,白费他们少主一片苦心。
宋悬黎看向影子道:“阿鱼,我有一要事需你相助,你可愿助我?”
影子阿鱼受宠若惊,她家少主一向如此有礼,她既是她的影子,便愿为她上当山下火海,少主竟还问她愿不愿意,她自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