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周围人的目光齐齐投到她身上，十分不解。
是李嵊山。
何韵芷抿唇，捏紧英语书沿，垂眸看着英语书上的黑色字母。
她只好转头，李嵊山单手撑头，身体往前倾，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正注视她。
在这时，她和他的距离，几乎只有两拳，近得出奇。
何韵芷微怔，立刻往后退，失措地别开脸，不再看李嵊山。
理了下自己耳边的发丝，她垂头，故作镇定道：“有、有什么事？”
李嵊山面容淡淡，他敛眸，眸底晦明。
这句话，是何韵芷在五天里，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李嵊山不再撑头，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何韵芷。
他拿起课桌面上的黑色中性笔，语调懒散，“毛球不舒服，闹腾得不行，你不来看看？”
说话间，李嵊山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一旁的谭荣奇，十分冷淡。
何韵芷蹙眉，心里担心，眼里不由带几分焦急。
她唇瓣张合，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李嵊山转笔，看着何韵芷的纠结模样，慢悠悠地看向一旁的陈知源。
陈知源和李嵊山一对视后，他立即拍了下脑子，冲李嵊山道：“诶，山儿，我也想去看看你那只猫了，好久没去你家玩了。”他看向何韵芷，笑着提议道：“我们一块呗，小何。”
何韵芷沉默，最终抵不过对猫咪的担心，犹豫再三后，心中才下了决定，她认真地朝陈知源点点头。
顿了几秒后，她才转头看向李嵊山，轻轻道：“好。”
一旁的谭荣奇云里雾里，视线在李嵊山和何韵芷身上打转。
他心间，居然浮现出一种莫名的不舒服。
真是奇怪。
沉默了会儿，谭荣奇带着笑意，对何韵芷道：“什么毛球？是只猫？”
何韵芷正发呆，听到谭荣奇的话，几秒过后，张嘴正准备说话，后排的声音先响起。
“她捡到我的猫。”李嵊山散漫道。
李嵊山的语调拉长，漫不经心却含笑音，听起来很暧昧。
立刻，听到这样的说话声，何韵芷想起那个视频。
李嵊山骨节分明的手拎起小猫，白色坎肩下若隐若现的腹肌，还有他逗猫的嗓音。
她朝谭荣奇点点头后，抿了抿唇，立马转过身，俯身看着自己的课本，用右手轻轻拍着自己泛烫的脸颊，心里有点懊悔。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谭荣奇静静地看着何韵芷泛红的脸，苦涩地扬唇，但很快收起笑意，看起来与平常无二。
他侧头，看李嵊山，语气轻松，道：“原来是这样，那挺巧，你的猫这时候正不舒服。”
李嵊山转笔的手一顿，淡淡扫谭荣奇一眼，嗤了声，没再给他半个眼神。
谭荣奇语塞，没再多说。
李石在做竞赛题，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直起身，他推推眼镜，看了一圈四周，没一个人说话。
他纳闷，低声喃喃，“刚刚不是很热闹吗？”
周五放学比较早，最后一节课刚打下课铃，就有人提前收拾好书包，冲出教室。
何韵芷慢慢地收拾，一边想着要拿什么书回家，一边拿起书本往包里装。
突然，她的课桌传来清脆的敲击声，她目光上移，两只细长的手指弯曲，叩着她桌面。
何韵芷抿唇，瞬间抬头，看向李嵊山，有些茫然。
李嵊山单肩背着书包，另一只手插裤兜，垂眼看着她，慢悠悠道：“一块？”
何韵芷想起答应要去看小猫的事，又想起袁一琪说的话。
她重重点头，眼睛下意识地避开了李嵊山。
得到答案，李嵊山没再多说，淡淡甩下一句“在外面等你”，就离开了。
何韵芷抿唇，侧头看着李嵊山的背影，缓缓舒了一口气。
她和李嵊山没有什么，没有必要避开他。
有什么的话，才会避开。
等何韵芷收完书包，双手捏着书包肩带，走到过道时，之前放学一块回家的几个人都在。
有陈园园、陈知源，最后，她目光落在靠栏杆的男生身上。
还有李嵊山。
陈园园一见她，立马上前挽着她的手，“芷芷。”
陈知源表情很夸张，委屈兮兮道：“你俩终于跟我和山儿一块了，这几天你俩不在，山儿冷暴力我呢，回家路上，不肯和我说一句话。”
陈园园翻了白眼，何韵芷轻轻笑着，偷偷瞅一眼最旁边的李嵊山。
李嵊山已经往前走，双手插兜，走在最前面，冷嗤道：“那你热暴力我？”
“山儿，你怎么这么说我，这我就觉得你不对了。”陈知源骂骂咧咧上前，紧跟李嵊山，一副势必说赢的阵仗。
何韵芷捂唇笑着，和陈园园对视一眼，走在两个男生身后。
四人等一会儿，公交车就到了。
在公交车上，陈园园身体不舒服，肚子有些疼，想坐最后一排，可以拉开车窗吹吹风。
“那我和陈园园一块。”陈知源对剩下站起的二人说得飞快，就往后排走。
何韵芷想阻拦的话没说出口，陈知源就已经坐到位置上了。
她噎住，转头看站在她身旁的李嵊山。
整个公交车，只剩他们俩人站着，也只剩两个空余的座位。
“坐么？”李嵊山淡淡道，他的视线扫过空余的两个座位。
何韵芷抓紧扶手，她侧头，看向那两个座位，抿紧唇，并不说话。
李嵊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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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噙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心不在焉道：“是终点站，要站很久。”
“好吧。”何韵芷硬着头皮道，不看李嵊山一眼，步子有些快，往那两个座位走。
她坐了靠窗的位置，等她坐好后，李嵊山也缓缓坐了下来，坐在她身边，她身子僵住。
李嵊山一坐下，就是熟悉的清香。
何韵芷捏紧衣角，浑身绷紧，她咽唾液，僵硬地转头，看向窗外的车流，耳旁是他浅浅的呼吸声。
就这样，过好一会儿，何韵芷想起什么，从衣兜拿出蓝牙耳机，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将耳机戴上，她把音乐声开到最大。
慢慢地，她悬起的心脏渐渐舒展。
听不到李嵊山的呼吸声，就不会注意到他了。
随着公交车慢吞吞地前进，何韵芷歪着脑袋，闭起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一天的紧凑学习，让她的眼睛很累，整个人也很累。
慢慢地，她来了睡意，呼吸变得平缓。
李嵊山透过车窗，斜斜地看何韵芷弓着身子，脑袋一下又一下往下坠，整个人都往车壁靠。
她眼睛紧闭，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展开。
这是梦见什么了？
把她愁的。
静默着，他的唇角，渐渐勾起。
忽然，一个急刹车，整个车身都往前倒，何韵芷的脑袋离开车壁，就要重重地砸向车窗。
李嵊山拧眉，在要砸向车窗前，往何韵芷的位置靠近，手臂张开，迅速地将手背贴在车窗上，手心朝内。
紧接着，全车人后仰，何韵芷的脑袋自然地砸向李嵊山的手心，李嵊山随惯性扑向何韵芷。
掌心温热的触感，如一道闪电，传入李嵊山的全身。
他垂眸，何韵芷眼眸依然闭着，没被影响到半分，甚至像小猫一样，脑袋往他的手心蹭了蹭。
李嵊山微顿，眸底划过一丝情绪，但下一秒，他就抽出手掌，拉开与何韵芷的距离。
坐好后，他敛眸，看着自己的掌心。
坐在最后一排的陈园园和陈知源看完全程，二人对视一眼，双方都是一副“吃到大瓜”的惊讶模样。
陈园园不解道：“李、李同学这么热心？”
她记忆中，不是啊。
陈知源咂嘴，幽怨地看着前面的李嵊山，瘪嘴道：“我腿瘸了和他走一块，他可没扶过我一下。”
等公交车快到站时，李嵊山转头看何韵芷，依然闭眼睛睡着，他喊了一声，“要到站了。”
何韵芷没有一丝的反应。
李嵊山沉默，推了下何韵芷的手臂，又道：“何韵芷。”
依然没有反应。
李嵊山拧眉，凑近了何韵芷，看着那张熟睡的脸蛋，勾起一边唇，道：“还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