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女闺名叫明月,性格活泼,也很尊敬崔湄,崔湄觉得大约是觉得她是萧昶的宠妾,把她当成什么不得不巴结的大人物了,毕竟她们这种人,从外面看还是挺光鲜的,至少有能吹枕头风的作用。
冯氏女大大方方,先问了她年纪,得知崔湄没比她大多少,又好说话,就姐姐妹妹的叫上了,她身为太守家的小姐,却有一双很灵巧的手,萧昶回来的时候,她正给崔湄画霞月妆呢,满口都是对崔湄的称赞。
“夫人,您的肌肤好白,又好嫩,摸着像剥了壳的鸡蛋,您是怎么养出这么好的皮肤的?我在家日日用珍珠粉敷脸,却没能这么白净呢。”
“我不用珍珠粉。”崔湄虽然在陆家不愁吃穿,甚至比外面小官员家的女儿,过的好些,但珍珠这么贵重的东西,可轮不上她们使:“我用紫茉莉花粉,采些种子磨好,加上米粉,比外头卖的铅粉好,我平时不喜欢用这个,糊在脸上难受。”
“您就是天生丽质。”冯明月笑眯眯的:“这个霞月妆说来还起源自魏朝,文帝的一个妃子来了癸水不便侍奉,在脸颊处画了这道红色霞月,这妆容在魏朝流行开来。”
“你懂的好多,一个妆容竟还有这样的来历?”崔湄感叹,不愧是太守家的小姐,会读书懂典故,她们在陆家虽然也有教习嬷嬷教着认识几个字,可基本都是学唱些淫词艳曲。
萧昶进了内室,就看见冯明月靠在崔湄脸颊边,两人对着照镜子,都笑的明媚,除了冯明月容貌不如崔湄清艳,真是好一对姐妹花。
他微微一顿,看向崔湄的神色中竟然有些怀念,她一直怯生生的,笑的又软又乖,这还是第一次,笑的如此明媚动人。
“这是在,做什么呢?”
崔湄乖巧回话:“冯家妹妹帮奴家画个霞月妆,郎君看,好看吗?”
她的脸颊两侧,一边一道新月般的红痕,衬的那双清澈灵动的眸子,那张本就十分明艳的脸蛋,漂亮的更加惊心动魄。
萧昶喉头微微耸动,拇指轻轻按在她脸颊边的新月处,哑着嗓子说了一声好看:“是这个丫鬟给你画的妆容,很是该赏。”
冯明月微微一愣,有些不甘心,却并未急着回嘴。
崔湄摇摇头:“冯家妹妹不是丫鬟,是太守大人家的千金小姐,刘夫人特意让她来陪陪我,省着我自己一个人烦闷,太守夫人还送来了这个,好大一颗珍珠,也不知道能不能收。”
萧昶瞥了一眼,心中冷笑,脸上却很温和:“既是太守的好意,就收下吧,这种东西你若喜欢,回京城有的是,这个冯大人很有意思,居然让自家亲女来给你做丫鬟,勉为其难收下得了。”
冯明月脸色一白,垂下头不说话。
崔湄看了一眼萧昶,又看了一眼冯明月,她便是再迟钝,也发现了,萧昶可能是故意的,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让别人不自在,而偏偏他身份在这,旁人如何也不能反驳,他的性格是不是有点恶劣?崔湄后知后觉的想着。
冯明月对她不错,至少没瞧不起她,也可能是因为还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没来得及表露真面目,但崔湄不愿为难她:“冯家妹妹,不是来做丫鬟的,她一个太守家的小姐,怎么可能为人奴婢呢。”
萧昶笑了笑不置可否,什么太守家的小姐,丞相家的小姐,若是入宫,这身份可就不同了,太守家出身的采女和宫女出身的贵妃,哪个身份贵重,太守小姐不照样要给宫女下跪请安,甚至还要伺候服侍,跟奴婢有什么区别。
“冯家妹妹,你也说两句,你又不是来做丫鬟的。”
冯明月感激的看了一眼崔湄,抬头看向萧昶:“那日在我家的酒宴上,您跟我见过一面,我的簪花掉了,您提醒了我,还说我戴那朵海棠簪花,很是不俗。”
萧昶微微有些恍然,看到冯明月这张脸时,但很快就掩饰过去,快的,谁都没有发现,他语气淡淡:“有这回事吗,我不记得了,大约是赞那花生的不错吧,倘若我见了一个姑娘就夸人家很是不俗,岂不是成了登徒子。”
冯明月顿时呆愣,没想到,萧昶居然完全对自己没印象,一时尴尬的站在原地。
萧昶挑眉:“你们这种官家小姐,不能跟外男随意见面吧,我们夫妻有话要说,冯小姐还要在这里听?”
冯明月尴尬退下,几乎逃也似的跑走了。
崔湄欲言又止,看着冯明月消失的背影,不知该说点什么缓和气氛,腰被一把箍住,萧昶揽着她坐在美人榻上:“看她做什么,看我。”
“郎君,这么对待一位太守家的小姐不大合适吧。”
萧昶冷笑:“你觉得这个冯明月被送来我身边,当真是来给你作伴,伺候你的?”
崔湄眨眨眼:“不是吗?冯姑娘人挺好的,还帮我妆扮,我的头发还是她帮我绾的。”
萧昶好气又好笑,捏捏她的脸颊:“真是个傻东西,跟个小废物点心一样,没有我,你被人吃了嚼烂了,骨头都不吐,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银子,你以为她一个太守家的小姐,怎么甘愿过来伺候你,人家自然所图甚是大。”
崔湄怎么会不明白,她再愚钝,刘夫人给她送珍珠,提出要让太守家小姐来陪伴她时,也反应过来了,这分明是想要借她为跳板,靠近萧昶,她不知萧昶的身份,太守却知,不过是跟陆家打的一样的算盘罢了。
“您是说,太守大人也想让自家小姐嫁给郎君,可郎君不是有正妻了吗,太守家的小姐也能做妾?”崔湄满脸懵然:“郎君到底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陆家的小姐和太守家的小姐,都愿意自荐枕席?”
她纯然的语气,让萧昶忽然紧绷,眯着眼想要从她脸上探究的看出,她是不是发觉了什么,但这张脸上只有茫然和无辜。
萧昶放下心来,微微一笑:“自然是因为你家夫君,生的俊美好看,所以这些官家小姐们,倒贴做妾也想嫁我,她怀着这个目的,你竟不吃醋吗?”
这话也就只能骗骗崔湄,崔湄如今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却并不愿因此事跟他争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崔湄眨眨眼:“奴家为什么要吃醋?”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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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完全不吃醋?萧昶有些恼火:“她在利用你,你没看出来?”
崔湄想了想:“或许是这样,可冯家姑娘性格很好,人也活泼,她也没有瞧不起我……”
萧昶更加不悦:“所以你就顺水推舟,让她利用你接近我?”
崔湄很茫然:“可是,可是纳不纳冯家姑娘,喜不喜欢她,也不是我说了算的阿,难道我说不要纳她,郎君会听?”
“怎么不会,你把自己看的这么轻?”萧昶不满意,就会捏她脸颊的嫩肉,把她的下颌都搓的红红的,呵她的痒痒肉,让她含两大泡眼泪求饶。
“先前奴家问郎君,能不能不要纳六小姐的时候,您不是说不行,六小姐脾气不好,没准会欺负奴家,可冯小姐瞧着挺好的。”
萧昶气结,手痒心痒,恨不得将怀里这女人搓弄的低低哀求,又没办法跟她解释的太过清楚,只好语焉不详:“我不纳她自然有我的理由,这是放过她一马。”
崔湄仍旧不明白。
霞月妆很好看,可脸上涂抹着太多水粉胭脂,崔湄觉得不舒服,午睡时就给洗掉了,她呼呼大睡,睡的没心没肺。
萧昶的确要忙很多事,江州的官员,一个个都要见,还有一直困扰在他心头,让他害怕,却不得不去面对的事,他走出崔湄的房间,他的指头上,还挂着殷红的胭脂。
是按住她脸颊处的霞月时,蹭上的。
他看了一会,将那根指头放入口中,仿佛贪食一般,吞下那上面的所有,上面挂着她的香气,很淡,却让他心安。
身体在叫嚣着不够,胸中的空洞越来越大,他收敛住眼眸神色如常。
他去了别院,冯明月居然在那里等着他,见到了他,羞红了脸,因为之前的话尴尬的不敢上前。
“我知道你的来意,我不可能纳你,你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萧昶的面色仍旧温和,说出的话,却犹如冷风般刺骨。
冯明月呆愣,绯红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萧昶目光平静:“你爹很了解本王,知道本王有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发觉你生的跟那女子有几分像,便将你送来,想要博个富贵,这算盘打错了。”
冯明月懵然,什么白月光,什么求而不得?一定不是那位崔夫人,她跟崔夫人可没有半点相似。
“我提醒你,你爹贪腐,还想做墙头草靠裙带关系上位,他的好日子,到头了,你若有心为自己考虑,便早早做些打算,脱离冯家,免得波及到你。”
冯明月吓坏了:“您,您要给我爹定罪?可他什么都没做。”
“他若不贪腐,哪里寻得那龙眼大的珍珠送给湄儿,为了珠税,他逼死了多少采珠人,疍民的命虽然贱,却也是大周子民,你爹,着实该死。”
冯明月不解:“若朝廷当真要处置我爹,殿下您为何还要提醒臣女?”
萧昶默然不语,只是挥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这件事,就当是他替崔湄的酬谢,也为了上辈子那一丁点情分,此事一了,他与冯明月之间,也算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