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给我20万吧,老板。”
20万。
老板。
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时序紧紧盯着她,唇线抿直。
他给过她离开自己的机会,现在她却将这个机会重新递回到他的手中。
陈若兰水盈盈地望着他,双手捧着合同,却在对方的眼里读到危险的讯号。
“要不然还是算了……”陈若兰故意这么说着,就要收起合同。
时序快速抽走陈若兰手中的合同,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给你二百万,合同日期我来定。”
二百万?
陈若兰惊讶了一瞬,比她要的还多十倍。
这钱不止够她还清庄星河的钱,甚至连前经纪公司的赔款都足以覆盖。
“谢谢。”
“谢什么。”时序踱步,走到与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将陈若兰眼前的光遮挡住,整个身型都像是笼罩在他的怀里一样。他低下头,俯视这个完全不知道危险的女人,“你不知道吗,都是要有代价的。”
陈若兰不惧危险,仰头笑得明媚,“嗯,那也谢谢你。”
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倒影,近到时序只要再稍稍低下头,便能触碰到对方唇上甜蜜的柔软。
“你的睡眠还不好吗?”陈若兰又问,她提到刚才拿印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一抽屉治疗睡眠的药。
“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既然我们现在一起共事,说明我们还能重新做朋友。”
更何况,她现在还欠了他二百万。
“所以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好好睡觉,等我还清你的钱。”
还清了钱,就可以再次离开他吗。
做梦。
时序蹙眉,倾身微微向下,几乎要将陈若兰整个包裹在他的怀中。
“我不跟前任做朋友。”时序一字一句补充着,“尤其是跟有男朋友的前任。”
这跟她有没有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得吗,你以前失眠的时候就来找我一起睡,就好像我身上有安眠药一样……”
时序只闻到她身上陌生的香味。
总拿以前的事说什么呢,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时序怎么不明白,她接近他才不是什么五年后突然良心发现要“重修旧好”,是来到他的身边,才能有更多的有利可图。
就像五年前一样。
他动了动嘴,听到自己的声音:“是要故技重施,五年前的套路再来一遍吗陈若兰。”
陈若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
话未说完,双颊被一双手桎梏住。
近在咫尺的距离,时序的喑哑的嗓音仿佛一条蛇鳗缠绕上她:“还是你觉得,我会为了你,去做小三?”
时序用指腹揉弄着陈若兰饱满红润的唇,将她精心涂抹的口红抹花,揉乱。
直到她的眼尾微微泛红,时序终于将两人仅存的距离也挤走。
他狠厉地咬上那抹饱满,另一只手悄然擦去陈若兰眼角即将坠落的泪珠。
指腹越湿润,他就吻得越深入。
被他亲吻就如此痛苦吗,她在表演给谁看,为她那个男朋友吗。
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吧。
窗外阳光明媚的惹人打眼,时序环住陈若兰,大力勒进她腰间软肉,将她重重抵在墙边,混着木质冷香的气息紧紧萦绕在陈若兰周围,一只手扯住窗帘向一侧甩去,室内立刻暗下来。
“时序你疯……”
话尾被再次消弭于唇间。
他的舌尖轻轻擦过她的上颚,带来一阵酥麻的颤栗感,陈若兰仰头想躲,时序却如一只征服伴侣的野兽,指节分明的手掌冰凉的扣住她的后颈,吻得凶狠。
手机在衣服里随着主人的缠绵而一起震动。
“时序,你的手……”
主人却再次加深腰间的力度,只想让她闭嘴专心。
手机不甘示弱地响到第二次,时序终于松开桎梏。
陈若兰倚靠在墙上,急促喘息着,看见他眼底未退的□□。
时序看到来电显示里魏昕的名字,“啧”了一声。
他抬头,依旧将人抵在墙边,半圈在自己的怀中。
“还想与我做朋友吗?”拇指重重擦过她红肿的唇瓣。
时序看着眼里水汪汪的陈若兰,强忍着内心尖锐的崩塌,转身接起魏昕的电话。
“时哥,公安局那边有消息了。”
时序沉眸,捏紧手机:“我现在过去。”
他回过头,看着陈若兰别过脸,手背不停擦拭着嘴唇。
他垂下眼帘,低声道:“你先回去吧。”
说罢不再看她。
陈若兰闻声转过脸来,低下头,看到跌落在地上的合同,听见自己心跳盖过了窗外的风声。
陈若兰走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时序走到窗口,拉开窗帘。
阳光重新刺进他的眼中,微眯双眼,正好看到陈若兰离开的背影。
时序在这扇窗户前目睹过无数次别离。
父亲的,母亲的,还有陈若兰的。
脚步转动,时序感觉脚下踩到了异物。
他低下头,看到陈若兰签过的合同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他拾起它,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陈若兰的名字和自己的挨在一起。
今天这样,她还会再来吗。
-
陈若兰打开手机摄像头的前置镜头,即使重新补了口红,嘴依旧红肿。
任谁看过,不免都要浮想联翩一番。
她干脆戴上口罩。
时序住的这里她很熟,从前上学的时候,放假她偶尔会过来玩,让时序给她补习,她让时序陪她演戏,用时序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洗澡,一起看电视,一起睡觉。
这里离她们的学校校近,陈若兰没想过避开人,却也基本没遇见过什么同学。
直到有一次,她碰到去上课外班的方俏俏。
方俏俏质问她怎么会出现在时序家附近,陈若兰故作暧昧地笑:“那你得问时序了。”
那一周陈若兰在学校过得并不好。
方俏俏霸凌的方式变本加厉,陈若兰从书包里拿课本的时候,看到了大量扭曲在书包里的蚯蚓。
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上涌,她忍着头皮发麻的恶心才没尖叫出声。
平复了很久,她回过头问时序:“我做什么事你都会支持我吗?”
时序给予她无限肯定:“需要我做帮手吗。”
那个时候时序已经有了很多变化,同学们说他更爱笑了,气质上也更加温柔。
“那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陈若兰将自己的课本一本一本小心翼翼拿出,然后拎起书包走到正和班长玩闹的方俏俏桌位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书包拉开拉链,开口朝下,捏住包尾,开始疯狂朝着方俏俏桌子椅子上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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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俏俏的尖叫声里,陈若兰像一个女战士,单肩背包,高昂头颅,回到自己的座位。
“很酷。”时序这样夸赞她。
在方俏俏的哭声里,班里有几个人扭送着她去了老丁的办公室。
陈若兰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只说自己是“物归原主”。
老丁从错愕到怒气冲冲,气不打一处来抽出钢尺就要打人。
有风落下,钢尺却被人牵制住。
老丁气得眼镜差点滑落,在看清来人后,表情再次震惊地垮掉。
他们班最引以为傲的代表,老师眼里永远不会犯错的学生,时序此刻却紧紧攥着他手中的钢尺,将陈若兰护在身后。
门外,陈煜捂着脸暗悔自己怎么就没拉住时序,最终也只能叹口气跟着进了办公室。
“哟丁老师,今儿你们班够热闹的啊。”有老师打趣。
方俏俏看到时序,抽泣声小了些,却还是不依不饶。
“丁老师,陈若兰没有错。”时序说。
方俏俏诧异地抬头看着时序,眼泪挂在湿漉漉的眼睛里,忘了掉下来。
陈若兰站在时序身后,伸手轻轻拉车他的衬衣一角,跟着向老丁再次复述:“我没错。”
陈煜在旁边插科打诨:“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被方俏俏狠狠锤了一拳。
那天以方俏俏和陈若兰一起罚写保证书而结束了一天的闹剧。
-
而结束了今日闹剧的陈若兰,直到回到自己的小区,加速的心跳还未平息。
行至7楼,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彻底灭了。
最近她们这层楼的灯总是不太好,陈若兰找物业反映了好几次,每次都被搪塞“明明每次来修的时候都是好的”。
陈若兰把钥匙插进锁孔时,忽然听见下方楼梯间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黑暗里,人的听觉总是格外敏感。
她猛地往下看去,却只瞥见半片衣角消失在拐角。
推开门的刹那,卡在门缝里的牛皮纸样式信封顺势掉落在地上。
陈若兰先谨慎地关上门,然后弯腰将信封捡起,摸上去有些厚度。
烟味味混着某种甜腻香氛扑面而来,让陈若兰蹙起眉。
当她抖开信封,夹在其中的照片如雪花般散落了一地。
照片里全是她的照片:她拍第一部古装戏时认真看剧本的样子,跟着小爆的剧组意气风发走红毯,酒局上向王导敬酒时勉强的笑容。
再到后面一脸落寞戴着口罩坐火车,与庄星河在不起眼小店里吃早饭,披着时序的外套被他搂着从酒吧离开,在医院外摊煎饼果子,甚至是在医院照顾陈新国……
而最下面一张,是在她家门前,昏暗模糊的楼道里,她被时序箍在怀里,正在接吻。
凉意顺着脊背窜上来,浑身的血液仿佛在此刻凝固。
一张轻飘飘的信纸掉落出来,打开是用打开是用各种书籍报纸上的铅字歪歪扭扭拼贴的一封信。
信上写:明明是我一直注视着你,你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果然彪子无情戏子无义。
陈若兰的后背重重撞上老旧冰凉的大门,浑身的血液在此刻凝固,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虚拟号码发来的消息气泡在她的手机屏幕上亮起:
【未读短信】
发件人:虚拟号码
若兰宝宝,收到我对你的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