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儿满脸都是你不懂:“男人成家才定心,更知道要立业养家。远哥儿娶老婆,老婆家只要有钱就好,不是要找个人品人物配得上他的,那哪里有。”
龚子传被搞得有点烦:“可是远哥儿前程大着呢!早早娶亲,这不是让人家占了大便宜吗?”
谈建听得心动,“妮儿,龚童生说的有道理。自古都说门当户对,虽然我们家没有门户,可远哥儿出息,什么高门大户的女儿都配得上。我看我们也不要急,他的缘分在后头呢!”
“是啊,龚师兄十八岁都没成亲,我二十岁吧!”谈日家道。
金妮儿笑骂道:“二十岁?你打光棍吧!”
“安儿,你要不要早点成亲?”
谈安专心找肉片吃,想了想:“要啊,娘给我找个好的吧!”
“哼!你再等等吧!就你这样的,哪个丈母娘看得上。”金妮儿道。
金双林不敢去说神童外孙的亲事,这个普通的外孙,他还是敢说的,“你要在永宁找,还是想在咱们金水镇上找?乡下女人容易生儿子,你看你们两个也就生了两个儿子,人丁单薄……”
金妮儿看向丈夫,谈建道:“我们夫妻两个好不容易在城里扎根,倒越过越回去了?还是不要去乡下找。”
那金双林就没话了。
成亲还有点远,小儿子中童生甚至中秀才可就在眼前,金妮儿问:“龚小哥,你考中童生你家是怎么给你庆祝的?”
“我跟我爹那边不亲,我中童生的那会儿我爹不是也快去世了,就没有大办,我娘张罗我的大姨舅舅们在我外婆家吃了一顿就算了。”
金妮儿直拍大腿:“那可太委屈了,你可是童生啊,真是可惜了。我们远哥儿可不能这样,我看啊,先在金水镇办一场,吃个三天的流水席,再去谈家坪办,再吃三天,热热闹闹的。”
“三天的流水席?妮儿,这得花多少银子?我们这三年银子赚得可不容易。”谈建忍不住道。
金妮儿毫不在乎:“怕什么,接下来还会赚钱,赚了那么多钱不花干什么?”
“是吧,龚小哥?”
龚子传面露难色:“其实,我觉得还是得存钱。而且远哥儿科举花费虽少,但我觉得还是得分出来,省得到时候到处找钱?”
谈远连忙道:“龚师兄说的有道理,娘,你给我准备了几两银子?”
“五两银子,怎么也不会不够吧?”说到五两银子,金妮儿就想到了还没还给龚子传的钱。不过爹在这里,她也不好提。
吃过饭,她找了个空,把儿子叫到房里,塞了15两银子过去,谈远兜住了。
“里面有五两银子给你考试,怕你有什么要买的。还有十两银子,你找个空还给人家龚小哥。他不要是他的事,我们家现在有些家业,该尽快还钱才是。”
“我知道了。”
谈远知道龚子传不是开玩笑,他是真没想让他们家还钱,所以他没急着还钱,而是继续和龚子传探讨学问。
等龚子传走了,谈远去找爹爹,爹娘这段时日生意都丢下了,就为了能助他考童生谈远正好需要帮助。
“爹,我们家旁边那个洗澡的棚子不是很久没用了吗?爹找人帮我改改,我想模拟科举考试,提前适应适应。”
谈远在新世界也不避讳看小说,他之前就看到过让学堂帮忙模拟科举考试环境的,到了这里他就知道这样不行,找先生说,果然不行。
原因很简单,先生们背不起人命。古代环境很恶劣,没有抗生素,对疾病认识也不够,要是帮学生们模拟,有一个感染风寒或是受凉死了,先生这辈子都别开学堂了,还要赔上一大笔,谁愿意当那个冤大头。而且学生们自己也不愿多受一次罪,他们都认为少受罪就少生病,不过事实好像差不离。
谈建因为儿子要科考,有意无意地知道了很多关于科举的事。他知道儿子在县里考试用的是县里的考棚,他道:“改成县衙里的考棚那样?”
谈远点头。
于是谈建便出门了。
没多久他就带了木匠上门,木匠带了驴车来,上面都是木板还有一些工具,后面跟着徒弟。
谈建眉头皱得很深,“我使了银子进去,远远地看了一眼,县里的考棚怎么那么破。你们这些人不都是家里的宝贝,知县怎么不让人修修考棚,冷出病来怎么办?”
“爹,胡知县的什么人,你还没看清啊?”谈远说。
“你这孩子!”谈建不高兴了,转头对木匠说:“您看看,怎么把我家这澡棚改一改?”
木匠看了几圈,“这里不行,要移到旁边去,棚子也快散架了,重新搭一个吧。我们师徒一定用心,保老爷用上十年也不散的。”
谈建哪里懂,也看了看,道:“听师傅的,拆吧,我儿子今天就要用。”
拆完了,那师傅又道:“用好木板吧,谈小神童也好中秀才。搭这样一个棚子,我只收你家三两银子,今天搭好,老爷觉得怎么样?”
谈建学着那些老爷摸了摸胡子:“就这么办吧!”
谈远看了一会儿他们做事,把爹叫进去了,“爹,那之后几天我都要在里面睡里面考,如厕什么的,也都和考场里一样,爹你帮我。”
“好好好,快说,爹怎么帮你?”
谈远就如此如此这般那般说了一通,谈建这样在乎儿子科考的人,自然是非常配合,还去找熊家说,甚至前后左右的邻居都打了招呼。
但也正是这样,谈神童在家模拟考场科考的事儿就不胫而走了,龚子传都从他娘那里知道了消息,于是他就没去谈家,自己在家学习。
虽然儿子考到了童生,但王小友是不知道科举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她总是搞不清楚。
王小友道:“传儿,你看人家是神童,就搞这个,你也试试?我们也打个棚子?”
“娘!我们家哪有地方。再说了,我是不敢,病了找谁去?现在保暖才对。”
儿子不愿意,王小友也不懂,就没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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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
但有人很愿意,这个人就是程明弘。他考举人年年落榜,旁人都习惯了他的失败,只有他自己每次都受不了。这次也是,他想着模拟一下,也许更能中呢?
陈桂知道他是这样想的,那是绝不肯帮他的,“你这半年抱怨了多少次龚家那小孩不懂变通,可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好好想想,你是病得不能考才没中的吗?还不是和他一样,不会写那些颂圣的文章。你就是搭十个棚子也中不了。”
程明弘沉默着,“好吧,那就不搭了。”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愿意在家里搭棚子模仿考场环境的人几乎没有,不管是哪个先生的学生。
只有一家例外,就是成钟家。他爹非常高调地请了给谈家搭完棚子的师徒去自己家搭了一个,还跟街坊邻居亲戚朋友说他儿子这次一定中童生。
成钟当然不想好端端地去吃苦,可是他爹这样,他又想躲到棚子里去。
谈家和成家先后花钱送礼请了程明弘出题,然后在棚子里考。一共是四场,也就是四天。
一般来说,县试的四场考试是一场场筛选,合格的才能考下一场,所以连考四场,虽然冷了点,但心里是舒服的。
谈远考完了,但考卷只能府试后再麻烦程先生批阅了,这样的小事不能麻烦先生。
谈远做完感觉不错,听说龚子传并不愿实践自己的方法,有些失望。又听说程钟家学了自己,就想知道后续。
娘在别人家吃了瓜子说了八卦回来,谈远就请娘到自己房间问:“娘,成钟学了我,他考得怎么样?”
金妮儿不太愿意说,谈远更好奇了。
金妮儿虽然觉得成家的是是个坏兆头,但儿子身上的福气应该压得住。一边心里后悔,不提成家不就完了吗。
“他们家啊,晦气,他小儿子听说不愿意学你,他老子哪里听,硬要压着他考,连考四天,出来那脸就红得吓人,他娘抱着他哭啊!我看他是个没福的,估计考不了喽。”
金妮儿真觉得晦气,谁让他们学了,还要怪他儿子,看他不骂死他们。”
“成钟病了,严重吗?”谈远想去看看。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金妮儿忙道:“你可不许去,到时候他死了,他们就赖你。”
想到成钟的爹,谈远犹豫了,“好吧,等他好了,我再去看看他。”
金妮儿喜笑颜开:“正是!”
不管考生们的状态如何,时间只是向前,很快就临近县试的时间了,不管是胡县令,还是众考生,心里都是县试。
为此,在家中备考乡试的程明弘还特意选了一天召集了众位爱徒在学堂里给他们加油打气。
程明弘不爱说漂亮话,因此他说的漂亮话就更漂亮,效果很好。
说完之后,大家都往外走,他叫住龚子传:“谈远没来,他真的不能应试了?”
“是啊,他现在有孝在身,可惜啊。”
师生俩对视着,都为谈远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