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驰同学……”祝怀瑶迟疑地叫了一声。
“嗯？”谢宇驰温声回应，一副愿闻其详的状态。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祝怀瑶问道。
如果是高中时期的祝怀瑶，她的确有可能迟钝到反应不过来这件事，当然，高中时的她根本就没空想这些事。
可如今有着成年人思维的祝怀瑶，多少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谢宇驰微微一愣，继而笑开：“这么明显？”
“很明显。”祝怀瑶面无表情地说。
“看来是我不够谨慎。”谢宇驰的语气带着些自嘲。
“不过你喜欢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祝怀瑶的目光回到手中的书本上：“没结果，别费神。”
她十分清楚自己未来会选择谁作为丈夫，而且她并不打算更改这一选择。
“是因为那天的男生？”谢宇驰问道，微微叹气：“你喜欢他啊。”
“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别人愿不愿意喜欢我，也是别人的自由，一般而言我不干涉——”祝怀瑶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我只是想劝你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你要是不听，我也没办法，不过可以请你别来打搅我了吗？”
谢宇驰闻言，神色逐渐变得僵硬。
祝怀瑶向面对不懂事的孩子那样，以一种十分疲惫的语气补充道：“我真的很忙。”
“……”
高浩作为想超过周祎燃的人，吃完饭早早就来到了图书馆，见祝怀瑶已经在这，深受打击，正要赶紧坐下发奋学习，突然就看到了祝怀瑶说话的对象，立马走了过去故意高声道：
“班长，这九班的人啊？你还有空跟人聊天，你可真闲。”
“闲的是他不是我。”祝怀瑶可不接这顶帽子。
高浩一脸义正言辞地转向谢宇驰：“看到没有？我们班长忙得很，赶紧回你们班那边吧。”
说着还摆了摆手，模样颇为嫌弃。
谢宇驰被这俩人一唱一和的驱赶搞得相当没面子，只好举步离开。
高浩确认谢宇驰离开后，才在自己座位上坐下。
学习小组的活动又进入到中场休息时间，高浩看到周祎燃起身去接水，也跟着走了过去：“我今天看到班长跟谢宇驰说话了。”
周祎燃拿着接满的水杯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什么时候？”
“小组活动开始之前，他和班长来得都挺早，我看见了。”
“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我觉得班长不待见他，挺烦他来唧唧歪歪。”
周祎燃沉默，抬起水杯抿了一口。
“要不跟班长说说那个谢宇驰什么德性吧。”高浩提议道：“其他人不信你是跟你不熟，班长知道你是什么人，一定会认真听你说话。”
“说什么？”祝怀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高浩和周祎燃都被吓得一凛。
明明是同龄的学生，却莫名有种被班主任背后凝视且抓包的惊悚感。
高浩对周祎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回答。
周祎燃看向祝怀瑶，内心百味杂陈。
六中灌木丛众多，到处都有分布，的确是个遮挡视线的好物，只不过这次祝怀瑶用的是偷窥者视角。
绿树成荫之下，谢宇驰正在和其他班的女生聊天，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初识。
聊到兴味盎然处，女生低头羞涩一笑，撩起颊边碎发，见谢宇驰在看自己，脸上红意更甚。
祝怀瑶腿都快蹲麻，抬头问高浩：“他们在谈恋爱？”
高浩抱着手满脸的鄙夷：“刚跟你搭讪失败，就和别的女生聊这么高兴，你觉得这是谈恋爱？”
“那不然呢？”祝怀瑶真诚询问。
“……”高浩颇为无奈地解释：“他只是在遍地撒网。”
“海王啊？”
“什么？”高浩没懂，他所处的时期，海王的引申义还没有出现。
不过解释起这个引申义也并不难，祝怀瑶说：“你刚才说他在遍地撒网，那这些女生就是他要捞的鱼，捞这么多鱼，他岂不是‘海王’？”
高浩皱眉思索：“那不该是‘渔夫’吗？”
“渔夫不及海王范围广阔。”
“你这么说倒也——”
周祎燃见两人越聊越歪，及时开口纠正：“如果只是花心劈腿就算了，我们也不用这么紧张，可谢宇驰目的不纯。”
“怎么个不纯法？”祝怀瑶好奇地问。
周祎燃和高浩对视一眼，向祝怀瑶讲述起他们所了解的谢宇驰。
六中地处郊区，除楚阳这种家里给买房的，大部分学生都住校，周祎燃和高浩虽然不跟谢宇驰一个宿舍，但在同一楼层，还是有碰到的可能。
那天是谢宇驰的舍友主动提及：“十二班的班花都被你搞得要退学了，牛X啊。”
周祎燃和高浩正在上楼，顺便复盘当晚篮球战术的配合，听到这句话，两人默契地停止了讨论。他们在下一楼层的阴暗处，谢宇驰和舍友们没有发现。
另一名舍友好奇追问：“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星期，我去教室办公室听见的——谢宇驰你别藏私啊，赶紧说说。”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谢宇驰的语气带了些洋洋自得，以及对女生的不屑：“像她那种女生，平常就因为学习的压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在家当惯了乖乖女，被父母管束得多了，只要有人稍微通晓一点她的心意，说几句她想听的话，立马就沦陷——等玩够了，再告诉她她这个人太闷，让你感受不到乐趣，要找下一个人，她只会怪自己，都不会觉得是你的错。”
“你可别骗我，她可是班花，这么好糊弄？”
“就因为是班花，好多人被这个名头吓退，你以为很多人追，其实根本没多少人敢上前，你主动一点不就什么都有了？”
“不行，我可不信，除非你再给我示范一次……”
几人说话的声音渐远，周祎燃和高浩留在黑暗中，面面相觑。
十二班班花的事很快传了出来，原本乖巧听话的女生死活要闹着退学，家长和老师都觉得头疼。
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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祎燃和高浩也很快发现，谢宇驰已经转向了下一个目标。
两人结束讲述，高浩指了指周祎燃：“他倒是去提醒那个女生了，奈何人家不信，还把他当精神病。”
“你怎么没去？”祝怀瑶问。
“我去不是找打吗？”高浩颇有自知之明地说：“周祎燃顶着这张帅脸，那女生最起码下不去手。”
周祎燃抱着手陷入沉默，根本没有被人夸耀容貌的喜色。
祝怀瑶转头看向周祎燃，心中不由得默默感叹，她老公真好，自己从来没看错过人。
“他们好像总喜欢那时候站那儿聊天，可能以为没人听见吧，偏偏我和周祎燃又总是那时候打完了球回宿舍，碰上了好几次——”高浩对祝怀瑶道：“他那两个舍友谈起了你。”
周祎燃听到这里，脸色愈发阴沉，却也没有阻止高浩继续。
“他们说——”高浩模仿起谢宇驰舍友的语气：“你不是最喜欢逗这些女生玩了吗？六班班长成绩排名前百分之四十，长得也漂亮，不是很符合你要求？”
祝怀瑶好奇：“谢宇驰怎么说？”
“他说你们是初中同学，他一般不对熟人下手，容易露馅，除非有机会——”
祝怀瑶恍然大悟：“所以那天他找我搭讪，发现我不记得他了，让他觉得是个机会。”
高浩撇嘴：“您老的记忆力可真是感人。”
“过奖。”
“我没夸你，你别污蔑人啊。”
两人对话结束之后，谢宇驰也和目标女生去了别处，祝怀瑶终于可以不再躲藏，从灌木后面站了起来：“诶，我有点好奇，他这么做图什么呢？你们男生都这么无聊？”
“喂——”高浩发出严正抗议：“我们要这么无聊告诉你干嘛？我们跟他可不一样，还有他那俩舍友，他们三个都有病。”
周祎燃跟着“嗯”了一声。
祝怀瑶有些疑惑，以她对周祎燃的了解，周祎燃还不至于因为讨厌一个人就骂对方有病的程度，听高浩说得这么笃定，还以为真有什么医学方面的疾病：“什么病？”
“有一次他舍友问他了，这么做是为什么，不想谈说清楚分手也行，干嘛非要搞成这样。”高浩说到这里，忍不住皱眉。
周祎燃面无表情地接着重复起谢宇驰的话：“他反问舍友——你不觉得看着这些女生为了我堕落沉沦，会很有成就感吗？”
这成就感还真是令人恶寒。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高浩问祝怀瑶：“要不你去提醒一下那个女生？你们女生之间应该会比较好交流——”
周祎燃打断道：“这不关她的事。”
这种会让祝怀瑶陷入危险的提议，他总是下意识拒绝。
感受到来自高中时期周祎燃的关怀，祝怀瑶有些感动，不过这件事都闹到眼前了，她不管应该是不行的。
“我去提醒也只能提醒她一个人，谢宇驰还会有下一个目标。”祝怀瑶的话让高浩不得不赞同，原以为祝怀瑶要拒绝时，却听见她说：“所以，我们最好把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