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的活动虽说看起来像是在拼运气,然而……”二皇子笑了笑,“管事的那里却是知道每个包间里来人身份的,他都知道有哪些人来了,你们猜他会不会动动手脚,让身份尊贵的客人被抽中。”
二皇子顿了顿,喝了口茶,又接着道:“不然为什么楼上的包间需要提前预定。”
“可总有些人会不想被人知道身份吧。”卫玖说道。
霍闻回道:“也有人不在意这些,还有人故意炫耀身份。”
“那岂不是抽到的全是达官贵人?”卫言昙也问道:“可我听说宝香楼的这项活动已经有很久了,其中也抽到过不少普通人参加。”
二皇子朝着卫言昙温和一笑,解释道:“自然不全都是达官贵人,管事的也只会从包厢的客人里挑几个常来的熟客,以及一些身份超然之人,这样既讨好了这些人,也留下了一大部分名额分配。”
“熟客嘛,适当的给些好出,毕竟宝香楼也是开门做生意的。”
“至于还有些身份极高的人,别人就算知道宝香楼做了手脚,也不会有人有意见,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就譬如今晚的我们。”
荣梓恍然大悟道:“所以二皇子殿下的意思是,淮安郡王今晚一定在被抽中的名单里面,而我们也是?”
一旁的七皇子不住的点头道:“安宜表姐说对了,想来一会儿就能在花船上见到他了。”
荣梓冷笑一声,自嘲道:“那今晚就算他运气不好,就该倒这个霉吧。”
二皇子摇摇头,说道:“本就是淮安太妃和金家办的不体面,淮安郡王虽说没参与,可默不作声不也是一种纵容嘛,他又怎么能算的上无辜呢,只能说是活该,现世报罢了。”
说到这儿,二皇子有些好笑道:“只是说起来,一会儿大哥怕是要为难了。”
霍闻偷看了一眼卫玖,与二皇子道:“为了讨好美人,又何来为难之说。”
卫玖“哼”了一声,扭头拉着荣梓去一旁说话,不想理他。
霍闻无奈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真是应了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
卫言昙在一边拱火道:“太子说这话,可是对我阿妹有意见了?”
霍闻指着卫言昙与二皇子道:“你看这不是,怎滴忘了大舅兄还在,我可不敢说对阿玖不满,不然一会儿大舅兄揍我,阿玖也跟着给我瓜落儿吃。”
二皇子听后,跟着戏谑道:“卫世子年少有为,曾带队生擒过北金高级将领,还孤身闯敌营,没来上京城前,还以为是个人高马大之人,却不曾想,世子却是如此洒脱飘逸。”
卫言昙“哈哈”一笑,挑眉道:“说起来我还真有些惋惜,北金的将领大多都是人高马大肌肉紧实者,我还真是有些羡慕他们那副好体格。”
“虽然咱们大庆人不逊色他们,可北金那些草原人,也的确是异常勇猛,若是咱们的将士也如他们一样,又何惧北金在西北那虎视眈眈的,早就打到他们大都城去了。”
卫玖这时候却抬头说道:“那他们还不一样是咱们的手下败将,早晚有一天,咱们能打到大都城,叫金人再也不敢犯我西北。”
卫言昙先是点点头,后又摇头道:“阿玖说的对,但也不可轻视金人,虽然这次咱们胜了,可咱们与金人打了这么多年了,胜胜负负的,情况僵持着,双方都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一击毙命的时机。”
“断然不能因为一次胜利便得意忘形啊。”
卫玖点头道:“阿兄,我知道,但我们肯定要赢,西北的百姓,云州城的百姓,他们从不曾见过京城这般繁华之景,可他们就算如此,也世世代代守在西北,他们不该永远这样,都是金人的存在,叫他们不得不这样。”
霍闻叹道:“当年孤在云州待过,自然明白阿玖的心情,也知道卫世子一直的夙愿,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一旁的二皇子、七皇子以及荣梓几人一时之间插不进话,却从心底对卫言昙、卫玖乃至她们一家生出一股敬佩。
无法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就格外敬仰。
“咱们何不干一杯,祝大哥与安阳郡主好事将至,也希望卫世子夙愿达成。”二皇子起身提议道。
众人欣然举杯。
几人说话间,外面的花船活动也开始了。
船上舞蹈结束后,便到了活动之时,果然不出二皇子所说,他们这个雅间的人果然被抽到了。
几人走上花船,荣梓正与卫玖小声说话,只是到了花船上,视线扫到淮安郡王以及他身边的人时,脸上的笑便淡了几分。
那边的淮安郡王自然也看到了霍闻几人,他的视线先是落在荣梓身上,停顿了片刻,才朝他们这边走来。
周围的人有其他勋贵人家,也有一些普通人,勋贵人家的人就算知道霍闻一行人的身份,却也不好过来行礼,普通人则是不知道了。
“太子殿下、二皇子、七皇子。”淮安郡王小声的同几人拱了拱手,视线却落在了后面的荣梓身上。
卫玖下意识的将荣梓扯到身后,抬头意有所指道:“淮安郡王今儿好兴致。”
淮安郡王没说话,她身边的女子却突然开口道:“这位就是安阳郡主了吧,您身后的想来就是安宜郡主。”
淮安郡王转身,疑惑的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那女子轻笑一声,“安阳郡主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昭告全城,如今能有幸与太子同游的,除了安阳郡主外,必然是再无她人。”
“至于安宜郡主,听说安阳郡主一向与安宜郡主交好,想来太子身后那位少年公子,便是卫世子了。”
卫玖挑了挑眉,“你倒是聪明。”
“小女陵州金氏二房独女金姚玲,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卫世子和两位郡主。”金姚玲不卑不亢道。
荣梓愣了愣神,刚才卫玖下意识的将她护在了身后,但并不是说她气势不够,她也是皇家郡主,耳濡目染来的皇家威仪又怎么会低了她们。
她从卫玖身后出来,态度不咸不淡道:“淮安太妃想找个好拿捏的,我见金小姐并不是没有主意之人,这是太妃看走了眼吗。”
“阿梓……”淮安郡王不赞同的开口提醒。
荣梓眯了眯眼,“怎么,本郡主难道说错了?”
金姚玲轻轻一笑,像是不在意似的说道:“郡主可能误会了,太妃是亲自去的金府提亲,并没有对我有何不满,想来郡主可能听信了上京城一些流言,误会了去。”
金姚玲暗指她不辨是非,荣梓扯了扯嘴,嗤笑道:“流言不流言又同本郡主有什么关系,将来要嫁到淮安郡王府的又不是我,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希望金姑娘记得我今日的话,毕竟,淮安郡王府的人是惯会演戏的。”
“够了!”淮安郡王低喊一声,“阿梓,你今日怎么如此咄咄逼人,简直蛮横无理。”
不等荣梓说话,卫玖便忍不住生气道:“你再说什么屁话,怎么只许你们不干人事,就不许阿梓说吗,我还真是开眼了,收起你那王爷的威风,今儿在这儿的人,谁还没个身份了。”
“怎么,你母妃不做人事的时候你不阻止,流言蜚语出来的时候你不澄清,现在阿梓只是说两句,你便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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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踩了尾巴的公鸡一般,在这儿倒是叫唤上了,你倒是知理,不知你知的是什么理。”
满上京城里从没听过有勋贵小姐如此说话的,便是陵州也没有世家小姐说话如此粗俗的,不止淮安郡王与金姚玲呆住了,连二皇子与七皇子也俱是一愣。
以前见面时只觉得卫玖有些活泼,原来都是假的,她本性竟是如此泼辣的吗!!!可怕!!!
淮安郡王被骂的面红耳赤,嘴上道:“你你你……你说话怎么能如此粗俗,简直毫无礼数。”
“淮安郡王,阿玖不仅是郡主,也是孤未来的太子妃。”霍闻突然冷脸道:“阿玖说话质朴了些,却也没胡说。”
“而且,阿玖她不仅是平乐长公主亲自教养的,也是父皇亲自给孤选的太子妃,你说她没有礼数,难得你是在质疑圣上、质疑平乐长公主,还是在质疑孤?”
听到霍闻轻飘飘的将这么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淮安郡王自然不敢承认,赶忙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你最好不是这个意思,若是再让孤听到你说太子妃不好,别怪孤不顾念与你之间的情意。”
淮安郡王心里一阵寒颤,苦笑的说道:“臣记住了。”
卫言昙自然也是生气的,等太子说完,他紧跟着补充道:“淮安郡王,你是王爷不假,可我们也同是皇室宗亲,本世子刚来上京城,还不知道上京城的风土人情,但若是在我们西北,你已经挨打了,淮安郡王以后走在路上可是要小心啊。”
淮安郡王抬头惊讶道:“你大庭广众的威胁我?”
“所以呢,你去皇上面前告我一状呗。”卫言昙歪了歪脖子,嗤笑一声,“而且,怎么我阿妹她对别人都有礼,只对你无礼,你要多反思反思自己啊。”卫言昙用力拍了拍淮安郡王的肩膀。
淮安郡王算是知道了,今儿个他们一群人便是故意来找自己麻烦的,遂不再说话。
卫玖哼了一声,不理会淮安郡王,只对金姚玲道:“金姑娘,你这么聪明,就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做吗,本郡主说的什么你该清楚吧。”
金瑶玲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荣梓也跟着撇了她一眼,道:“而且,你不会以为,你梦寐以求的事,便所有人都跟着稀罕了吧,淮安郡王府又不是什么很高的门槛。”
“咱们走吧,今儿个说清楚了便是了,省的以后再有人传出风言风语来。”
“对了,阿玖你不是还想要那盏灯吗,叫太子殿下给你赢回来。”荣梓笑道。
卫玖挽上荣梓的手,扭头对霍闻道:“听到没有。”
霍闻宠溺道:“行行行,肯定给你赢回来。”
卫言昙被酸的没脸看,“像是什么好东西似的,至于吗。”
“阿兄你不懂,这种赢回来的感觉就和买的不一样。”卫玖一脸真诚道。
看着几人走远,金姚玲拉了拉淮安郡王的袖子,道:“咱们也走吧。”
说完便低下了头,这就是京城贵女吗,活的可真肆意啊!
陵州可没有这样的人,便是知府的女儿,也没有这种底气,权势是真的好。
就算知道身边之人并不爱自己,淮安郡王府并不是好去处,她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淮安郡王妃啊,她们看不上是因为她们本身便是天之骄子和天之骄女,和她不一样。
金姚玲笑了笑,往后的日子如何,好不好过都不重要,能实打实得到什么东西才是真的,她们那些勋贵小姐什么都有,自然就要渴望虚无缥缈的爱情了。
她不要爱情,她只要权力!
她们不过是各有所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