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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Chapter58

作者:山丘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等了很多年,直到最不起眼的分身找到伊芙蕾雅。他不相信伊芙蕾雅会死,伊芙蕾雅的灵魂是不朽的。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将那灵魂找回,几乎要耗尽全部的生命力才从死亡中寻到了她。


    那些愚蠢的神明还以为这是他们的功劳,天真的以为是靠着自己的力量。那些自诩圣神家族的神明,并不在意伊芙蕾雅的死活,只关系她的死是否得意被利用,是否是一件趁手武器,用来击败死亡之神。


    伊芙蕾雅的死亡一开始的确击溃了他的内心。


    泽克西斯自从失败后一直萎靡不振,他缩在黑暗里,闭上眼睛,任由身边的魔物闹腾着。


    在深海之渊里,时间都像是被静止的。


    “啊,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一刻不停的奔向死亡,死亡,多令人恐惧的词汇啊。仿佛说出来就会实现,最叫人感到绝望的预言。”


    泽克西斯躺在一片黑色的粘液里,只有微弱的蓝光透进来,在这深海里,生物必须进化成奇异的外表,那种丑陋的鱼终其一生也不会离开这片黑暗,不过,谁来定义美和光明?对于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来说,它们所在的空间才是天堂。


    “死亡才是最公平的。”泽克西斯喃喃自语。


    他失去了神的外表,成了深渊中恐怖的怪物。


    “或许,丑陋也是一种美丽。”


    他睁开眼睛,望着死一般的躯体,这庞然大物是他现在的身体,由腐烂的肉块缝合成的怪模样。


    泽克西斯深知那些封印无法困住他,真正困住他的是他脆弱敏感的人类之心,他无法面对绝望和丑陋,失败的种子在自信心上生根发芽,这就是拥有感情的代价。


    有时,感情会让人充满力量,但更多的时候,感情也会滋生绝望。


    负面的,让人不安的。


    泽克西斯回想起胜利时的意气风发,当时,他以为自己会是全世界的王者,是给人类带来光明和希望的神明。


    后来,他失败,不是人类失败,而是身为神明的自己失败了。


    败给了感情,当伊芙蕾雅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被关押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狱里。


    失去了美善的身体,只能靠着收集尸体来暂时安置不灭的灵魂。


    死神的灵魂是永恒。


    泽克西斯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诅咒,还是应该沾沾自喜的特质。他才是超越一切的神,是真正的神明。


    他失去了力气去思考那些毫无意义的事物,复仇,失败。还有那些错误。


    爱神的诅咒生效了。


    他本来坚不可摧的内心出现了裂痕,这道不大不小的伤口最终毁灭了他的骄傲。


    这是咎由自取的失败。


    泽克西斯笑了。


    其实,就连爱情也是假的。


    本就是建立在诅咒之上,是虚幻的噩梦,伊芙蕾雅,那个无辜的女孩从出生起就被安排了这既定的命运。


    她是棋子,更是精致的傀儡。


    被安排度过不公的岁月。


    本是神不耻的产物,是神的罪孽,这可怜的女孩还要成为诸神棋盘上的棋子,泽克西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


    他觉得很亏欠。


    “斑斑,真是个好名字。”他说着,借着那最孱弱可爱的小分身,他可以肆无忌惮,放肆说出那些别扭的欲望。


    是的,他还是喜欢着伊芙蕾雅,渴望占有,像只野兽。


    “作为补偿,她要得偿所愿。”泽克西斯说着,自言自语。


    他生活在海底,可又觉得每一天都在窥视阳光。


    伊芙蕾雅,他美丽的恋人。


    耀眼的女神。


    “真是抱歉,引诱你曾经喜欢上我。”


    爱神的诅咒,也是礼物。


    “现在,我还要纠缠你,伊芙蕾雅,我要当你的武器,直到你厌弃。你想要杀死我。”


    *


    伊芙蕾雅打了个喷嚏。


    “我还以为我不会感冒,看来神也不是无坚不摧的。”伊芙蕾雅说,不过这当然不是因为生病,她早就不会生病了。


    “德温妮。你说,会不会我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我可真是个迷糊的人,更不用说,复活本来就会让人记忆缺失,你说死而复生的人还会是之前的那个人吗,换句话说,我还会是我吗?”伊芙蕾雅道。


    “这很重要吗,重要的应该是你还活着,伊芙蕾雅,这才是最重要的。”德温妮总是一连惊恐,她身上散发一种紧张的气质,很可爱,很古怪。


    伊芙蕾雅喜欢她。


    “啊,活着当然是好的,不过说起来我好像不觉得自己死过一次,这感觉和睡一觉没有区别。”伊芙蕾雅说,“兰瑟说我死而复生,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直到你们大家都这样说。”


    “你有忘记重要的事情吗?可一开始你记得所有人啊,甚至还保留着你最初的目标,你记得每一个细节。”德温妮将护身符塞到收纳袋里,然后又挑出几块特殊的魔法石。


    “这才是奇怪的点,嗯,我分不出来,我是说,这会不会是我的幻觉。”伊芙蕾雅说,“我好像,只忘记了一段恋情,我的意思是,我以为我忘掉的东西。”


    “可你总是梦见不是吗?”


    “对。”


    “那就是真实存在的,梦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现实。”德温妮说。


    “我和你说过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不过当时你说的不多,泽克西斯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常见了,亚文戴尔大陆上每十个男孩就有五个叫这个名字。”


    “泽克西斯,诸神在上,谁来告诉我该如何去寻找他。”


    “他是存在的,一定是。”


    “可能死了。”


    “从之前我们的对话来看,他不会,假如他真的是神使的话,那他也会和我一样,几乎算得上是长寿种。”


    “可是过去了三百年。”伊芙蕾雅说。


    “那么我也活了几百岁不是吗?”


    伊芙蕾雅放松了些。


    “对,是的,你没有变,那么他也不会,只要我可以遇见他。梦中的男孩。”伊芙蕾雅说,她旋身走到衣柜前,挑出几件华丽的衣服。


    “好了伊芙蕾雅顺其自然。”德温妮道。


    “顺其自然。”伊芙蕾雅接话。重复着。


    “这个任务你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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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家伙是个投机者,是个战争贩子,简单的来说,要是我不喜欢,他,自然杀了就好,如果还勉强算个好人,那我就留下这个家伙,仅此而已,我还需要中途除掉讨厌鬼。”伊芙蕾雅说。


    “奥赛。”德温妮说。


    “是的,就是我们的小将军。”


    “要是他死了。我想兰瑟只能提拔丽莎了,她的能力比奥赛要强很多。”


    “希望找到合适的时机,丽莎会是我们的人,兰瑟现在还把控着局势,他是个难缠的对手,要是我可以找到杀了他的方法就好了。”


    “你最好借刀杀人。”德温妮提醒道。


    “我才不怕诅咒呢,只要你足够的强,你干什么都可以,横竖我杀了不少的神明。”伊芙蕾雅说,“背地里,他们都害怕我,我看就算是主神也对我不敢不尊重,当你弱小时,你干什么都是错的,当你强大时,你就成了规则本身。”


    “你母亲会伤心的,坦娅希望你快乐。”德温妮说,“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是快乐的吧。”


    “当然,没有人会在自己变强的路上感到忧伤,正义也需要代价。还需要最残酷的代价,善良也需要匕首。“伊芙蕾雅对着镜子比划着裙子。


    “兰瑟的宠物对你不太友善。”


    “那个女人还是这样,她总觉得除掉我就可以辅助她儿子上位,兰瑟是个怪物,这些女人总是意识不到,他对我母亲的遭遇无动于衷,至于我,大概只是看出了些利用价值,过去我还以为我可以赌一把,结果,我真是高估了这些神明的慈爱之心,祂没有。”伊芙蕾雅笑着说。“也永远不会有,谋算时还是少加点理想的因素。”


    “青春女神走后兰瑟的后宫又开始不安分。”德温妮抱怨道,“宠妃们将我们女祭司当作仇敌看待。”


    “让那些可怜的女人自己领悟吧。”伊芙蕾雅的语气有些哀伤,很快她调整好情绪,“人总是要对自己的命运负责,更何况我又没有立场。只是我们倒霉。”


    “只要不发疯,海神是个不错的情人。这一点才是最危险的。”


    “是的,毕竟,我父亲是个俊美的男人,手握重权。”伊芙蕾雅说,“野心勃勃,还低调。真该死。”


    “你的造物魔法研究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了,实验都失败了,看来我要去找智慧女神,这家伙很难见到,好在她没有之前那么厌恶我了。”


    “拉文思是位慈爱的神。”


    “我知道,比她的弟弟要强。”


    “回来后你要去深渊看看是吗?”


    “是的,你要帮我打马虎眼,就说我在研究,要是被发现我到了禁区,准没有好事,我要花时间编天衣无缝的谎言。”


    “我会留下记录,说你来到我的神殿里工作。“德温妮说。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看看,总感觉,很怪异,我觉得,似乎和我的梦有关系。”


    “你的恋人。”


    “你知道这里有什么。”


    “只有死亡,但也不赖,毕竟祂说不定会告诉你一些关键信息。”


    “祂还在管理冥界,真不知道这封印有什么用处。”伊芙蕾雅打着哈欠,“好了,我们去喝点什么吧,明天我就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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