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有些毒辣,伊芙蕾雅口干舌燥,她要喝水,吃些水果。
侍女应该准备着甘甜的蜜汁和可口的水果。这里是王室的休息区,不会缺少食物和美景。
伊芙蕾雅走下去。
走近路,来到一处由灌木组成的迷宫内。
伊芙蕾雅的耳朵灵敏,她听到了一些调笑声。
是女人的声音,接着是一个悦耳的男低音。
这女人的声音伊芙蕾雅听过,非常熟悉。
是她的舅妈。来自爱凯山的女巫,黑发碧眼的雅拉。
伊芙蕾雅很喜欢雅拉,因为她是宫廷里为数不多带着天然野性的女人,她缺少王室所期待的样子,却天生是自然的女儿。
她喜欢大笑,会穿带着部族特色的衣服,会大方得体的展示着自己的美貌和强大。对国王不屑一顾,最多表面上维持着体面。
国王拿她没有部分。毕竟,雅拉没有过于出格的地方,何况,城中的百姓还非常喜欢她。
一位受人爱戴的高贵王后本就是一种命运的恩赐,何况她还可能会是这片土地的救命恩人。
伊芙蕾雅才不管雅拉此时正在干什么,她只希望她开心。
雅拉本来就有寻欢作乐的理由。
伊芙蕾雅轻手轻脚,她可不想让偷情的两人为难。
树叶被一双洁白的手揭开。
接着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来。
“原来是你,正好,我们正要去吃点东西,你等一会。”
是雅拉,她大大方方是说。
伊芙蕾雅等了几分钟,听见他们穿好了衣服才挪动。
雅拉穿过灌木丛,走了出来。
她面色红润,肌肤出奇的好。一双绿眼睛闪闪发光,就像一只艳丽的小毒蛇。
“你要喝点什么,玫瑰花露怎么样?天啊,你的小脸都被晒干了。”雅拉拉着伊芙蕾雅的手,“不要说出去。”
雅拉朝她眨眼。
伊芙蕾雅点点头。
“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她说。“埃洛斯家族本就一无所知。”
伊芙蕾雅恭顺的说。
她明白,光是得到国王的许可,王宫里的人不会对她尊敬,很多图书馆和研究所伊芙蕾雅单凭恩索的面子也无法进入。
她需要得到王宫里最有权势的女人的庇护。
“我总要给你舅舅一个面子,他这个家伙最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雅拉语调轻快。
“可也不要忘记自己的快乐。”伊芙蕾雅问,雅拉很喜欢给她讲述自己的消遣事。
“这次不是人类。”雅拉拔高嗓音,“出来吧,让我们的小朋友见一见你的真容。”
“我又不是值得一看的艺术品。”
从一束紫色的悬铃花下走出来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
本是不想多看,但伊芙蕾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人浑身上下透着逼人的气势,虽然面带笑意,可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感情,他看人的眼神有一种独特的空灵感。
空洞的,无机的。
虚幻,可怕。
“你就是伊芙蕾雅,我听雅拉谈起过你,她说你是个上进又聪明的姑娘,告诉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是声音十分的悦耳,像是拨弄的琴弦。
伊芙蕾雅像了半天,她冷静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金色的头发,黄金色的眼睛,五官端正,身材高大修长,肌肤是漂亮的古铜色,打扮的像是宫廷中的乐师。
看起来像是个迷人的优伶。
在这凡人的外表下,他隐藏住的魔力还是“一不留神”的流露出来。
强大到无法被估算。
异常的强大。
伊芙蕾雅望着他脖子上的纹路,是一朵花。宛如盛开的白莲。
智慧的象征。
“您是,阿芙罗。”伊芙蕾雅试探的说道。“我可以感觉到你身上流动着的能量,非常强大。我只在神身上看见过。”
“如你所见,的确是我。”神明笑道。
“您是圣神家族的主神。”
“没有错。”他说,“我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之一,拥有你们凡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近乎于永生,我和你们有天壤之别,不过,我与我的兄弟姐妹不同,我和人类一样,有着无穷的好奇心和谦卑。”
“所以您掌管着智慧。”伊芙蕾雅说道。
雅拉笑着挽着两人的手。
“去我的花园里说话吧,这里人多眼杂。”
*
王后拥有一座花园,她的宫殿在永远盛开的花海中。
雅拉遣散了侍女,让国王派来的宫人留在了外面。这里只有他们三个。
干净的大理石台阶,铺着地毯的休息室,抬眼可以看见炫丽的花田。这里背对着一座山,侧窗可以看见议会大殿和贵族的城堡。
伊芙蕾雅说起了预言,坦娅预感到的事情,也说起了嘴角的梦。
“梦有时候不准,我曾经梦见我的儿子会成为伟大的战胜,骁勇无畏,结果瘟疫带走了他,当时他才三岁。我说的是我的第一个孩子。”雅拉说道,提起这件伤心事,她的脸上流出一丝的忧伤,不过这情绪消失的很快,就像从来不曾表露过一样。“也是我和他的,蒙蒂心心念念的孩子。”
“预言有不同的解读方式。”阿芙罗说,他穿着宽大的袍子,露出美丽强壮的身体。在雅拉身边,一位强大的神明显的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咪,这有违伊芙蕾雅的认知。
“不用太担心,孩子,有时忤逆命运往往是在推动命运的发生契机,什么也不做往往是好选择。”
“听上去真消极。”伊芙蕾雅道。“我们无所作为,事情也会发生,看样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积极是神明的谎言。”阿芙罗缓缓的吐出这句话,语调带着一丝怜悯,不过也只有怜悯。
这双金色的眼睛仿佛会蛊惑人心,伊芙蕾雅忍不住看向他处。
“曾经有一位天神妄图颠覆世界,忤逆命运。祂受到了严厉的处罚,如今正在流亡中,希望父神会原谅祂,也希望这家伙不要太出格。”
“神帝之子。”伊芙蕾雅说。
“也是泽克西斯,祂在人间的化名之一,现在凡人们也喜欢叫这个名字。”雅拉说,她靠在软榻上,懒洋洋的接受者神明的按摩。
“祂是野心与欲望的产物,曾经是多么耀眼的存在。是最像神明的神明。”
“最像神明的神明?”伊芙蕾雅对这句话感到好奇。
“祂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阿芙罗轻声的说道,他优雅的播掉果实的紫皮,将白色的果肉送到雅拉的嘴里。
“神和人之间有什么差别?”
面对这样一位和善的神明,伊芙蕾雅早就卸下了伪装,抛下了敌意。在智慧之神的分身面前,人类的伪装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不如以最诚实的样貌面对祂。
“寿命!”
“对,我们和你们之间最多是的不同实际上是时间,是寿命,我们的近乎于永生的,而你们,朝生暮死,一如浮游,转瞬即逝。”智慧之神阿芙罗说这话时眼神透着哀伤,他的眼睛是金色的,纯净的金色。这股金色的漩涡中。有着对生命逝去的敬畏和痛苦,从这位神明的眼中,伊芙蕾雅望见了人性。
这令人感到诧异。
人性,这本该只有人类才能拥有。
“人类拥有比肩神明的智慧,万物的精神力本该同样伟大。但,时间让一切有了分别。”
“生与死。”伊芙蕾雅说。
“泽克西斯在智慧之泉照见自我后,祂诞生了一个愿望。”
“愿望?”
“是的,祂渴望,平等,让死亡的阴霾也覆盖在法蒂神山上,祂要神惧怕死亡。泽克西斯也是死亡之神。祂所求的,是挑战神的存在。这股傲慢,让祂成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没有谁敢让这样的家伙成为新一任的神主。”
伊芙蕾雅思考了片刻。
“神不会死,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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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
阿芙罗笑了。
“我们是永生的,不会老死,我们可以看见世界走向毁灭。”
“世界诞生之初你们就存在了吗?”
阿芙罗摇摇头。
“我不是远古的旧神,只有祂们知道宇宙的真相。”
“我想人和神之间的差距还有一项,也许,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伊芙蕾雅说。
雅拉欣慰的看着伊芙蕾雅。
她一直很喜欢这位大胆的女孩,眼见的她越来越明媚,这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如此的娇艳动人,令人不胜欢喜。
“说出来,女孩。”
“是力量,神和人之间,最大的差别是力量上的察觉,宗教建立的神话系统不过是一种浪漫化的表达,是艺术,然而,艺术总是欺骗人。”
“艺术有时也揭示真相,不过要等有心人发现。你很聪明,伊芙蕾雅。”阿芙罗赞叹道,“你有一双聪明的眼睛,像大海一样,你身上的力量很迷人,你比海神的女儿更靠近大海,水元素,那些水之精灵喜欢你。看来,你和我一样,有着相似的命运,你身上的力量混合着不同的神力,你有很强的潜力,如果你乐于让这些力量发挥出来的话。”
伊芙蕾雅被夸赞的不好意思,脸微红。她不自觉的将碎发捋在耳后。
雅拉拍拍伊芙蕾雅的背。
“你很厉害,伊芙蕾雅,我从来不会看错人,这一点我很清楚。”
伊芙蕾雅羞涩的低下头,暗自高兴。
“好了,喝点蜜酒吧。”雅拉站起来,笑着去拿珍藏的酒。
“你的眼神里有恨意。”
房间里就只剩下伊芙蕾雅和阿芙罗。
“恨意,我不知道,这种情感我应该将之抛下,远远的抛下,不会留在心中,虽然这是我动力的来源。”
“恨有时比爱更有力量。”阿芙罗道。
“是恨带来了战争。”
“战争。”
“让我失去了旧有的时候,我和母亲颠沛流离。我出生在一个美丽的国度,冬季是冰雪的王国,夏季的天空是我所见最美之处。”
“因为神的战争?你是从遗落之境来的。”
“我童年生活的部族很宁静,战争摧毁了那里。我回不去了。”伊芙蕾雅轻声的说,“是战争之神。祂的火焰摧毁了我的家乡,只因我的族人被法蒂主大陆的领主视为异教徒。”
“人类总是喜欢幻想出不存在的事物,以便稳固其自身的统治,他们和我们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生关系。”阿芙罗低声的说。
“我很好奇,生而为神,您愿意与人类为伍。”伊芙蕾雅抬头,看着高大俊朗的神明。
“因为我的母亲是人类,这在神族当中是个秘密,我天然喜欢人类。”阿芙罗说,“那是一件陈年旧事。不值一提,说说看,现在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伊芙蕾雅不便透露有关死亡之神部下的事情,她想从对方口中多了解关于泽克西斯的事情。
“祂是个奇怪的家伙,不过我很喜欢祂。”阿芙罗道,“这家伙曾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诞生的第三天,父神的新情人企图消灭私生子们,以免诸神的权柄不够用。但我知道,这也是父亲的意思。父神要按照祂至高无上的意志来决定我们的命运,即便,命运这东西连祂也看不透。”
阿芙罗冷笑。金色的神明在这一刻,暗淡无关。
伊芙蕾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想到去安慰神明,这似乎本就是一种亵渎。
还好,雅拉过来了。她端着金杯和装在琉璃瓶中的酒。酒水的颜色金灿灿的。
“你们在聊些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我们的伊芙蕾雅小朋友想了解诸神的战争。”
“你会说给我们听吗?”雅拉倒上了三杯蜜酒。
伊芙蕾雅接过金杯就喝了一口。
“当然,这是个有趣的故事,正在上演的故事。”
阿芙罗手持金杯。
“关于我们的神帝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