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陈楚念被一群黄毛混混围在巷子里,前后都被堵死,他认得这些人,以前路过职高那一片的时候他见过他们打群架。
“我应该没见过你。”陈楚念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袖,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为首的黄毛叼着烟,冲他抬了抬下巴,姿态嚣张:“有人花钱要你一条腿,你要是识相,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我可以让你选断哪条。”
对面人多,硬拼肯定是不行的,陈楚念的目光在几人带的钢管上停留了一瞬,快速思索最近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黄毛没了耐心,将烟一吐,抡起钢管就砸了过来。
陈楚念微微侧身,钢管擦着他的脸砸在墙上,溅起一串火星,他抬手抓住黄毛的手腕,一个巧劲就将钢管抢了过来。
“砰!”
三两下解决领头的黄毛,陈楚念一边躲一边往巷口挪,因为分心,他身上不可避免的多了几道伤,左臂被划了一道口子。
“想跑?”穿夹克的黄毛率先发现他的意图,招呼其他兄弟去另一边堵上老大的缺口,陈楚念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连按了五下开关。
“砰!”
随着一声闷响,陈楚念右手边的混混突然栽倒在地,紧接着一只纤细的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拽着他朝巷子外狂奔。
陈楚念被拽得踉踉跄跄,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女生明显不常运动,跑了一段路便开始大喘气。
竟然是时秋,她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七拐八拐,进了一个破烂的小区,时秋目标明确的往负二楼跑,随后掏出钥匙快速开门。
“快进去!”
两人闪身进屋,时秋颤抖着手将门反锁。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混混们隔着门厉声威胁:“有种你们就在里面待一辈子!”
客厅里,时秋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见陈楚念傻愣在原地不动,便用矿泉水瓶戳了戳他:“你怎么了?”
陈楚念没接矿泉水,他抿了抿唇,眼中带着戒备,冷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被怀疑了。
时秋垂下头,闷声解释:“我刚搬家,想着下楼买些打扫工具,然后就看见你和那些人打起来了,你怀疑混混是我找的?”
说到后面,她声音渐渐有些哽咽,她别过脸,眼眶渐渐泛红,眼中泛起水光。
这个小区确实离那条巷子很近,况且时秋也没有理由雇人找他的麻烦,陈楚念揉了揉太阳穴,平生第一次感到无措。
“抱歉。”他低声说道。
从进屋开始,时秋的手就一直有些抖,她很害怕,但还是冲过来帮了他。
对比之下,他像是个畜生。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里没有朋友,只有冰冷的规则和无声的竞争,戒备和疏离近乎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门外的混混不知何时走了,房间逐渐安静下来,陈楚念莫名感觉有些局促,他有些尴尬的看向时秋:“我先走……”
话未说完,他愣住了。
时秋在哭。
她哭得很安静,手指紧紧握着矿泉水瓶,眼泪无声的往地板上砸。
陈楚念的心脏猛地揪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问:“你怎么了?”
时秋愣了一下,随后将头埋得太低,胡乱用衣服擦了擦眼睛。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等陈楚念回答,她又闷声补充:“我失忆前就很讨人厌对不对?酒吧的同事讨厌我,你讨厌我,我开直播那些网友也讨厌我。”
时秋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没有。”
陈楚念声音有些干涩,他又重复了一遍:“没有讨厌你。”
时秋吸了吸鼻子,眼眶依然红红的:“那你为什么在微信上对我爱答不理的。”
陈楚念一时语塞,在他看来,那只是正常的对话,有问必答,哪来的爱答不理。
更何况,时秋是傅成言的女朋友。
他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不太擅长和人聊天。”
时秋抬眸看他:“真的吗?”
陈楚念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无奈地点了点头:“嗯。”
听到肯定的回应,时秋眼睛一亮,嘴角扬起笑意,连带着心思也活跃起来。
“那……你能不能煮两个鸡蛋给我敷眼睛呀?”她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微微红肿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正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回应。
陈楚念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低声应道:“好。”
陈楚念来到厨房,沉默地打开水龙头,将水倒入锅中,点燃炉火。
水声咕噜咕噜地响着,他的思绪却有些飘远。
时秋似乎越来越依赖他了。
他低头看着渐渐升腾的热气,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又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鸡蛋很快煮好,陈楚念用衣袖小心地裹住滚烫的鸡蛋,捧着回到客厅。
时秋已经搬来一个小凳子,乖巧地坐在那儿,仰起头,眼睛微微闭着,见他不动,还哼哼了两声催他。
陈楚念第一次帮人敷眼睛,动作有些生疏,力度下意识放得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时秋则絮絮叨叨地说起下午在酒吧的事。
李高明看她手上戴了金表就四处造谣,还跟她抢扫把,最后反而自己打碎了贵酒。
她的神情太过自然,仿佛这样的场景早已发生过无数次,就像……已经在一起很久的小情侣,默契得不需要任何刻意的铺垫。
陈楚念安静地听着,手中的动作依旧轻柔,唇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带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敷完眼睛,陈楚念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不早,这下是真的该走了。
他转头看向时秋,却发现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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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主动说道:“快回去吧,明天酒吧见。”
陈楚念愣了一下,随即也轻轻点了点头:“嗯,明天见。”
门被轻轻关上,时秋靠在沙发上,耳朵竖得老高,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直到确认陈楚念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直奔下午新租的房子。
一进门,机器猫就再也按捺不住,它跳上茶几,圆滚滚的身体气得直抖:“你一直在演!你骗了陈楚念,也骗了我!”
它可是亲眼目睹了全过程,混混是她找的,地点也是她特意选的。
她根本就不喜欢陈楚念,对方手臂上那么长一道口子,她也没说要帮人处理一下。
天台上淋雨之后的委屈脆弱,恐怕全都是演出来的!
时秋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唇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她轻声问道:“你们绑定人做任务之前,都不看看她生前的经历吗?”
机器猫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一愣,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它看过。
时秋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从小她就很乖,成绩优异,做事勤快,甚至会在朋友替她打抱不平时,轻声阻止他们说家里人的坏话,即便被弟弟推进水池也没有任何怨念。
她的脾气看起来软得不行,像一团任人揉捏的面团,从不反抗。
后来她大学毕业,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富二代男朋友,却因为救一只猫被车撞死。
机器猫刚出厂没多久,没看出别的,只觉得时秋可怜又倒霉,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却出了意外。
见机器猫沉默不语,时秋自嘲地笑了笑,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
*
隔日,时秋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她换好衣服,对着镜子仔细画了个伪素颜妆。
经过客厅,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躺在沙发上的机器猫,它圆滚滚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明明是系统,竟然还需要睡觉。
她抿了抿唇,随后转身走向衣柜,从里面翻出一条红色围巾,轻轻盖在它身上。
时秋来得早,酒吧里还有几个服务生没到。
其他服务生依旧对她保持着孤立的态度,不跟她说话,但又会偷偷瞄她。
时秋对此毫不在意,换好制服后,便径直凑到陈楚念身边,笑嘻嘻地跟他搭话。
陈楚念偶尔回应一句,虽然话不多,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
傅成言一进门,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时秋身上。
她正站在陈楚念旁边,一只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袖,微微仰着头,声音软糯:“你就答应嘛,欢乐谷真的很好玩的,而且新开的鬼屋听说特别刺激,我们一起去试试嘛!”
陈楚念低头看着她,神情有些无奈,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眼神里透着一抹犹豫。
傅成言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大步走向吧台,声音带着几分寒意:“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