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锋利,划破白皙皮肤,溢出颗颗血珠。
“夫人。”宋青看了她一眼,“怎得不随仙盟,独自查账?”
苏蕴娆面色惶然,账本也不小心滑出手中,退后扶住木架,强装镇定道:“谁说我是一人,江谪分明在附近。”
宋青笑的冷漠,眼神极暗,可能他也没有料到,撞破傀儡香秘密的居然会是苏蕴娆。
怪他迟了一步,大殿上善后悄悄来此正准备烧毁证据,却发现苏蕴娆已经看见了账本。
宋青不打算多说,冰冷的匕首贴近她脸蛋:“老夫却不见你那高徒身影,莫非,是他不愿淌这趟浑水?夫人生的好皮相,若不慎陨落于此,实在可惜。”
苏蕴娆心底一沉,没想到宋青藏得颇深,方才大殿上一幅正派举止,拒绝仙盟查验账房,恐怕也是为了遮掩自己丑事。
苏蕴娆冷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青这般在意,她也基本明了。
恐怕宋长老所谓战功赫赫的过往,都是依靠禁药傀儡香诱导魔兽,再趁机杀害,难怪他在对抗兽潮时不畏冲前。
宋青狰狞着脸:“别装傻!此事若被仙盟发现,我岂不颜面扫地?如此只能委屈你......”
苏蕴娆不禁讽刺一笑——她一直坚信清微宗没问题,还想着万不可让江谪坏了宗门名誉。
结果,宋长老居然私自买卖禁药诱捕魔兽,为保守秘密还要对她下死手。
“你……!”她怒瞪着宋青。
宋青像是干脆豁出去一样,露出可憎的面目,匕首寸寸推进。
苏蕴娆颤抖着咬牙,思考如何脱困。二人走神间,皆没察觉远处来人。
仙盟特使不知何时已经走进账房。
一人捋须,高声询问:“我们寻不见那位道友,只得问夫人。这么多间账房,仙盟查起来眼花缭乱,不知去年的账本存放在哪一间啊?”
宋青即刻收回匕首,面色如常。
苏蕴娆也浅松一口气,拉上领口遮掩颈间血痕。
仙盟的人缓缓走进,见她身后站着宋青,特使拱手:“宋长老也在。”
发觉苏蕴娆神色异样,特使表情却依旧淡然,有种事不关己的疏离。
苏蕴娆平缓呼吸:“去年的账本在隔壁右侧那间,你们查就是。”
仙盟的人显然不愿在此多呆,挥手掸去华贵衣衫上落灰。
特使转身便走:“多谢。不过此地不透光,属实闷气,当真是霉味冲天,贵宗平日里不妨请几个侍从,多加打理。”
苏蕴娆正担忧宋青会不会再度发作,又料想他不至于如此沉不住气。谁知宋青一不做二不休,又露出阴恻恻的笑。
苏蕴娆后退半步,出神间,江谪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身边,她吓了一跳。
又忍不住问:“你方才去哪......”
他的模样甚是平静,只抛给她一个眼神,她便心安不少。
苏蕴娆已经知晓,他没在意方才自己偷偷跟踪的事。再者宋青还在,这个时候问也不合时宜,话说一半咽了回去。
江谪又替她解围,她心底更是涌起感激,他或许真是个好人。
江谪先行一礼:“宋长老、师娘。”
宋青见江谪此时才出现,当下便知晓,方才他就算瞧见了,也会装作没瞧见。
可见修真界实力为尊,就算苏蕴娆是宗主夫人,又能帮得了他什么?
想着,宋青压下微微嘲讽的嘴角。
宋青转身淡淡:“今日辛苦你了,也怪仙盟那帮走狗强压欺人,下毒的事不必惊慌,宗门自会帮你。接下去老夫陪着他们即可,你们先回落梅峰吧。”
江谪垂眸:“是。”
苏蕴娆看着宋青,不由自脊背上渗出些冷汗,他面色坦然,和方才全然两样。
......
回落梅峰,卧房外站着几名侍女。
窗边是伸手可及的白梅,她一碰,花瓣便打着转落了。夜风徐徐,带着冬夜的凉意和清冷的梅香,吹得她清醒。
苏蕴娆抬手抚摸颈侧,边将血痕悄然隐去,边思考出神。
江谪将她送至屋内就要离开。
苏蕴娆喊住他:“等等。”
宋青的事情她还不知晓江谪态度,自然不能和盘托出,但她却隐约觉得江谪放跑魔兽一事和傀儡香有关联。
难道真是她冤枉了江谪,魔兽其实是宋青用傀儡香指引破笼逃跑的?
苏蕴娆翻手从储物戒中拿出几本秘籍,都是先前托付管家去宗主那里讨要的。
她满腹疑团,边把秘籍递给他:“师娘问你一件事......你可知,禁药傀儡香在哪里可以获得?”
江谪收下秘籍,没想到她问这个,不由扬了扬眉。
他淡淡回:“这种药不难取得,配方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奈何需要魔兽脊骨入药,在黑市的价格便居高不下。”
看来只要有灵石,弄到傀儡香并不难。那宋青身居高位,又管着财账这等宗门肥缺,自然不缺灵石。
苏蕴娆又问:“那......你与宋长老交情如何?”
江谪只看着她,摇摇头。
苏蕴娆心已了然。
果然,江谪在门中又受尽排挤,宋青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魔兽被放跑一事......保不齐是宋青那厮试禁药出了岔子,碰巧把锅甩给江谪。
可宋青威望颇高,她该如何和这老东西斗呢?
江谪垂眸:“师娘,弟子告退。”
她依旧坐在榻上出神,心乱如麻,连他走了也不知道。
次日。
仙盟不可能一日就把账本查完,三竿之时,他们再度陪着仙盟来到账房查验。
今日江谪依旧是一人独自离开。
苏蕴娆有了昨天经历,也彻底消除了对江谪的疑虑,他既然另有要事,她独自陪着仙盟便好。
谁曾想,他竟然没在账房停留多久。
江谪翻了几本宗门购置秘宝仙法的账本,又忽然放下,径自离开账房御剑而去。
这就直接走了?
苏蕴娆嘴角抽搐一下,险些以为自己看花眼。
虽然今日她不打算跟踪他,但他直接离开,若是被仙盟发现揪着不放,届时不把解药给他怎么办?
想着她便有些担忧,江谪怎么如此心宽,她反倒忧心忡忡,真不知中毒的到底是谁!
谁叫他好歹是自己门下,苏蕴娆无奈叹气。
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只能边召来飞剑,边招呼看门弟子:“你们几个,去盯着仙盟的人。”
苏蕴娆一路尾随江谪来到主峰,她疑心渐起。
直到江谪在一处回廊等待,安吟笑着走了出来,苏蕴娆内心可谓一沉到底。
震惊之余,心中还有懊悔,但更多是恼怒之意。
苏蕴娆愣在原地,脑中嗡嗡作响。
她心绪起起伏伏,险些站立不稳,忙收起飞剑在远处树影后蹲下,屏息看着两人亲密。
本以为江谪离开是有要事,竟然是跑出来幽会安吟!
是她大意了,剧情会自我修复,江谪既然是男主,怎么可能不亲近安吟?
而她竟然替江谪着想,真是愚蠢至极。
这个臭小子,连仙盟的事都丢在一边,简直毫无底线。
亏她还担心仙盟不会赐他解药,当真是瞎了眼,倒不如让他毒死算了。
安吟在台阶上,江谪站梧桐树下,当午骄阳被浓密树影遮挡,投射下斑驳光影,气氛竟无端暧昧。
她心中登时一股恼意腾地直往上涌,气血几乎冲昏大脑。
安吟牵起江谪的手,轻轻握住:“师兄找我什么事?”
江谪脖颈上一圈诡异的红纹再度闪现,虽然只有一秒,苏蕴娆仍是捕捉到了。
那咒纹消失后,安吟眼中忽然像失了神采,有些木然的看着江谪。
苏蕴娆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般诡异的咒纹,定是蛊术无疑!
江谪放下安吟的手,低声道:“你可知剥魂术一事?”
安吟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般,过了许久才机械回道:“......未曾听说。”
苏蕴娆见他两人彼此注视着,眼里似乎已没有旁人。心中警铃大作,再也无法忍耐怒意。
她上前便挡在安吟和江谪中间,将江谪推远。
事发突然,安吟像是被打断了某种术法控制,片刻过后,眼中又恢复清明。
“师娘?”江谪眼底闪过惊讶。
苏蕴娆推开安吟,剜了江谪一眼:“我再不来,你还要和你师妹干什么事?”
江谪明白苏蕴娆误会了,他扫了她身后安吟一眼:“弟子与安师妹,并不是师娘想的那样。”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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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娆勾唇一笑:“好啊,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样,有什么事情何必背着师娘说,现在讲吧。”
寥寥几句,言语间火药味甚浓,安吟站在苏蕴娆身后有些不知所措。
苏蕴娆自然不会让安吟难做。
她转头柔声:“你先去,师娘和你师兄有些话要单独说。”
安吟点点头离开。
苏蕴娆立刻拉下脸来,厉声对江谪骂道:“你这个混账!我一时不在,你就偷跑出来幽会安吟。”
江谪有些莫名其妙:“宗规中并没有禁止弟子相互恋爱一条,莫说我和师妹之间没什么,就算有什么,又关师娘何事?”
江谪一句话把她问住,苏蕴娆登时愣神。
她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告知,否则江谪有了防备,她拆散他和安吟更添波折。
江谪这么问,她只好胡乱找个借口。
苏蕴娆气结:“你在账房中独自行动,鬼鬼祟祟的,我自然警惕。果然,你蓄谋找安吟出来私会,打扰她修行,为师当然要管。”
江谪看她气恼的表情,忽然心里微微一动。
不知为何,看到苏蕴娆泄露真实情绪,会让他有种莫名的真实感,心底产生隐秘的愉悦,无法克制的想再多知道一些。
江谪顿了一顿回道“师娘教训的是。可弟子只是翻阅卷宗查到一些解毒方法,有感而发问询师妹,师娘为何跟踪于我?”
苏蕴娆简直快要气晕过去。
这小子分明对安吟下巫蛊之术,竟然推到解毒上去!
还谎称询问奇毒解药,满嘴胡言乱语。
“你说谎,那剥什么术,绝不是奇毒解药,而是......”
江谪双眸幽深难辨:“而是什么?”
或许不能怪他,苏蕴娆的行为举止十分奇怪。
她有时过于关怀自己,恨不得把她的所有都掏出来给他,有时又冷淡疏远,几乎不想看见自己,现在忽然又愤怒气急。
起初他以为苏蕴娆单纯是想拉拢自己,现在看来又未必。
她和沈知行关系亲密,说不定知晓剥魂术一事,逼问下或许有线索。
她真是矛盾万分,令他有了探究之心。
江谪依旧是一双清澈俊美的眉眼,但形貌是宛如寒冰的冷冽,完全不见平日的淡然。
苏蕴娆被他注目而视,以为自己的想法泄露了出去。
四目相对之下,竟有刹那的心神不宁。
江谪对她反常行为抱疑,眸色变得深邃冷峻、喜怒难测。
她一个激灵,又想起安吟死于他手。
忍不住细想,自己并没有江谪对安吟下巫蛊之术的直接证据,若是现在和他摊牌,万一他反对自己下死手,岂不是陷入被动。
苏蕴娆又冷冷道:“我不知那是什么,总之,你不要再接近安吟了。”
江谪更是奇怪她的反应,不由暗想,师娘独不让他接近安师妹。如此想来,在落梅峰上时,但凡安师妹来寻他,都被师娘拒之门外。
他方才在采购账本上寻到一种罕见禁术剥魂术的痕迹,觉得安师妹和师尊相处时间久,见多识广,或许略知一二,便来询问一番。
谁知师娘反应这么大,还让他别再接近安吟,这反应太过奇怪,让他不自觉误会。
莫非师娘救他,不是单纯为拉拢?
想到这种可能,他忍不住又多看了苏蕴娆几眼,快被自己想法吓一跳。
师娘毕竟是宗主之妻,他之师长,他怎么会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
苏蕴娆生气的样子睫羽微颤,像是刚刚破茧而出蝶翼。
她爱着红衣,寻常人用这种艳色反而压人,她却不会,衬的气质更添娇媚,娇靥如花。
他的师娘,长得真好看,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眸子。
但看苏蕴娆眼中厌恶他的样子,江谪又觉得此事是他多虑。
他有些迷茫,心中不知到底是期待还是疑惑。
江谪靠近问道:“为什么独是安师妹?”
他突然的动作让苏蕴娆更是害怕。
“放肆,你做什么?”苏蕴娆只得退后。
她又怕他似当夜一般无情,忽然间有些忌惮。好在这里是主峰,巡视弟子无数,料想他也不敢做出格举动。
苏蕴娆暗想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早明说,万万没想到江谪竟如此卑鄙,摆明了跟她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