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莫温大闹完秦家之后，她自然是不可能住在那里了。
好在之前秦莫温和神异局签合同的时候，提前问那边要好了小公寓，不然又得花钱去住酒店。
得不偿失。
神异局分配的公寓都是统一装修的，暖色调，简约风，尽力给人一种家的感觉。
秦莫温对装修没什么要求——或者应该说她对房子本身就没什么要求，有没有家具都一样，能住能睡就行，她也不介意睡地板。
……
-
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分，神异局公寓门口，迎来了两个一前一后的影子。
陆寒塘沉默地跟在秦莫温后面，见对方转过头来，便笑意温和地和她对视。
“我到了。”秦莫温吐字简洁，赶人的意味非常明显。
“我以为……您会有问题想要问我？”见她没说些别的，陆寒塘眯着眼笑了，“您什么都不说，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没有，但问了你也不会说，所以我懒得问。”
秦莫温伸了个懒腰，同时用眼神示意陆寒塘该离开了。
然而对方垂下眼帘后，根本接收不到她的暗示，只是语气很委屈地问她，“您对我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好奇你会告诉我吗？”
“我会给您线索的。”
“那我也不是那么好奇了。”
秦莫温刀枪不进。
银发美人哀伤地叹口气，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一块纯黑晶体，交给了她。
“这是什么？”秦莫温接过来，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但没看出什么名堂。
“黑雾死后留下的，我想您会感兴趣的，”说到这，陆寒塘轻轻笑了，“您对能量不敏感吗？它有着轻微的能量振幅。”
他说对了，秦莫温还真不太敏感，她算是物理解决派，对于那些玄乎的能量啊，魔力啊，仅仅是拥有相关道具的程度。
但……陆寒塘应该知道的比她多。
秦莫温想起了那天解决蚁群的时候，地面蔓延开的赤金色符文，很明显的能量构成体。
紧急切断回忆，秦莫温直接转身开门，“进来吧。”
……
-
房间里亮着柔和不刺眼的白光，照得黑晶体越发闪耀，秦莫温翘着二郎腿，把它上下抛玩两下，随后目光盯住陆寒塘，“展开讲讲？”
“它的来历很简单，我之前已经告诉过您了，”同样是翘腿坐，陆寒塘就显得优雅多了，他弯起眼眸，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非常巧的是，在我身上也有一块。”
“？”秦莫温懵了一下。
什么叫在他身上也有一块？
“如果黑雾身上没有这种能量晶体，或许我会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见它，但当时我们的能量同频共振了，所以即便只有一瞬间，我也看见了黑雾的样子——以及，晶体能量在它身上的流动方式。”
这是一个解释。
回答的是秦莫温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在陆寒塘开枪之后，秦莫温就立即意识到了这件事，白昼没有提醒陆寒塘黑雾的具体位置，但陆寒塘却可以在不伤害秦若星的情况下，直接解决黑雾。
要么是他感应力惊人，要么是他同样也可以看见。
秦莫温大概回想一下之前，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面那种可能性。
而这种可能性也就会衍生出一个问题：为什么陆寒塘能看得见黑雾？
但现在，她还没问出来，他已经给出了答案。
好的，那么新的问题来了——
“你身上也有？”秦莫温打量他两眼，实在是看不出来东西被他放在哪了。
陆寒塘坦然接受她的目光，在对方放弃搜寻之后，才笑眯眯地开口，“不在外面，在我的身体里面。”
晶体被装在了他的身体内部。
闻言，秦莫温皱起眉头。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榜一大佬好心提醒。
陆寒塘点头，“我知道，但如果当时的我有选择，应该也不会让这样的东西进入我的身体内部。”
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唯一选项罢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秦莫温多少也能理解，“那你现在把这东西给我，是想做什么？”她把晶体抛上去又接住，“让我解决掉它？”
陆寒塘却摇摇头。
“毕竟是同根同源的情况，所以我知道这是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无表情的样子乍一看还有点吓人，“这是一种远程的能量操控方式。”
房间里骤燃安静了一瞬？
“哦？”秦莫温挑眉，唇角微微勾起，那神态像极了看见了红点的猫，“远程能量操控？你的意思是，黑雾是被控制着寄生的？”
那就很有趣了，不是吗？
寄生其他生物并且实施操控的怪物，却也是别人控制的对象。
简直就是个纯正的狗血烂俗笑话。
见她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陆寒塘又换回了那笑意浅和的模样，“您很好奇吗？”
“当然，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
秦莫温把晶体扔给他，放下腿站起来，去给自己接了一杯水，“你费了这么多努力，想让我去好好了解一下，那我自然是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
陆寒塘无辜地眨眨眼睛，“我是想问，您对我好奇了吗？”
“别得寸进尺。”秦莫温转头警告他。
“您真是太凶了。”美人唉声叹气。
懒得管他那假模假样，秦莫温灌下一整杯水，直截了当地开口，“什么时候？去哪？”
“后天下午，我会在您的学校接您，”陆寒塘也站起身，目光似是不在意地从杯子上扫过，“我记得，您后天下午没课？”
秦莫温：……
他都知道自己的课表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在这显摆吗？
“你记性不错。”秦莫温没好气地回呛了一句。
陆寒塘弯着眼笑，“感谢您的夸赞，希望届时您能为我留出时间，不要让我在学校门口孤独地等待。”
他的目光第二次扫过了杯子，但又很快就收回来了。
有点想要。
不，应该说，他很想要。
真可惜，如果秦莫温是在他那边喝的水，这个杯子就可以被光明正大地珍藏了。
陆队长在微不可察地叹口气，面上依旧是笑意温和，但心里已经开始默默盘算，用什么理由能让秦莫温进入他的地盘。
而被盯上的秦副队莫名感觉有点冷，她默默瞥了眼温度计，觉得不应该啊。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陆寒塘穿好了外衣，站在门口礼貌道别，“晶体先留在您这里，可以吗？”
秦莫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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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行，回见。”
对方在道别第二次之后，终于离开了秦莫温的屋子。
……
-
比起这边的和谐，秦家那边都已经快翻了天了。
“星星！我的星星啊！”秦母看着自己断了一臂的女儿，满脸泪水，又哭又喊，几乎快要晕过去了。
秦父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被秦莫温闹了这一出，别说是丢了面子，怕是合作伙伴都要少几个。
在京鸣市，他们的名声算是臭完了。
“那死丫头！”秦父越想越气，甩手砸了手里的杯子，“仗着自己是异能者就为所欲为！好好好，我要告她！把她告上超能者法庭！”
超能者法庭是监管所有超能者的组织，实力强大，以严法酷刑出名，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超能者想要进去，也没有一个超能者敢进去。
目前，几乎所有超能者的法律都是由他们制定的，特别是在超能者与普通人的相处方面，他们管理得尤为严格。
听见这话，秦母的眼泪都止住了，眼里的恨意快要凝成实质，“告！我们都去！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
附和她的只有秦家三少秦知晏，“妈，我支持你！不能再让她这样为非作歹下去了。”
“不知道超能者法庭能不能做到……”秦知瑾皱着眉，回想起那天的办公室的遭遇，有些犹疑。
这也不怪秦知瑾多想，那天他整个人动也不动了，连思维都快被凝固的时候，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秦莫温的恐怖。
“别担心，哥，超能者法庭审判了那么多超能者，就算是秦莫温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秦知楠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但没说出来的是，其实他心里也很没底。
作为同样被秦莫温威胁过的人，秦知楠直面过对方的杀气，那种濒死的恐惧感简直萦绕在心，让他之后在没敢跟秦莫温碰面说话。
但超能者法庭，还是可以被信任的吧……
“没用的，”一直沉默的秦若星似乎终于结束了自己呆滞的状态，她看看自己被斩断的手臂，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不会有用的。”
“怎么会没用呢？星星，你别害怕，妈会保护你的。”秦母以为秦若星是被吓到了，连忙紧紧抱住她。
秦若星没再说话了，她只是望着房间的一个角落，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秦莫温的模样。
她是最想让秦莫温去死的那个人，所以也是最能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的那个人。
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和秦莫温都不在一个层级上，却还自以为是地俯视她，试图操控她，最终自食恶果。
即便超能者法庭也没办法拿秦莫温如何的，全家估计只有秦若星是坚信这一点。
那明明就是个不可控存在。
“好了，都去休息吧，”秦父终于冷静下来了，“明天我就去超能者法庭，不能再让她这样任性妄为了。”
他眼中闪着秦若星熟悉的光芒，在和顾家联姻的时候，秦若星就见过一次。
是算计，他还没放弃把秦莫温当商品卖出去。
哈。
愚蠢。
秦若星简直想笑。
但她掩饰住了自己眼中的讽刺，安静地上了楼，只是路过秦莫温的房间时，目光停在了那面还染着血的墙，若有所思。
或许……她是时候换一个依靠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