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看见了。
只不过秦莫温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几个队员还因为刚刚的事情回不过神，秦莫温走过去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脑瓜崩，“都站在这想什么呢？”
“副队！呃，不是，老大！”岳知阳第一个反应过来，扑向秦莫温，然后被对方嫌弃地一把推开，“刚刚是你做的吗！”
秦莫温面无表情，“不是。”
“那难道是陆队长！？”
“不知道。”
“肯定是陆队长啊！”白昼比她还激动，“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小爷我的队长，就是厉害啊！”
闻言，秦莫温眉梢微抬，“那意思是，我不配做白小爷你的副队了？”
白小爷的笑声戛然而止。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语气，让白昼一下就回到了被秦莫温暴揍的那天。
那时所经历的一幕幕又开始在眼前重现，仿佛是悲惨合集的二次播发，让白昼瞬间枯萎了。
谢惊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没事，大家都是被秦副队揍进过手术室的人，不丢脸不丢脸。
“看来秦副队说话比我好用多了，”陆寒塘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稳步走向几人，声音干净清透，“既然如此……那么训练的事情，可否交给秦副队呢？”
秦莫温回头看了他一眼，重点瞧了瞧他的手。
没有枪，但是有茧子。
确实是个经常用枪的人。
但是刚刚他还在用的枪被他扔到哪里去了？
藏起来了？还是用特殊的方法收起来了？
见她眼神狐疑，陆寒塘眼中的笑意又加深了些。
对我感兴趣了吗？
那真是不错的开始啊。
拜托您，就这样看着我，注视着我，一分一毫的眼神都不要离开。
男人周围仿佛盛开了好几朵开心的小花花，看得秦莫温莫名其妙。
她就说他有病吧，这家伙还不承认。
“陆队长还是亲自训练吧，我的方法他们吃不消。”秦莫温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回顶了陆寒塘一句。
开玩笑，她当初选择副队长这个职位就是为了摸鱼，要是再每天跑过来训练别人，那就算她遗忘初心了。
“这样吗？”陆寒塘似是苦恼地叹了口气，“既然秦副队不乐意，那就算了吧，本来我还想和王局长商量商量给您加薪的事情……”
加薪！
秦莫温立即转过了头。
你要说升职，那秦莫温肯定是不在乎的，但你要是说加薪，那他们确实可以好好聊聊。
毕竟早晚有一天要脱离秦家，按秦莫温自己干的事估计应该是分不到遗产了，那自然是钱多一点是一点。
这个世界上谁会嫌钱多呢？
Nobody。
几乎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秦莫温是怎么做到的，等几个队员再看的时候，他们暴戾残酷的秦副队，已经笑呵呵地搂住了陆队长的脖子，而对方因为比她高出许多，不得不为此折腰。
“哎呀，陆队长这话怎么不早说啊，”秦莫温那语气热情得压根就不像她，“来来来，我们来讨论讨论训练和加薪的事情。”
最好能用最少的训练获得最多的加薪。
但是陆寒塘却没声了。
“陆队长？”秦莫温疑惑地眨眨眼，还以为自己用力过猛，把对方勒死了。
他可不能死啊，他死了她的加薪怎么办？
然而对方只是低着头，银发这挡住了宛若皎月的面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声线微颤，“您可以……您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吗？”
秦莫温皱着眉，没理解这算是个什么要求。
男人又乞求了她一遍，“求求您了，秦副队。”
“……陆寒塘？”秦莫温难得迟疑地开口叫他。
这下男人连声音都没了，只是整个人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小口深呼吸着，似是被电流刺激到了身上每一个舒爽点，最后居然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
而这，仅仅是因为秦莫温在靠近他的同时，喊了他的名字。
哈……
陆寒塘自知无可救药，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这么——
深陷情网且不可自拔。
微叹口气，陆寒塘直接伸手抱住了秦莫温，也不管对方是何等的诧异和惊怒，他勾着唇角，青竹暖香沾染了秦莫温一身，“即便您不特地找我来谈，我也不会做任何对您不利的事情。”
那会比逼疯我更让我痛苦。
秦副队……秦莫温……
我爱您。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寒塘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痴恋贪婪。
像是得了主人的狗，因为主人稍微给了点肉骨头，就流着口水摇着尾巴，恨不得腻死在主人身上。
而秦莫温则因为热气抚耳，不习惯地颤抖了一瞬。
好在她不总是会让自己不习惯。
“唔！”
陆寒塘吃痛地弯下腰，他面上潮红未消，稍稍抬起头，恰巧对上了秦莫温如古井般平淡无波的眼神。
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诧，对方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具陌生的尸体。
啊，是他得意忘形，刚刚冒犯到她了，必须要道歉。
“抱歉，秦副队，请您原谅，我……”
“闭嘴。”
冰冷冷的两个字，刹时阻断了陆寒塘后面所有的语句，让它们全部噎在喉咙里。
“我不管你有什么毛病，”女人面若冰霜，藏匿着翻涌不息的火焰，“再敢招惹到我身上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如泡泡般的爱腻气氛瞬间消失，陆寒塘收回了眼神，只是唇边笑容恬淡，“我知道了，秦副队，抱歉。”
他只是有些按耐不住……看来是操之过急了。
秦莫温才懒得管他最后那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现在只觉得心情烦躁，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但具体是在烦躁些什么，秦莫温自己也说不上来。
除了加薪，陆寒塘还有别的用处，况且他身上还有别的谜题没有解开，秦莫温把自己的怒火往下压了压，这才没有一电锯结果他。
见那边几个人还在目瞪口呆地往这边瞧，秦莫温揉揉眉心，“收队。”
“呃，那陆队长他——”白昼口比心快，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十捂住了嘴。
黑发的少年戴上耳机，朝着秦莫温点头，“那副队，我们就都先回去了。”
秦莫温“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话。
剩下三个人虽然或多或少都还有点好奇，但还是被阿十推着离开了。
“唉，走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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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也不知道队长和副队之间是出了什么事情。”岳知阳是几个人里面最八卦的那一个，她一边被谢惊蛰拉着往前走，一边恨不得能把脖子变成绳子，直接伸回到两人那边去。
“咱们就别掺和他们俩的事了，”谢惊蛰好脾气地笑着，手上拉着岳知阳的力气倒是一分一毫没减少，“那气氛，也不是咱们能参与的。”
谢惊蛰是这几个人里面年纪最大的，走过的路和吃过的盐都比这几个人多，他当时第一个发现不太对劲，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想好怎么说。
最后还是阿十站出来替他说出了话。
白昼跟岳知阳一样，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谢叔，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他还想撺掇着谢惊蛰再折回去。
谢惊蛰笑呵呵地把这句话打回去，“不好奇咯，唉，毕竟我也过了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年纪了，人上了年岁就是这样啊。”
“怎么啦！说得好像你很老一样，谢叔也不算年纪很大嘛！”岳知阳成功地被谢惊蛰转移了注意力。
阿十不动声色，助攻了一把，“你都叫叔了，那算得上是不年轻了吧。”
“所以谢叔今年多大了啊！”白昼也是个没心眼的，一下脑子就跟着走了，“三十多？四十多？”
“呵呵呵，快四十五了。”
“哦哦，那看来确实得叫叔了。”
几个人在这边打打闹闹，秦莫温在那边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陆寒塘，直接原地消失了，所以等神异局的工作人员再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陆寒塘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了。
“陆队长？”工作人员看他好像在发呆，犹疑地开口叫了一声。
听见对方的声音，陆寒塘这才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的眼神，压下眼底的暗流汹涌，扭头挂上了招牌营业式微笑，“我是，怎么了？”
来查看情况的工作人员是个经世未深的小姑娘，被如神祗般的面容正面颜值暴击之后，根本经受不住，整个人的神情都有些恍恍惚惚，说话也结巴起来，“啊，我，呃，来查看情况，那个，对对对！麻烦您签一下这份协议书，然后就是……”
说到后面，语句终于通顺起来。
陆寒塘垂眼，如白玉般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执起笔来，在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清秀有力的字。
只是也不知，他的思绪现在究竟是缠在了谁的身上。
……
-
秦莫温是从窗户翻进自己房间的。
她今天心太累了，实在是懒得继续和楼下那群便宜亲人再来回掰扯。
随手扯下耳机，她深深地吐口气，让自己的注意力来到秦知晏这件事情上。
秦家的三少爷现在正坐在楼下吃饭，从他今天的行程来看，似乎也没去什么相当可疑的地方。
莫非他是走在半路上，光荣地被寄生体随机选中了？
实不相瞒，秦莫温觉得这种概率比秦知晏笑着叫自己“好妹妹”还低。
他肯定是有什么情况符合了寄生体的要求，才会被黑雾给缠上的。
不过秦知晏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特别被黑雾青睐的地方？
还是说她忽略了什么？
秦莫温正准备拿出笔记再复盘一遍，突然就听见房间门被敲响了。
门外是秦若星娇莺般的软语，“姐姐，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