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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旦夕祸福

作者:乌罗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一声喝止教在场之人又是一震。


    本来行刺之人是郎大公子已经匪夷所思,娉婷郡主差点性命不保亦是惊人,储秀太子却令人退下……这一挡剑,倒是——


    不过,郎旭好端端来行刺东宫太子?


    有诈。


    叶皇后眸光微惑,似是审视情由。孟暖随即看去,发觉元阳虽脸色苍白,好在没有受伤,储秀太子方才及时握住了银缎枪,那血都是他的。只是,最叫人疑惑的是承瑾皇帝,他就像早知道这一场刺杀一样,远远站在廊下,冷眼旁观。


    一个大胆而又刻薄的念头猛然浮起。


    孟暖为自己这个念头错愕,还没笃定,又见被重重包围的郎旭拱手跪地,厘清缘由:“启禀陛下与皇后娘娘,微臣并无犯上作乱之意,实是受命完成第三局比试。


    “郎旭所言字字属实。”


    空地中央,储秀太子紧紧扶住元阳,沉稳逡巡全场:“这一场刺杀实是儿臣安排的一场戏,无意使人惊惶,错叫父皇与母后受惊是儿臣不孝。”


    做戏?


    三皇子斜斜地瞥了一眼叶蓁蓁,见她垂眸瞧地上的小花,事不关己地听着,不由得挑眉。


    宝珠这时从人群里挤出来,把崴脚的元阳扶住。


    储秀太子暗中拍了拍她的手,又快步到叶皇后面前,拱手告歉:“启禀母后,儿臣出此下策,确有缘由。今日第三局比试本该由父皇母后一并主理,然而儿臣私底下匆忙向父皇求了第三局比试的主持之权,未及禀报母后。”


    叶皇后眼眸一眯,透出一股似笑非笑的寒:“原来如此,白白惊吓这一干人。”


    储秀太子含笑答道:“儿臣考虑不周。”


    跪在地上的郎旭扬高语调,似准备一力承担罪责:“实乃微臣之罪,误了约定时辰,无意惊驾,望皇后娘娘恕罪。”


    承瑾皇帝笑了一声,看向身侧。郎太傅眸光甚厉,眉头紧皱,不得不低声解释:“臣管教不严,才叫他胡来惊驾。”


    “不碍事,听太子说说缘由。”


    储秀太子闻言,先谢过承瑾皇帝,而后字字珠玑:“儿臣私以为前两局比试一考才二考德,第三局当试情真。秀朝以贤孝治天下,极看重一家和乐,常言道娶妻娶贤,诸位小姐自然功德女容样样齐全,俱是上乘。然而,一家不治,何以治国?儿臣既为一国太子,更应当与未来太子妃琴瑟和鸣,为世人之表率。”


    “儿臣考虑再三,望择一位贤良淑德,又心系于己的女子。适才遇刺,娉婷郡主舍身相护,勇气可嘉。儿臣以为这般才德俱佳的女子,又忠贞无畏,当为第三局胜者。”


    众人纷纷惊疑,这一番话倒是有理有据,自古讲究忠君事主,又说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太子是储君,未来太子妃为他挡剑……虽是假测,却是真心。


    更何况入选贵女皆在此处,唯独娉婷郡主一人上前——


    刘小姐和徐小姐对视一眼,自愧弗如,十分艳羡这一双璧人。


    储秀太子一掀衣摆,气度清雅,朝承瑾皇帝拱手而告:“请父皇母后为儿臣与娉婷郡主赐婚。”


    此言一出,四下皆羡,又觉理所应当。


    宝珠忽然觉得手臂有些吃痛,一搭眼,原来是自家郡主眸光楚楚,紧凝在储秀太子身上,忘了轻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旁人尚且动容这样真切的爱意,何谈她是事主呢。


    承瑾皇帝负手走来,看向元阳,低声问道:“元阳,你可愿意?”


    元阳挣脱宝珠,强忍着痛跪下:“承蒙太子殿下厚爱,臣女无以为报,愿为太子殿下拂扫明庭,侍奉左右。”


    “起来罢,太子。”


    储秀太子应是,承瑾皇帝虚扶了一把,突然朗笑一声:“南穆王,你可愿意赏脸,与朕结这个儿女亲家?”


    “陛下言重,此乃微臣之幸——”


    众人都朝出声处望去,长廊下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身便服的南穆王。他像一树枯木钉在原地,目光遥遥望向宝珠搀扶的元阳,饱含为人父的怜爱与复杂。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终究笑了一笑,元阳咬紧嘴唇,抓着宝珠的手,凝向他的眼神苍白不忍。


    南穆王慢慢走到她身边,拱手告谢:“微臣代小女谢过陛下与皇后娘娘,多谢太子殿下垂爱。”


    承瑾皇帝一颔首,嗓音平静如水:“道淞,将玉如意取来。”他又盯向叶皇后,“皇后,你来赐玉如意罢。”


    隔着两端人群,分庭而立的两人一对望,似水与火。


    那一头,被狠将一局的叶皇后笑意柔美,轻声说:“领旨,陛下。”


    大太监道淞堆满笑纹,双手奉上托盘:“玉如意来了,陛下。”


    一柄通体青翠无瑕的玉如意躺在明黄锦缎上,莹润得就像春池碧水。


    叶蓁蓁看向拖曳的凤袍裙裾,顺势朝储秀太子歪头一笑,又含笑瞧向元阳。


    三皇子品着她的笑,嘴角一勾,蓁儿当真有意思。


    托盘一呈,叶皇后握起玉如意,递给跪地的储秀太子,沉声说:“太子,母后愿你与元阳永结同好,白头偕老。”


    储秀太子抬起眼帘,望向自己母亲,她在微笑,眸光清和。


    复杂晦涩的情绪涌上心头。


    储秀太子举起双手,稳稳接住那一柄祥云纹玉如意,高声拜谢:“多谢父皇与母后赐婚。”


    他起了身,才将那一把玉如意转赐给元阳。


    双手举过头顶的刹那,元阳触到一抹冰,这样艳丽的天光下,玉色温凉。


    众人艳羡地看着那一把象征帝太子妃的如意,终究花落南穆王府。


    元阳跪举玉如意:“多谢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多谢太子殿下。”


    “起来吧。”


    挫伤的手将她扶起。


    储秀太子笑意融融,眉眼之间满是情意。她亦目光盈盈地望著他,握紧了那一把玉如意。


    众人齐声喝唱:“恭祝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恭祝太子殿下与娉婷郡主,国之大幸,民之大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跪了一地的人影里,那一黑一白尤其显眼。


    “罢了,都起来,太子妃人选已定,各自散去吧。”


    承瑾皇帝淡淡一语挥散人群,而后扫了一眼叶皇后,转身往来时路走去。叶皇后知他意思,暗暗一讥,缓缓跟上。


    众人见帝后相携离去,纷纷朝储秀太子和元阳道贺,南穆王反而远远站着,直到人都快走尽了才来搭话。


    元阳看着他悠悠笑容,轻轻唤了一声:“父亲。”


    南穆王目露怜爱,为她欢喜亦为她骄傲:“元阳,你母亲要是还在,必定也很欢喜”,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放低了嗓音,“原来你已这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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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阳听得极不是滋味,默默望着他,储秀太子笑道:“王叔放心,孤会好好待元阳。”


    “多谢太子殿下。”


    南穆王拱了拱手,看大太监道淞正在等他,又深深看了一眼元阳:“元阳,小心你的伤。微臣与陛下有要事相商,还烦劳太子殿下将小女送出宫中。”


    “自然,王叔请便。”


    储秀太子一伸手,南穆王点点头,径直走向长廊。


    元阳望着他挺拔依旧的背影,却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落寞感,为人父母……比起即将嫁女的喜悦,更多的是怜惜与不舍,她不再陪着他。


    这时,还没有走的一袭白衣上前恭贺:“恭喜太子殿下,恭喜你,元阳。”


    “客气了,无忧。”


    储秀太子含笑搭谢,元阳反而一凛,心头怦怦直跳。眼前这人嘴角笑意淡淡,眼梢微冷,唯独她知道这并不是独孤无忧!


    约莫两刻前。


    第二局比试,那时在假山里——


    “无忧,你来帮我?”


    “是,我来帮你。这一趟去不得,群芳殿暗设机关,皇后做了手脚。”


    “你怎么知道?”


    元阳骤然一怔,他当真本事,竟然入了群芳殿?


    独孤无忧神情肃重,道出真相:“三局两胜,皇后为万无一失保叶蓁蓁上位,已在锦盒里布置了机关,你届时昏倒,便不能参赛。就算侥幸取得,第三局也一定赢不了叶蓁蓁。”


    “这局是互保赛,若我不去取叶蓁蓁的东西,同样必输无疑。”


    “这事简单,你将答案交给叶蓁蓁,只管令叶蓁蓁一并取来。”


    元阳微微吃惊,说:“她去取岂不是也会——我有什么理由叫她去为我取东西?”


    独孤无忧沉声否决:“不,你错了!元阳,不是叫她为你去办事,要令她自己出法子。”


    他的意思是要叫叶蓁蓁决出这个法子?她如何肯?


    脑海中的念头一瞬划过,元阳隐隐觉出味来,低声说:“你是要我受伤,害她用时更长?”


    “没错。”


    独孤无忧眸光轻凝,极快解疑:“题案里并没有说不许一人取二物,但是由你来举这个法子,皇后追究起来便是你主张的过错!叶蓁蓁聪明,自然想得到这法子,哪怕结束时皇后为了安抚众人不得不给个说法,也是将你二人同罚。只要你不落后于她,这一局就不算输。”


    元阳沉思斟酌,却听静寂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那只大掌握住她的腕,将东西按在她的手里:“亏你恰巧与她换了位置,本来由你去取另一样东西。”


    经他一提醒,元阳蛾眉颦蹙,忽然想到那只无缘无故打翻的香鼎,独孤无忧见她明白情由,轻声笑道:“不错,方才她扶起的那个捧香老奴恐怕已提前为她解毒。”


    “这是你的信封,拿好,第三局开始时,我会安排人假装刺杀太子,你上前护驾,一定要勇敢。”


    “你——”


    然而话未出口,他极轻地抱了她一下,附耳低声说,莫怕,元阳。


    手一放,他已快步离去,连带着携走那一丝暗烈沉木香。


    于是再出去时,她就狠心扭伤了脚踝,一瘸一拐地到了第二轮考场里头。


    只是,无忧,你并没有全说真话。


    除了帮我,你们更是借机试探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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