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瓷！快起床！”一大早青萝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剑尊大人在山门外等你呢！”
薛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她昨晚激动得半宿没睡，满脑子都是今天要去剑阁选剑的事。
“来了来了！”她胡乱理了理头发，冲出门去，差点撞上守在外面的青萝。
青萝递给她一个油纸包：“给你拿着，待会儿路上吃。”
薛瓷打开一看，是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她感动得差点哭出来：“青萝你真是太好了！”
“快去吧，剑尊大人可最讨厌等人了。”青萝推着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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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外，谢无尘负手而立。晨风吹动他的衣袂，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薛瓷嘴角的包子渣上。
“吃完了再走。”他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道。
薛瓷三两口吞下包子，然后擦了擦嘴说：“好了！”
谢无尘微微颔首，袖袍一挥，霜华剑应声出鞘，悬浮在半空中。他轻盈地跃上剑身，朝薛瓷伸出手。
“上来。”
薛瓷见状脸皱成和刚刚吃的包子一样，十分命苦地问道：“又要御剑飞行啊剑尊大人，要不我们锻炼锻炼身体，直接走过去吧？”
“剑阁在悬剑峰，走过去要半日。”谢无尘并不理会，丝毫没有放弃御剑的打算。
薛瓷战战兢兢地抓住他的手，下一秒就被一股轻柔的力道带上了飞剑。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谢无尘的腰，随即感觉对方身体一僵。
“松手。”谢无尘的声音有些紧绷。
“我我我怕高！”薛瓷闭着眼睛死死抱住不放。
谢无尘叹了口气，没再坚持：“站稳了。”
话音刚落，霜华剑骤然升空。薛瓷尖叫一声，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了谢无尘身上。
“你要是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谢无尘冷冷道。
薛瓷立刻老实了，但还是死死攥着他的衣袖。她偷偷睁开一只眼，只见云海在脚下翻滚，远处的山峰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美得令人窒息。
“好漂亮……”她喃喃道，一时连害怕都忘了。
谢无尘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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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剑峰顶，一座古朴的石阁矗立在云雾之中。阁前石碑上“剑阁”两个大字龙飞凤舞，隐约有剑气流转。
“进去后不要乱碰。”谢无尘收起霜华剑，严肃地叮嘱，“剑阁中的灵剑都有自己的脾气，要是不小心招惹了你就……”
“就什么？”薛瓷瞪大眼睛问道。
“惨了。”谢无尘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回给薛瓷两个字。
薛瓷点点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推开沉重的石门，眼前景象让薛瓷倒吸一口凉气——偌大的剑阁内，成千上万的灵剑悬浮在空中，剑光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星河。有的剑通体赤红，如火焰燃烧；有的剑晶莹剔透，似寒冰雕琢；还有的剑缠绕着藤蔓，生机勃勃，好似一片春天近在眼前……
“哇……”薛瓷看得眼花缭乱，心里不停地赞叹各种各样剑的风华绝代，也暗自期待自己的剑会是什么样子。
谢无尘站在门口对着薛瓷扬了扬头：“去吧，看哪把剑与你有缘。”
薛瓷应声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剑海。她刚迈出几步，周围的灵剑突然“嗡”地一声，齐刷刷后退，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薛瓷：“……”
她不死心，又往前走了几步。灵剑们再次后退，硬是在剑海中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真是够了！薛瓷快要被气晕过去，你们这些剑也搞歧视，果然够剑的！
“剑尊大人……”薛瓷哭丧着脸回头，“它们是不是讨厌我？”
谢无尘微微皱眉：“继续往前走，它们许是与你无缘，不必在意这些。”
薛瓷垂头丧气地往剑阁深处走去。越往里走，灵剑的品阶越高，但无一例外都在躲着她。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剑阁最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剑鸣。
“锵——”
一道银光破空而来，稳稳地停在薛瓷面前。那是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剑，剑身上有细密的纹路，像是冰晶凝结而成。剑柄处缠绕着红绳，末端还系着个小铃铛。
“哇，这是……”薛瓷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的剑，然后有些好奇地伸出手。
“别碰！”谢无尘突然厉喝。
但已经晚了。薛瓷的指尖刚触到剑柄，那把剑就“嗖”地绕着她转了三圈，然后——
“终于等到你啦！”一个欢快的声音在薛瓷耳边响起，“我叫‘碎嘴’，是你的本命灵剑！”
薛瓷：？？？
她惊恐地看向谢无尘：“剑、剑尊大人……这把剑怎么还会说话！”
谢无尘的表情罕见地出现了裂痕，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
“哎呀，这个面瘫就是你的道侣吗？”碎嘴剑绕着谢无尘转了一圈，“长得不错，就是太冷了点。我跟你说，我上上任主人可是个热情似火的美人……”
谢无尘的脸色越来越黑。
薛瓷赶紧抓住乱飞的灵剑：“你闭嘴！”
“好的好的～～”碎嘴剑乖乖回到她手中，但还是小声嘀咕，“凶什么凶嘛，人家可是等了整整八百年才等到新主人……”
谢无尘揉了揉太阳穴：“你确定要选这把？”
“我好像没得选啊大人……”薛瓷无奈地看着黏在自己手上的剑。
“那就它吧。”谢无尘转身往外走，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薛瓷小跑着跟上：“剑尊大人，这把剑有什么问题吗？”
“碎嘴剑，剑阁三大……”
“三大什么？”薛瓷仍抱有希望地问。
“三大麻烦之一。”谢无尘头也不回，“上一个主人是被它唠叨到走火入魔的。”
薛瓷：我靠？！
“喂！你这是诽谤！”碎嘴剑抗议道，“明明是那个美人儿自己道心不稳，被合欢宗的女修勾引了去，我这么可爱怎么会害主人呢？对了小主人，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剑穗？我认识织女峰的仙子，可以给你打折……”
薛瓷突然很想把这把剑扔回剑阁。
——————
回程的路上，碎嘴剑的唠叨就没停过。
“小主人，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剑尊大人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啊？”
“我跟你说，剑尊大人的那把霜华剑其实是个闷骚，它偷偷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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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薛瓷忍无可忍，一把捂住剑柄，“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扔进炼丹炉！”
碎嘴剑立刻安静了，但剑身委屈地颤了颤。
谢无尘瞥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笑。
薛瓷欲哭无泪：“剑尊大人，我能退货吗？”
“认主的灵剑，概不退换。”谢无尘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可以试试用禁言术。”
“对啊！多亏剑尊大人提醒！”薛瓷眼睛一亮，立刻掐诀施法。碎嘴剑“嗡”地一震，果然没声了。它愤怒地扭动着，但无济于事。
“太好了！”薛瓷如释重负。
谢无尘看着她欢欣鼓舞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回去吧，明日开始教你基础剑法。”
就在这时，一只纸鹤扑棱棱地飞来，落在谢无尘肩上。他展开一看，眉头微蹙。
“怎么了？”薛瓷好奇地问。
“天道司来人了。”谢无尘收起纸条，“说要检查‘异常能量波动’。”
薛瓷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异常能量？”
“不知道。”谢无尘淡淡道，“你先回去，我先去一趟天道司”
薛瓷点点头，心里却莫名不安。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碎嘴剑，发现剑身上的纹路正在微微发光。
薛瓷刚回到住处，青萝就急匆匆地跑来：“薛瓷！薛瓷！出大事了！”
就在这时，院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官袍、头戴高冠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他们的官袍上绣着“天道”二字，袖口却有可疑的墨渍，看上去像是刚写完小广告还没来得及洗手。
“薛瓷是吧？”领头的男子掏出一块玉牌晃了晃，“天道司例行检查，请配合。”
薛瓷心里一紧：“什么检查？”
“有人举报你身上有异常能量波动。”男子眯起眼睛，“我们怀疑你是天道漏洞。”
青萝吓得后退两步：“天道漏洞？”
男子没理会她，径直走到薛瓷面前，掏出一个罗盘状的法器。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直直指向薛瓷腰间的碎嘴剑。
“就是它！”男子眼睛一亮，“这把剑有问题！”
碎嘴剑突然挣脱禁言术，大声嚷嚷：“你才有问题！你们全家都有问题！老子可是正儿八经的灵剑！”
天道司的人吓了一跳：“它、它怎么会说话？”
“关你屁事！”碎嘴剑嚣张地晃了晃，“再bb信不信我砍你？”
薛瓷赶紧按住它：“闭嘴！”然后有些尴尬地看着天道司的人说：“不好意思哈，吾儿嘴贱，还望大人们不要放在心上，我这就好好教育教育它。”说完薛瓷转身就准备溜走。
男子回过神来，厉声道：“站住！这把剑我们要带回去检查！”
“凭什么？”薛瓷护住碎嘴剑。
“就凭这个！”男子掏出一张盖着天道司大印的公文，上面赫然写着：“兹有异常能量体扰乱修真界秩序，特批缉拿归案。”
“不行！要带它走要先过我这一关。”薛瓷试图耍无赖。
“好，那就带你一起走。”天道司的人毫不犹疑，然后将薛瓷和剑一起带走。
什么！不是他们怎么不按剧本来走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