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射的？”米迦勒问矢吹野，“我会将一切如实上报。”
矢吹野狗鼻子哼哼：“怎样？”
一旁的赫修看上去心情不错，驾驶风格都轻盈起来。
“这幅样子就开战舰，找不到人开了要让狗来开？”米迦勒微笑，“我申请与你们小队教官通话。”
矢吹野：“你谁？教官是你想通话就能通话的？你没资格ok？”
米迦勒也不生气：“那就让有资格的人来通话吧。”
苏白光脑马上弹出娜莎的视频通讯，在联盟军里娜莎作为中尉军衔比她高，但在演习中同为教官，她们权利明面上是相等的，也就是说她没有义务必须接受娜莎的通讯。
既然没有义务，为什么要接，没事给自己找不愉快么。
苏白直接挂掉视频请求，闹铃般跳动的红发女人头像变得安静下来。
“挂得这么干脆，你是真讨厌她啊。”赫修也不避讳还在视频的米迦勒。
苏白心想你别害我啊！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苏白的声音传入通讯器。
1小队另一个声音怒道：“赫修，演习上公报私仇，你等着！”
赫修：“夜河？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苏白闻言也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估计是联盟五大家族中夜家的后辈。
赫修掐掉通讯，专心驾驶。矢吹野也终于吃饱了恢复精神，变为白发少年的身形，执行副驾的职责。
公共频道很快亮起来，滚过一则红字。
通报批评：苏默准尉带领的44小队击中己方战舰，严重违规，全队扣5分，再出现违规情况将取消演习资格。
唐沁沁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蜷在墙边，微微发抖，嘴里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沁沁，你做得很好，我们都要感谢你才对。”苏白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肩膀。
唐沁沁埋下头：“教官，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都是我搞砸的。”
苏白：“以为我在安慰你？”
赫修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唐沁沁，你很优秀。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是靠唐校长的关系才能进学院，但今天你用事实改变了我的刻板印象。”
赫修是个实诚人，可惜未免太实诚了。
他顿了顿：“虽然扣分了，但那一下打中米迦勒的战舰，确实还挺爽的。”
唐沁沁当然是没看到公共频道滚过的通报批评。原本被赫修说得已经有些动容的唐沁沁听到扣分脸色再次一片苍白：“对不起对不起！”
“刚刚是我的错，你别道歉了，是我冲得太猛。”赫修无奈。
岂止是太猛，赫修刚刚那架势就跟要冲进虫族舰队自爆一样，谁在他副驾都吃不消。苏白不好说，但赫修也意识到了。
虫族舰队在猛攻下不出多时就显露颓势，战舰数量锐减，逐渐陷入包围圈。随着总攻号令响起，各个小组争先突进抢夺分数。
“不要太冒进。这批只是太空的先遣部队，虫族主力应该都在陆地上。”苏白划弄着三维地形图，对赫修和矢吹野说。
但这里毕竟是迷雾星域，最适合虫族的繁衍地。就算是先遣部队，这数量也不太符合虫族这个疯狂繁衍的种族的特性。在苏白以往的经验里，几百只战舰才是正常数量。
虽说她当年狠狠地肃清过一波虫族，但也还没到这副要灭绝似的样子。
也许只有找到陆地上究竟有什么，才能解释她的疑问了。
枪弹声和火光渐渐平息，战舰的高度开始下降，要做着陆准备了。
计分器上的数字是18，他们小队在刚刚的太空作战中击沉了六艘普通战舰。这个分数排在50个队伍的中上游。
1小队以击沉两艘母舰，三艘普通的战绩取得39分位列第一。
看上去44小队目前的成绩还行，但只是双人战舰带来的遮丑布。接下来脱舰以后都是个人作战，除了赫修，其他人会是何情况苏白完全不清楚。
苏白根本不在乎成绩，她只是害怕没有能力保护好他们。
如果真遇到危险情况，迫不得已必须使用械神之心她也会毫不犹豫，虽然她的身份也会随之暴露。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还是祈祷军事演习不出差错，一切都能顺顺利利吧。
窗外逐渐能看到陆地，苏白从折叠空间中摸出一套防具物资。军事演习给教官和学员都配备了防具，教官的防具在质量和舒适度上要比学员配备的更好。
“沁沁，用这套防具吧。”
唐沁沁瞬间明白苏白的意思：“怎么行，那教官你呢？”
苏白看着墙上挂着的学员防具：“我跟你换就行。”
唐沁沁摇头：“虽然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但其实我也很厉害的！教官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拖大家后腿！”
“也是呢，没问题，我相信你。”苏白毫不怀疑唐沁沁私下的努力程度。
而且转念一想，唐沁沁是唐泽老师的孙女，身上还能缺保命的东西吗，自己确实是有些担忧过余了。
矢吹野头转过来，指着在后排睡得歪歪扭扭的司空：“总……啊不那个苏教官啊，你跟司空换吧。唐沁沁身上宝贝多着呢，司空才是我们组大破绽。”
矢吹野第一个字声音模模糊糊的，苏白也没听清，她觉得矢吹野说的有道理。
公共频道亮起：“抵达骸齿星，全军开始着陆。”
赫修的起落确实都很稳，熟练得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岁在校生的水准。舰体内部几乎毫无感觉，战舰就已经稳稳着陆。
骸齿星，顾名思义，这座星球遍布深深的裂谷，苍凉的地面上四处都插着不止风干了多少年的猛兽残骸，视野尽头更是可以看到延绵数千公里的巨型骸骨。
舱门开启的一瞬间，浓稠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原本是联盟一群四处游荡的散人科学家偶然发现的星球，这群科学家似乎是探测到一些有价值的痕迹，便在此建立了实验基地，却在几年前被虫族发现强行占据，并展开更加深入的研究和实验。
唯一的幸存者在迷雾星域中颠沛流离数年，终于找到回联盟的路，将这一消息带回联盟。
联盟便顺势将实验基地夺回行动立为军事演习的课题。
不远处正是虫族改造后的实验基地，可以说是半生物半机械化。骸骨交错拼接而成的入口高逾百米，骨节缝隙间填充着虫族渗人的黏液，入口顶端激光检测器正在工作着。
因为实验室性质特殊，出于对实验资料完整性的保护，肯定不能直接开着飞船在上空乱炸一通，甚至连机甲也不太妥当，于是乎这场演习的第二阶段作战完全只能依靠学员个人使用械武。
学员们陆续全副武装走出舱门。
司空戴着苏白给她的那套护具慢悠悠走在队伍最后头，矢吹野跟她并排而行，这两人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丝紧张感。
“怎么样，你都听到了吧，这套护具是小爷我帮你要的。”矢吹野瞥了眼司空嘴里的棒棒糖，“我们摸鱼搭子就是要什么好事都想着对方哈。”
司空用肉嘟嘟的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从折叠空间里取出一支同款棒棒糖递给矢吹野：“是好搭子说话就别拐弯抹角的。我都要热死了，别在边上叽叽喳喳的。”
矢吹野打量着司空手环上的吊坠：“哟，还那么喜欢艾尔茜亚。”
走在前面的苏白头微微动了一下。
赫修鼻子里发出冷哼。
苏白脑袋不受控制地想起刚重生时在星际论坛看到的那篇引战贴。什么粉黑大战什么流量密码，不只是网上的一个笑料，而是现实啊。
“赫修，你去把米迦勒换过来吧，有他在我们组直接就是艾尔茜亚后援会。”矢吹野对赫修说，“你在这儿格格不入知道吗，我们44小队不欢迎不爱总长的人。”
苏白感觉到不对：“等等，矢吹同学你不是帝国人吗？”
苏白是真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当年不知有多少帝国人死在她手中……听到矢吹野一个帝国人说这样的话，她对矢吹野对帝国的忠诚度出现了怀疑。
唐沁沁：“对啊矢吹同学，我记得你上学期还在激进和平派组织的推倒艾尔茜亚雕像活动里带头呀。”
苏白心想还有这种让人高兴的活动，为什么，为什么没成功！
矢吹野看上去有点像做贼被抓似的：“那是之前……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对艾尔茜亚改观了。”
苏白依旧不解，总觉得矢吹野隐瞒了什么。
那可是几万人的血海深仇，谈何改观。
“作战路线发到你们光脑上了，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苏白点开光脑，“四条线路里面我们分到的是通往深层实验室的那条。”
“很危险？”赫修问道。
“对。”苏白答道，“更不好的消息是，只有两个小队执行这条路线，另一个小队是1小队。”
赫修笑了：“教官，这对我是好消息啊。有的时候，不要只看到事物的外在对立关系。”
外在对立关系？这个词苏白觉得挺有意思。
她开始思考矢吹野对艾尔茜亚的态度是否能通过这个所谓的内外在解释，在成功把自己绕晕之后她终于放弃了。不行，她果然无法接受……一个帝国人居然不憎恨，不想将她千刀万剐，让她永世不得超生这件事。
明明这种事才是理所当然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