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说那两个字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但伏夏还是从他的口型中看出了含义。
她沉默两秒：“这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伏夏确实没经验，不过就算真要教，谢凛没那东西应该也教不了吧？
或许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不信任，谢凛轻轻喊了她一声。
少年长得很好看。猫眼勾人、鼻梁挺翘、嘴唇很薄，五官特别灵动。
但他的脸其实并不是可爱的那一挂，属于做男做女都精彩的那种。
谢凛低下头，鼻尖挑起伏夏的衣摆。冰凉的皮肤直接和腹部接触，嘴唇擦过伏夏的皮肤，想咬开她制服裙的扣子。
再往下点，就是很危险的位置了。
伏夏又有点眩晕感。
她一后退、谢凛就跪着追上来。
伏夏的背已经抵在了门上，腿不受控的已经有点软了，手忙脚乱地把谢凛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一点。
“……姐姐，你看。”
美丽的少年将一只手从伏夏的腰间拿开，五指微微分开，手指骨节分明、肉眼可见的比伏夏的手长了一截。
“你放心，不会比裴妄的东西差的。”
谢凛很清晰地察觉到伏夏的变化。
血族是狩猎者，天生拥有极佳的皮囊和敏锐的感知，谢凛清楚知道猎物在什么时刻卸下防备，心甘情愿地让他闯入。
比如现在。
眼前的人类散发着他无法抗拒的香气。
裙摆下会是什么样呢？
他突兀地想，会期待他的闯入吗？
谢凛的目光有些涣散，说话的语速比平时稍快一些。
“…裴妄肯定会像狗一样横冲直撞的，如果那时候姐姐受伤了怎么办？……我帮姐姐先适应一下……这样就不会很痛了。”
伏夏：“……”
在意的并不是那个好吗？
受不了了，怎么顶着这张漂亮的脸说这种话啊。
不过伏夏真没打算和谢凛上床。
首先，她的性取向是异性。
其次，就算谢凛可以漂亮到让人无视原则，她们也才认识不满两天。
伏夏能考虑到谢凛是顶级豪门，自己在一些事情上忍辱负重，也能因为她同样处于重男轻女的家庭而多点真心……但再过一点，她还没做好准备。
伏夏垂眸，视线落在谢凛的手上。
因为他抬手的动作，伏夏注意到手背的擦伤。
今天他和裴妄在仓库里打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受伤也情有可原。
裴妄倒是还有点武德，没有打谢凛这张漂亮的脸。
于是在谢凛仰着头望向她，见她盯着手没反应，抬起指尖往制服裙的扣子上搭的时候，伏夏举起手。
手中装着药品的塑料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手上的伤，要不先涂点药吧？”
……旖旎的气氛在塑料袋让人心烦的声响中散去不少。
谢凛抬头幽幽望着她，似乎进行了心理斗争，几秒过后任由伏夏拉着走到了床边。
他踩过昂贵又华丽的衣服，视线紧紧黏在伏夏的身上，颈部黑色蕾丝遮掩的喉结上下滚动。
谢凛并未坐在床边，反倒是在床边跪坐下来。
坐姿有些古怪，像是要掩饰睡裙裙摆下的什么，他伏在伏夏的膝盖上，将手搭在伏夏伸出的掌心。
动作很乖巧，像是受到过良好训练的宠物。
两只手搭在一起的时候，伏夏发现谢凛的手凉凉的。
他很爱美，手保养得很好。
而伏夏的手上有着日复一日刷题留下的茧，因为偶尔会出去打零工洗碗之类的，手还有些粗糙。
医用酒精涂在他的伤口上，谢凛毫无反应。
他仰着头，睡裙下是白皙的身体，那双黑色的猫眼痴迷地注视着伏夏，在逐渐昏暗下去的房间里竟显得有些恐怖。
……刚才应该顺手开灯的。
伏夏顶着这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给谢凛的手上完了药。
眼看着他把手按在伏夏的膝盖上，又想要贴上来，伏夏抵住他的脸：“……除了手上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谢凛在她手中闷笑：“姐姐是想让我脱衣服检查的意思吗？”
伏夏：“……”
不是，魅魔吗？
她感受到按在膝盖上、试图把她腿分开的力道，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是有谁逼着你这么做过吗？”
伏夏现在怀疑，他们夜间部的学生过的都是那种纸醉金迷、伴侣关系混乱的生活。
物质上得到了满足，精神上却有所欠缺，所以性格开始扭曲，开始追求那些刺激的、让人兴奋的事情。
又或者……夜间部也有校园霸凌发生，他们那种顶级的豪门也要用家里漂亮的孩子去换取资源，谢凛长成这样，成为了受害者。
否则他怎么会养成这样的习惯？
看伏夏哭，第一反应是去舔掉眼泪。
感到嫉妒时，想的是要亲上来覆盖掉前一人的痕迹。
而且谢凛对“朋友”这个关系的认知可能是扭曲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正常人相处。
这对于女生来说很危险，万一被男的骗了怎么办？
伏夏试图给谢凛灌输一些正常的认知。
谢凛的神色却有些古怪：“……你是在关心我吗？”
伏夏想到早上谢凛在储物间的表现。
她本能地绷紧肌肉：“不……只是有点担心。”
谢凛这幅表情，伏夏真害怕他忽然站起来掐自己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喊“你也配怜悯我”。
不过谢凛总算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唇角的笑意逐步扩大，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少年低下头，侧脸枕在伏夏的膝盖上。
他轻声说：“姐姐……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关心我的人呢。”
明明是弱小又可怜的猎物。
被卷入了怪物们的争夺战里，还在对其中一个释放自己的善心。
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该会有多恐惧、多无助呢？
到了那时候，他再主动施于援手，相比起裴妄或是其余还在观望中的家伙，伏夏一定会深刻地爱上最先到来的他吧？
谢凛想到这里，心情愉悦了起来。
他压低声线，故意显得可怜：“小时候……爸爸妈妈把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他们说，做不好就不能出来。”
其实是血族的训练，谢凛花半天时间杀完了，出来时候还在笑。
“他们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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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朋友，我身边的人都是些年纪大还听不懂人话的傲慢狂，他们要我和那些老男人搞好关系……”
血族里能接受谢凛性格的都少之又少，他疯起来谁都杀。
偶尔和亲王级别的人物社交，因为打不出胜负、以及对立的家族关系，谢凛觉得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我喜欢和你接触，姐姐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不想你被裴妄抢走。”
谢凛说：“姐姐，让我抱着吧……如果你要和裴妄接触，那也一定要更加、更加的爱我。”
“……否则，我会痛到想死掉的。”
伏夏没有立刻开口。
谢凛说的话有些进入了伏夏的脑子，有些没有。
……她的腿被谢凛压得有些发麻了。
伏夏并不清楚和这样的豪门千金做朋友是不是好事。
谢凛嘴上说着“没你不行”，实际上由于贫富差距大，这段关系的控制权几乎都在谢凛手里。
伏夏缺钱，但她清楚自己不会主动开口对谢凛说“给我打个十几万”。
交换向来是等价的。
大小姐随时可以更改自己的态度，况且因为他的阴晴不定，伏夏没有办法全盘信任他。
窗帘没拉，冷冷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在室内一片寂静中，伏夏轻轻吸了口气。
她并不介意产生□□关系，也对那些超乎常人的行为有一定的承受能力，这种让人感到压力的情感也一样。
现在，也只能先答应了。
伏夏的指尖穿过他的长发，将那些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好，表现出被谢凛打动的温和模样。
“……好，我会做你的好朋友的。”
谢凛弯眸。
伏夏侧目看向窗外，想喘一口气。
但就在视线望向窗外的时候，伏夏对上一张奇怪的脸。
这里是四层。
那个瞬间，伏夏的心脏几乎要跳停。
她压下惊恐定睛一看，发现对方其实是在外面一些的树上。
那奇怪的脸其实是一副黑色的鸟嘴面具，佩戴在穿着夜行服的青年的脸上。大概是在发呆、又或者没想到伏夏会忽然扭过头，蹲在窗外树上的青年脚下一滑。
下一秒，伏夏看到他从窗外掉了下去，随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伏夏：“……？”
伴随着掉落地声响，下方有路过的人发出尖叫声，伏夏下意识推开谢凛跑到窗边。
她拉开窗向下看，只看见周围同样探头的学生们，并没有看见那个鸟嘴面具的身影。
趁此机会，伏夏转身出门：“刚才看见有人掉下去，我出去看一下。”
她鞋都没换，飞快地蹿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谢凛：“……”
他跪坐在地上，黑色的猫眼因为情绪起伏变成了血红色，少年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尖锐的獠牙划破皮肤，血液流下来。
谢凛完全可以感觉到伏夏的动摇。
本来可以顺理成章尝到她的味道……
室内传来很尴尬的一声咳嗽声。
谢凛扯了扯唇角，他扯过床上的被子遮住了睡衣下的起伏，对着寝室的一角冷冷开口。
“你这个该死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