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未尽,太后戛然而止,只因姜奕承蓦地伸手,扼住她的脖颈。
“皇祖母……朕真是小瞧你了!好一个老而不死是为贼!”
“即便皇叔犯上作乱,但那些归于朕麾下的群臣,为顾自身,也会坚定地与朕为伍!”
说到这里,姜奕承猛然松手,将几近窒息的太后狠狠甩至一旁。
“朕并非惧怕你的阴谋诡计,只是不愿大雍……自此陷入无休止的内乱!”
“皇祖母放心,昭阳姑母会是大雍尊贵的大长公主,直至寿终正寝!”
“只要郑国公府安分守己,朕不会赶尽杀绝,保其一世富贵荣华!”
姜奕承斜睨太后,此番言语算是一种无声的妥协,亦是帝王之承诺。
闻言,太后顿觉如释重负,随后艰难地坐起身,重重咳了两声,喉咙才能发出声音。
“将药引还与秦王!此外,今后不得为难宴安,觊觎穆岁安……”
“老东西!你活腻了是吧!”姜奕承阴恻恻地喝断太后之语。
“朕已然赦免昭阳姑母,皇祖母万不可得寸进尺!如若不然……休要怪朕翻脸无情!”
“皇祖母,你可要多活几日,切莫耽误了朕的登基大典……”
言尽于此,姜奕承拂袖而去,寿安宫的殿门亦随之紧闭。
太后知道,自先帝病重之后,寿安宫已在这位新帝的掌控之中。
多年来,她与先帝明争暗斗,最终两败俱伤,却被宸贵妃母子坐收渔利。
这母子二人……真是太会伪装了!
她自诩睿智,看人极准,却未曾料想那狐媚惑主的宸贵妃,已遣心腹与朝臣相互勾结。
好一个昭平侯府!表面上虽无一人入朝为官,然三省六部之中,却处处都是其党羽。
时至今日,太后唯一欣慰的是,她得以保全自己的女儿……
与此同时,宫门口处,蔺聿珩好不容易追赶上疾行的妻子与父亲。
“安安……”
“临安郡王!你再敢乱叫一声,当心姑奶奶割了你的舌头!”
此时的穆岁安,对待蔺聿珩,全然不见昔日的笑意盈盈与娇俏柔情。
她举手投足间,冷漠无情,俨然是一个霸气侧漏的凶悍匪首。
“我……”蔺聿珩张了张嘴,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妻子身侧的父亲。
“……”乔随彧悄然移开视线,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且不论父子情分,单就此事而言,实乃宴安处置失当,伤及岁岁之心。
隐瞒实情,贸然和离,此为一错。
其二,为护母亲,舍弃发妻,此举虽合孝道,亦为人之常情,然终是对岁岁有失公允。
如此嫌隙,任谁都难以消除,唯有岁岁自己慢慢淡忘,方能走出……
“我警告你,不许再跟着我了!”穆岁安狠狠瞪了一眼蔺聿珩。
“若非给乔叔面子,我早就将你的狗腿给打断了!岂容你在此蹦哒!你个糟心玩意……”
“郡王妃……穆姑娘!”
穆岁安话音未落,只见一名身着绿衣的丫鬟神色匆匆地跑过来。
“穆姑娘、乔大人……今日秦王殿下入宫探望皇后娘娘,方才乔孺人与王妃发生冲突……”
“乔叔!有人欺负棠棠,杀过去!”
丫鬟尚未禀报完毕,本就余怒未消的穆岁安,即刻拉着乔随彧登上马车。
马夫挥动马鞭,驱马直奔秦王府。
“糟糕!”蔺聿珩见状,顿觉不妙。
“立刻去通知秦王回府!”
丢下这句话,他迅速翻身上马,急忙追着前方马车而去。
此时此刻,妻子正在气头上,恐会按捺不住,选择大打出手。
闹出事端倒是无碍,主要是妻子的身孕尚不足两月,极易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