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
闻听姜奕承的无耻要求,蔺聿珩无视君臣尊卑,昂首而立,一个字一个字地回敬道。
然而,姜奕承闻言,却笑容不减,依旧是那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之态。
“表哥,自你为保昭阳姑母……而整整二十二日未曾回府……你分明已经做出了抉择。”
“你内心深处放弃了穆岁安,选择相救自己的亲生母亲……”
“简直是胡言乱语!”蔺聿珩毫不犹豫地上前半步,喝断姜奕承的话语。
“先帝丧仪,宫中规矩繁杂,夫人向来不喜,我亦不忍让夫人受累,这才未曾回府!”
“然而,每日我都会命人传信,以让夫人安心,可在府中悠闲度日。”
实则,还有另一重要原因——此番母亲所犯乃是弑君之罪,其罪当诛。
倘若最终别无他法,他总得设法将妻子与岳父大人撇除在外,以免让他们共担罪责。
这二十余日来,他度日如年,但也只能逼迫自己,暂且留于宫中……
“蔺聿珩!”姜奕承敛去笑容,霎时变成了威严赫赫的年轻帝王。
“明日卯时,朕要听到你的答案!”
“若你选择与穆岁安和离,朕即刻昭告朝臣,父皇只是与昭阳姑母略有争执之际,旧疾复发而驾崩。”
“昭阳姑母虽有罪责,但至多幽禁三年两载便可恢复自由!”
“朕可以保证,从今往后,昭阳姑母仍是尊贵的大长公主,你的郡王爵位亦不改变!”
“若你选择爱妻……那朕会将昭阳姑母刺杀父皇之人证物证公诸于世。”
“届时昭阳姑母难逃一死,你也会受到牵连,穆岁安与飞云寨亦然。”
“即便朕竭力相护,然穆将军这一身军功可就付诸流水了……”
言尽于此,姜奕承冷笑一声,重新落座于威严的龙椅之上。
“此外,皇祖母病重垂危,想来是支撑不了几日了。”他随即提醒一句。
其言下之意,莫要再将希望尽数寄托于年事已高的太后身上。
“呵呵……”蔺聿珩缓缓摇头,“承安帝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狠厉心性尤胜先帝。”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惨死,不择手段逼死年近古稀的祖母……
这桩桩件件,实乃令人不寒而栗。
“姜奕承……”蔺聿珩直呼其名,声音冷冽如冰,面色更是阴沉至极。
“夫人乃是性情中人,即便我二人被迫和离,她也不会与你有何牵扯!”
“待她知晓你的无耻行径,想必会懊悔昔日出手救你之举……”
“她不会知道的……”姜奕承面不改色地打断蔺聿珩,“表哥是个聪明人!”
“至于她是否与我有牵扯……此乃我二人之间的事情,与你这位和离的故夫毫无干系!”
“蔺聿珩……朕是皇帝……”
最后这句话,姜奕承意在提醒蔺聿珩早日看清现实,切勿再执迷不悟了。
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待皇祖母薨逝,昭阳姑母将再不复昔日嫡长公主之尊。
他的胞妹——姜玉皎,才是如今大雍最为尊贵的长公主。
眼见蔺聿珩缄默不语,姜奕承执起御案之上的茶盏,惬意地轻抿一口,似回味无穷。
“表哥,郑国公已离世,其子是个求稳之人,郑国公府将会空有爵位。”
“现下何人有能力助你们母子?难道还指望‘母后皇太后’不成?”
对于先帝的郑皇后,此时姜奕承自然不会有所动作,以免落人口舌。
毕竟郑国公不幸遇刺而亡,太后也即将寿终正寝……事情虽有巧合,但却有利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