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穆岁安了解自家老爹,一路尾随跟上,才得以上演这一出父女并肩作战的大戏。
“尔等何人……”
“咔嚓——”
郑国公刚一开口,穆风手中那闪着寒光的剑刃,已狠狠划过他的脖颈。
仅一瞬,年仅四十有五的郑国公就这样命丧黄泉了,其至死都不知是何人下此毒手。
“走!”
穆风一把揪住穆岁安的后襟,将其稳稳拎起,随后身形如电,飞檐走壁间闪身离去。
李木等飞云寨高手,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散开来,未留下蛛丝马迹。
夜幕之下,待金吾卫巡逻至此,唯见郑国公及其死士的尸首,横陈一地。
下手之人剑法极其凌厉,观之不似江湖中人,而似京中世家豢养的死士。
确切地说,更像是皇家之暗卫……
片刻之后,褪去夜行衣的穆岁安与穆风安然无恙地回至东街穆府。
“功夫有长进,不错不错……”
“穆兄!你是否又带岁岁去胡闹?”
穆风刚准备夸赞自家闺女,只闻乔随彧那熟悉的唠叨,自前方骤然传来。
“夜深人静,岁岁需要休息,近日她身子极易疲乏,岂能动刀动枪?”
“你这又是去杀何人?竟要让岁岁亲自出手?其他人还不够吗?”
絮絮叨叨间,乔随彧围着穆岁安仔细地打量,仿佛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
“乔叔,我没事儿!”穆岁安笑嘻嘻地转了一圈,以示自己毫发无损。
见到这二人父女情深的模样,穆风宛如傲娇的稚子,身形一闪,强行挤进他们中间。
“咋地?我的命就不是命呗?我只不过是去砍了郑国公罢了!”
此言一出,乔随彧微微一怔,随后面上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穆兄竟杀了郑国公?如此一来,岁岁的亲娘岂不是要守寡?
瞥见乔随彧的神色,穆风当即便明白其心中所想,忍不住轻哼一声,稍稍表示不满。
“是郑国公先要害我……那我不过是有仇必报罢了!”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听闻妧娘因其兄长的断臂以及王静姝的身死,近日重病不起,今夜也未曾入宫赴宴。
穆风自认无情无义,断不会看在自己前媳妇的情分上,对暗害自己的仇人网开一面。
守寡有什么不好的?新任郑国公就算是为了所谓的孝道,也会善待继母。
今后妧娘有儿有孙,有钱有权,再寻两个少年伺候在侧,岂不美哉!
“阿爹做得对……”
“丧钟?”
穆岁安话未说完,只见乔随彧快步行至门前,望着皇宫的方向轻吐二字。
“什么丧钟啊?”一旁的父女二人异口同声地发问。
乔随彧未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屏息凝神地垂首静立,听完全部丧钟。
“足足四十五声……”
良久,沉重的丧钟终于停歇,乔随彧方才开口回答这父女二人的问题。
“丧钟四十五声,皇帝驾崩了。”
穆岁安:“……”
穆风:“!!!”
皇帝龙驭归天,大雍举国同悲,当行国丧之礼,以寄沉重的哀思之情。
年仅十七的太子,于灵前即位,改年号为承安,大雍自此步入承安元年。
依循旧例,皇帝服丧以日易月,只需二十七日足矣。
然新帝与大行皇帝父子情深,其不仅亲自主持丧仪,更是昭告天下,为父服丧三载。
不仅如此,他只命文武百官、宗室子弟以及皇子公主居宫服丧。
至于其余宗室命妇与官眷,皆在各自府邸中服丧即可。
正因如此,穆岁安得以在临安郡王府中悠闲度日,每日不是胡吃海喝便是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