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岚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莫名其妙,接着在衣柜里挑了条内裤,进浴室换好。
水声又响了一阵,他抱着换下来的衣服鬼鬼祟祟地出来了。
一开门,发现裴灼竟然就在门外,靠着墙不知在干什么。
奚岚条件反射就把手里的衣服往后藏,裴灼没什么反应,只抬了抬下巴:“什么?”
不想回答,可是住人家的,穿人家的,奚岚掂量得很清楚,只好小小声回道:“换下来的衣服。”
“洗衣机在阳台。”
“不是···我已经洗好了。”
“烘干机也在阳台。”
“也不是···这里面有,有我的,内裤。”最后两个字奚岚说得格外小声,要不是裴灼离得近,压根听不到他在嘀咕些什么。
裴灼不说话了,他走到柜子边,取出一个袋子,丢给奚岚。
奚岚还以为是让他用袋子装好拿回去,正忙手忙脚叠衣服时,裴灼“啧”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是烘干袋,把衣服装好。”裴灼懒懒道。
奚岚反应了一会,愣愣道:“谢谢,不用······”
“进去阳台左手边第一个。”裴灼再次打断他,不耐地转过身,似乎不想就这个问题再多加讨论。
于是奚岚的衣服就这样被安排好了。
他去阳台烘干衣服,没看到裴灼耳尖泛起的红。
衣柜里那些衣服都是按照裴灼的尺寸准备的,穿在奚岚身上很宽大,尽管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还是露出了半截莹白的锁骨,简直晃眼。
尤其裴灼还比奚岚高了一个头,omega活动时松松垮垮的衣领,让他只要微微垂头,就能看到领口里面。
奚岚看他眼神游移,不和自己对视,还以为是不太喜欢自己,加上刚才那一声巨大的摔门声,他抱着衣服颇有些郁闷地去了阳台。
研究了一会儿烘干机怎么用,忙活完的时候已临近傍晚,他慢慢往客厅走。
不知为何,客厅的灯被关了,只留了沙发边一盏极小的落地灯,一丛暖黄的光晕照着alpha的半张脸。
奚岚走过来了,裴灼却头都没抬,只专心看着手里的东西。
他顺着裴灼目光看去,灯光昏暗,他指节间寒光一闪,把奚岚吓了一跳——那是一把刀?
不开灯,不出声,隐在阴影里,只露出半张阴恻恻的脸,手上还拿着刀。
这是磨刀霍霍向自己吗?奚岚打了个寒颤,后颈一凉。
他刚才对了对时间,发现自己根本没晕多久,所以裴灼其实一直在家,只是懒得搭理自己而已。
屋内那股熟悉的杉木香比起H楼那回更浓,果然是信息素紊乱症犯了,刚才他晕乎乎的没搞清楚情况,这下灯一关,裴灼还黑了吧唧地坐着,H楼的熟悉场景一下就浮现在奚岚眼前。
上次好歹有束缚椅和止咬器,这次通通没有,还是单刀赴会,奚岚迟来地感觉出一点不妙。
其实他刚才已经趁机拍了几张照片,应该可以完成任务了,但他想了想,裴灼在自己晕倒时帮了自己,自己的任务也是多亏裴青玟才能完成,如果自己的信息素管用,应该也尽力帮帮看着不太好受的alpha。
“把灯打开,就在你旁边。”裴灼掀了掀眼皮瞧他一眼,低声道。
声音比刚才低哑很多,他见奚岚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奚岚方才慢半拍地摸索起灯开关。
比起H楼时,裴灼的语气堪称温和,至少不是横眉立目地左一个“滚”右一个“恶心”,光听着他平静的语气,完全想象不出来此刻他的信息素正在屋里乱撞,狗进来都要被熏个跟头那种。
下一瞬灯光大亮,刚才他只草草瞥了客厅一眼,并没仔细看,这下才看清楚,他一下睁大了眼睛。
客厅里铺了一张浅蓝粗织地毯,裴灼靠坐在米白沙发里,身后是整墙环绕的原木书柜,地上散落着几个藤编收纳筐,墙上错落摆放着木雕和用色大胆的油画。
落地窗外的晚霞却比油画更艳丽,霞光璀璨,徐徐倾洒进客厅,房子地势高阔,云絮低垂,窗景映衬着客厅,几可入画。
一阵山风拂过,窗边摆放的绿植窸窣作响,一股草木清香冲淡了空气中躁郁的信息素。
alpha面色苍白,坐在色调柔软的米白沙发里,比平时看着好接近许多。
他垂首凝视手中物件,修长指节扣着美工刀,另一只手把着木块在掌心旋转,细碎木屑簌簌如雪,落地灯的暖黄灯光在他眉弓投下一道暖融融的光晕,将凌厉的五官柔和了不少。
“过来。”裴灼掀了掀眼皮,对呆呆站着的omega发号施令。
奚岚过去了,在沙发前站定,没继续往前。
“过来坐。”裴灼头都不抬,低声道。
奚岚为难地看着眼前的小沙发,要坐的话基本只能和裴灼挨在一起。
他只好硬着头皮在alpha身边坐下,身旁的人继续削着木头,他就在旁边扣指甲,玩衣服,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客厅。
说实话,他还以为裴灼家里会是那种简洁的黑白灰风格,但无论是卧室还是客厅,都自然得很有生活气息,和他这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他突然想到楼下明显精心侍弄过的花园和胖嘟嘟的小狗,嗯······更不像了。
说不定是请了人弄的,他正胡思乱想着,身前突然递过来一把美工刀和一个小木块。
“试试?”裴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明显有些局促的omega,终于出声。
自从omega上来后,他的状态明显好些了,却维持不了太久,后颈腺体贪得无厌似的,尝到了一点甜头便叫嚣得更厉害。
奚岚听到裴灼的问话,吃了一惊,迟钝地接过美工刀和木块,上面还带着裴灼的体温,握在手里直发烫,他笨拙地拿起美工刀,看着木块,有些无从下手。
“这里下刀。”裴灼的食指突然搭上他手背,奚岚被这微凉的触感激得一颤,刀尖不受控地歪斜,在木块上留下个豁口。
“对不——”他一下转头去看裴灼,有些惊慌道。
“没事。接下来,刀往这里过去。”他的抱歉还没说完,就被裴灼打断,两人离得极近,裴灼用的几乎是气声,语调慵懒,奚岚却听得清清楚楚。
奚岚左右打量木块,裴灼随便指导了两下,他就懂了基本步骤,开始认认真真地削起来。
客厅安静得一时只有簌簌削木头的声音,还有身边人清浅的呼吸声。
发病时,五感敏锐到令人不适的地步,灯还是刺眼,裴灼顿了顿,起身去把灯关掉了,只留下那盏暖黄的落地灯。
奚岚本来还有些局促,滚着转着削着,突然觉出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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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前倾,一丝不苟地削起来。
昏黄的灯光将他笼罩,他脸上的小绒毛都被照得格外清晰,不自觉抿着唇,专心致志做着手里的事。
看着不亦乐乎的omega,裴灼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克制地嗅着空气中的信息素,尽管腺体还是隐隐作痛,心里却难得的平静。
omega玩着木头,裴灼在他身后堪称放肆地打量着他,这个角度,将奚岚白生生又干净的脖颈看得一清二楚,没有抑制颈环和腺体贴,什么都没有。
他就这样大胆地上了一个有信息素紊乱症的alpha的门。
好像上次见到奚岚时也是这样,omega难道不懂这简直算得上一种明晃晃的暗示吗?还擅长无辜地看着别人,像自己多清白似的。
这时裴灼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人,将电话接起来。
“嗯。”
“来了。”
“知道。”
被这通电话打断,奚岚竖着耳朵听电话内容,好像是个女声。
那头又说了什么,裴灼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给奚岚,奚岚犹疑地看着他,裴灼却没有开口的意思,奚岚只好接过手机。
“奚岚,裴灼状态怎么样?”
是裴青玟。
“还好……”
裴青玟又细细问了他一些问题,确保裴灼状态可控后,随口问道:“现在在干什么?”
奚岚看了裴灼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他如实回答了裴青玟。
“什么?做木工?裴灼让你动的?”
裴青玟口吻听着颇有些不可思议,听着奚岚乖乖“嗯”了两声,又罕见地沉默了两秒,然后将电话挂了。
这时奚岚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他有些赧然地缩了缩身子。
中午他就随便塞了两包零食填肚子,到现在天都快黑了,没吃过东西,还淋了一场雨。
沙发突然一轻,裴灼突然起身了,他走到冰箱旁边,看着巴巴望向自己的奚岚,招了招手。
奚岚心领神会,立马凑了过去,打眼一看,冰箱里竟然全是各式各样的小甜点。
他其实不太爱吃甜食,他无肉不欢,嗜咸嗜辣,但看着冰箱里精致的小甜点,再摸摸瘪瘪的肚子,直有口水直流三千尺的架势。
旁边似乎传来一声嗤笑,裴灼伸手把奚岚视线停留最久的小甜点拿出来,递到他身前,垂眸看着似乎呆住了的omega,温声道:“还想吃什么?”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裴灼,你真好。”奚岚捧着小蛋糕,仰头感激地看着裴灼,他眼睛又大又亮,看着人时仿佛满心满眼只装得下那一个人,让人很容易被蛊惑。
看着这双满溢着幸福的眸子,谁能忍心对他说出哪怕是一点扫兴的话。
他喊自己名字时又轻又软,尾调上扬,像只叽喳的小雀团子。
裴灼和他对视了一瞬,匆匆移开眼神,那一瞬的出神无人知晓。
他和奚岚一块回了沙发,奚岚吃东西很安静,吃相却不太好,可能是饿狠了,像作战一样严肃地扫荡食物,淡红的唇上沾着明晃晃的奶油,素来家教很严的裴灼却一点都不觉得难看。
“唔,你要吃吗?”奚岚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他作战同时精心部署,特意为裴灼留出了一块没有被攻克的阵地。
裴灼突然就笑了,很轻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