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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兄弟的遗孀(10)

作者:半行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霜坐上后座,贴着车门,翻看手机里,冷邈秘书发来的资料。


    前段时间开了个慈善拍卖,这场晚会是感谢当时参与拍卖的各界权贵所办。


    徐丰年,业内泰斗。


    美术圈内无人不知,以色彩和透视出名,最有名的还是三年前他的绝作,一副名为《撞日死》的人体画。


    因为发誓此生不再创作,这最后一副画作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直到前几天的慈善拍卖,徐丰年才拿出来拍卖。


    要是能和徐丰年有交集,沈霜的镀金可就大获成功。


    黑色轿车穿过车流,行驶在高耸的钢筋铁骨建筑之中,半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司机拉开车门,冷邈迈着长腿走下来,司机又去为沈霜开门。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去,穿着燕尾服的侍者带着白手套,鞠躬欢迎他们到来。


    临近大门时,冷邈忽地停下脚步,侧身抬手,沈霜下意识后退拉开距离,反应过来后,又克制地往前。


    冷邈伸手,勾起他那不规则的领口,将锁骨挡得掩饰,许是担心会掉落,他竟摘下自己袖口的红宝石袖扣,将沈霜的领口扣紧。


    “谢谢大哥。”沈霜表现拘谨。


    冷邈“嗯”一声,再次抬步往里走去,穿过大厅就到了宴会厅,里面金碧辉煌,彩绘窗户竟给人一种罗马教堂的感觉。


    “在那儿。”冷邈微抬下颌,用眼神示意沈霜。


    沈霜的视线穿过一众穿着华丽的人群,精准捕捉到,手中正拿着红酒杯,半靠在软沙发上,和他人交谈的男人。


    “过去吧。”冷邈说。


    两人靠近软沙发,冷邈三言两句婉拒不断上前搭讪的人。


    徐丰年也注意到了两人,站起身来,微抬红酒杯,问好道:“冷总。”


    “好久不见。”冷邈熟稔回话,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叫老师。”


    沈霜表现出恰到好处的胆怯和崇拜,“老师您好。”


    冷邈解释:“家里小孩很崇拜你,特意求我带着他来,想和你探讨关于美术方面的造诣。”


    两人私交不错,徐丰年自然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笑着回话:“挺可爱的。”


    “还是学生吗?”他问。


    冷邈往二楼看了一眼,说道:“因为家里原因办了休学,过段时间再读。”


    “年纪小难免有些迷津,还望你多指点一二。”冷邈从侍者托盘上端起一杯红酒,执起说:“感谢你了,我还有事,稍后回来。”


    徐丰年摆摆手,红酒杯之间碰撞,发出脆响,“冷总不用那么客气。”


    “我手下学生最近迷上珠宝设计,颇为疼痛。”


    聪明人之间,话点到为止就好。


    冷邈自然接话,“我名下正巧有间珠宝工作室,也算小有名气。你学生要是对这方面感兴趣,不妨来看看。”


    “那可麻烦冷总了。”徐丰年带笑感谢。


    言罢,冷邈垂头低语,“我等下回来。”


    徒留沈霜一人和徐丰年面对面。


    徐丰年三十出头的年纪,对上沈霜这种年轻人,总有种看待弟弟的感觉,他拍拍身旁的空位,招呼沈霜过来坐。


    “你叫什么名字啊?”徐丰年问。


    “沈霜。”青年的声音干净、爽朗,带着微微的沙哑。


    瞧着沈霜的模样,沈霜穿得并没有在场人的庄重,一件不规则白衬衫穿在身上,领口飘逸,腰身又勾进去,显得劲瘦。


    冷邈不在,沈霜那股怯弱的劲儿也没有,反倒落落大方,脸上泛着兴奋的红,上挑的眼里满是汝慕。


    徐丰年不同冷邈他们家世显赫,草根出生,身世是他心中的刺,沈霜的目光让这根刺变得柔软、湿润。


    “很好听的名字。”他说。


    沈霜尺寸拿捏恰到,表现了敬重又不显谄媚。


    “谢谢您。”沈霜受宠若惊,眉眼笑得弯弯,“我从小就很喜欢您的作品。”


    “那你最喜欢那一副呢?”徐丰年猝不及防地问。


    沈霜从容开口,“我最喜欢您三年前的《白帆》。”


    徐丰年讶异挑眉,笑了一声说:“因为《白帆》,我被骂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江郎才尽。”


    沈霜不贬低他人,只阐述自己的观念,“我觉得一部好的作品,除了画面的表现力,还有里面倾注的情感,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内涵不是人人都懂,可美是共识的,徐丰年太傲慢自大,总将一切不满当做旁人无法欣赏。


    这也是他的弱点。


    “你的见解很独到。”徐丰年赞同点头,“白帆也是我最为满意的作品。”


    拿捏住心里,再表现出细节,自然就手拿把掐了。


    几句话下来,徐丰年已经被沈霜哄得找不到北,加了联系方式,预约了下次的见面。


    沈霜站起身来,拿起一杯红酒,从来笔挺的脊背半弯着,朝徐丰年鞠躬,姣好的脸庞带着酡红,“很感谢您的指点,这杯敬您。”


    徐丰年觉得自己好似酒劲上头,眼前眩晕、模糊,只注意到沈霜沾了红酒,湿润的唇,他回敬一杯,道:“不用谢,下次再见。”


    冷邈还未回来,沈霜闲庭散步往楼上走去。


    周遭打量的目光影影绰绰,冷邈太过权贵,带来的人又是几天前风头正盛的沈霜,窥探目光自然不会断。


    一点风声都逃不过这群豺狼虎豹的眼。


    沈霜正准备上楼,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朝他靠近,带着和善的笑。


    “沈霜你好,我是封腾集团执行总裁,封宴。”


    沈霜停住脚步,疏离而礼貌问:“你好,有事吗?”


    封宴薄唇淡笑,解释说:“是这样的,那天向你发了短信,但是并未得到回应,请问你是有什么困难或麻烦吗?我都可以帮助你。”


    封腾集团和冷氏集团向来不对付,两家业务冲撞,总公司也在同一条街,早年不乏有雇保安拉电闸、开水浇对家发财树的事……


    冷家出事,封宴是第一个落井下石的,当即询问沈霜其中内幕,表示愿意帮沈霜推波助澜。


    沈霜抿唇拒绝,“不好意思引起你的误会,我并没有任何麻烦,私底下已经和冷家和解。”


    说完,沈霜快步往楼上走。


    封宴“诶”一声,试图挽留沈霜,“有任何麻烦都可以……”


    沈霜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白润的脸却出现在他脑海。


    视频里跪下时挺直的背,湿润的黑发贴着白皙面颊,露出的侧脸昳丽,远山雾一样的眼映进来,就时时隐隐浮现。


    【宿主,你明明知道冷邈在看你,为什么不装了啊?】系统问道。


    沈霜三步并两步走上楼,【过犹不及,冷邈这种人吊着,他掌控欲强,自然要卡着边界线试探,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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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他的兴趣。】


    【懂了。】系统的机械音竟有种惊喜感,【跟着宿主真的能学到很多。】


    “你怎么看?”冷邈眼眸未转,盯着楼下沈霜方才走过的轨迹,问坐在一旁的张楚年。


    张楚年抿一口红酒,酒杯下是藏不住的笑,“很可爱啊。”


    出乎意料的回答,冷邈骤然转头,眉目冷冽,好似冰山顶上那一块尖冰,刺得厉害。


    张楚年满脸无辜,放下酒杯,摊手道:“他确实很有魅力啊,被他吸引也是理所当然。”


    冷邈的眉眼冷得更厉害,“他很难受控。”


    冷家和张家是世交,张楚年和他们关系胜似亲兄弟,有些话不用遮掩。


    “冷邈,他是人,不是物件。”张楚年往后仰躺着。


    冷邈正过头,不再看他,对牛弹琴。


    讨论的对象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包厢里,脸上还带着方才交谈的愉悦,亲切喊:“大哥。”


    冷邈冷冷“嗯”一声,看着沈霜又变成那副怯怯模样,好似生怕惹他不耐。


    像只有茂密黑毛的兔子。


    可兔子并不温顺。


    “过来坐。”他说。


    沈霜这才又笑起来,坐在离他们不近不远处。


    “聊得怎么样?”冷邈明知故问。


    “徐老师人很好。”沈霜说:“他还邀请我下次去他的画室参观。”


    “嗯。”


    冷邈又不在说话。


    沈霜正襟危坐,手放在双膝上。


    “我没那么快回去,已经通知司机送你回去了。”


    沈霜点头,又问:“我是现在回去吗?”


    冷邈又卡壳了,想起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被自己点得开窍的弟弟。


    张楚年打圆场道:“坐会再走。”


    “好的。”沈霜乖巧应答。


    冷邈忽觉好像喝的有些昏了头,手心盖在酒杯上,另一只手揉着眉心,“帮我倒杯茶。”


    沈霜拿起空置的杯子就往外走,十分乖觉。


    冷邈抿一口便愣住,借着茶杯这样自己方才的停顿,窥见杯底尚未融化的糖粒,余光打量着沈霜。


    沈霜放下茶后,就坐了回去,很端正的坐姿,隐约可以看见后脖偏下那枚红色袖扣,透过薄薄的布料,蝴蝶骨的形状影影绰绰。


    好似有尖锐的草叶在胸腔里茂盛生长,刺痛、难捱。


    冷氏集团叫长鹰集团,业务繁多,业内统称冷氏。在冷邈父亲那一辈败落,后来冷邈接手,集团才日渐辉煌。


    喝酒应酬、品茶谈事,不胜其数。


    冷邈品不来酒和茶,喜欢往茶水里放糖,咖啡多喝得是甜口。


    少有人知道这点,他也不喜欢去苛责,一个口味而已。


    可沈霜是怎么知道的?


    冷邈喜欢寻蛛丝马迹去抽丝剥茧,再大刀阔斧定论。


    “你先回去吧。”他说。


    沈霜顺从起身往外走,将偌大包厢留给两人。


    门被轻关上,酒味、茶味,交织缠绕,其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甜味。


    张楚年似是有些遗憾叹气,“他好像喜欢你。”


    闭合的山谷骤然敞开,里面狂风大作,吹得杂乱不堪。


    冷邈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张楚年接着说:


    ——“冷总,借替弟弟照顾遗孀的名头,觊觎弟妹的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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