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机绿茶土包子24 别让我抓到你……
柏洲呼吸一窒,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空气中突然变得宁静。
在柏洲无声的沉默中,傅临辰的眸光一点点暗淡。
“你,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任务?”
柏洲僵硬的笑着, 希望是自己敏感了, 可能傅临辰问的和自己想的不是一个。
可惜老天偏不遂他的意。
“厨房,深蓝色的数据人, 还有任务。”傅临辰窝在柏洲的脖颈淡声道。
柏洲这下什么侥幸的心理都没了。
别人家的系统不是都默认没人看得见吗?!怎么他家的看得见摸得着还听得见,难道是因为大家都是数据,属于老乡见老乡了?
又是漫长的沉默, 傅临辰心里发酸, 只能将柏洲抱得很紧,试图在这个拥抱中寻找真实。
“小狗也是任务吗?”傅临辰有些涩然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哑意。
“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 柏洲的声音也有些发涩。
傅临辰在柏洲的耳边很轻的笑了声,“谢谢。”
柏洲眼睫低垂着, 蝉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没有回应傅临辰的谢谢。
餐桌上的烛光映照在鲜艳的玫瑰上,在洁白的桌布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所以之前那次是任务?”
男人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柏洲心知肚明, 无声的默认了。
傅临辰起身, 抬手揉了揉柏洲低垂着的头, 很轻的说:“真是辛苦我们洲洲了呀。”
柏洲错愕的抬起头,他做坏事有什么好辛苦的?
“你, 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傅临辰的声音始终很轻, 就好像是在担心稍稍大声一点就会惊醒这场梦。
“我……”柏洲声音渐弱,“我利用了你啊……”
“那个东西说完成任务洲洲才会健康,我们洲洲是生病了吗?”
傅临辰的声音缓慢而又平稳, 无声的安抚着柏洲慌乱的心。
柏洲被羽毛拂过的心变得有些难受,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了。
就好像做了坏事的孩子回家,非但没有被惩罚,而是有人问他是不是受了委屈。
柏洲低头用指甲扣着自己拇指上的肉,像是拒绝交流的模样。
但男人却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蹲在了柏洲面前,以一种仰视的姿态对上了柏洲的眼睛。
“我们洲洲为了活着这么努力,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傅临辰将柏洲快要扣破的手指分开握在掌心,“你不属于这里对吗?”
“嗯。”在男人温热的大手中,柏洲很轻的嗯了一声。
“我刚刚就一直在想,到底你是假的还是我是假的?毕竟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可是看到你出来,我又觉得这没什么好想的。”
傅临辰握着柏洲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柏洲,我很真实。”
砰,砰,砰。
蓬勃而又旺盛的心跳击打着柏洲的掌心,顺着全身的脉络牵引着柏洲的心脏一起共鸣。
傅临辰又将柏洲的手放回自己的胸口,“你也很真实。”
柏洲摸着自己的心跳,手指微微蜷缩,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尽管和任务无关,你还是专门过来为我过生日,我们洲洲是很真诚的宝贝。”
傅临辰还在轻声安抚着柏洲,仿佛柏洲才是那个一直被欺骗的人。
男人温和的声音包裹着柏洲所有不安,让柏洲连落荒而逃的力气都没有。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柏洲摇了摇头。
“是没有我可以帮忙的,还是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任务了?”
男人是何其敏锐,几乎是在柏洲的每一次沉默中都能读出真实的答案。
“恭喜洲洲离健康又近了一步呀。”
嘴上说着恭喜,男人握着柏洲的手却不自觉用力,眼眶也有些发热。
“走的时候可以带走我们一起做的杯子吗?”
向来身居高位的男人低下头,无声的请求:“当作旅游打卡的纪念品也好啊,把他带走吧。”
带走那个丑兮兮的杯子,让柏洲看到它的时候可以短暂的想起他。
他的贪欲让他想要用尽所有手段将少年留下来,甚至他在脑海里已经想出来具体每一步该怎么做。
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他不可以成为柏洲的绊脚石,他的私情在柏洲的健康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可尽管这样,他也想要在柏洲旅程中留下来过的痕迹……起码证明他在柏洲的生命有过厚度,哪怕很渺小。
柏洲回握住男人的大手,“好。”
“你保证。”
傅临辰像是孩子般固执的看着柏洲的眼睛。
柏洲抿了抿唇,主动向傅临辰伸出了手,“我们拉钩。”
少年粉嫩的指尖主动伸到了傅临辰的面前。
像是回到了那个风雨夜,他趁着少年熟睡时偷偷许下诺言。
傅临辰伸出小拇指勾住,向后扯了扯,暗哑的嗓音低声问:“一百年不许变?”
柏洲却很认真的回答:“一百年不会变。”
傅临辰笑了,顺着柏洲的话点头,“对,一百年不会变。”
小拇指相勾,大拇指相合。
他会喜欢洲洲一百年。
“我知道洲洲的时间很宝贵。”
傅临辰嗓音一顿,像是在调整嗓子里翻滚的酸涩,半晌才继续说:“可我还是想向你请求,可不可以分给我一点。”
“柏洲,过了冬天再走吧。”
在男人温和的声音和颤抖的目光中,柏洲几乎无处遁形。
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柏洲闷声扑进傅临辰的怀里,将脸颊埋进男人的胸膛,不让男人看清他脸上的情绪。
傅临辰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在冷炽的白灯下两人交缠的背影显得那么单薄。
“京城的冬天很漂亮的,我们可以一起去滑雪,堆雪人,还可以去旅游,去看雪山……”
傅临辰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多留一会怀里的少年,可声音却愈加低沉。
因为他发现所有他能想到的东西对于柏洲来说都并不具有不可替代性,他在这个世界所拥有的财富,地位,一切在柏洲的旅程中不过是过眼云烟。
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以前看过很多爱情科幻电影,只当是浪漫主义的幻想。
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其中的无助与酸涩。
傅临辰的眼眶渐红,将下巴抵在柏洲的头上,声线带着颤抖,像是呢喃般又重复了一次,“过了冬天再走吧。”
柏洲没说话,只是无声的加紧了这个拥抱。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突兀的系统音将他的理智拉回。
【最终任务:和主角受表白,被拒后一个人回到乡下。】
【叮——检测到有数据波动异常,最终任务所属任务状态发生改变,任务完成或失败后将强制宿主登出世界。】
【异常数据清除中——】
【清除完毕。】
傅临辰环住柏洲的胳膊一松,眼底闪过片刻茫然,很快又恢复自然。
“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傅临辰放开柏洲,手里攥着柏洲的木雕小狗,眼里满是欢喜。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柏洲的幻想。
那只是一段可以被随时清除的异常数据……
他单方面的动摇变得那么可笑。
柏洲淡淡的笑了,回答道:“我也会好好保存的。”
“保存什么?”傅临辰一怔,面色疑惑。
柏洲却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快点吃蛋糕吧。”
傅临辰小心的将蛋糕上的小恐龙和小狗铲了下来放到冰箱里冷冻,将剩余的部分切开。
甜腻腻的奶油在口腔中化开,柏洲却食之无味。
柏洲觉得自己入戏太深了,他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却还是会产生动摇。
柏洲睫毛半敛,胸腔里翻滚的情绪逐渐冷淡,最后回归一片寂静,仿佛从未掀起过波浪。
这里没有人会在意被他利用,也没有人会对他生气,因为这里除了他根本就没有人。
傅临辰察觉到柏洲情绪的不对劲,关切的凑了过来,“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只是有一点累了。”
“要不……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傅临辰握着叉子装作无意道,但是试探着上瞄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
“好。”
柏洲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最终任务看起来是一个任务,实则是给柏洲出了两个难题。
第一他现在和池书翊表白,估计不但不会被拒绝反而可能直接被带去民政局。
第二他在表白后,他真的能一个人回到乡下吗?
所以他必须要逼池书翊拒绝,让他不得不拒绝,而目前还有比傅临辰更好用的数据吗?
至于那个强制登出,柏洲不知道是设定任务的人粗心了,还是有意为之。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bug。
强制登出触发条件是任务完成,如果柏洲不想离开,他可以一辈子都不去完成这个任务,让它一直处于既不成功也不会失败的状态中。
比起逼他离开,更像是给了他一层保护。
人总会死的,等到池书翊或者他任何一个人死亡那天,这个任务自然就会回归到失败的状态,到时候无论柏洲是意外死亡还是殉情不再想回到现实,都会被强制登出。
可是柏洲已经不想留下了。
傅临辰眼睛一亮,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柏洲,我……”
“我们在一起吧。”
柏洲抬头打断了傅临辰的踌躇,精致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笑,看的傅临辰头都晕了。
傅临辰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不然怎么天大的好事就降临到他身上了呢?难道是刚才的生日愿望显灵了?
伟大的蛋糕仙人,他以后一定每年准时送上烛火报答。
傅临辰高兴的大脑宕机了好半天,才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幅度的动作让后踢椅子发出嘎吱的声音。
“柏,柏洲,你,你真的,喜欢我?”
柏洲没回答,只是走上前,像那个晚上一样主动的踮起脚吻了上去。
甜腻腻的奶油在口腔中化开,四散在傅临辰的全身脉络,傅临辰的身子一僵,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诱惑,闭着眼睛沦陷在了软绵绵的爱意中。
男人含着少年的唇肉迅速反客为主,抬手扣住少年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握着少年纤细的腰,微微用力,将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比起温情细腻的吻,傅临辰更像是在撕咬,他吻的很凶,半点温情都不见,几乎不给柏洲喘气的时间。
柏洲小幅度的挣扎推拒着侧过脸呼气,下一刻就被男人掐着下巴抬了回来继续承受男人暴风骤雨般的侵略。
香津在舌尖反复被人品尝,唇瓣被男人不断研磨,桌上的餐具被一推而散,柏洲被抱在餐桌上,被迫的扬起下巴。
阵阵的呜咽声和含都含不住的喘息尽数被男人收下。
窗外潮热的夜色里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啪嗒啪嗒的拍在窗户上,荡开一圈圈细小的波浪。
柏洲趴在床上,承受着后脖颈男人痴迷的舔吻,被蒸的透粉的肌肤上是细细麻麻的吻痕,从手指到脚心,几乎没一处逃开了男人的怜爱。
“洲洲……”
男人沙哑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一边狠厉的动作,一边摸着他的脸安抚他颤抖的身子,“别怕,我不进去的。”
柏洲漂亮的小脸上面色潮红,眼里沁出泪来,身上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了,但还是倔强的别过脸。
在心里不忘初心的为自己加油,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柏洲将脸埋在枕头上,发出几不可闻的闷哼声。
没有得到回应的男人,目光晦涩,将柏洲翻了个面,不给他任何躲避的余地。
男人趴在少年的胸口前,自给自足就算了,还偏要柏洲抱着他,柏洲不动,他就动。
柏洲只能泪眼模糊的抱着男人的头,像是主动送上去般承受疼爱。
柏洲迟钝的脑袋难得的动了动,觉得此刻不像是他在利用傅临辰,倒是傅临辰把他利用了个遍。
很快,他就想不起来要分析到底是谁利用了谁,男人粗粝的大手将他拉去了情欲的漩涡。
直至凌晨,柏洲熟睡在男人宽敞的怀抱里,卧室里一片狼藉。
傅临辰用指尖在柏洲的脸颊上空缓慢描绘,像是要将此刻永远记在心里。
【他不可能留下。】
朦胧的曦光中机制的电子音像是突兀闯进的外来者,冷漠的在傅临辰的脑海中响起。
之前那段所谓的异常数据清除不过是说给他听的。
傅临辰几乎是一种肯定的语气在脑海中回复系统:【你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听见,看见。
傅临辰将少年揽在怀里,目光幽深不见底。
其实他没有告诉少年的是,在那间厨房里,他不仅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还看到了抱着少年的深蓝色数据人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对他释放了一个近乎是挑衅的笑。
傅临辰扯了扯嘴角,眼里带着讽刺:【怎么?我让你很有危机感?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想向我证明些什么。】
傅临辰在少年睡熟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结果却让你更破防了,因为他为我动摇了。】
系统机制的电子音僵硬的没有任何起伏:【他总是那么心软。】
傅临辰:【你确定洲洲是那种只因为心软就会动摇的人?你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系统:【……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段数据,别太自信。】
傅临辰冷笑一声:【我是数据,那你是什么?是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流口水的老鼠,还是下水道里令人作呕的臭虫?】
傅临辰:【就连生日都只敢蹭我的,你说等洲洲完成所有任务后,回到自己的世界,想起今天,到底是会想起你这个连人形都不全的东西,还是他亲口承认的男朋友我?】
系统:【闭嘴!这不过是为了任务!】
系统机制的电子音上下起伏,像是被气断了电。
系统:【我会带他离开的,我会陪着他度过所有世界,而你只能永远留在这!】
傅临辰抬眸,明明面前什么都没有,却好像在直视系统那双幽蓝色的眼睛。
【是吗?】
系统:……
【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让我知道洲洲是在乎我的,哪怕只是一个瞬间的动摇。】
系统:【你想多了,他没有。】
傅临辰没有理会系统的嘴硬,起身将少年踢走的被子扯了上来,把少年盖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把人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我愿意做他的垫脚石不代表你可以命令我。】
【倒是你,我劝你以后最好老实点,别再背着洲洲搞什么小动作,可不是每一个“他”都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如果耽误了正事,被销毁的第一个就是你。】
系统的电子音卡顿:【你,你知道什么了?】
【晚安,我和洲洲睡了。】
系统:……
艹。
——
“洲洲宝贝起床啦。”
微小的痒意在脖颈间骚动,柏洲闭着眼睛伸手去抓,就提着头发将男人拽了起来。
被拽着头发的男人,眉眼弯弯,对他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
柏洲:……
傅临辰侧过头亲了亲柏洲的手指,“早安,男朋友。”
柏洲还迷糊的脑袋这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想到昨晚男人不停歇的折腾,木着脸嗯了一声。
少年刚睡醒的脸上还有未褪的红痕,粉嫩的小脸软乎乎的,嫩白的脖颈上还印着他亲口种上去的小草莓,木着脸装高冷的模样,让傅临辰忍不住扑过去,搂着人一顿亲。
被踹开后,还恋恋不舍的。
柏洲拿过床头的手机开机,锁屏上并排的消息和未接电话都来自于一个人——傅临壹。
傅临辰坐在柏洲旁边,下巴放在柏洲的肩膀上,见到柏洲手机里傅临壹的消息,轻笑一声。
大手从柏洲的衣服下摆探进去,“洲洲,给我们的好弟弟回个电话吧。”
柏洲木着脸去拽胸膛里捏来捏去的手,刚拽出来,男人另一只手就直接替柏洲点了未接电话打了过去。
“洲洲!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傅临壹焦急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的传了过来。
“洲洲在我这,你不用担心。”
傅临辰趴在柏洲耳边回答。
傅临壹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用力,就是在他那里他才担心的好吧!
这一晚上傅临壹几乎一夜未眠,一闭眼就是在想他们会做什么。
一次次未接的电话,就像是无形的预告。
果然,听到傅临辰的声音,傅临壹竟然生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莫名的他不想再继续听这通电话,就好像会发生什么他不想听到的事情。
但显然傅临辰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我和洲洲在一起了。”
傅临辰低头亲了亲柏洲的脸颊,“你说是吧,洲洲。”
“嗯。”
电话被挂断了。
傅临辰满意的起身,准备去客厅准备早餐,却被柏洲一把拉了回来。
柏洲:“既然已经开始打了,索性就都打了吧。”
“什么?”傅临辰愣神。
柏洲直接找出池书翊的号码打了过去。
响了两声,很快被接通。
“洲洲,怎么了?”
池书翊貌似是在开会,说话的声音很轻,一阵脚步声过后才温和的开口:“是今天要回家吗?”
“我不回去了。”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像是没能理解少年的话,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我下周去接你?正好帮你搬一下行李。”
“我,我和傅临辰在一起了。”
说完不等池书翊反应,一股脑的把准备好的话都说了出来:“我不会回去了,我的东西你到时候收拾下直接邮到傅临辰家就好了,我们……”
柏洲抬眸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傅临辰接着道:“我们准备结婚。”
“洲洲,今天不是愚人节。”
对面的声音失去了笑意,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一阵阴冷的风吹过,让柏洲不自觉的向后瑟缩。
池书翊攥着手机,目光冷冽,一字一句道:“所以,不要开这种玩笑。”
柏洲的几句话镇住的不仅仅是池书翊,就连傅临辰本人也被镇在原地愣神,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仿佛还没从“结婚”那两个字中品出是什么意思。
察觉到柏洲的目光,傅临辰几乎是机械的接过手机,毫无感情的开口:“是的,我们在一起了,我们……”
“要结婚了。”
说完像是做梦一样,挂掉了电话,没有一点想要在情敌面前耀武扬威的意思。
“洲洲,你……”
傅临辰的声音有些颤抖,握着柏洲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
“我不是在做梦吧?”
傅临辰说完用柏洲的手在自己面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一阵火辣辣的疼。
傅临辰抽完看到柏洲的掌心发红又后悔的凑过去吹。
柏洲抬手遮住傅临辰颤抖的眼睛,别开目光睫毛低垂道:“嗯,我们结婚。”
傅临辰像是做梦一样恍恍惚惚的走到客厅准备早饭。
柏洲看着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和质问的消息,再次将手机摁了关机。
现在还不是和他见面的时机。
系统:【你真打算和他结婚?!】
柏洲:【怎么了?】
系统:【男朋友,未婚夫,丈夫,这些所有和你有关的第一次称呼凭什么都给他?他也配?】
柏洲有些不懂系统不满的点,皱着眉回答:【不过是数据而已,为了任务这有什么的?】
系统:【或许我们还有别的方法,也不一定非要和他结婚。】
系统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好端端的瞎破防个什么?
这不是纯给傅临辰送福利去了吗?!
柏洲:【我不这样,池书翊怎么可能拒绝?】
都这样了柏洲都还担心不会被拒绝,所以他一定要更坏一些才行。
无论是对傅临辰还是池书翊。
系统气急,电路一抽便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干脆待在这个世界,反正你也发现漏洞了。】
说完便开始咬着电线后悔,担心柏洲真的要留下来。
系统:【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柏洲却很认真的回答他:【放心,我不会留下来的。】
他固然可以留下了过完一生再走,可是仅仅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就能动摇他做完任务就走的初心,那一辈子呢?
他在这里过完一辈子,真的还会想走吗?
他会不会动摇回到现实世界的心?会不会在爱人死去的时候痛苦的选择随他而去?
就算系统强制登出了他,他又如何能够继续投入其他小世界努力做任务?
柏洲不想承担这份没有保证的未来。
他也没办法在此停留,充满爱意的梦境固然美好,但柏洲更想真切的活一场,哪怕要流血流泪。
柏洲想要活着从来不是为了任何人任何爱,只是单纯想活着。
他出车祸的时候才二十二岁,大三在读,他的手机便签里还存着这个暑期去海边旅游的计划,他参加的比赛还没得到结果。
他还没有见过延绵不尽的高山和湍流不息的海洋,还没有尝遍这世上所有的美食,他还没有做过的事情太多太多。
他还想学滑板,学吉他,学开车,还想去看世界,画世界,让世界看到他的画。
他有那么多没做过的和想做的事情。
爱,从来都不会柏洲生存的必需品。
从柏洲记事起他就常常会思考一个很哲学又很矫情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活着?
因为好像没人期待他活着。
他一出生就伴随着不尽的争吵和泪水,他的父母不再相爱,所以连带着他这个代表他们爱情的结晶都成了错误。
他们都是高知而又爱脸面的人,从不会打骂柏洲,只是装作看不见他。
柏洲在他们的生活仿佛是一个透明人,连呼吸都要放的很轻。
后来他们离婚了,这时候才短暂的看到了他,因为他还小必须需要人抚养才能长大。
两个人再次吵了起来,输了的人带走他。
两人离婚后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都过得很好,而柏洲被交给了乡下的爷爷奶奶抚养。
柏洲车祸前接到的电话,就是来自他母亲的。
那个在柏洲记忆里总是声嘶力竭和冷漠的母亲,却用一种极其幸福温柔的声音告诉柏洲,她怀孕了。
他要有弟弟妹妹了。
一个在无限的爱意里孕育的孩子。
一个会让母亲为他的到来而充满爱的孩子,甚至还将这份爱短暂分给了柏洲一点点。
柏洲听到母亲幸福的声音,一时竟然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她幸福的模样。
他知道他该祝福她的,祝福她逃离这个让她痛苦的家,祝福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爸爸妈妈都没有错,他们只是不爱了,所以他们分开后都值得幸福的生活,可是柏洲呢?柏洲也没有错啊。
让柏洲从那个敏感又哲学的年纪里一步步走出来的不是任何人的爱,是柏洲自己,是柏洲自己的爱。
考试考好了,他会自己奖励自己喝奶茶,被人说没有教养了,柏洲也会摸摸自己的头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错”,被人讨厌了,柏洲也会安慰自己,“你本来就是坏孩子呀,乖孩子这个时候才会反思,坏孩子只需要自己开心就好啦。”
他笨拙又小心的一步步走到今天,不是为了得到任何人的爱,更何况只是几段数据。
就算有一天真的有人会爱他,那他希望那个人可以接受——柏洲也很爱柏洲这一事实。
就当他是个自私的人吧。
【我不会留下来的。】
柏洲再次重复。
系统:……
柏洲昨天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他在傅临辰的衣柜里挑了一件灰色的卫衣换上,本就宽大的卫衣穿在他身上像是加大码的运动裙。
裤子挑了半天也没有一个能不拖地,最后只能将裤腿挽到膝盖下,可没走几步又要掉。
柏洲只好郁闷的提着裤腰走了出去。
傅临辰抬头见少年绷着一张小脸,不高兴的抿着嘴唇,一只手还在倔强的提着裤腰,好笑的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到餐厅。
“不舒服就别穿了,我让人送新的过来,吃过饭应该就来了。”
柏洲为自己强行挽尊,“也没有大很多,就一点点。”
“好好好,就一点点。”
傅临辰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到柏洲嘴边,“啊~”
柏洲对他哄小孩子一样的方式表示鄙夷,但还是乖乖张开嘴巴吃了下去。
傅临辰单手撑着下巴,仿佛看柏洲吃饭是一件多么享受的事情。
周六周日两天,柏洲基本都在傅临辰家里磋磨着过去的,手机要么关机,要么开免打扰。
池书翊发过来的消息一开始还是半哄着,到了后面装都不装了。
池书翊:柏洲,别让我抓到你。
傅临壹更是每天消息电话没停过,好几次柏洲都要心软接通,最后还是选择了关机。
柏洲再一次感叹自己真是平平无奇的冷暴力天才,和他那个爹一样,坏透了。
到了周一,柏洲想不出该怎么和傅临壹相处,索性连学校也不去了,直接交给傅临辰,让他去给自己办休假。
“你就说是婚假好了。”
傅临辰打电话的手一顿,转头看向窝在沙发上吃饼干的少年。
“你说……婚假?”
柏洲转过身趴在沙发靠背上,对着傅临辰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对啊,我们的婚礼不该筹备一下吗?”
傅临辰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好一会,才仿佛刚学会说话般开口:“是,是该准备的,我,我这就,就去。”
傅临辰恍恍惚惚的向玄关走去,连拖鞋都没换就要往外走。
“喂!”
柏洲慌忙小跑过去把人拉了回来,粉嫩的掌心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傻啦?”
傅临辰这才回过神来,猛地将少年揽在怀里。
“柏洲,我们……我们真的要结婚?”
男人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胳膊却将人抱的很紧,生怕怀里的少年下一刻会消失不见。
柏洲窝在男人怀里,那刻曾经牵扯着他的心脏依旧在为他蓬勃的跳动着。
砰,砰,砰。
柏洲推开男人,后退了几步,没有直接回答男人的问题,“来看一下日子吧。”
“好好,好。”
因为柏洲说越快越好,所以日子就选在了下月初八,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傅临辰替柏洲请了长假,因为时间太久,所以最后签字还是要柏洲亲自过去一趟。
傅临辰那天特意没去公司,陪着柏洲回学校签字。
傅临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远远的站在辅导员办公室楼下,见到两人牵着的手,本就有些猩红的眼睛一痛。
“柏洲,我……很想你。”
傅临辰侧着身子挡在柏洲面前,冷冽的目光扫在傅临壹身上,无声的警告,“傅临壹,我和洲洲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傅临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怎么?想让我叫嫂子?”
“柏洲,你想听吗?”
傅临壹觉得自己已经神志不清了,就这么对着柏洲笑了,“想听我叫给你听啊。”
“傅临壹!”
傅临辰面色蕴怒,“你给我清醒一点。”
柏洲从傅临辰身后走出来,低着头向大楼走。
刚走到门口,手腕便被人大力握住。
“柏洲……”
傅临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要被赶出家门的小狗,急得围着主人团团转。
柏洲已经决定要对傅临辰和池书翊做很坏的事情了,不想再牵扯傅临壹也进来。
于是无声的推开了手腕上的大手,低着头走进了办公大楼。
一直到柏洲出来,傅临壹始终都站在那个位置一动没动,直到柏洲离开。
婚礼的时间定好,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不用柏洲操心什么,傅临辰全权包办。
偶尔会带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来征求柏洲的意见,比如请柬要什么颜色的,婚礼想要什么风格的。
柏洲一一作答,还抽空接了个池书翊的电话。
池书翊让他自己回去取东西,如果柏洲不来,他就全部扔掉。
因为之前答应过要带走傅临辰做的杯子,所以柏洲不得不亲自过去一趟。
傅临辰这几天一边上班一边忙着两人的婚礼,白天基本不见人影。
柏洲便自己打了个车过去。
到了公寓门口,柏洲抬手刚准备敲门,面前的门便自己打开,门内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柏洲拽了进来。
柏洲几乎是秒反应,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男人滚烫的唇瓣印在了柏洲的手背上。
池书翊目光晦暗,面颊红润,唇瓣却烫的不像话,呼出的空气都带着热意。
“不能亲了吗?”
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你发烧了。”
柏洲抬手去摸池书翊的额头,却给了男人可乘之机,快速低头含住少年的唇瓣。
男人浑身都发烫,像是一个大烤炉,不断凑近柏洲。
柏洲侧过脸用力一推,还在病中的男人便卸了力气,向后倒去。
柏洲慌忙伸手去扶却被男人一个反身压在身下。
“柏洲,是我先说喜欢你的,是我先要和你同居的,也是我先和你求婚的……”
池书翊趴在柏洲身上,唇瓣若有若无的擦过柏洲的耳垂,一条又一条的数落着少年的罪状。
“凭什么,是他?”
柏洲向上用力将男人推开。
“我是来取东西的。”
池书翊躺在地上,闻言自嘲的笑了,“就他给你的那个丑杯子?”
“就为了一个它,就能让一直不肯和我说话的洲洲主动回来。”
“傅临辰啊傅临辰,还真是好手段。”
池书翊沙哑的声音带着讽刺,“柏洲,你真的很不公平。”
柏洲抿唇,饱满的唇肉被压平,低垂着眉眼:“它在哪?”
池书翊撑起身子,从地上坐了起来,开口道:“就在你原来的房间。”
柏洲点头,低着头向自己之前住过的的客房走去。
刚一打开门,脖颈突然一阵钝痛,没等他回头,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没开灯,全靠着窗外那一点微弱的月光照着。
池书翊闭着眼睛睡在他旁边,没有一丝防备,比起平日的温润此刻在浅薄的月光下多了几分冷淡。
男人的脸颊仍然发红,也不知道吃没吃过药,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柏洲从床上起身,牵扯到手上的链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柏洲侧过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手腕,脚踝上都被套上链条。
男人还贴心用的柏洲最喜欢的金链子。
柏洲想到男人之前发过来的消息。
还真是……被抓住了呢。
第25章 心机绿茶土包子25 这是什么西门庆武……
“醒了?”
锁链碰撞的声音惊醒了一旁的男人。
池书翊侧过身温柔的将柏洲抱进怀里, 下巴放在他的头上,温热的指腹揉捏着少年柔软的后颈。
沙砾摩擦过的嗓音低沉暗哑,“饿了吗?”
“我该回去了。”
柏洲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
男人却恍若未闻, 在柏洲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很轻的吻, 温声道:“我去做饭。”
柏洲皱眉, 唇瓣微开又被自己抿平,在男人离开房间的最后一刻还是忍不住出声:“你现在应该去医院。”
池书翊离开的脚步一顿, 转过身像从前那样揉了揉柏洲的头,“我走了谁来照顾我们洲洲?”
男人俯身低头,柏洲面无表情的侧开脸, 一个带着热气的吻落在了柏洲圆润的耳垂上。
池书翊眸光一暗, 起身笑了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温声道:“乖, 再休息一会,很快就好。”
池书翊为柏洲准备的锁链很长, 基本上可以满足他在房间里自由行动,男人刚一离开,柏洲便下床翻找自己的手机。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在床底下找到了。
不过手机里面的电话卡却已经不翼而飞。
没过多久, 池书翊便端着饭菜回来。
在床上为柏洲架起小桌板, 饭菜都是柏洲爱吃的。
见到柏洲捡起来的手机也没说什么, 反而贴心的问:“是无聊了吗?”
柏洲没说话,低头吃饭。
池书翊本来还担心柏洲会闹绝食, 如今见柏洲乖乖吃饭, 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被冷落的男人也不恼怒,反而耐心的说着:“明天我把这个锁链改一改,另一头放在我的手腕上怎么样?这样我们互相拴着, 谁也不会离开谁。”
柏洲觉得池书翊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
见柏洲还是不说话,池书翊从身后将人抱住,下巴搭在柏洲的肩膀上,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柏洲,你对我真的很坏。”
柏洲吃饭的手一顿,低着头想,哈哈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
好吧,这不怎么好笑。
晚饭只有柏洲一个人在吃,担心柏洲会绝食的人倒是一口未动。
男人一直趴在柏洲的肩膀上假寐,抱着柏洲的力气并不大,但只要柏洲稍有动作,男人就会立马察觉无声的将人抱紧。
夜色渐浓,男人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但还是拉着柏洲的手不停的在说话。
一会说以前上大学的时候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会又说工作应酬的时候碰到了多么难缠讨厌的客户,嗓子都哑了也不肯停。
柏洲只好闭上眼睛装作自己睡着了,男人才收了声音。
没过一会,似乎是男人已经确定他睡着了,柏洲耳边响起细细簌簌的声音。
“咔嚓。”
柏洲脚踝上的锁链被打开了。
冰凉的药膏抹在柏洲的脚踝上,那是他趴到床底够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磨破的地方。
一个连柏洲自己都没注意的小伤口。
男人的大手滚烫,但为柏洲上药的动作却很轻,担心药膏太凉会弄醒少年,还用手在药膏外面捂了一会才挤出来。
柏洲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手指无声的向内蜷缩。
男人上好药后又蹲在床尾守了好一会,确定药干了才将锁链重新扣在柏洲的脚踝上。
新扣上的锁链不知道是不是被加了什么东西还是换了一条,紧挨着肌肤的内圈毛茸茸的像是被垫了一层棉花。
男人又将柏洲手腕上的锁链也换好,才爬上床将柏洲搂紧怀里。
少年身上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池书翊低着头忍不住蹭了蹭少年后颈的碎发,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
这几日一直揣揣不安的心脏终于有了归处,安稳的靠岸停歇。
刚一放松身体,疲倦便很快便席卷而来,男人抱着怀里不乖的少年沉沉的睡了过去。
确定池书翊睡熟后,柏洲慢慢睁开了眼睛。
【统哥,开锁吧。】
“咔嚓。”
手腕和脚踝上的锁链应声而开。
柏洲小心的起身,刚一动睡梦中的男人便不安的用力。
柏洲轻轻从床头将自己以前抱着的小熊一点点塞进男人的怀里,自己才成功爬了出来。
掉在地上的锁链,柏洲这才看清了模样。
金色的链条外面被包裹了一层毛茸茸的布条,不知道是男人从哪里撕下来的,不规整的被缝在锁链上。
歪歪扭扭的针脚一看便是等他脚踝药干的时候临时缝的。
柏洲抬头去看,床上熟睡的男人手上果然被扎了好几个针口。
男人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皱着眉将怀里的小熊抱紧。
柏洲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去客厅的医药柜里找到碘伏,创口贴和退烧药。
回到卧室趴到床边小心的用碘伏擦了擦男人手上的针口,才贴上创口贴。
中间不小心碰掉了小熊,见男人不安的皱起眉,柏洲慌忙捡起来塞进男人的怀里轻轻拍了拍。
见男人眉头逐渐放开了才松了口气。
池书翊烧的很严重,又一直拖到现在,浑身发烫,脸颊红的不正常。
柏洲找到池书翊的手机,用男人的指纹开锁,在联系人里翻了一圈没看到哪个像家庭医生,但是他记得剧情里是有这么个人的。
柏洲只好找到自己之前不小心接错的电话,如果他没记错那个人应该是池书翊的助理。
柏洲走到客厅给钱特助打了电话,对面很快接通。
“池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我是他的朋友,请问你有家庭医生的联系方式吗?他现在烧的有点重,或者你方便过来带他去医院吗?我不会开车。”
柏洲也知道这个时间打扰打工人不好,所以很快补充道:“等他醒了让他给你加钱,他不给你,你就来找我,我给你。”
钱特助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池总的这位朋友是谁,毕竟这个点了,除了他家神秘的老板娘还能是谁?
“好的,我马上联系家庭医生过去,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老板娘不用客气。”
“啊不,我不是。”
钱特助神秘一笑,“我懂我懂。”
柏洲无奈的挂断电话,回到卧室。
担心等不到家庭医生过来,池书翊先把自己烧冒烟了,柏洲转身将退烧药倒进温水里晃了晃。
一边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喂着,一边小声嘟囔着吐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说什么要照顾我。”
笨死了,比他还笨!
退烧药虽然溢出了一些,但所幸还被喝进去了大半,等到家庭医生过来应该不会烧糊涂了。
柏洲一直等到钱特助和家庭医生过来才离开。
走前,钱特助还再三挽留。
“老板娘,啊不,柏先生,真的不再多留一会吗?老板醒来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用了,这是我的联系……”
柏洲本想给钱特助自己的联系方式,方便他给钱特助打钱,刚说出口才想起来自己的电话卡不知道被扔那里去了。
“等他醒了,你记得和他要加班费,然后就是……”
柏洲尴尬的抿唇,在心里暗骂池书翊一声才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可不可以借我一点现金,让我打个车。”
钱特助不知道老板和老板娘这是怎么了,但还是拿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都给了柏洲。
“柏先生,你真的不留下吗?”
“不了,你帮我把这个给他,让他……”
柏洲顿了顿接着道:“让他务必要来。”
钱特助接过外观精美的请柬,点点头道:“柏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带到的。”
柏洲这才背上书包和杯子离开。
等人走后,钱特助才低头看了一眼刚才少年塞给他的请柬。
原本随意的目光一顿,直直的盯着上面“婚礼邀请”四个字。
钱特助倒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打开潘多拉宝盒般翻开请柬。
邀请人:柏洲,傅临辰。
如果他没记错,老板娘就叫柏洲吧……
那个傅临辰好像是之前公司合作过的合作商吧?
钱特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这是什么剧情?老板娘出轨合作商?然后现在要结婚了还要邀请老板,还再三嘱托务必到达?
这是什么西门庆武大郎的剧情?老板真的是自己病的吗……
钱特助怀疑人生的走进卧室,余光瞥见被扔在地上锁链,又看了看手上的婚礼请柬,不知道想到什么,猛吸一口气。
他刚才把老板娘放走,是属于挽救了法外狂徒的老板,还是坏了老板的好事?
老板不说话,钱特助默认是前者了,抬脚默默的将锁链踢到床底,对着家庭医生尴尬的笑了笑。
“哈哈,情趣,都是情趣。”
见家庭医生了然的笑了,钱特助擦了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冷汗,等池总醒了,一定得多要点才是。
柏洲打车回到别墅,别墅内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柏洲猜测傅临辰可能是睡了,手脚放轻的换了鞋,抬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白炽灯瞬间点亮了整间客厅,柏洲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那双猩红的眼睛。
“你回来了。”
第26章 心机绿茶土包子26 今天就玩点不一样……
男人声线低沉, 柏洲后知后觉的发现客厅内还有未散的烟味。
傅临辰起身走上前接过柏洲身上的书包,没问他去哪了,也没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只是俯身抱住了他, 黑檀木与雪松的香里掺杂进淡淡烟味, 像是荷尔蒙交融进了冰雪中。
男人抱着柏洲的力气很大, 像是要把他揉进骨髓中,半晌才贴着柏洲的脸轻轻的蹭了蹭, 感受到少年温热的体温后才慢慢松开手,面色如常的问:“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柏洲第一次在傅临辰身上闻到烟味,有些稀奇问:“你居然还会抽烟?”
傅临辰身形一顿, 低声道:“你不喜欢就不抽了。”
“我还好啦, 你吃过饭了吗?”
这么晚了傅临辰还没有休息,八成是专门在等他。
柏洲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解释一下, 自己差点夜不归宿这种行为。
柏洲拍了拍傅临辰的肩膀示意他转过身,然后从他背上的小书包里拿出杯子, 走到傅临辰面前晃了晃。
“我今天是去取它回来了,中途出了一点小意外,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嗯。”傅临辰点头,没有追问意外是什么, 拉着柏洲的手向内走。
柏洲一边顺着傅临辰的力气走, 一边歪着头打量着男人。
握着男人的微微用力捏了捏, 傅临辰回头温声问:“怎么了?”
“你还没说你吃过饭了没有呢?”
少年歪着脑袋,水润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毛茸茸的睫毛在灯光下上下煽动, 粉嫩的唇瓣开开合合,好听的声音问他吃过饭了没,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他。
傅临辰停下脚步, 俯身又将少年抱住,将下巴放在少年的肩膀上。
“没。”
柏洲叹了口气,他就知道。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
柏洲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我会煮面,你要吃吗?”
男人趴在柏洲的肩膀上闷闷的嗯了一声。
然后就化身成了大型人体挂件,柏洲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柏洲看。
柏洲受不了被一直这么盯着,就把人派去洗菜,结果就是人一边洗菜一边用余光偷瞄着柏洲,好像柏洲时刻会凭空消失一样。
柏洲失联的一整天,傅临辰脑海里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柏洲可能只是出去散心电话没电了,可能是临时回学校有事没看手机,或者是不小心被落在了哪里,也可能是出门做任务去了。
但在这一切可能里最让他害怕的就是,柏洲的任务完成了。
这就代表着柏洲已经离开了,悄无声息的,连声告别都没有,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这种不安的可能让他连迈出这间别墅的勇气都没有,固执的坐在客厅,像是等人回来又像是关住自己。
柏洲叹了口气,将菜下进锅里,一只手用筷子在锅里翻滚着,另一只手刚抬起来,傅临辰就熟练的凑过来低下头。
柏洲本想找碗的动作一顿,转而抬手捏了捏傅临辰的耳垂,戏谑的笑道:“快去拿碗吃面了,好啦,别不开心了。”
说完又用大拇指和食指戳在男人的嘴角两侧,在男人冷峻的脸上比了个大大的微笑。
“一二三,茄子。”
男人配合的挤出一个淡淡的笑。
傅临辰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浪费时间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里,他和柏洲在一起的每一秒时间都是要拿着秒表倒数的。
他本来可以很快调节好情绪,再次成为那个处处体贴的二十四孝好男朋友,不给柏洲的任务添麻烦。
可是,柏洲却和他说,让他别不开心了。
这大概是傅临辰二十多年难得的矫情,柏洲越是表达对他情绪的关注,他就越想靠近柏洲让柏洲感受到更多。
然后,给他更多。
傅临辰转头亲了亲柏洲的指尖,起身从背后将人抱住,低声道:“不想走。”
柏洲好笑的推了推男人凑过来的脑袋,打趣道:“那你饿死了怎么办?”
“火化了,和你一起走。”
傅临辰淡声道,仿佛没感觉到自己刚说了多么惊骇的话,抱着柏洲的手反而又加紧了几分力气。
柏洲一怔,傅临辰的记忆不是被消除了吗,转头纳闷的问:“你要和我走哪里去?”
“天南海北,你去哪我去哪,就一捧灰也不重,洲洲随身带着也方便。”
傅临辰在柏洲的耳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仿佛真心这么想。
柏洲用筷子尾巴敲了敲身后男人的头,试图打散他那些不吉利的想法。
“快去拿碗,不然面条糊了你今天就睡在厨房吧。”
男人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走前还幼稚的啄了一口在柏洲的嘴角然后极小声的在柏洲耳边快速道:“就不睡。”
在柏洲一筷子又要下来前跑去拿好碗筷,一副我很听话的样子。
柏洲发现傅临辰找过来的碗正是他们一起烧制的小熊碗。
“洲洲的碗盛洲洲的面,洲洲的面进洲洲男朋友的胃。”
傅临辰小心的捧着小熊碗,眼底有了浅浅的笑意,看着柏洲的目光里仿佛闪着稀碎的光。
柏洲关掉火候,指了指自己用来煮面的锅,顺着男人道:“那洲洲煮面的锅谁来洗?”
傅临辰火速举手,“洲洲的未婚夫洗。”
柏洲满意的点头,将面条夹进傅临辰捧着的小熊碗里。
“那你先吃,我去洗澡换衣服。”
刚走出没有一步,衣角就被人扯住。
傅临辰将碗放在餐桌上,眨着漆黑的眸子盯着柏洲看。
“等我一起好不好?”
嘴上问的是疑问句,实际上拉着柏洲衣角的力气可不小,甚至还不知道在哪里学了茶艺,开口就是:“我只是想和哥哥多待一会。”
柏洲脚步一顿,低着头无声的坐到了男人的对面。
傅临辰看着少年红的快滴血的耳垂,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嘴角轻轻上扬。
打算明天就给那条《拿捏住男朋友的小妙招108式》的帖子打赏。
“洲洲喜欢听这个?”
傅临辰低头戳着碗里的面条笑了笑,抬头意味不明道:“我也喜欢。”
柏洲涨红着脸瞪了回去:“再说话我就不管你了。”
傅临辰马上噤声,低着头闷声吃面。
柏洲的手机不能用,就坐在餐桌对面用傅临辰的手机玩消消乐。
毛绒绒的脑袋低垂着,双脚脱了鞋踩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窝在靠背上,每听到一声“Unbelievable”,嘴角就轻轻上扬一下。
傅临辰挑起面条,热腾腾的雾气氤氲在眼前,隔着这层白色的纱幔男人的目光仿佛化成了水,将少年无形的包裹。
傅临辰想快点吃完好抱着少年回房,又想细细品味少年亲手做的面。
在反复的纠结品味中,傅临辰终于将一整碗面都吃光,拿着碗筷快步起身去厨房刷。
柏洲从“紧张又刺激”的游戏中抽空抬了个头看到男人老老实实的站在厨房刷碗,这才又重新收回目光继续纠结最后一步该怎么走。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双脚突然腾空,被男人整个抱在怀里。
“你干嘛?”
“洗澡去喽!”
“我还差一步呢!我……”
少年未尽的话语尽数被男人收进口中,浴室里渐渐蒙上雾气,朦胧的玻璃上隐隐透着交叠的人影。
卧室内的空气不断升温,空调都压不住的热气在窗户上吹出一层层水珠。
诺大的床铺上柏洲竟找不到一处安稳的地方,男人步步紧逼,柏洲只能紧咬着唇肉仰着下巴颤抖着向后退,却被男人扯着腿大力拉了回来。
“今,今天不对。”
少年蒸的发粉的脸颊侧过头,眼里雾气弥漫,被咬的艳红的唇肉微张,颤抖着控诉男人今天的行径。
“哪里不对?”
男人从少年娇嫩的胸膛上抬起头,大手轻轻拍了拍,侧着脸吻上少年修长的脖颈。
“之,之前不这样。”
柏洲颤着手臂去推男人不老实的大手,嫩白的手攥着床单又向后退了退,直到后背碰到冰凉的床板,
傅临辰哑然失笑,紧跟着向前,抬起少年一只腿在唇边啄吻,“之前哪样?”
“反正不这样!”
“那我们今天就玩点不一样的好不好?”
说完根本不给柏洲回答机会,俯身低头含住少年艳红的唇瓣。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永远都不可信。
说好了叫哥哥就停,结果柏洲嗓子都快叫哑了,也不见人停,反而越来越起劲。
气的柏洲一口咬在男人沁着汗的肩膀上,并发誓再也不会上当了。
结果没过多久就又被人哄骗着换了称呼。
“这次一定了,洲洲宝宝,再相信我一次,嗯?”
柏洲把脸蒙在被子里,闷着不出声。
男人抬手将被子抽出来,低头吻上少年泛红的耳垂,“别闷坏了,洲洲宝贝再信一次好不好?”
柏洲抬起胳膊横在眼睛上,颤着声线再次走进了男人新的骗局中。
“老……老公。”
夜色更深了。
窗户上的水珠无声的滑落,缕缕微光透过窗纱铺盖在大床上熟睡的两人身上。
被单大部分都盖在少年的身上,男人赤裸着的上身布满了像猫挠一样的抓痕,大手揽在少年的腰间,怀里的少年只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窝在男人的胸口处睡的正熟。
男人睁开眸子,微微起身,本就搭在腰间的被子又落下几分。
傅临辰倚在床头低头看着怀中仍在熟睡的少年,目光柔和似水。
一想到一会还要去上班要和少年分开一整天,傅临辰就想时间立刻暂停,然后窝回去搂着少年睡到天荒地老。
傅临辰搂着人亲了两口在少年软乎乎的发顶上,正准备“艰难”的起身,怀里本该熟睡的少年睫毛轻轻颤动,傅临辰立刻闭上眼睛躺了回去。
柏洲撑着身子坐起来,不知是不小心碰到了哪里,发出小声的闷哼声。
柏洲面色难看的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气的想要一巴掌呼下去,临近男人的脸颊时又哼了一声收回了手。
却没想到刚收回一半的手在半空中被男人截停,拉着放在唇边啵啵的亲了两口,男人哪里还有半点熟睡的模样?盈盈的笑意满的快要溢出来。
自知又被欺骗了的洲洲大王,气的毫不客气的扑到男人身上手脚并用的一顿撕咬。
男人好脾气的躺在床上任由洲洲大王耍威风,甚至还主动的扬起脖子方便柏洲动作。
柏洲想到刚才睡衣摩擦过的地方隐隐发痛,对着还在一脸享受的男人“邪恶一笑”。
俯身低头一口咬在了男人起伏的胸膛上,如愿的听到了一声闷哼,这才得意的起身在男人胸前拍了拍。
下一刻还在上扬的嘴角一顿,迅速从男人的身上跑下去,随手抽起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变态!”
傅临辰面色无辜的起身,将迎面而来的抱枕从脸上拿下来抱在怀里。
柏洲转头跑进洗漱间,不再和这个狡猾的男人共处一室。
——
傅氏集团的员工今天都发现了一件不算秘密的大秘密,那就是傅总好像有另一半了。
为什么说不算秘密,那就要说说这位反常的将领口敞开的傅总今天的所作所为了。
先是从来都一丝不苟的西装有了褶皱不说,就连领口的扣子都被解开一颗,特意露出带着红痕的脖颈。
眼看着没人敢上前询问,傅总无奈的在公司大群里怒发几十万的红包。
设计部小刘:傅总这是……
傅临辰:我要结婚了。
傅临辰:【红包】
好吧,原来豪门也出恋爱脑。
众人纷纷在群里吹起彩虹屁,什么“金玉良缘”,“天造地设”,“恩爱到白头”,什么好听的话都往里面发,把傅总哄的又发了好几个。
财务部的小王恨不得立刻化身老板娘的毒唯,好靠着嘴炮发家致富。
傅临辰成功的得到了全公司的祝福,心满意足的回到办公室开始美好的一天。
柏洲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为了提升自己做任务的“专业素养”,开始看起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博弈论》等理论著作。
傅临辰一下班就看到了窝在沙发上的少年,薄薄的毯子盖到小肚子上,怀里捧着一本《孙子兵法》睡得正香,昏黄色的灯光打在少年的身上,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
傅临辰将人轻手轻脚的抱回卧室,第二天就发现少年又换了个新乐趣。
“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
柏洲紧张的蹲在沙发上握起拳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视机屏幕,连傅临辰回来了都没发现。
“洲洲,过来吃完饭了。”
傅临辰今天专门提前下班回来给柏洲带了他最爱吃的一家菜,可在伟大的熹贵妃回宫滴血认亲面前都变的食之无味。
柏洲迅速吃完饭,又握着遥控器跑回了沙发上。
傍晚,傅临辰处理完工作洗澡出来,柏洲仍然一动不动的蹲在电视机面前。
“洲洲,回房间睡觉了。”
“嗯,你先睡。”
柏洲目不转睛的“学习”着,随口敷衍了两句。
“别看了,已经很晚了,对眼睛不好。”
傅临辰凑过去亲了亲柏洲的下巴,结果被柏洲以挡到他电视的理由推开了。
傅临辰迎难而上,握着柏洲的手探进自己衣服下摆,暗哑着嗓音凑到柏洲的耳边,“不一起玩游戏了吗?”
柏洲头都没转的将手抽了出来,谁都别想影响他学习!
傅临辰面色难看的坐在一旁,捡起来被柏洲扔到一边的《孙子兵法》。
“洲洲,咱们明天还是接着看这个吧。”
这次柏洲连理都没理他。
就这样,傅临辰连着好几天晚上陪着柏洲坐在客厅刷完基本国内所有宫斗剧,眼看着柏洲还要将魔抓伸向国外,傅临辰不得不出卖色相努力来挽回这个男人的心。
日子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婚礼就这样一步步逼近了。
第27章 心机绿茶土包子(完) 一架一架又一架……
婚礼就定在了初八, 越是临近婚期,傅临辰便愈加粘人,后面几天更是一口气也请了好几天的婚嫁, 在家里陪着柏洲磋磨时光。
婚礼当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殿堂被鲜花和白纱交缠着披上嫁衣, 阳光透过玻璃在宴会厅中洒下斑驳的光。
整个婚礼现场比柏洲第一次见到傅临辰的那间宴会厅还要豪华上百倍。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傅临壹和池书翊被单独安排在了同一张桌上。
距离婚礼正式开始还有好一会儿, 柏洲将化妆间的人都支了出去。
诺达的屋子里只剩下他自己。
柏洲打开新买的手机先给傅临辰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有事情找他,让他快点过来。
然后找到那个许久未见的联系人, 给池书翊发了这么多天的第一条消息。
柏洲:你来了吗?
对面不知道是收到了没有, 一直没回,就在柏洲以为他没来的时候, 手机才传来消息提示音。
池书翊:嗯。
柏洲:那你现在能来化妆间找我吗?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这次过了很久对面都没有再回。
“叩,叩。”
柏洲过去开门, 是傅临辰。
“怎么了洲洲?”
来人一身和柏洲相衬的深色的西装,银灰色的领带整洁的系在领口,发型是三七分的侧背头,冷峻的面容还未开口, 光是见到少年那刻便柔和了几分。
柏洲拉着人进来, 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就是想见你。”
柏洲今天计划很简单,但却是他努力钻研多天, 能想到最好的。
那就是在婚礼上当着傅临辰的面和池书翊表白。
为什么一定要当着傅临辰的面, 柏洲把这称之为制衡之术,如果他单独和池书翊表白的话,保不齐又要被抓起来, 更别提被拒绝了。
有傅临辰这个未婚夫在,一方面池书翊会清醒一些,另一方面也是让他和傅临辰清晰的看到他是个多坏的人。
这样等他离开后,他们应该也不会太难过。
池书翊还没来,柏洲便将傅临辰拉到化妆台前坐好,讲一些有的没的来拖延时间。
傅临辰却打断了柏洲的话,拉着柏洲的手认真道:“如果想聊天的话,就和我聊聊你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过严肃,随而对柏洲眨了眨眼睛半是玩笑道:“和我多说一些洲洲的事情,我才不会走。”
柏洲一顿,抿了抿唇,半晌才缓缓开口:“那你想听什么?”
“就洲洲小时候有哪些有趣的,或者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和你有关的我都想听。”
柏洲想了想,从自己无趣的记忆中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件还算有趣的事情。
“我小时候画画其实很有天赋的,我在上小学的时候经常有班上的男生围在我身边,追着我说我长得不像男孩子,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还有一次有人在我的笔盒里放了蟑螂吓唬我,想看我哭的样子会不会和女孩子一样。”
柏洲哼了一声接着道:“我才不会哭呢,那么多难过的我都没哭,第二天我就趁着午睡,拿着黑色的水彩笔在他脸上画了一只大蟑螂!”
柏洲一提起这个就忍不住骄傲,谁说他没有男子气概的?他明明就是超级厉害的洲洲大王!
“那只蟑螂我画的可好了,栩栩如生,堪称他本人成精!”
傅临辰安静又耐心的听着柏洲讲小时候的故事,听他轻描淡写的掠过自己被欺负,听他“耀武扬威”的和自己炫耀他一点也不好欺负。
傅临辰心口软的发烂,像是有酸水在胸口中蔓延,让他开口都带上了苦涩:“洲洲好厉害。”
“那当然!”
柏洲就没听说过谁家的坏孩子被欺负了,还不会还手的!他才不会给坏孩子丢脸!
傅临辰拉着柏洲抱在怀里,轻轻的啄吻着柏洲的下巴,用鼻尖去蹭柏洲的脸颊。
就好像被欺负的人是他一样,黏腻腻的蹭着柏洲寻求安抚。
他总是会习惯性的通过柏洲的一言一行来去猜测真正的柏洲是什么样子的,有着怎样的过去,会不会和现在一样惹人爱。
在他眼里,柏洲这样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应该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宝贝,可现在却发现不是的。
这种认知比他知道柏洲会走还让他难过,甚至情不自禁的去想柏洲到底为什么会不健康?还要一直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任务。
可他却不能问,他答应过那个没用的电子宠物不给柏洲添麻烦的,如果被柏洲发现他有意识,只会让柏洲有压力。
柏洲虽然不知道傅临辰怎么突然变得很低落,因为在他眼里那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很值得难过的事情,但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吗?为什么不开心?”
傅临辰摇摇头,将头放在柏洲的脖颈间蹭了蹭。
“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柏洲拍着傅临辰的手一顿,抬眸和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四目相对。
“你……你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怎么?专门叫我过来看你们恩爱,好叫我死心的?”
池书翊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我也是贱,明知不该来,还是来了。”
池书翊目光黯淡,看向柏洲的目光极为复杂,握着门把手的掌心微微用力,低着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柏洲猛地起身,快步向前将人拉了回来,反手将门关上。
傅临辰也没有阻止,就静静的坐在化妆桌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从头到尾都仿佛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摆设般沉默。
“什么意思?”
池书翊目光紧紧的盯着柏洲的脸,试图从这张脸上看出些什么。
柏洲松开手,后退了几步,就站在傅临辰旁边,两人一灰一黑的西装像是一对恩爱的新人般。
但是开口却是:“池书翊,我喜欢你。”
池书翊身子僵直,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像是大脑宕机般说不出话,半晌才低着头低低笑出声。
“我那么努力,那么恳求你,你都不愿见我,如今却在你的婚礼现场,站在你未婚夫的面前说喜欢我。”
池书翊眼眶微红,浅褐色的眸子里氤氲起淡淡的雾气,一字一句道:“所以柏洲,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柏洲没说话,池书翊眼底闪过片刻悲哀,“我不重要,他也不重要,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对吗?”
柏洲抬起头看着池书翊委屈的目光,极为艰难的嗯了一声。
傅临辰仍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将一件合格的“工具人”扮演至极致,可在听见柏洲那声很小声的嗯,拳头还是不自觉的握紧。
池书翊悲凉的看着始终沉默的傅临辰,讽刺的笑了:“有人愿意做圣人为你铺路,我可不愿意。”
池书翊站直了身体,看着柏洲的眼睛对着他一字一句道:“柏洲,我讨厌你。”
我爱你。
所以愿意放你离开,就像你明明有能力早就解开枷锁,却愿意被禁锢着陪我一整天一样。
看着柏洲愣神的样子,池书翊强忍着心头的苦涩在嘴角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怎么?我让你失望了?”
柏洲摇头,握紧的拳头让指尖陷入掌心,又被一只熟悉的大手掰开。
“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傅临辰温声道。
明明任务的前半段已经完成了,但柏洲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喜悦,只有惶恐。
这间空荡荡的化妆间压的他喘不过气。
柏洲又后退了几步,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化妆间里很安静,两个男人都缄默不言,明明少年都已经跑走了,却像是互相监督般,没人踏出这间屋子一步。
柏洲三天前就已经买好了回乡下的车票,要先坐飞机再上火车,转两次车。
柏洲跑出那间化妆间后,仿佛终于有了喘气的空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一刻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多待,快速在手机上打了车,片刻不留的向机场赶。
就像是过去的每一次落荒而逃一样。
柏洲到机场很早,距离他的航班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在他快进安检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攥紧了他的手腕。
“你要去哪?”
是傅临壹。
傅临壹大力拉着柏洲的手,快步向外走,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傅临壹的脸色更是低沉的可怕。
到了机场外面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柏洲突然停下,推开了傅临壹的手。
“就在这里吧。”
“什么在这里?你和我回去!”傅临壹面色狰狞,眼眶猩红,“你不是要和我哥结婚吗?你不是要当我嫂子吗?!你走什么!”
柏洲不知道还怎么解释,低着头抿了抿唇道:“我要回家了。”
“回家?”
傅临壹又靠近几分,“那为什么他们都不让我来找你?!为什么都说我不懂?!”
“柏洲,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懂?”
傅临壹眼眶猩红,隐隐沁出泪来,声线哽咽而又颤抖:“柏洲,你说为什么只有我不懂?为什么……只有我?”
柏洲已经很小心的让自己不要伤害到和任务无关的人,但好像还是伤害到了傅临壹。
傅临壹抬手擦了擦自己不争气的泪水,固执的看着柏洲。
“是因为我年纪最小吗?你觉得我不如他们成熟,不如他们理解你,不会成全你?”
“还是……你觉得我不够爱你,不如……”
傅临壹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了一大片,连柏洲此刻是如何看他的都看不清,但还是哽咽着说完,“不如他们对你的情感真挚?”
“不是的。”
柏洲无措的站在原地,有种搞砸了一切的感觉,慌乱的解释:“我,我没有那样想过。”
傅临壹低头抱紧柏洲,大片大片的泪水殷湿了柏洲的肩膀。
柏洲无声的伸出手回抱,半晌他才听见肩膀处的男人闷声哽咽道:“柏洲,你们以大欺小。”
“对不起……”
傅临壹就这样抱了好一会才抬头,然后轻轻在柏洲的唇角印了一个不带一丝情欲的吻。
“只有我是和任务无关的对吗?”
柏洲下意识后退,却发现背后是坚硬的墙壁,原来他早就已经没了退路。
这又是哪里露马脚了?难道系统什么时候趁他不注意出来乱跑了?
“别逃避,回答我,是不是?”
“嗯……”柏洲错开傅临壹烤人的目光,点了点头。
傅临壹这才笑了,只是眼底还是落下了泪。
不过这次却被柏洲接到了掌心,烫到他心口也破了一个小小的洞。
傅临壹拉着柏洲的手像是在嘱咐即将远行的爱人一样絮絮叨叨的开口:“以后聪明一点,不要那么好骗知道了吗?”
“嗯。”
“别再和任务无关的人牵扯了,我要做唯一。”
“好。”
“如果有人像我之前那样凶你一定要抽回去知道吗?别受委屈。”
“知道了。”
“早点回家……不要忘记我。”
傅临壹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对着柏洲又重复了一次:“早点回家,不要忘记我。”
这次是柏洲主动扑向了傅临壹的怀里,将自己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只传出来隐隐带着泣音的一声嗯。
傅临壹回抱住怀里单薄的少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眼泪和争吵留不下他,那么爱能让他记住他吗?
傅临壹觉得可以,所以他说:“我爱你,柏洲。”
柏洲这次没有逃避,而是窝在他的怀里黏腻的嗓音闷声道:“我知道。”
“还有,对不起。”
傅临壹没说话,两人明明紧密的相拥着,距离却一点点变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临壹才艰难的松开手。
“走吧,回家去吧。”
柏洲向后退了几步,低着头转身离开。
【统哥,你能清除掉傅临辰的异常记忆,能把我的出现也当做是一场异常,在他们的记忆中清理掉吗?】
系统沉默了许久才回复道:【好。】
系统:【还有对不起。】
傅临壹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天上的飞机来来往往,猜测哪一架上面会有柏洲。
一架一架又一架,洲洲宝贝要回家。
柏洲转了两次车终于踏上了原主的家乡,也在他下火车的那刻,系统音再次出现。
【最终任务:和主角受表白,被拒后一个人回到乡下(已完成)】
【积分+800分】
【当前积分:2000/10000】
柏洲在意识消失前让系统将和傅临辰一起做的杯子带走,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一世界已完成。】
第28章 ABO文里的假少爷1 总裁他已经七天……
极尽奢华的大厅内左右站着两排女佣, 黑色燕尾服的老管家规矩的站在沙发面前,低着头对着面前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低声细语着。
地上半跪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人,一身的高定名牌却毫不在意的半跪在少年面前, 双手捧着水果盘, 一脸的讨好。
众人中心簇拥着的少年一身淡蓝色小恐龙花纹的纯棉睡衣, 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睡醒有些散乱的遮住眉毛,一双漆黑的眼睛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略带惊讶的瞪大了几分, 秀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上下煽动,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
“你说什么?!”
“是的柏先生,你没有听错, 总裁他已经七天没回家了。”
好巧不巧, 这正是柏洲来到这里的第七天,也是他和主角攻新婚的第七天。
在这个小世界里柏洲的身份要比上一个复杂很多, Buff叠的有点多。
首先第一个世界观就让柏洲头疼的学习了很久,因为这个世界不仅仅有男女这两种性别, 还有Alpha,Beta和Omega之分。
其中Alpha和Omega在社会中比较稀有,尤其是Alpha由于其在生理机能上通常更加强势并可以释放具有压制性的信息素,在社会中通常会被赋予更高的社会地位和职权。
而Omega则恰恰相反, 大多数Omega身体娇弱, 并具有周期性的发情期, 但却有极强的生育能力,后代基因通常很好, 被社会视为主要保护群体。
Beta则是最接近于柏洲认识中的普通人, 没有也闻不见信息素的存在,不受发情期影响,在社会中占比最高, 属于社会的主体部分。
而柏洲身为一个炮灰,自然就是那个普普通通的Beta,没有也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对此柏洲表示非常满意。
其次就是他的身份,他这次的身份是帝都柏家的小少爷,从小在国外读书,最近才回国,一回国就缠着家里要和本文的主角攻景聿结婚。
原主在国外对在外出差的主角攻景聿一见钟情,为了他连学业都不顾,一头追了回来,甚至不惜闹自杀威胁,就为了嫁给他。
原主父母拗不过,最后请动了景家的老爷子才说和了这段婚事。
然而身为Alpha的景聿对于原主这样一个被家里逼来的Beta妻子,自然是百般不喜的,新婚后更是连家都不回。
原主生性多疑,又把景聿看成天上明月,在他心里景聿就是个万人迷,不管是Alpha,Beta,还是Omega,没人会不爱他。
婚后的冷落都成了让他发疯的契机,在他心里景聿不回家不是他的错,一定都是外面的狐狸精惹的祸,所以每天睁开眼睛不是抓小三就是在抓小三的路上。
只要凡是出现在景聿身边的人,不论ABO在他心里全是奸夫嫌疑人。
最后被柏家大少爷,也是他名义上的大哥戳破了假少爷的身份,并暴露出他对主角受沈清和真少爷方铭野做过的坏事,被赶出家门后并惨遭离婚。
但他仍不罢休,认为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在他眼里主角受沈清是破坏他家庭的“奸夫”,真少爷方铭野是抢他家人的混蛋。
一无所有后一时冲动,便在网上造起了沈清和方铭野的黄谣,沈清身为影帝,这种谣言很快发酵,最后被主角攻景聿找到证据将他送进了警察局。
柏洲有了上个世界的经验,认为上个世界出现异常数据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走人设,让变量增加了。
所以刚一来到这个世界,柏洲便将原著全文背诵,誓要将原主的人设贯彻到底。
总得来说原主的人设也不难,就是对除了景聿以外的所有人都重拳出击,只要和景聿说过话的人都是奸夫,对于景聿本人的时候就窝囊一点就好啦。
为了表示决心,柏洲来到这个世界七天,一天也没闲着。
短短七天,他就抓出来十个奸夫!战绩斐然。
当然了身为原著的主角攻自然是不会真的和炮灰有染,这十个人里基本都是景聿的发小和朋友。
原著里原主也是因为这个让景聿被朋友调笑,并回来和他大吵一架,把他气回了家。
“柏先生,这件事情确实是大少的错,我一定会和老爷反应的,您别太伤心了。”
老管家看着面前少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担心的开口劝慰,柏洲小少爷自从嫁了进来就一直守活寡,每天闷闷不乐的,连夫人都不让他们叫。
其实是纯粹觉得尴尬的柏洲十分敬业的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管家伯伯你不必说了,我都懂的。”
两旁的女佣见到少年低着头擦眼泪,原本就水润的眸子被抹的发红,心里简直疼爱的不行,纷纷凑过脸安慰。
“是啊,是啊,大少爷也真是太不像话了!”
“柏先生今晚要不要吃蓝莓蛋糕?我最近刚学会的!”
“还有小熊饼干!”
十分心动的柏洲舔了舔唇瓣,但面上却极为凶狠道:“景哥不在家,我能有什么胃口?!”
“洲洲,别生气了,景哥他不回家是他自己眼瞎看不到你的好。”
地上半跪着的Alpha从果盘里拿出一颗草莓讨好的凑近柏洲。
这才让柏洲勉强的分了片刻目光过来。
面前的男人正是柏洲抓到的十个奸夫之一,也是景聿的众多朋友之一,柏洲为他排号小八,因为是第八个抓到的。
柏洲捉奸的方法简单又粗暴,基本上随便找点网上的小道新闻就冲上去把人薅出来,一点理都不讲。
他就不信这回世界还能崩!
今天早上小二和小五刚来过,这会儿柏洲午睡起来又换成了小八。
柏洲看着面前讨好的男人,十分不讲理的瞪了回去。
“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狐媚子,景哥怎么可能不回家?!”
小八真是冤枉,他每天一下班就往这跑,生怕晚了一步被那九个分去了少年的注意力,哪里有时间管景聿在哪!
“洲洲,我公司一午休我就跑过来了,哪里见过景哥啊?”
Alpha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边在心里诅咒自己那位八百年没见的老朋友最好死外面算了,这么好的娇妻在家,还能天天在外面鬼混,八成是个养胃的。
与其放着让人守活寡,不如便宜了他。
闻言柏洲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讲理了,但还是理直气壮的接过Alpha手里的草莓扔到Alpha的脸上,气势汹汹道:“还不是你没用!你若是争气些怎么会不知道景哥在哪?!”
柏洲觉得自己上个世界的宫斗剧真是没白看,这个世界一来他就直接就成了正宫,不学点东西,真没办法整治这群“莺莺燕燕”。
被扔到脸上的Alpha也不恼,反而笑嘻嘻的将草莓捡起来塞进嘴里,讨好的笑道:“洲洲给的就是甜甜哒!”
不怪他不解释,如果他解释自己不是奸夫的话,估计第二天柏洲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
现在圈子里景聿奸夫这个位置可都是要竞争上岗的!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柏洲亲自过来抓他的!
柏洲无趣的对着面前的Alpha挥了挥手,“行了,看也看过了,你回去吧。”
小八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那我先回公司了,下次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柏洲看了看日历,明天是小一和小九过来请安,后天是小三和小七,大后天……
柏洲算了算,懒得算了,不耐烦的瞟过去一眼道:“等我通知吧。”
体型硕大的Alpha站起来几乎是将娇小的Beta整个人都掩盖在了阴影下,但却像只大型犬般委屈的点点头。
走前还不忘了提醒柏洲:“洲洲,你千万别忘了我呀!”
柏洲淡淡的点头,打了个哈欠,翻开手机继续视奸景聿的朋友圈,寻找可疑的“奸夫”。
傍晚,柏洲坐在电视机前捧着女佣姐姐做的蓝莓小蛋糕和小熊饼干美滋滋的看着这个世界的宫斗神剧。
“柏先生,小九来了。”
管家面色如常的通报着,如果不是柏洲少爷嫁进来他都不知道他家看上去就性冷淡的大少爷私生活竟然如此混乱。
竟然能让新婚妻子七天抓出十个奸夫来!
而且被抓的十个奸夫竟然也毫无怨言,迅速的承认罪行,甚至每天按时来“请安”,美其名曰:这是该给正宫的体面。
管家真是不知道该骂谁不要脸了。
柏洲抬起头,嘴角还带着甜腻腻的奶油,杏仁大的眼睛眨了眨,莫名其妙道:“他不是明天的吗?怎么今天过来了?”
“当然是想你啦!”
来人是个Omega,一身白色的衬衫,五官干净利落,看过来的眼睛笑盈盈的,提着大包小包像是男主人般自然的走进来。
“洲洲,你看我带什么来了?!”
Omega亲昵的坐到柏洲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将袋子里的礼盒掏了出来放在少年面前。
“这是什么?”
柏洲咬着叉子,含糊着问道。
Omega拆开盒子,里面是一条蓝宝石镶嵌的手链,在白炽灯下闪着淡淡的光。
柏洲看了一眼,没什么意思的别开目光,又挖了一勺蓝莓蛋糕。
Omega又一口气拿出好几个精致的礼盒,像是献宝般一一摆在少年的面前。
“洲洲,我听说过几天有个慈善晚宴景总会去。”
柏洲这才分过来几分目光,戳了戳面前的蛋糕随口道:“说来听听?”
Omega又凑过来几分,红唇微微张开,在少年圆润的耳垂边开开合合。
从玄关处远远望去像是两个人在暧昧的亲吻般。
“你们在做什么?!”
门口传来一声怒喝,柏洲抬起头,曜石般的眸子和男人充满怒气的眼眸在空中相撞。
第29章 ABO文里的假少爷2 他这是在说谁是……
空气中弥漫着蜜桃的香气, 明明是个Omega却仗着少年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像个Alpha一样占有欲十足的在少年的身上裹满自己的味道。
两人之间分明少年才是Beta,却漂亮的让身旁的Omega都失去了颜色, 明明身上不具有任何信息素, 可却不自觉的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景聿这几天在外面一直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对劲, 总觉得头顶凉凉的。
原本他是死都不打算回来的,结果偶然间发现自己的发小和朋友们竟然背着自己建了小群!虽然匆匆一眼没太看清全貌, 但还是很清晰的看到了柏洲两个字。
这不正是被他冷落在家守活寡的小少爷Beta吗?!
景聿本想着只是回来看一眼,那个柏洲又在背着自己作什么妖,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季家也是上个月他的合作商家的小少爷Omega, 满眼爱慕的趴在他和柏洲的婚房内, 极为浪荡的散发着信息素,小腿有意无意的擦过懵懂的Beta, 唇瓣微张,马上就要亲了上去!
简直是有辱斯文!
怪不得他最近头顶总是凉凉的!合着是要被戴帽子了!
就这还说喜欢他?!还为了嫁给他闹自杀?!刚结婚就把奸夫带进婚房的喜欢?!
他不把这门婚姻当回事, 不代表柏洲可以明目张胆的把人带回家给他戴绿帽子。
景聿冷笑,目光森冷的开口:“看来我回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本来还懒洋洋的少年眼底突然闪过光亮,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老公!你可算回来了!”
年纪不大的Beta扑过来的时候除了那甜腻腻的让人恶心的蜜桃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馨香, 清澈的嗓音毫不避讳的当着他奸夫的面叫自己老公, 还不算太忘本。
景聿刚抬起来准备一把将人推开的手鬼使神差的背到了身后。
“别乱叫!谁是你老公!你, 你先把手放开!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景聿别开脸,他可没忘记这个Beta有多恶毒, 如今这幅乖软可爱的模样不过都是迷惑他的手段!他才不会上当!
“对不起景哥, 你愿意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Beta松开了手,眼底的欣喜还没散尽,亮晶晶的看过来, 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高大的Alpha身上扔,甜滋滋的尾音上扬着让人跟着都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呀!”
Alpha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抬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语气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冲,“哦,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被丈夫喜爱的Beta眼底闪过片刻的失落,唇瓣微开,最后还是窝囊的合上了,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景聿握着领带的手掌一顿,对着那双漂亮的眸子,突然升起了几分罪恶感,虽然他并不认可这个恶毒的Beta作为自己的妻子,但是终归还是要给他和他背后的老爷子几分薄面的。
“我最近……”
景聿正想解释自己最近是太忙了,话头刚说一半就被不速之客打断。
“景哥,你也是太过分了,结婚这么久连家都不愿意回,哪怕有再多的不得已,也不至于羞辱洲洲至此。”
Omega一脸为柏洲鸣不平的模样,说着说着手就不老实的揽住刚和面前Alpha新婚的Beta,独属于Omega的蜜桃味信息素早就在男人出现那刻便收了回去,此刻又悄悄的蹭到守了七天活寡的小人夫Beta身上。
无声的挑衅着对面少年的正牌老公。
果然下一刻可怜的Beta脸上的神情更加落寞了,小九心疼的恨不得立刻把那个惹人厌烦的Alpha扔出去,好好把人搂在怀里哄一哄。
景聿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才是要干嘛来着,他是要捉奸的!
高大的Alpha居高临下的抬起头,目光落在Omega搭在少年身上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呵,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柏洲嘴角很快闪过一丝笑意,随后又被快速拉平,没想到吧,他这么厉害。
面对Omega的挑衅,景聿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懒得用信息素攻击,在他眼里他的信息素只有他真正的妻子才有资格闻,而面前这对“奸夫淫夫”显然不具备。
“柏洲,现在带着他滚出去,然后告诉爷爷我们要离婚,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景聿语气平静,但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敲打,高大的Alpha哪怕不需要使用信息素,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小九心下一颤,但仍是倔强的站在柏洲面前,保护这个看起来就很弱小的Beta。
小九伸手去拉柏洲的手腕想带他离开,却被柏洲躲开。
柏洲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可是半点都不敢出错,虽然台词有所出入,但是总体上主角攻景聿对自己的态度和剧情里的一样恶劣,柏洲赶紧照着台词乘胜追击。
柏洲暗中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猛的跪坐在地上,抱着男人的大腿声泪齐下:“对不起老公!我再也不会不相信你了!我这么做实在是因为太爱你了啊!”
说完又红着眼睛死死的瞪向发怔的小九,清润的嗓音带着哭腔,句句是控诉:“你情愿和这些狐狸精在外面鬼混也不愿意回家,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景聿:……?
他这是在说谁是狐狸精?
小九在少年哭红的目光中也显然想起了自己当初为了接近少年上位的身份,心口一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你,你在说什么?!”
景聿下意识想要后退,但是大腿上绵软的触感又让他不自觉的绷直身体,一步也动不得。
柏洲抬手自己抹了抹眼泪,懂事的站起来,拉着小九的手极为屈辱道:“老公只要你不和我离婚,我都可以忍受的!他……他,你养在外面就好。”
说完又“倔强”的别过脸,小声的抽泣着,不去看面前这对“奸夫淫夫”,简直是好生委屈的模样。
景聿:……什么情况?不是他在捉奸吗?怎么就成了他在外面养人了呢?
还有,干嘛哭成这样?!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哪里至于哭的这般可怜。
景聿见少年哭的肩膀都跟着颤抖,那样单薄的身子哽咽着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跑,莫名的觉得天塌了都不至于让他哭成这般可怜的模样。
“喂,你先别哭了,什么叫做我在外面养人了?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我清清白白的怎么就鬼混了?”
景聿皱眉,下意识不想被少年这样误会,他长这么大连手都没和人拉过,怎么就和狐狸精鬼混了?!
“少爷,这件事情确实是您做的过分了,您……唉!”
老管家默默站在背后看完了全程,柏洲少爷对他家少爷的深情那可是天地可鉴!如今却被这样白白糟践,老管家实在忍不住站了出来。
老管家一想到柏洲七天内抓出来的十个奸夫,深深叹了口气。
Alpha的体魄强壮,精神力旺盛,随之而来的是在那方面也往往会有着极高的需求,尤其是在易感期,强大的破坏欲和旺盛的需求,很多大家族都Alpha都会私下豢养Omega用于发泄□□。
他没想到自家少爷竟也成了被欲望支配的一员。
景聿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老管家,如果不是有人在他都想上去摇一摇,能不能别叹气,一口气把话说完啊!
左边是老管家无声的谴责,右边是少年一阵一阵小声的啜泣,景聿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什么关键记忆。
“我都听说了,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原本是要打算和季家联姻的,他是Omega和你更配的,如今……”
柏洲张了张嘴,完蛋,忘词了。
【Beta一想到那则新闻上两人站在一起般配的模样,眼底就闪过抑制不住的恶毒,总有一天他要铲除所有奸夫,让景哥只是他一个人的!】
柏洲立刻切换状态,被手揉的通红的眼睛自认为十分“恶毒”的半眯起来。
景聿刚想说什么,话音一顿,皱着眉凑上前,脸色有些难看道:“都说了让你别哭了,你看你,眼睛哭的都快封喉了。”
柏洲眯起来的眼睛一顿,茫然的眨了眨。
通过少年的只言片语,景聿飞速运转的大脑可算是想明白了点,合着是不知道在哪看的野新闻,怀疑他在外面有一腿。
这个Beta小少爷又是那么的深爱他,这才把人叫回来对峙,却没想到让不相干的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景聿目光冷漠,看着一旁面如死灰的Omega毫不留情的下起了逐客令,打算等人走了再好好和柏洲谈一谈,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爱,但是还可以做朋友。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柏洲半眯着的眼睛猛的睁开,连忙点头。
“我这就滚,这就滚,老公你千万不要和我离婚啊!”
说完柏洲不等身旁人的反应,快步往外跑,就好像背后有什么野兽在追一样。
“不是我……”
景聿下意识就想追上去,刚抬起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又不喜欢他,如今他走了不是正好?省的他为了躲这个Beta连家都不回。
大抵是这别墅里腻让人恶心的烂桃子味儿太熏人,景聿皱了皱眉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走前还不忘记嘱托管家用清新剂给整个别墅好好喷一喷。
抓小三,和主角攻吵架,被主角攻赶出家门,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柏洲抑制不住的兴奋,
柏洲快步跑向自己提前定好的司机车上,生怕出了什么变故,“司机大哥快走!”
急切的跑出来追人的景聿,刚见到少年单薄的影子没等开口,就被冲了一脸的车尾气。
“艹!”
第30章 ABO文里的假少爷3 谁家好哥哥会捏……
寂静的夜色里, 一眼望去便是极尽奢华的大厅内空荡荡的,繁复的灯饰散开冷冽的光亮打在柔软的地毯上,顺着扶梯而上, 墙壁上随便一副画作便是外面千金难求的瑰宝。
二楼的书房半掩着的门隐隐透出微弱的光, 书桌前坐着的男人哪怕下了班也仍是一丝不苟的西装, 衬衫的扣子系在领口的最上方,雪白的衬衣袖口被微微卷起, 露出精壮的手臂,蓝宝石嵌着的袖口在灯光下发出幽幽的光。
“叮——”
门铃响了。
男人抬起头来,随手摘下了金框眼镜, 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调出别墅门口的监控。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映入眼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随着冷风微微颤动, 光洁白皙的小脸上不知是不是受了冷风鼻尖和脸颊都有淡淡的红晕。
精致而又艳丽的脸庞偏偏生了一双澄澈分明的眼睛,水润的眸子一眨一眨像是天上的星星在坠落,正歪着脸一脸好奇的打量着门口的监控。
男人扶着额头的手不自觉的下落,莫名的想到了大学时候朋友开玩笑的说他的话。
“就你这样的假正经老古板, 非得一个古文明话本子里的精怪模样的Omega才能收服你, 他会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夜里敲响你家的门, 吸食你的精血,然后……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穷书生”就惨喽!”
不是精怪, 是精灵。
男人默默在心里纠正了朋友的修饰词。
男人低垂着睫毛,舌尖轻轻的抵在Alpha独有的犬牙上。
向来不许生人入内的别墅,毫无防备的对着深夜来访的少年敞开了大门。
柏洲看着面前缓缓打开的大门, 抽了抽鼻子快步走了进去。
原主还有一个哥哥叫做柏庭寒,也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原主一直陪着父母在国外生活上学,和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已经有近十年未见,就连婚礼那天都也只是远远的匆匆一面,未曾记清模样,由此可见两人关系一般。
但原剧情中原主和主角攻景聿吵架后被赶出家,在国内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哥哥了。
只是原主住进来后非但不不收敛脾气,还自认为有了靠山更加猖狂,甚至还去求柏廷寒帮他去害人,但是柏廷寒为人极有原则,且道德感极高,自然不会帮他。
所以最后原主被戳破身份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把柄被柏廷寒曝光出来。
柏洲刚一走进大厅,富丽堂皇的大厅内灯光忽然熄灭,只留下门口幽幽的一盏灯。
浅淡的灯光照在懵懂的少年身上,像是为他蒙上了一层淡淡薄纱。
柏廷寒静静的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单手搭在扶梯上,无声的看着少年换下鞋子,因为没有找到一次性拖鞋,赤着双足走进了他的领地。
少年的皮肤白皙细腻,双眸清澈有神,嫩粉色的唇瓣不知道是不是被吓了一跳微微张开,是任人采撷的模样。
赤裸着的双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形成强烈的反差,像是幽暗的丛林里,一只懵懂而又美丽的精灵不小心踏入了猛兽的领地。
如果少年是一个Omega的话,他一定会发现此刻整间别墅内都弥漫着独属于Alpha强烈的信息素的味道,然后在信息素的纠缠和影响下红着小脸眼睛雾蒙蒙的瘫软在地,任人宰割。
只可惜少年是一个Beta,一个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的普通的Beta。
这整间大厅的威士忌,只有二楼的Alpha一个人沉醉。
“有人吗?”
“有人在吗?”
少年清润的嗓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大厅内,柏廷寒目光逐渐幽深晦暗,Alpha强大的生理构造让他在微弱的黑暗里也能清晰的看清楚少年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正当他准备现身时,少年忽然抬起了头,那双澄澈分明的眸子看了过来,柏廷寒不自觉的站直了身体。
“哥哥?”
柏廷寒扶着扶梯的大掌微微用力,喉结上下滚动,低低的应了声,“嗯。”
威士忌的酒香更加浓烈了,几乎充斥着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强烈到柏廷寒此刻神经像是醉酒般格外的兴奋。
这个少年无论是谁送来的陷阱,他今夜都注定在劫难逃。
看到有人在,柏洲略微松了口气,疑惑的问道:“怎么不开灯?”
“不必了,上来吧。”
男人音色有些暗哑,像是烈酒入喉,甘凉沁脾。
柏洲猜测柏廷寒可能已经睡下了,短暂的为自己的深夜造访感到歉疚,随后又想这说不定能让柏廷寒更讨厌他,于是借着微弱的灯光快步走过去。
刚到二楼便被男人一把抱起,柏洲吓了一跳,水润的眸子微张,惊讶的看向男人。
“地上凉。”
男人见到怀里少年怯生生的模样,低沉的声音放缓了些在少年的耳边缓声道。
虽然但是!也没有必要非得拖着他屁股抱吧?!
柏洲脸颊微红,不自在的向后缩了缩。
男人却误会了其中的含义,大手直接在少年的那处绵软不重不轻的拍了下,然后又轻轻捏了两下表示安抚,哑声道:“别扭了。”
谁扭了?!!
柏洲冤枉的狠狠瞪了回去,结果就是又被捏了一下。
柏洲:……真是没天理了。
这真是柏廷寒吗?!剧情里柏廷寒不是对他这个弟弟很是冷淡吗?难道他假少爷身份被发现前柏廷寒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哥哥?
但是也没有谁家好哥哥会捏弟弟屁股的啊啊啊啊啊!
“哥!”
柏洲按住那双温热的大手,快速道:“我和景哥吵架了,爸妈都在国外没回来,他们说让我有事找你!”
男人已经扶到少年腰间马上就要探进裤边的大手一顿,向来泰山崩塌而面不改色的男人,表情出现了长达十几秒的空白。
“景聿?你是柏洲?”男人的话音里还带着一丝迟疑,面色复杂的问道。
“对!是我是我。”
柏洲连忙点头。
下一刻,柏洲就成功的“安全落地”,男人也不管地上凉不凉了,把人放下后,大步走了几步,随手打开了二楼的一间房冷声道:“这是客房,你就住这,没事少来打扰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脚步快的像是背后有人在追。
只留给柏洲一个冷漠的背影和“咣当”一声关上的门。
柏洲:……这应该是正确的发展方向吧?
柏洲折腾了一晚上也实在是有些累了,索性不去想那么多,男人指给他的房间虽说是客房但也很大,柏洲抻了个懒腰正打算去洗澡睡觉,脚步突然一顿。
他是“净身出户”的,身上除了这间单薄的里衣什么都没带,包括换洗的衣服。
柏洲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走到了男人刚关上的房门前。
“叩叩。”
没人应。
柏洲又敲了几下,趴在门口问道:“哥,家里有新的换洗衣服吗?旧的也行。”
仍是没人回应,过了一会,直到柏洲在门外清晰的听到了几声意味不明的低喘,近的仿佛就在一门之隔的对面,就隔着这一层薄薄的门板。
柏洲倚在门板上的后背一烫,红着脸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怪不得让他别打扰……
没关系的柏洲,你现在肯定已经更加被讨厌了!
柏洲看着自己身上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单衣,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没关系的,忍忍就过去了,然后含泪钻进了浴室。
洗完澡,柏洲刚换上旧衣服准备睡觉,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柏洲随手擦了擦半干的头发过去开门。
门外的男人不知是不是醉了酒,面颊是不正常的红晕,察觉到柏洲探究的目光,男人敛眉侧过脸,喉结不自然的滚动。
“给你,我没穿过。”
原来他当时听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柏洲的错觉,他好像确实闻到一阵酒味,淡淡的,是那种很醇香的味道。
难道当时人其实在喝酒喝嗨了?是他误会了?
除了换新的衣服男人还贴心的给他带了一次性拖鞋,柏洲伸手接过,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明天我会让人给你送新衣服。”说完男人转身就走,仿佛这里有什么瘟神一样,让他一刻也不愿多待。
见状,柏洲安心的回房睡觉了。
次日。
“叩叩。”
阳光洒满的大床上一个小小的鼓包动了动。
“叩叩。”
“柏洲,起床吃早饭。”
大床上的小鼓包前后蠕动两下,极其不情愿的探出一只毛绒绒的小脑瓜,在被窝里蒸的发粉的小脸软乎乎的,闭着眼睛含糊着应声。
“嗯……”
又过了一会,门口的男人皱了皱眉,又敲了两下,“柏洲,你醒了吗?”
“嗯……”
柏廷寒低垂着眼眸,他对这个便宜弟弟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蛮横又不讲理,是一个极度自我的小屁孩。
如今近十年过去,那个小屁孩竟然长成了这般乖巧的模样,竟让他都没认出来,差点就酿下祸事。
想到这看起来乖巧小少年回国第一件事就是逼婚,柏廷寒心头浮上一层不满,还真是让爸妈养坏了。
既然叫他哥哥,还主动过来投奔,就得改改他那些臭毛病。
不知道过了多久,说自己已经醒来的少年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柏廷寒打开门走了进去,果然大床上的少年红扑扑着小脸睡得正香甜。
“柏洲。”
“嗯……”
柏廷寒站在少年的床头,眼底浮过一层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很快又归于平淡,对着床上圆滚滚的团子淡声道:“你醒了吗?”
床上的少年连眼睛都没睁,窝在被窝里缩成一个小小团子,被沿遮住半张脸,拉长着音调含糊着应声。
“嗯……”
十分钟后。
柏洲耷拉着眼皮,垂头丧气的站在洗漱台前宛若一个没有感情的刷牙机器,小臂机械的上下抬动。
“该换左边了。”
身材颀长的Alpha面无表情的依靠在洗漱间门口,看着镜子里浑身散发着怨气的少年,无情的开口。
柏洲不情不愿的换到左边,快要溢出来的怨气在心里阴暗的长起了小蘑菇,柏洲默默脑补着等蘑菇们都长大了,就摘下来给身后的Alpha当下酒菜,毒死他算了。
“漱口。”
柏洲默默握紧拳头,真是可恶的地主阶级!万恶的包工头!柏洲悲愤的漱过口后,转头就被男人拎了出去。
餐厅内。
柏廷寒看从起床就开始不说话默默长蘑菇的少年,有些不解。
在他看来早睡早起和吃早饭是一个人最起码的自律,可面前被养坏的少年显然不懂这一点。
柏廷寒决定分给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弟弟一点耐心向他解释这一点,让他不要再继续闹脾气不说话,
“家里除了固定打扫的人,没有佣人。”
柏洲从被戳出两个洞的煎蛋上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一眼就能明白意思:所以呢?
柏廷寒转过脸不和少年对视,语气有些生硬的开口:“早饭是我做的,你不起来就没有早饭吃。”
柏洲低头气的又在煎蛋上戳了个洞。
“那以后我不吃了。”
柏廷寒皱起眉,想不通少年怎么能被养的这般任性,连不吃早饭这样伤害身体的话都能随便说出来。
“柏洲,你应该自律一些。”
柏洲麻木的抬起手机,对着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屏幕上的时间。
“现在帝都时间早上六点零九分。”
柏廷寒点点头,想不通这怎么了,“对,正常我们五点半就可以吃上的,因为你今天早上赖床才晚了半个多小时。”
柏洲心口一痛,趴在了餐桌上,眼看着男人皱眉要指责他餐桌不能趴,柏洲先一步捂住耳朵。
他这个世界让他最满意的一点就是职业了,原主是个职业富二代,每天什么都不用干,除了害人就是抓小三。
什么早八军训都没有!
柏洲上一周在景聿那里,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的,如今又要让他天天五六点起来,有什么比让尝过甜头的人再吃苦更苦的事情吗?!
才五点多就来敲他门!才五点多!!!
柏廷寒见柏洲又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觉得自己或许需要一本养弟弟的书来读懂柏洲。
考虑到柏洲娇惯的性子,他今天特意起早做了好几样早餐,往常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三明治。
可尽管这样,他这个娇气的弟弟还是不满意,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几句。
柏洲低头计划着什么时候剧情推进让他赶紧滚回景家继续过他的小日子,他愿意再抓十个小三以表感谢。
对面的男人冷不丁的开口:“你和景聿怎么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