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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与其让他们来不若我来

作者:云希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光破晓,熟睡的人睁开双眼,一如既往的出现在小筑众人的面前,悠然自得的等待着最后的戏份到来。


    另一方面,长安城中压抑许久的暗涌随着天子病重迅速爆发。


    权衡各方的天子多年虚设后宫,只有太子一个子嗣,还在三岁就被天子打发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形同于无。


    如今天子沉迷方术,身体沉疴越发明显,病重的消息一经传开,四方势力也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


    最后的障碍,宗室,也在各方势力明里暗里的插手下被逐渐掌权的董卓尽数诛杀。


    初时他们还畏惧天子冷血酷烈的手段,但后面看着大病一场的天子好似一腔心血尽数投入了求仙问道,荒废朝政,有了向先帝学习的倾向,还自此把事物交给了王允王司徒后开始不问世事,他们就如同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脱离了中央的控制。


    天下群雄逐鹿中原,战争四起,唯有天子最后的敕令让诸侯不敢过于杀戮平民百姓。


    在天子身上的病毒日趋加重,身体衰败后,沉迷方术,逐渐昏聩的情况下,皇权逐渐无力压制各方势力,威望下降。


    与之相对的,是请到了那位苏先生的刘公,声望直线上升。


    天下皆知,那道不允大屠杀,若违逆,天下攻击之的敕令,是刘清请动了那位苏先生一起冒死上奏才得来的。


    此消息一出,让本来对天子尚有期许的忠臣彻底失望。


    自此,天下开始了三年乱世的局面。


    在各方势力角斗了两年多后,天下彻底分成两个势力。


    一方是以王允为首,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方是以刘清为首,打着清君侧的名义。


    节节败退的王允不得不釜底抽薪,威逼利诱缠绵病塌的天子启用汉室所有的底蕴,只为能反抗拥有无数英才的刘清。


    未央宫中,脸色苍白的天子无力的躺在病床上,一旁的战战兢兢的太医隔着厚厚的纱帘把着脉,王允带着佩刀站立的吕温侯,虎视眈眈。


    “陛下,请唤出底蕴,否则长安危矣!”


    这是已经被逼到绝路,把伪善写在脸上,连样子都不做了的王司徒。


    “咳咳咳……咳咳,长安固若金汤,怎会……”


    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死气,仿佛天子大限将至。


    “那贼子麾下不知有何运道,高手如云,快要打到皇城了,若不是吾麾下将军实力超绝,陛下哪里还能如此安稳。”


    王允烦躁不已的走来走去,在生死危机下已经半点没有尊敬的意思,显然若不是顾忌天子的底牌和名声,已经拔刀威胁了。


    “咳咳,那司徒咳咳,有何对策……”


    天子挥挥手,示意左右把满头大汗,一脸惊慌的跪伏在地上的太医拖下去,无奈的问。


    “陛下当请出底蕴行迁都事,并放行诏书痛斥贼子,写下罪己诏,好让天下名士英雄响应归位才是。”


    王允强忍着怒火,一字一句的道。


    此话一出,宫中侍婢脸色苍白的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


    躺在病床上的天子看不清神色,沉默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似是默认了这个方法。


    王允显然已经熟悉天子的行事作风,眼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的让温候收刀入鞘,达到目标后看都不看一眼纱帘,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在他看来,若不是刘羲仗着底蕴修为莫测,现在当天子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连太子携带皇后叛逃出宫都不知道拦下来的帝王还有多少能耐。


    这也是如今,天下对这位昏聩帝王的唯一印象了。


    只有少数已经失望离朝的老人还记得,这位陛下初登基之时,朝野上下一片复苏的生气了。


    刻意弱化自身的陛下对此十分满意,只是对于当初选了王允为刘清的磨刀石的自己有些不满。


    若不是他需要让天下接受刘清女儿身的事实,为此送了不少人才过去演了好几出戏。


    在那些个被天子来来回回当工具人使的人里,何进和董卓那些过于嚣张的已经没了,剩下的王允没被逼疯已经是年青时练就的心态还不错了。


    刘清是个聪明的有能力的人。


    可是她如今几乎把当世各方面的顶级人才都集齐了,身边还有个给她大开方便之门的苏源,太子也在她那边明着帮她,已经这种中配置了还在稳打稳扎,想着一环扣一环。


    为了完美对标了刘清记忆之中的皇权势力以及其余诸侯相加的占比,他都把自己削成这样了,现在才打到这一步,刘羲觉得自己已经很体谅她了。


    稳健一点他不但没意见还会欣慰,奈何好大喜功如王允,要不是他把吕奉先派过,他这会还真的已经没了,哪来的分庭抗衡的局面。


    他实在不想加班再养个权臣出来。


    战事将启,王允带着吕布佩刀入宫的消息没有溅起半分波澜,反而是天子表面发出罪己诏,背地拿人炼丹的消息就已经长了翅膀似的飞快向各地传开,让天子的形象在天下大部分人眼中已经比夏桀商纣更为残暴不仁,昏聩无道。


    王允知道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惊怒,对于天子无脑的愤怒。


    “他疯了吗?还是终于病傻了?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还能让人抓住这么大的把柄!他怎么敢!”


    惊怒到当着朝臣的面站起来一把抽刀把木案一刀两断的王允并没有看到他下面坐在的文武大臣各异的神色。


    有忠心于他的人看到了,也不以为意,都能理解,因为他们自己的神色也没还到哪里去。


    少数几人浮于表面的惊惧之下是深深地了然和悲哀。


    终究还是拦不住那个人。


    那少数人中的大部分却是实实在在的惊惧了,他们只知道陛下并没有昏聩,杀人炼丹之类的罪名更是莫须有。


    在这个战乱四起的时候都能先借一纸诏书控制着各路诸侯不敢屠城的陛下实际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没人知道,这种话能够流传天下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刘候的势力想出的对策,但这不可能呀,刘侯是谁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另外一个则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的那群割据诸侯,但要泼脏水首当其冲也是王允才是。


    她的风格也不是这一挂的啊。


    那就只余下一个可能了,陛下的吩咐。


    散布这样的谣言,陛下到底要做什么已经很明朗了。


    何至于此啊!


    这边知道一些的计划都有人想不明白,另一边不知道计划的就更不明白了,只有是部分人平静。


    刘清和刘轩本人就是平静的人之一。


    不同于其他不知情的人,她们知晓些许内情的人可不觉得这是真的,她们认为只是天子病重无力压制王允,才导致这样的消息传出来的。


    尤其是刘轩,他清楚相尽欢的药性,以为自家父皇已经被损伤到了心性,暗中加快了对气运的汲取。


    说来奇怪,明明这方世界已经有了自己的道主才是,但他汲取道主位格时却没有一点阻碍,不知是否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


    想到这里,刘轩说了一声便去闭关了,争取早日夺取道主之位。


    苏源引着这位最可能搅局的人离开,天子写下的最后的戏就可以开幕了。


    戏也不是假装演的,对于最重要的一环,刘羲十分狠的下心,但刘清也不傻。


    只是他派人对刘清的刺杀是真的,多次让她命悬一线是真的,让天下百姓战火四起也是真的,自己病重缠绵病塌也是真的。


    一次又一次,纵然刘清再如何相信自己的弟弟,面对自己的命危和身边人的伤亡,天下百姓的哀求,这份信任与情谊,她也终究也要怀疑一二,纵然相信,在不知道自家弟弟想干什么的情况下,也必须相信了。


    端坐大帐之中的人,一身威严,风瞳眉眼尽是凌厉,面无表情让人不敢直视,只有她自己知道麻木的心,再次痛了起来。


    此刻帐篷里只有她苏序两人相对而坐。


    “先生,清知道该怎么做。”


    特意找了唯一还把她当学生看待的苏源来的女子开口的第一句就好似在强调着什么。


    “对此,我并无不放心。”


    苏源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心里知道,有些东西他们都算漏了。


    “先生曾说,你知道他所有的想法。”


    刘清的话有些轻飘飘的,这时的她又不似一位帝者了。


    “是。”


    苏源平淡的道,已经知道这人找他的用意了。


    “三个月前,宫中最后一个皇室血脉也没有了。”


    刘清诉说到。


    苏源没有开口,只是听着。


    “现在天下对他的讨伐之声已经超越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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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师傅他们已经提议再立新朝,太子闭关之前也已经同意了。”


    刘清抬眼看着眼前依旧温和的人,那双瞳中依旧清透,但已经深不见底。


    她想知道这位当初被两个弟弟连累的差点家破人亡,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待解决一切后自己去隐姓埋名,只让仅剩幼子认祖归宗的时候,苏序在想什么。


    “最后,我也同意了。”


    最终她没有问出口,她还是不惯把别人的伤口撕开来看。


    苏源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先生是这么过去的?”


    苏源沉默许久,他有着原主的记忆和感情,可以模拟原主的做法处理这些事,却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伤情的事。


    这并不是他自己的经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然无意取代任何人,哪怕这是原身自愿交换的代价。


    他并不想取代原身在世人眼中的形象,所以他才没有将原身的身份告诉任何人,只除了刘清和刺杀他的那两个人知道此身原名,就连那个孩子,他也是以叔父的身份在养育。


    此刻问他,只能给出苏源的答案,而不是袁基的答案。


    而苏源从未在意过,他的答案回答不了刘清的问题


    “岁月的洗礼,可以涤荡人的魂灵。”


    “你若不知,那就交由岁月吧,它或许可以给你答案。”


    刘清怔怔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挺直的腰背却依旧如同利刃。


    苏源没有打扰她,安静的离开了,悄无声息的来到未央宫。


    “她今日来寻我了。”


    只有一人的空旷宫殿静的可怕,苏序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权作一场即将结束的梦,不好吗?”


    刘羲看着坐在他旁边的人,有些飘渺的回答道。


    “青青争渡去,何人写悲壮。”


    “与她而言,大抵是不好的。”


    刘羲听着,苍白的脸上神色不动,空灵的声音再次开口。


    “你我本为一体,你当知晓,这是她欠下的因果。”


    刘静前世寿元已了,她是自愿签订死而复生的契约的,即使这段记忆被抹去,但契约依旧存在着,这是因果。


    天下供养他与她,自当归还荣殊,这是因果。


    她待刘羲的好与情分是真,刘羲允她自己选择完成锲约的方式,只是她选择的方式困难重重,以致今日之局,这是因果。


    民智未开,天下崇武,乱世失序,这个时代,还没有足够的底蕴,去迎接她想要塑造的模样。


    在这个时代,唯有以武一字而镇压天下,才能让更多数的生灵存活下来。


    不是他们狠心,一定要乱世发生,这原就是天道定下,改易天命是要付出代价的,能将原本近乎百年的屠杀缩短到十年,已经是刘羲付出代价的结果了。


    他对这个世界并无归属感,这个世界一开始也没有多么的善待于他,完成救世大任,减少伤亡已是他仁至义尽了。


    腐朽的王朝在注入了新的种子后,旧日的王朝会成为养分,种子会开出更美丽的植株,如此循环往复,终有一朵,是人们想看见的模样。


    刘羲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只能选择他所能给予最多的人们,想看到的那一朵。


    这个世界需要战争来压服一切的不服,才能推行她认为正确的政策,这是因果。


    刘轩汲取气运提升修为,成为道主反哺世界,这亦是因果。


    “你体内的毒还有一个月就压不下去了。”


    苏源当然知道,所以他不反驳,只是握着本体的手腕有些叹息。


    “无妨,如今的情势,也用不了一个月。”


    天子不动如山。


    他本来也没指望过这毒能发挥作用,因为对他来说相尽欢最大的作用已经发挥了。


    “他迟早会知道,他越是汲取气运,你的死亡就越快,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苏源慢吞吞的道。


    “即在其位,便谋其职,他应知。”


    天子平铺直述。


    “不若我来?”


    苏序明白言下之意。


    “刘清做不到,刘轩也做不到,确实就只剩下你了。”


    天子看着自己的半身,叹咏的道。


    “我知道了。”


    苏序颔首,对于接下来的安排有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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