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曳是娱乐圈出了名的花瓶。
圈子里都在传她有个金主，说金主大腹便便，私底下玩的很花，因为沈云曳放得开，所以她是金主最喜欢的一个情人。
金主.夜聆听着听筒里传来絮叨的声音，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都说了让你小心一点，怎么又被人算计？”
沈云曳语气一顿，“你咋啦，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夜聆仰躺在地毯上，双眸失焦地望着头顶的吊灯，过了几秒才开口：“是余笙洲，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沈云曳：“什么？”
夜聆生无可恋地开口：“要我负责。”
沈云曳大叫一声：“什么！？”
“小声点，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夜聆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人古板又认死理，我真怕他明天来我家的时候直接跟我爸妈告状。”
当年夜聆放学不想回家，经常用各种理由骗司机，每次都被余笙洲拆穿。
有的时候夜聆在学校里做了什么，余笙洲也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夜青棠和姜雪檀。
就是个讨厌的告状精。
然而在夜青棠和姜雪檀眼里，余笙洲是稳重懂事的好孩子，夜聆就是作天作地的闯祸精。
两人天差地别。
沈云曳喃喃自语，“夭寿啊。”
夜聆生无可恋地说道：“我只要一想到余笙洲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对着我爸妈哭诉，说我玷污了他的清白，要我对他负责之类的话，我脑袋就嗡嗡地响。”
沈云曳：“……”
夜聆长叹一口气，“他要是真这么说，我爸妈估计真会让我们结婚。”
沈云曳：“也不一定吧，叔叔阿姨就算再喜欢余笙洲，应该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当女婿，而且我觉得余笙洲也不会把这种事放到长辈面前来说。”
夜聆一脸死气沉沉，“他以前有多爱向我爸妈告状你忘了？”
沈云曳沉默几秒，“那你保重，离家出走了就来找我。”
夜聆颓了，“随时候着吧。”
沈云曳：“奴婢遵命。”
……
夜聆正在梦里和余笙洲掰扯负责这事，就被敲门的声音吵醒。
“音音，小洲来了。”
小洲？
余笙洲？
夜聆掀开被子，鞋都没穿就跑到了门口，“刘阿姨，你说余笙洲？”
刘阿姨是家里的老人，夜聆出生以后就在，当年夜聆和余笙洲闹矛盾，刘阿姨没少给两人传话。
刘阿姨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了起来，“是啊，就在楼下呢，先生让我叫你下去。”
夜聆脑子里还是余笙洲控诉地看着他要哭的表情，赶紧甩了甩头。
“稍等，马上。”
关上门，夜聆走到洗手间掬了一把凉水泼到脸上。
清醒点，他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夜聆做好了心理建设，出门。
沈云曳常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可夜聆觉得，穿在余笙洲身上的衣服，比放在衣橱里的时候更有价值。
这个人，不管在什么时候，总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有点像……妖精。
爱哭的妖精。
余笙洲正说着什么，姜主任脸上的满意表情就像余笙洲是那个考了满分，最让他骄傲的学生。
夜青棠倒是表情淡淡，但也不难看出眉宇间的赞赏之色。
余笙洲瞥见夜聆，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
“音音，起了。”
这语气自然的，像是两人有多熟一样。
熟？
还是不熟？
是个好问题。
‘音音’
在夜聆的记忆里，余笙洲很少叫她的小名，平时都是直接叫她的名字。
果然，这人想要做什么？
夜聆的心提了起来。
她扯了扯嘴角，也笑，“是啊，刚起。”
姜雪檀拉着夜聆坐下，低斥道：“跟你讲了这么久，不要总睡懒觉，早上起来去转转跑跑。”
夜聆还没开口，余笙洲就说道：“现在的老师很辛苦，难得有周末可以好好休息，偶尔睡一次懒觉也无妨。”
“年代不一样了，让她睡吧。”夜青棠也说道。
夜聆让人去搜集刘主任受贿的证据，夜青棠恰好知道这事。
夜家的孩子大多放养，但夜青棠就夜聆这一个孩子，难免不放心。
更何况这份工作，夜聆一开始并不想去。
两个人都向夜聆说话，姜雪檀也不好再说什么。
或许是夜青棠给姜雪檀讲了夜聆和余笙洲吵架的事，两人没说几句话就离开，把空间留出。
余笙洲看向夜聆，比之刚才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拘谨。
“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夜聆：“我早点没吃。”
余笙洲：“我陪你。”
两人口味相似，夜聆大方地分了些早餐给余笙洲。
调羹搅拌时碰在碗壁的声音清脆。
像敲击在心脏的鼓点。
一下、一下……
余笙洲一直心不在焉的，像有心事。
夜聆看了眼，无视。
良久，清冽的声音响起。
“还没跟你说一声，好久不见，夜聆。”
夜聆抬头，莞尔，“好久不见，余笙洲。”
要说从前，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更多的是因为夜聆应下了夜青棠的嘱托，对余笙洲的关心而已。
如今再见，加上那件事。
确实尴尬。
夜聆吃好，起身。
“夜家你自己熟，我还有事，先走了。”
余笙洲一听，立马跟着站起来，“你在躲我。”
夜聆：？
你在说什么鬼？
“我为什么要躲你？”
夜聆蹙眉，“余笙洲，那晚是意外，大家都是成年人，你难道要一直追着让我负责？”
有些话挑明了，对大家都不好。
就像现在。
余笙洲面色沉着，唇线僵直。
夜聆神色不改，眼底一片淡然。
在她看来，这是很平常的事。
僵持不下去的时候，夜聆直接把手机放到他眼前。
“真有事，没骗你。”
沈云曳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余笙洲本来没想看，余光捕捉到了什么。
紧跟着，一些关键词不受控制地跑进视线。
夜聆观察到余笙到的脸色不对，把手机拿了回来。
【你的奶狗弟弟在我这儿，惹了事，来处理！！！】
三个感叹号，看来不是小事。
夜聆正要走，余笙洲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送你。”
“不用。”
夜聆小跑着离开。
夜聆到目前为止一共谈过两段恋爱。
一段高考毕业后的初恋，毕业分手。
一段读研期间谈的弟弟，毕业分手。
夜聆对待每一段感情都很真诚，但放弃的时候，也很果决。
既然不要了，就不会回头。
物是，人也是。
处理完林向阳的事情，已经是傍晚。
刘阿姨给夜聆打来电话，说余笙洲要留宿，大家都在等她一起吃饭。
夜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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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跟刘阿姨说马上就回。
林向阳嘴角破了皮，胳膊上打着石膏，整个人又颓又丧。
“姐姐，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夜聆抬眸，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林向阳，下次再打着我的名字在外面惹事，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林向阳的脸霎时惨白一片，嘴唇嗫喏，“姐姐……”
“音音。”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紧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走来。
和林向阳的青春热烈不同，余笙洲给人的是成熟可靠的感觉。
矜贵淡定，从容不迫。
属于成熟男人才有的特质。
是夜聆没有谈过的类型。
夜聆发现，余笙洲穿的不是今天早上的那一身衣服。
他现在这身衣服，看着和自己的裙子很搭？
余笙洲走到夜聆身边站定，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林向阳，然后看向夜聆。
“晚饭好了，回去吗？”
这话听着，实在暧昧。
夜聆都有些忍不住。
可偏偏，这么说又没有什么问题。
完全可以理解为，是帮刘阿姨来叫人的。
解释没有必要，夜聆便没有去管。
林向阳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呼吸声都变得粗重。
“姐姐，这位是？”
夜聆语气淡淡，“我已经通知令堂，赔偿会有人跟你们谈。”
话落，夜聆抓住余笙洲的手腕离开。
转身时，余笙洲对上林向阳的视线。
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刀。
对方早就没有全尸。
夜聆走得快，但余笙洲腿长，跟上倒也不废劲。
余笙洲低头，视线往下，是白皙纤细的手指圈住腕骨。
肌肤相贴，温度滚烫炙热。
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沸腾。
夜聆的手很漂亮，指尖在琴键上翻飞时，余笙洲常常看的移不开眼。
到了停车场，夜聆才松手。
“突然想起来，我车在云曳那儿，你车在哪儿？”
余笙洲贪恋腕骨的温度，却不敢表现出来，而是面色不改地开口，“前面。”
他大步走过去，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夜聆驻足，扬眉看他，“方便吗？”
余笙洲：“什么？”
夜聆耐心解释，“副驾驶是女朋友和夫人的专座，让我坐，方便吗？”
余笙洲凝眸看着夜聆，墨色的瞳眸犹如看不见低的深渊，却又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夜聆由衷认为。
这样的，还真不怪她没忍住。
“方便。”
余笙洲的声音有些哑，说着，侧开身，“走吧，时间不早了。”
夜聆弯腰上去坐好。
车子驶出停车场，夜聆觉得闷，降下车窗，扭头看着外面。
外面车流如织，霓虹灯闪烁。
夜风迎面袭来，透着清凉。
“要下雨了。”
夜聆把手伸了出去。
余笙洲应声，“是，下雨了。”
夜聆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舒爽。
车里响起轻缓的音乐。
夜聆听着听着，察觉出一些不对。
“这首曲子……”
不是她弹得吗？
余笙洲骨节分明的手指陡然攥紧方向盘，声音有些低，“那个时候家里出事，晚上经常失眠，后来在夜家听到琴声，觉得很心安，所以录了下来。”
夜聆不知道，余笙洲在许多个失眠的夜晚，都是靠着她的琴声才得以入睡。
夜聆缓缓勾起唇角。
“余总，记得付版权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