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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踏青(一)

作者:能干的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上?”


    “神仙们向来是不许这些有特殊能力的物件擅自生灵。”


    “嗯……那应该他们发现了没什么,何稷……大概早就消散了。”想起梦里在她面前化作碎片的少年。


    梦只是梦,但江玉织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认定,若是何稷还在,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江家全家被处刑。


    即使做不了什么,现场也应该能找到他的身影。


    但是没有。


    直到现在也没有来找过她。


    “你怎么确定?”


    “不知道。”


    谢必安简直要被她的理直气壮震惊,只能无奈地开口,“好吧,但是小织,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告知大帝,现在走不开,我会给大帝烧纸。”


    “嗯。”


    天刚擦亮,沈珍珠就等在铺门口,江玉织察觉到,便提早开门,将她迎进来。


    沈娘子还是那副拘谨的样子,只是眼下的青黑较之上次见面要减淡许多。


    “这么早叨扰了。”


    从进门到二楼看寿衣,沈珍珠仅说了这一句话。


    常年劳作的手指,颤抖着拂过寿衣的表面,眼眶泛红,泪水是早已流尽的。


    穿上这身衣服,她的夫郎就真的要离他而去了。


    沈珍珠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碎银,郑重地交到江玉织手里,轻吸鼻子,“掌柜的,你看这些够吗,衣服做的很好。”


    “够了,我给你包起来。”


    “谢谢掌柜的。”


    江玉织站在铺子门口,目送沈珍珠离开。


    “那两件寿衣,你可用了不少银丝线,还打上印记,这点碎银子够干些什么。”


    身后,陆凭空出现在铺子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人也还是阴森森地,平等地怨恨所有人。


    “要你管,我说够就够。”


    江玉织一把推开他,转身回到后院,顺嘴吩咐看店的织衣,有客人来先登记。


    院子里冷清下来,没有活人的屋子,总是会有些瘆人,何况来往更多的是几只鬼。


    “陆判怎么白天就出来活动了。”


    正好谢必安在角落给大帝烧纸,罕见地见甚少交际的两鬼一起走进来。


    “长公主在查你们,我解决了,白家小子的身体你们也多上心。”


    陆也蹲到火盆边上,顺手仍两张黄纸进火盆,嘴里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话落,那火瞬间蹿地老高,连带着些劈里啪啦的火花炸开,溅到迅速弹开的两鬼身上。


    “陆判!我这是烧的公务纸!你怨气大能不能收敛点,好家伙,大帝这得气成啥样,给我魂都要烧掉渣了。”


    谢必安赶紧把身上残留的火星子掸开,以免误烧。


    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江玉织终于忍不住,露出醒来后的第一个笑。


    “白砚我会照看,不用你说……”半截话噎在嘴里,安魂铃又响了。


    说白砚白砚到。


    谢必安抱起火盆往陆怀里一塞,“盆给你,你赶紧走。”


    “桀桀桀,你这样对我,我记住你了。”陆脸上带着阴森的笑,被谢必安推着往书房走。


    “好好好,你把我记在小本本上吧,赶紧走。”无人在意陆的威胁。


    时辰还早,铺子里一般都不会有客人,江玉织懒懒地瘫在柳树下,听铺子里白砚和织衣说话。


    太阳有些烈,长着嫩芽的枝条还不足以遮挡阳光,她便取来一旁小案上放着的几块未绣成的白布,盖在脸上。


    乍一看,还以为是死人脸上的覆面纸。


    “玉织在忙吗?”白砚例行询问。


    “小姐不忙。”织衣没有自我意识,问什么说什么,多的是半句也不会说。


    “好,我进去找她。”


    “好的,白公子。”附带一个礼节性地笑容。


    白砚见了莫名感到背后有些发凉,他的身体应该好些了啊,怎么还是能感受到寒意。


    看来还是得让江二哥他们再给检查下。


    他熟门熟路地走进院子,脑子里想着舅舅的传信。


    【江家可信,前朝冤案遗孤,皆是至纯至善之人。】


    连舅舅都认可的人,必然是没甚需要怀疑的了。


    以后向娘子提亲,他在乎亲人应该都会祝福他们。


    只是还未见过娘子的父母,不知……


    白砚瞳孔骤热放大,心脏几乎停摆一瞬。


    他的娘子……怎么了?


    盖在江玉织脸上的那块布,没有丝毫呼吸的起伏,她就那么安详地躺在那儿。


    白砚刷白,僵硬地走到躺椅边上,试探性地抬手,取下白布。


    江玉织缓缓睁开眼,四目相对,“你也要休息吗?”


    俯视她的那人,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差点腿软。


    水晶兰的味道,看来他昨天回去喝了很多。


    江玉织是故意的,突发奇想地想逗逗他,殊不知这种死亡玩笑对活人来说有多吓人。


    原本只是在他掀开布的时候突然睁眼,吓他一跳,陡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呼吸。


    他不会以为自己真死了吧,虽然本来也不是活的。


    “一起躺躺吗?”江玉织装作若无其事地仰视面前的人,生怕他出现什么问题。


    冰凉的手脚正在回暖,“好啊,是觉得日光晒吗?我让阿昭送把遮阳伞来,就搁在这两架摇摇椅中间,好不好?”


    白砚略带哀求地眼紧紧盯着江玉织,好像但凡她说出一个不字,就要可怜兮兮地哭出来。


    “嗯,怎样都好,听你的。”江玉织安抚地扯开嘴角笑笑。


    “那我叫织伞去对面找阿昭,很快就能送来。”


    不等人应,白砚就唤来织伞,织伞竟也听他的话。


    做完这些,白砚坐在另一张空着的躺椅上,面对他的娘子,微微向前倾身。


    “张沈两位娘子家的夫郎,明日便要下葬,府衙给雇了人抬棺发丧。”


    “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觉得你想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只知道。”


    “不知道,直觉。”


    一人一鬼跟说绕口令似的,知道不知道地乱说一通。


    自从昨天之后,江玉织总在白砚身上隐隐看到何稷的影子,忍不住地抬杠,可两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长得不像,性格更是完全不一样。


    她都怀疑是不是被以前的记忆刺激坏了脑子。


    “哦。”江玉织翻过身,背对着白砚。


    “你心情不好。”是个确认的陈述句,“能和我说说吗?”


    沉默。


    “这个也不能说啊,那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城外有一条小溪,水很清亮,有几尾小鱼。”


    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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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动了动。


    “我身体好些了,能吃点新奇东西了,要不要去捉些鱼,咱们烤鱼吃?”


    沉默。


    “不想去吗?那我……”


    “去。”


    “好,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有了回应,白砚松了口气,他很少哄人,隐约知道娘子心情不好,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好想办法带人出去走走。


    生气的娘子更有人气了,以往他们相处时,总觉得娘子带着些疏离,现下反倒有些亲近。


    江玉织恼了自己,怎么能迁怒明泽,他也是受害者,被社稷图附身吸取生命力,他们这样都是何稷那个冷漠无情的人的错。


    加之,城外的流民据点,她也想去查看一番,鬼差带走的那几个亡魂,虽然处在迷惘期,但眼神比普通刚死的魂要更空洞,魂体也更加虚弱,不知是什么原因,还是去看看的好。


    白砚看她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揉揉眉心,尝试再和江玉织说说话,但她似乎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了。


    只好起身抓紧去找阿昭收拾踏青的包裹。


    碰上扛着一人半高遮阳伞的织伞,毫不吃力,面无表情。


    白砚暗暗咂舌,没功夫感叹,笑一下算打招呼,匆匆离开。


    织伞疑惑地歪头,似乎在思考笑是什么指令。


    待织伞独自把遮阳伞安好,就听见还在躺椅上的小姐问,“白砚走了?”


    “是的,小姐。”


    “他什么表情?”


    “笑。”


    看来没有被她影响到,怎么心里堵堵的。


    “我要去城外看看,和白砚一起,待会二哥问你就这么告诉他。”


    “好的,小姐。”


    江玉织缓慢起身,把衣服捋顺,就直接出门去了,路过柜台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把她的小包背上了。


    一架马车在铺子门口停了有一会儿,三家都和白事有点关系的铺子,没有多少行人路过,基本都绕路走,也没人觉着马车占道。


    白砚一袭湖蓝的袍子,站得挺拔,没了苍白的脸,愈发像个温润如玉地翩翩公子。


    唉,若没有社稷图,他本该就是这样的吧。


    何稷,真不干人事。


    “玉织,我们坐马车去,我扶你上去。”


    江玉织看看自己,又看看白砚,“要不还是我扶你吧。”


    “好。”


    白砚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手一伸就等着她来扶。


    真是,跟何稷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啊。


    马车狭小的空间里,人鬼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香灰味和药味混合成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不难闻,但也不好闻。


    白砚很喜欢,江玉织昏昏欲睡,铃铛里能力的交替,让她困倦不堪。


    一路无话。


    睁眼时,她身上盖着一条薄毯,脑袋靠在白砚的肩上,对方正在看书。


    那书上写的……仙姝怜爱地拂过小公子的面庞,说道:别担心,有我在……


    嗯?江玉织疑惑出声,看书的人才发掘肩上的小娘子醒了,慌乱地合上书页,塞进怀里。


    结结巴巴地说:“玉织,你,你休息好了?”


    “你在看话本子?”


    “没有!”白砚耳根涨地通红,下意识地高声反驳。


    嗯,在看,果然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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