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太宰治为什么突然就非常笃定,确定其中一个擂钵街大爆炸的元凶——兰波,一定还在横滨,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就绝对是这样。
因为是太宰治笃定的说出口的。
无论是芥川龙之介还是葵,又或者是大叔、甚至是小黑小白,对太宰治的话语都相当信任。
本来就没有理由不信任同伴用这么笃定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更何况这是太宰治笃定的说出来的,就更没有理由不相信了。
如果葵笃定的说什么,基本都是依着他很准确的直觉来判断,但太宰治没有那么好用的直觉,通常是有自己的判断依据。
不过他的判断依据对芥川龙之介等人来说还是太难懂了,所以不需要问太多原因,只要直接信任他的判断就好了。
太宰治叹了口气,“你们都不好奇为什么?很没求知欲耶。”
芥川龙之介和葵互相看看,又同时转头看他,由芥川龙之介开口发问,“所以,为什么?”
太宰治就是在等他问,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好问题!说了你们也不懂,我就不说了吧,不然说太多会口渴,这里又不能随便喝水。”
大叔实在没忍住吐槽,“刚才不是你想让他们问的吗?!”
然而芥川龙之介和葵还是完全没有因为太宰治反复无常的态度而有什么反应,两个人都还是稳稳当当的点点头。
“确实,即使说了,我们或许也听不懂。”芥川龙之介说,“省点时间也好。”
葵也有同样的想法,“嗯,在可以随意喝水的地方再说就好了。”
太宰治:……
太宰治默默看了看他们,又看看大叔,“这两个人到底几岁?为什么可以这么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大叔也很想知道,盯着葵和芥川龙之介几秒,默默道,“大概就是……天赋吧。”
他遇见这两个孩子之后,确实是很少看见他们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就算像太宰治刚才那样反复无常的说闹着人玩的话,他们也都没什么很大的反应。
大叔刚才都没忍住吐槽太宰治了,芥川龙之介和葵还能就顺着太宰治的话讲,让太宰治都不知道怎么反应比较好。
除了天赋之外还能说什么,一定就是天赋了。
芥川龙之介和葵这次倒是知道太宰治没有真的在问他们的年纪,在他和大叔对话完之后,也没有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静静坐着等他们接着说。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总之呢,我猜现在兰波极有可能在港口工作。”
还是不知道从哪里分析来的,明明刚才他们都是一起听的情报,但太宰治就是能听出更多的信息。
芥川龙之介微微皱起眉,“在港口?”
“没错。”太宰治说,“具体状况我也还不能确定……怎么说呢,他既然还待在横滨,就应该会对有一定名声的中也有反应。但这么多年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能是因为冲击或是什么原因,导致记忆方面出了问题。”
“记忆?”芥川龙之介还是微微皱着眉,“若是如此,我们去找他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那可是超越者啊。”太宰治笑眯眯的,“不管他是韬光养晦还是真的出了问题,只要让他恢复原状,我们就有了个超大的生活保障……不是,我是说,实验室的事就能直接解决了。”
芥川龙之介和葵又同时默默看了他一眼。
生活保障什么的……
他们只要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低调度日的努力打工的话,其实也有自信总有一天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搬出人工岛。
所以、生活保障对他们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不过实验室的事,就颇为重要了。
芥川龙之介思考了一下,“另一个当初突然反水的人,对我们不会有影响?”
“怎么可能。”太宰治说,“最有影响的就是他了。不过只要把被反水的那个抓进我们的阵营,基本上就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把大事件解决掉。”
这也是他希望可以找到那名超越者的真正原因。
强大的存在当然还是让另一个强大的存在处理就好,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状态就是隔岸观火。
在场的芥川龙之介、葵、大叔,都没有问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太宰治很满意的看看他们,笑眯眯的说,“我就喜欢你们这一点。”
突然被说喜欢的芥川龙之介和葵,其实都有点云里雾里的,同时转向大叔。
大叔笑起来,“太宰说特别喜欢你们的全部。”
太宰治:?
太宰治大声说,“胡说八道!我是说喜欢你们傻傻的、只会无条件信任我的样子!”
葵想了想道,“因为我们也喜欢太宰的全部,所以才会无条件信任你。”
芥川龙之介思考片刻,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当然喜欢有很多种,此喜欢非彼喜欢,他们对太宰治的喜欢,和芥川龙之介与葵对彼此的情感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太宰治当然也不会弄混了,不过还是大声说,“什么叫也喜欢,没有也!我没有特别喜欢你们的全部好吗?!季叔胡乱解读、葵也胡乱解读!”
大叔很慈爱的看他,很慈爱的对芥川龙之介和葵说,“治君害羞了呢。”
芥川龙之介和葵都理解的点点头。
太宰治:……
太宰治痛心疾首的说,“为什么要这样带坏小孩?葵就是这样被带坏的!”
葵摇摇头,“我没有被大叔带坏。”
大叔毫不犹豫的点头,“对嘛对嘛,我哪有带坏葵?葵哪里坏了,全部都特别好,没有哪里是坏的。”
芥川龙之介这次也毫不犹豫的点头,“葵全部都很好,没有不好的地方。”
太宰治、太宰治默默盯着他们,“你们这些葵的信徒,说话能信吗?不能。”
葵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他们说的那么十全十美,不过又觉得可能只是为了反驳太宰治的话才会这么说,想了想道,“太宰也没有哪里是不好的。”
太宰治又抓住了他的用字遣词,“又是也!葵很有自信耶。”
葵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因为龙和大叔说的都对,我都会无条件相信。”
太宰治盯着他几秒,突然猛地往前挪动,按住葵的肩膀,“不可以这样啊!这样会被骗的!芥川那小子对你图谋不轨,如果他说要让你被罗生门五花大绑的绑在天花板上,你也会说好吗?!”
大叔沉默了一下,开口插话道,“同意和信任是两回事吧?不要偷换概念的混为一谈啊。”
不过葵还是点点头,“龙会想要把我绑起来,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可以,龙想做什么都可以。”
芥川龙之介看了看他,唇角微微扬起,“可以吗?”
葵还是一样点点头,肯定的说,“可以。”
这下连大叔都用有点微妙的眼神看看葵,“这真的会被得寸进尺哦?!”
他说完,感受到了芥川龙之介的目光,才想起来现在的自己可以被所有人看见、讲话的声音也能被大家听到,眼神飘了飘的假装什么都没说。
芥川龙之介倒是很认真的看着他,“我不会得寸进尺。”
太宰治凉凉道,“这可难说了,人一激动起来什么都有可能会做,比如说……”
大叔看了他一眼,怕他嘴巴一张就是一些儿童不宜的话题,笑眯眯的迅速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我们的话题也变得太歪了,该说回正事了。”
太宰治的矛头立刻换边,“季叔真不懂得劳逸结合耶,就算没在擂钵街大爆炸中被炸死,也会因为每天像牛一样工作而累死。”
大叔:……
大叔对这个有时候、不对,应该说是常常口无遮拦的侄子也是没办法了,不过也完全无法反驳他的话,摸摸胸口,“……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会累死了。等等,现在每天让我夜以继日去调查情报的人是你啊!你才是那个黑心老板!我以前自己当老板都没这么黑心!”
太宰治很无辜的摊摊手,用很可爱的语气说,“幽灵又不会累,夜以继日、日以继夜的工作一下也没关系嘛。这都是为了孩子们的美好生活,大人就努力一点啦。”
大叔怒目而视。
太宰治悠悠哉哉的直接装作没看见,迅速把话题又带回正事,语气瞬间恢复正经,“那么,关于兰波的情报,就要麻烦季叔了。”
大叔沉默着看了眼这个黑心老板,又因为事关重大,不能说出拒绝的话,“行。不过我应该去哪里蹲守比较节省时间?”
“这还用想?”太宰治随口说,“直接到港口的总部门口去蹲异能力者。超越者的异能力肯定和一般异能力者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大叔想想也是,“这么说也对……”
这么说的话,他应该也要蹲远一点才行,以免那是像中原中也那种会让灵体都消失的可怕异能力。
太宰治若有所思的看看他,转向葵问,“只要有个季叔这样能和人沟通的灵体,我们这些看不见灵体的普通人、异能力者,也就可以知道关于灵体的事情了?”
葵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叔这样的灵体很少。能触碰到实物的灵体本来就很少,可以在人前现身的灵体更少。”
虽然也不是没有,大叔就是一个例子,但大叔可以这么轻易地在大家面前现身、和大家直接开口沟通说话,主要还是因为与葵的契约关系,不然应该没办法这么自在的说话做事,顶多就是现身恶作剧而已。
太宰治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叔,“所以季叔真的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意外的变得很强的幽灵?”
葵点点头,“嗯。”
基本上,即使是拥有明确自我意识的幽灵也只会像小黑一样,虽然可以和灵能力者沟通,但没办法透过其他的任何方式让普通人感知到它的存在。
顺带一提,现在中华料理店老板和老板娘的女儿,就是小黑这样的状态。
大叔就和葵一样,是相当相当少见、属于特例的存在。
特例的幽灵成为特例的灵能力者的式神……虽然在不懂这些的普通人看来,现在大叔的状态好像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不过实际上,葵的力量还是让大叔多了很多不需要顾虑的地方。
比如说,他现在其实也不用怕会被什么异能力伤害到了,不管是中原中也的异能力,还是罗生门都不会伤害到他。
但他本来也是比较谨慎的个性,所以依然会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前,自己先好好躲避起来。
芥川龙之介微微点头,“凡事小心为上。”
葵也点点头赞同,“嗯。”
大叔很和蔼的看看他们,“没错,小心为上。”
太宰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边打呵欠边说,“这是季叔教的吧?本来芥川应该不是这种对什么都会小心注意的个性?”
芥川龙之介顿了顿,还是没否认,“嗯。”
他之前偶尔会因为一些……大部分都是触及同伴的事,会因为一些不公的事情而生气,就很有可能会什么都没想的凭着一腔怒火想要行动。
这种时候,银和葵就会拉住他。
大叔也会提出其他的解决方案、安抚他的情绪,让他知道冲动行事绝对不是妥当的行为。
芥川龙之介现在也改了很多。
毕竟他一直都知道在擂钵街、在贫民窟还是越是低调生活越好,所以大叔的话他也能听进去、能自己思考着改变。
“还好还好,季叔过来的时候,芥川还没到不可教化的程度。”太宰治好像心有余悸一样的拍拍胸口,“如果让芥川自己多待个几年,可能就没这么好教育了。”
大叔作为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倒是不这么觉得,“芥川没有你想的那么固执,也是很会变通的。”
葵转头看看芥川龙之介,想了想,点点头道,“嗯,没有很固执。”
太宰治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确实啦,现在是没有,所以也不用说那些假设的事了。”
大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认了一下打工的孩子们还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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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早回来,便接着问道,“中也现在的状况一切都好?异能力除外的。”
稍早他已经听过孩子们说起中原中也的异能力问题被神明解决的事,但还是会想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这件事……还是让更了解这些的葵来回答比较好。
虽然伤势的恢复大家都有目共睹,不过其他的什么灵魂、或是更深层次的东西,还是葵比较清楚。
芥川龙之介和太宰治的目光同时望向葵。
葵点点头,“很好。龙和太宰现在也很好,身体都完全没问题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龙原本身体比较虚弱,现在已经好了。”
大叔有点感叹的说,“高天原不愧是神明居住的地方啊……先天性的身体问题,即使是我听说过最厉害的治疗系异能力者都没办法治愈。”
“异能力怎么和神明的力量相比?”太宰治道,“当然世界上的异能力千千万,或许还是存在着能治愈先天损伤的异能力,不过异能力的效果通常只有一种表现形式,和全能的神明完全不一样。”
能治愈外伤的和能治愈先天损伤的,甚至是能将心理问题都治愈的异能力或许存在,但一个异能力无法一次做到这么多,只能有其中一个效果。
神明就没有这种限制了。
葵思考片刻,“全能的话,就不用区分神职了?少彦名大人是医药之神、温泉之神,不是全能的神?”
太宰治被他问得卡了一下,很有道理的回答,“……虽然全能,但还是有各自擅长的部分,所以才会有职能的划分。”
他也不是很懂神明这种存在,不过看看神话、去高天原亲自走一趟,也大概能知道一点小事……当然这种问题,其实不用去高天原走一趟就能回答。
葵想了想,理解的点点头。
芥川龙之介也理解的点点头,“太宰看似十全十美,实际上不擅长体能方面的事。”
太宰治:……
太宰治盯着他,微笑着说,“我是文明人呢,不会打架有什么关系?”
大叔随口道,“如果是其他人,不会打架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一张嘴就是胡说八道,很容易被打,所以还是有点体术傍身比较好。”
太宰治大声说,“我才没蠢到会被人打!”
芥川龙之介赞同他的话,“太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会让自己陷入被打的境地。”
至于他们这些同伴,都已经习惯了太宰治偶尔的口无遮拦,大家也都不是什么会对同伴动手动脚的人,所以太宰治绝对不用担心在他们这里乱说话被打。
大叔叹了口气,“怎么就没人给你正义的制裁呢?”
太宰治很得意,“因为我就是正义!我说的对不对,葵?”
葵忽然被喊,卡了一下才回答,“唔……”
太宰治盯着他,“快,点头。”
芥川龙之介安静的看了他一眼。
太宰治、太宰治无辜的摊摊手,“葵说点话嘛,不要发出语助词就结束了。”
葵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嗯,太宰做的是为我们好的事,所以是正义的。虽然有时候会说奇怪的话,但是也没有坏心。”
“我不会说奇怪的话啦。”太宰治笑眯眯的反驳了一下,不过对葵的答案特别满意,得意的转头看向大叔,“葵都这么说了哦,我是正义的!”
大叔痛心疾首的看向葵,“葵,人太好了!”
他说完,又看向芥川龙之介,“芥川也是,人太好了!”
芥川龙之介和葵又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其实有那么点跟不上太宰治和大叔乱七八糟的对话和斗嘴,就是听着他们说,又被他们抓进话题里玩玩,接着又被抛出去。
这么说好像有点怪怪的,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他们也没有感觉错误,刚才芥川龙之介和葵就是有点被这叔侄俩当玩具玩了。
不过大叔还是比太宰治有良心一点,伸手摸摸葵和芥川龙之介的头,就迅速转移话题道,“好,趁天色还早,我去港口总部一趟。”
说得好像他要出入的地点是可以普通散散步的公园,而不是被一大堆拿着枪的极道成员守着的地方。
关于港口总部附近都是拿枪的黑西装戒备这件事,当然也是大叔的情报,不然一直生活在人工岛上的孩子们也不会知道。
即使是会离开人工岛的中原中也,都不会自寻麻烦的靠近港口的总部附近,所以也没看过那种戒备森严的景象。
“大叔。”葵抬头看看大叔,“手。”
大叔顿了顿,还是把手伸出来,让葵握住。
太宰治果不其然在旁边嘲笑,“说手就给手,季叔好像葵养的小狗。”
葵摇摇头,“不是小狗,是大叔。”
大叔特别欣慰的摸摸葵的头,又用特别慈爱的表情瞥了太宰治一眼,“小治不用担心我,葵是在帮我上更严密的防护呢。”
太宰治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卡了一秒才震撼的说,“……小治?!”
大叔笑眯眯的重复一遍,“小治。”
太宰治痛苦的搓搓手臂、又搓搓手臂,“太恶心了,都起鸡皮疙瘩了。”
“不是太恶心,是太感动了吧。”大叔说,“小治就是不擅长接受温情呢,真可爱。”
太宰治怒目而视,“你这根本就不是温情!”
芥川龙之介在旁边看他们东扯西扯的胡乱对话,没忍住弯起唇角。
葵也很快帮大叔上完防护,放开大叔的手,“好了。大叔要小心,随时和我联系。”
虽然他可以透过大叔的眼睛去看他看见的事物,不过非紧急时刻,葵还是不想这么做,要让大叔有自己的空间。
大叔还是特别欣慰的又摸摸葵的头,“好,不用太担心,我晚点就回来。对了、”
他转过头看向小白,“小白要不要一起去散步?”
小白停顿了一下,还是从葵身边站起来,走到大叔旁边。
这就是要一起去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