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通报过后,刘会长果然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又渐渐停下。
只见马车上张富春先下了车,时安然和文欣紧随其后。
刘会长的儿子错把文欣当做是爹爹请来的医师,只听他轻嗤一声:“这也瞧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怎么还值得小爷我亲自来接。”
讲真,文欣因着自小跟着墨云微,从容貌到仪态绝不输任何一个大家闺秀,相比之下,文欣常年习武,身上还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英气。
在场的人耳力都很灵敏,自是听见了刚刚那一番发言。
文欣听见后冷冷的斜了那人一眼,刘会长更是恨不得将自己儿子的嘴缝上。
就在刘竹秀并不以为意时,他看到马车上又下来一名女子,那女子通身气度不凡,浑然天成,身着月白色长裙,袖口绣着祥云纹路,腰间束着一条黑色鎏金带,垂下一条玉佩做点缀。
女子以面纱覆面,更是增添了一种朦胧美,仿佛九天下凡的神女,让人只敢远观,不敢生出亵渎的想法。唯一露出的是她那双暗含秋水的柳叶眼,更是让人生出无限保护欲。
如果墨云微知道刘竹秀这么多想法的话,下次遇到刺客一定会带上他,当场给他来一个徒手捏爆脑袋,血溅到他脸上,好叫他知道到底是谁保护谁,把这以貌取人的坏习惯改掉。
刘会长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想着把墨云微这尊大佛从哪来的送回哪去,他不想掺和到皇室储位争夺里去,焉知到时候是不是神仙打架却平白让他这小鬼遭了殃,他还想和妻儿多活两年呢。
刘会长朝墨云微拱手,“沈医师到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家妻正等着您救命呢。”
他亲自迎着墨云微往里走,边走边介绍着,他将刘竹秀一把拉过来,“犬子,刘竹秀,今年二十有三”,说罢又想文欣看去,“刚刚在门口,犬子无意说错了话,还望姑娘海涵。”
一个比自己小了一百多岁的小辈说错了话,文欣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微笑道:“无妨。”
听到文欣的回答,刘会长才松了口气,据他所知,这位文欣姑娘可是公主殿下身边的红人,万不可得罪。他继续道:“那沈医师,这玉髓天芝何时可以……”
墨云微含笑:“我今日就是给贵府夫人诊病的,可您有所不知,这玉髓天芝用法极为严苛,可否容我先去准备一番,半个时辰后,再来给尊夫人诊脉。”
这话说的漂亮,刘会长再心急却也无法反驳,只能答应:“既如此,富春,你先带着贵客去客房,记住要好生招待,万不可怠慢。”
“还请三位跟我来。”
刘府家宅很大,布局甚至比宜苏山上的公主府还要复杂,文欣紧皱着眉头,就连墨云微都有些头疼。
时安然倒不觉得有什么,在他眼里,遇到危险,直接杀便是,哪有那么多麻烦。
许是察觉到身旁人的不耐,张富春低声道:
“还望殿下赎罪,老爷一开始是想将您安排在离主院近的院子里,但那些地方人多眼杂,不方便殿下有所行动,属下便斗胆自作主张,将您安排在这。”
墨云微想到刚刚文欣皱着眉头,手还紧紧按在身旁的剑上时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文欣的手,忍不住笑道:
“文欣这丫头素来谨慎,张叔勿怪,想不到多年未见,张叔还是如此细心周到。”
“殿下谬赞。”
七拐八拐后,张富春将她们引到了一座院落前。
墨云微四处看了看,这地方虽然偏僻,但还算精致。应是得了命令,院前丫鬟小厮并不多,见到她来也只是微微福了一下身子,便继续干别的去,并未对她感到好奇。
墨云微在心里表示满意。
“就是这了,沈医师。准备好后,可以跟这里的丫鬟说,让她们带您去主院,主母还等着您。”
“好。”
进院后,墨云微并未再让人跟随,她屏退左右,只留了文欣和时安然在身边。
文欣突然感知到怀中有淡淡的灼烧感,意识到是玉髓天芝后,她将东西拿出,问道:“殿下,这玉髓天芝怎么在发烫?”
墨云微瞧了眼,暗道不妙。
这玉髓天芝生长近三百年,这显然是开了灵智,化形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这样,想必是刚刚听到有人要拿它入药,这才做出了反抗。
墨云微轻抚过天芝,可手上蕴含的灵力却霸道无比。周围两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见玉髓天芝光芒愈发强烈,但随后便暗淡下去,重归寂静。
这世上除了墨云微,再无第二人知晓这天芝曾有灵智存在。可墨云微心里并无愧疚,毕竟,能为她所用,是这天芝的福分。
她将玉髓天芝重新交给文欣,“待会儿见到刘家主母时,你用灵力将它化开,届时我将散开的天芝导入到刘夫人身体中。”
时安然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问道:“殿下,您真是来这给刘夫人治病的?不是说……”
墨云微挑眉一笑,眼角微微扬起,“不是什么?不是来濉城找东西的?”
她缓缓走到时安然面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时安然:“一个高端的骗局,想要瞒过所有人,最好是半真半假,说出真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叫他们自己猜去。”
墨云微说话时和时安然离的很近,近到时安然可以听清彼此的心跳。
文欣早就退了出去,只留二人在房间里。
时安然不由自主的看向墨云微,少女此时还覆着面纱,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这么近的距离下,少女眼角的泪痣愈发明显,夺走了时安然的目光。
如果说墨云微带着面纱远观时仙气飘飘,让人只想将她供奉于神坛,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亵渎之意,那么现在,右眼眼角的泪痣冲淡了这高高在上的仙气,反而添加了一股“艳”,活像一只会吸食人精气的妖精。
时安然不由这么想着,他甚至想要再进一步,好看清楚少女眼里的他。但很快,墨云微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清了清嗓子,主动打破了刚刚那股旖旎气氛。
“来之前,文秀和你说过刘府的情况吗?”
提到正事,时安然收起心里那些若有若无的想法。
“没有,当时时间比较紧迫,文秀姑姑并没有提起。”
墨云微轻轻点了下头,说道正事时眼里的笑意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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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上位者的严肃:
“下次出来前记得把各世家掌权人的信息背好,还有如刘玉春这样生意遍布天下商贾也要记。”
“我带出来的人,不许打毫无准备的仗。”
时安然的心紧缩了一瞬,随后立即单膝跪地:“属下知错,下次不会了。”
墨云微上前将人扶起,“这次便罢了,我给你说,下次记住便好。知己知彼,才好百战百胜。”
说到“百战百胜”时,墨云微嘴角勾起笑意,满眼都是少年意气,好像这世间没什么事情可以难倒她,只要眼前的少女想,她就有战胜一切的准备,也必然能战胜一切。
时安然被这气氛所感染,心里燃燃升起一股火,想着他绝不能做那拖后腿之人。
“刘玉春,玉春拍卖行的会长,拍卖生意遍布天下。除了拍卖行,他还经营着多家大型私人钱庄,财力不容小觑。”
“他是殿下的人?”
墨云微摇头,“不是。”
时安然心中蓦然一紧。
“但他也不是墨云明的人。硬要说的话,他应当算是中立。这么多年来,本殿接触过他不少次,但都被这老狐狸装糊涂给推回来了。”
说到这,墨云微也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毕竟她当年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将近六城税收,没想到这老狐狸居然拒绝了。
不然她也不至于费老大劲把张富春送到玉春阁。
其实张富春本名并不叫这个,而是叫“张羡之”,是刘玉春说既然来到了玉春阁,就要兴旺阁中生意,便赐名“张富春”,从此,张羡之丢了自己,只做玉春阁的“张富春”。
“那这次他又为何帮您?”
“刘玉春妻子生病,他寻遍天下名医,终于有一位名医说若以玉髓天芝入药,他夫人的病或许能好。但这玉髓天芝有价无市,即便他刘玉春富可敌国也无济于事。”
话锋一转,墨云微眼里满是骄傲:“可恰巧,这东西,本殿有。”
“玉髓天芝使用时还有一个要求,玉髓天芝是灵药,凡人并不能直接使用,需得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将它散开,再慢慢导入到凡人体内。化神期修士并不好请,他自然不会也不能拒绝。”
时安然了然,不由得想到民间“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说法,现在看来,却也不尽如此。
可随即,他又想到什么,问道:“可这样一来,刘玉春万一觉得一切太巧,怀疑是殿下做局怎么办?”
墨云微一愣,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时安然的头,无奈摇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刘玉春妻子生病在前,本殿早就跟他说过宜苏山有玉髓天芝,来濉城本就在计划之中,只不过因着要去万仙楼提前了而已。”
“再说,凭着刘玉春对妻子的‘一往情深’,他就算怀疑是本殿,也断然不可能拒绝。”
时安然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墨云微说起“一往情深”时颇有几分嘲弄。
半个时辰后,几人再度出现在主院。
主院很安静,甚至于下人走动时都不敢弄出声响。
墨云微进入内室,床幔后,一双瘦到近乎只剩骨头的手缓缓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