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至龙和东咏裴也凑过头来看，视频里融合了机械舞和爵士步的新式跳法，韩嫣认出这正是后来urban dance的早期形态。
“下月初弘大不是有freestyle街舞赛吗？”
张佑贺突然提议道，"咱们组个混合队去试试水？”
他掰开巧克力派分给大家，“队名我都想好了，叫‘江南风暴’怎么样？”
“噗——”
不知道谁先笑出声，权至龙也笑得直捶胸口。
东咏裴捏着半块派饼晃了晃，“这名字怎么像便利店里新出的气泡水？”
七嘴八舌的哄笑里，也有人提出疑问，“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来得及排练吗？”
此时，人群中的李元昊默默举手，他声音细若蚊蝇，在张佑贺转身看向他时喏喏道。
“佑贺哥，不是我不想参加。我其实是学服装设计的......实在没什么舞蹈基础。老师让我来采风的，我、我连wave都不会......”
“服装设计师？！”
张佑贺眼睛倏地亮了，巧克力派差点怼到李元昊鼻尖，“演出服就交给你了！要那种——”
他张开双臂比划着，"撕开黑夜的闪电那种酷炫的感觉！"
南贤骏顺势勾住李元昊僵硬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到时候我给你编几个定格pose，比橱窗模特还简单。”
他冲金宰范挤眼，“宰范上周还在同手同脚呢。”
南贤骏接着面向众人，“大家都不用担心舞蹈基础。我会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做编排，大家有想法也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研究。”
“等贤骏哥编好舞，晚上加练算我一个。”金宰范掀起卫衣兜帽，阴影里酒窝若隐若现。
崔苏拉立刻蹦起来举手，“我以前也没学过跳舞，你们晚上要练习的话，叫我一起！”
此起彼伏的“带我一起”于是在排练室炸开。
韩嫣望着镜面墙里重叠的身影，也露出笑容，“我也一起！”
晚上回去，韩嫣接到了二姐李芝英的电话。
“我们素珍周末有空吗？最近店里新到了一批衣服。你还记得上次答应过我的事吧，素珍。”
韩嫣敲了敲额角，笑道，“记得记得。我要给二姐当模特～”
“那周末要记得过来喔！”
“嗯嗯！”
……
周末午后，阳光在合成器按键上淌成蜜色。
权至龙指尖重重敲下空格键，改编版《This Love》最后一个音符在耳机里消散。
他蹬着转椅滑到楼梯口，正撞见韩嫣抓着包带往玄关冲，发梢还别着支没来得及取下的铅笔。
“nuna要出门吗？”
他半个身子探出楼梯扶手，睡衣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
韩嫣单手绾着松散的发髻，珍珠发夹咬在唇间含糊道，“去我姐工作室一趟......”
话没说完就被权至龙蹦跳着截断，“我陪nuna一起！上周seven哥还夸我搭衣服有品！"
韩嫣瞥见他脚上毛茸茸的恐龙拖鞋，笑出声，“穿这个出门？”
权至龙这才想起什么，赤着脚啪嗒啪嗒跑回房间，三秒后传来哀嚎，“东咏裴！你又穿走我限量卫衣！”
再出现时他身上还是那件睡衣，委屈巴巴扒着门框，“只剩这件没洗了......”
韩嫣听到这话，无奈地打量了一下权至龙的身形，像是在做某种比对，“我有几件oversize的卫衣，至龙你介意穿女装吗？”
权至龙嘴角轻轻上扬，但不动声色，“我不介意啊。只是我能穿得下吗？”
韩嫣咬着下唇转身，“那跟我来吧。”
一推开卧室的门，权至龙就有些紧张，除了姐姐以外，他从没来过女生的卧室。
卧室里只是些简单的家具，但迎面而来有股特别的白茶香气。
但韩嫣紧接着推开卧室隐藏的胡桃木门，感应灯带次第亮起。
等瞳孔适应光线后，权至龙这才发现，原来……素珍姐的衣帽间这么大！足足有外面客厅同等的面积大小！
权至龙喉结重重滚动——整面水晶玻璃墙后，悬挂着各类名牌服饰。
中央岛台陈列着常用配饰，最惹眼的是一枚古董胸针，孔雀羽翎在射灯下流转着幽蓝。
简直……奢侈！
“nuna很喜欢香奈儿吗？”权至龙看到其中大部分的名牌都是香奈儿的。
“对。”韩嫣也不反驳，虽然是原主的衣着爱好，但是她本身也挺喜欢香奈儿的。
韩嫣正踮脚够着收纳箱，蕾丝裙摆随着动作荡开涟漪，“不过最近穿姐姐店里的衣服也比较多。这边有几件卫衣是从我姐店里拿过来的。”
她拿出几件套着防尘袋的卫衣转身，挂到一旁的衣架上让权至龙选。
但是他从衣架上拿下了一件没套防尘袋的黑色卫衣，拎着衣领蹭到她面前，“这件！nuna，我穿这件可以吗？”
韩嫣看他挑了这件，耳后倏地发烫，啪地拍开他乱晃的手，微微扯动嘴角，“额……我刚拿下来那几件新的不行吗？这件我穿过一次，虽然已经洗了。”
权至龙又提起卫衣反复观看，像是爱不释手地撒娇道，“可是我喜欢这件！”
韩嫣无奈扶额，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好吧好吧，我们得赶紧走了。”
话音一落，权至龙已经麻利地套上卫衣，oversize的版型衬得他愈发清瘦，尺码竟然还算合适。
”完美！”他在落地镜前摆了个打枪动作。
“那我们该出发了。”韩嫣利落地转身。
权至龙也跟在韩嫣身后走出门，但鼻尖擦过卫衣领口时，他突然凑近嗅了嗅，心情很好——有一股极淡的白茶香气。
……
等他们赶到工作室时，李芝英正把冰美式灌下肚。
三套样衣整整齐齐挂在移动衣架上，摄影助理在调试环形补光灯。
“二姐对不住，路上堵车。”韩嫣抓起鹅黄色西装就往试衣间钻。
权至龙好奇地戳了戳人台模特腰间的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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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裁，被走出来的李芝英提醒道，“至龙，我这缝了六层衬布呢。"
“二姐，我已经在家化好妆了，这边换好衣服就可以拍了。”
李芝英也点点头，“素珍啊，摄影师已经到了，你今天就拍这三套吧！这是这批新品里面，我最满意的几件。”
试衣帘唰地拉开时，权至龙手里的柠檬茶差点洒出来。
鹅黄西装掐出恰到好处的腰线，韩嫣踩着白色细带凉鞋转了个圈，布料在灯光下流转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韩嫣对着试衣镜转了半圈，指尖抚过西装面料的暗纹。
这种挺括又轻盈的触感，像是把春日晨雾织进了布料里。
她久违地对着镜中人笑起来——不愧是二姐啊，这么贴合身体的剪裁真的很少有。
她看向摄影师，“我们怎么拍？”
“直接平铺直叙？”摄影师调整着反光板角度，“或者要些动态姿势？”
镁光灯亮起时又暗掉，韩嫣看了看相机里的样片，感觉自己活像橱窗里的假人。
明明走动时能感受到后背巧妙的收身设计，镜头里却成了普普通通一件通勤装。
她扯松领口透气，忽然被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刺得眯眼——梧桐叶正在柏油路上投下流动的金斑，空气里飘着隔壁面包店刚出炉的黄油香，街道有种浓郁的电影质感。
“二姐，”她突然看向李芝英，“要不我们出去拍吧！”
李芝英也愣了愣神，现在的服装拍摄多是以棚拍为主，但她也见惯了场面，随即笑道，“没什么不可以的啊！”
韩嫣于是抄起驼色托特包就往外走，凉鞋鞋跟踩过工作室木地板发出闷响。
走到外面的步行街，韩嫣进了一家露天咖啡店，让老板把桌子搬到马路边上，点了杯咖啡放到桌前。
想了想又觉得还不够，又让二姐把店里的小柯基抱到一旁的高脚凳上，驼色包袋则随意放在地上。
“要拍了！”
韩嫣突然掀掉发绳，用茶色墨镜作头箍压住头发。
她单脚勾住快滑落的凉鞋，手肘支在滚烫的铸铁圆桌上，撑着脸颊看向镜头。
阳光正巧穿透柠檬苏打水的气泡，映得耳圈闪出暗金质感，腰间也仿佛裁出镂空的金线。
风掠过时，所有人看见那件之前镜头里死板的通勤西装活了——后背的立体剪裁鼓成蝶翼，每一道褶皱都好像在讲述身体转动的轨迹。
后面的拍摄就顺利了很多，快门声惊飞了落在遮阳棚上的麻雀。
第二套是一件白色衬衫裙，韩嫣扯松衬衫领口的飘带，金属纽扣在午后阳光下晃成几枚小银币。
这条看着朴素的连衣裙实则也藏着玄机——后腰处暗藏的鱼骨撑起柔韧的弧度，走起路来完全不会变形。
"去报刊亭！"她突然指着街角那间漆成邮政绿的小屋。
韩嫣随手抽了份《东亚日报》，油墨香混着旧纸张的潮气扑面而来。
当自行车铃叮当掠过耳际，她本能地微微岔开腿，像小时候躲闪飞驰而过的单车少年那样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