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在魏府的库房里搁置几日,便会送到敬贤帝安置在宫外的私库,而那个私库,正是颜素琼今日到访的城西乐坊。
难得颜素琼愿意过问他的事,魏明仁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前,我们抓到一名外族密探,得知我朝有官员与边境外族勾结。朝廷上我反对出兵,便是针对此事,与皇上商议好的一出戏。实际上夜里我已送信去卫城,让卫家军秘密前去支援边境。”
“大军出发得突然,我们明面上还在对外族可能进犯不屑一顾,从国库里调出大批银钱容易打草惊蛇。我便将我们府里的东西,连着皇上新赏的,一并转交给长公主,由她代劳,安排送往前线。”
话说到这,魏明仁不再往下解释。
红芍恨铁不成钢,传音给上神大人,让上神当嘴替。
“是府里下人理解错了老爷的意思,老爷还特地嘱托过,不要动夫人的嫁妆。”
“多嘴。”
魏明仁冷冷地打断连星的补充,泄了气似的说道:“我只是想,如若还不够,先挪用一部分皇上这些年赏你的东西,这些以后,我可以再去求皇上赏。”
颜素琼一脸真挚,给出承诺:“既是为皇上办事,你即便把库房搬空也无妨。”
小花仙暗戳戳给连星传话:“上神你信不信,这话传到魏明仁耳朵里,他又要误会颜素琼是因为魏安华,才这么大方把嫁妆让出去的。”
连星硬邦邦地解释道:“师傅不是这样的人。”
红芍耐人寻味地扫了一眼颜素琼的背影,脑海里转悠着——是是是,你的白月光、朱砂痣,当然得是顶顶好的人。
看着眼前这对怨偶的背影,小花仙暗自纳闷,这男人虽然很爱她,但委实是不太了解她。
颜素琼平日里,偏爱的都是红芍眼前这种素雅的打扮。
而魏明仁立功后,向皇上讨赏送给颜素琼的,都是些宫里特有的华美衣裙、首饰,颜素琼收到后自是不喜,每每都叫洪姑姑收回库房去。
洪姑姑这个大聪明,很自觉地将这些东西和颜素琼的嫁妆放到一处,这才有了这次,红芍可以利用的乌龙。
眼下小两口误会已解,颜素琼深知此事兹事体大,她不愿打听,两人坐在这饭桌前,相顾无言。
红芍眼瞅着魏明仁将双手搭在膝盖上,似是要站起跟颜素琼告别。
她赶忙开口:“老爷夫人还是早些用膳吧,再聊下去,这饭菜便要凉了。兄长你腿脚快些,赶紧去给老爷拿副碗筷来。”
连星心领神会:“我这就去。”
魏明仁本就不是真的想走,既然有人递竹竿,他很乐意顺杆爬。
“我能留下?”
颜素琼回忆起昨夜自己去他书斋找茬,对着他一顿痛批的画面。“今日有你爱吃的蒸鸡,尝一点吧。”
魏明仁赶忙把搭在膝盖上的一双大手安置到桌子上,一副镶在上面谁也拖不走的模样,默默等待连星送来碗筷。
这对闷葫芦夫妻用膳真的是老老实实在用膳,主打一个食不言寝不语。
红芍和连星守在门外,愣是没有听到他们有任何交流。
饭毕,魏明仁跟颜素琼约好,颜相生辰那日一起回颜府,便起身告别,与连星一起挪回他的破书斋去。
可见红芍此次下凡,又是长路漫漫,难关重重。
说不准下个月夜归殿评比,垫底的还是倒霉的她。
天道大老爷,求求您垂怜下小花仙吧!
这脑内魔怔了似得内心戏,当然不能告诉准备去沐浴的颜素琼。
红芍温柔地帮她卸下发髻上的钗子,感叹道:“小的感觉,老爷真的很爱夫人,我以后也想找个这样的如意郎君。”
颜素琼正忙着用梳子打理被放下的头发,红芍透过铜镜看去,颜素琼显然是被这番打趣逗乐:“小丫头片子,你哪懂什么是爱。”
红芍灵机一动,抬起一双巧手,放到颜素琼两鬓的穴位上按摩。
凡人这个物种,在放松的时候,更容易听得进去话。
“刚刚老爷见夫人你误会的时候,可着急了,我都看得真真的,这定是很在意你才会如此。况且,他还这般上心夫人父亲的生辰,我母亲可是说过的,爱一个人便会爱屋及乌。”
颜素琼似是听进去这话,陷入沉思,红芍默默噤了声,不再打扰她。
夜里等颜素琼睡下,红芍溜去上神现在的屋子,准备找他讨要那份“今日无事发生”的日报。
连星看着眼前这位高挑,但不中用的小花仙,突发奇想:“今夜我接着教你修习可好?不是之前教凡人那种简单的,而是神仙修行能用上的。”
?
上神又是抽的哪门子疯,这一世没有兵要练,便想着来练她?
这白日里早早起来上值,怎么夜里也不让人消停!
红芍当然是不愿意的,但上神大人贤身贵体,她一个小仙如何能拂上神的意,无奈之下,她只好主打一个体贴温柔的“我也是为你好”。
“小仙资质愚钝,恐怕不是一两日能教好的,现在让您雕我这颗朽木,我实在是心中有愧。”红芍装模作样伸出手指立誓承诺:“待我再努力修行个万来年,打好基础后,再来向上神请教。”
连星自然是听不懂话中真意:“不妨事,我不介意。”
红芍将皮笑肉不笑的皮相摆在上神眼前:“上神为何突然想起教我修炼?”
“上次既然在判缘殿当着这么多神仙的面夸你,你当然得以身作则,做好这表率。”
表率......小花仙在洞天胡作非几十年,从未想过有一日,她竟能与如此品格高尚的词汇放到一处,上神一番厚望确实是折煞她了。
她不乐意,她埋怨,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找上神出面给自己背书,面子里子确实是赚回来了,可上神何许人也,如此爱进步的一个神,如何肯让红芍摆烂。
魏府上下都不知道,今日这地界可是蓬荜生辉,一位上神亲自指导一位小仙在此地修炼仙法。
这堂课主打一个月亮星君不睡,你就不能睡,上神这拔花苗助长的心,极为殷切。
许是阵仗太大了些,仙气吐纳得太明显了些,竟将那前几日友谊出演的土地吸引过来。
他还在土里没冒头,便感觉到魏府仙气中夹着一股浓重的怨气。
区区怨念就能影响到周遭环境的,肯定不是什么凡人,莫不是这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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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界引来什么妖邪大能,还与神仙打起来了?
本着对自己辖区负责的态度,他决定前去一探。
“你捏诀时没有同步调动你体内仙气,通体闭塞,术法发挥不出效果。”
“这次仙气比你施法的手势来得更快,导致你法术不是平稳放出去的,只有声势,没有后劲。”
“不对,再来。”
“还是不对。”
连番打击后,小花仙失去耐心,拒绝配合:“啊啊啊!到底是哪里不对!”
土地半个脑袋四十五度角从土里翻出来,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哪里不对,难不成他那日被上神吓得道心不稳,至今还没缓过来?
不然怎会觉着这冷飕飕的怨念,是出自一位上天庭的小仙。
半晌,土地看到上神紧绷的下颚线微微一动,上下唇一张一翕,挤出一句略带无奈的:“......哪哪都不对。”
这一夜,小小土地原谅了上神此前剜他的五六七八眼,毕竟他在上神默许下,旁听一整节名师指导课,获益良多。
做小仙的,断不能有拿了便宜,还忘恩负义的道理,土地自认自己是个大度的小仙,不能跟上神斤斤计较。
这一夜,小小土地见识大涨,他看到了他当土地这么多年来,都没见过的,光怪陆离的画面。
土地印象里,那位又严肃,又凶巴巴的上神大人,急的像陀螺。
而那位又可爱,又活泼的小花仙,稳如西方佛陀。
如若是不了解此二人身份的凡人路过,目睹到此情景,恐怕一时半晌难以分清,这二人之中,到底哪位才是万年大修。
土地觉着,修仙着实深奥晦涩。
红芍当然不知道,目睹她惨状的还有土地这么一号人,她更不知道,在她受苦受难的一夜里,此人竟能得出如此多无用的感悟。
她只知道,今夜她拇指和中指捏合在一起长达好几个时辰,眼下指尖还残留着,麻筋被磕到后的钝痛感。
而手腕更是翻飞过上千遍。此前她连同甄好吃一同下凡,诊治的那位袁大厨,是掌勺十余年才弄成个手部劳损,如此丰功伟绩,红芍竟在一夜之间便达成了。
自诩明媚娇俏的花仙子险些抑郁了。
红芍回到窄窄的小床板躺下时,门外的天已经微微泛青,她在被窝里默默按揉自己的双手,进入梦乡没一会,院子里那窝疯癫的鸡,开始打鸣了。
这次的声音格外的近,在红芍听来,这鸡简直就是站在窗台上,对着它吼:“愚蠢的小仙,怎么还不快快起来。”
红芍这般猜测,当然不是因为睡迷糊了才有的胡思乱想。
白日里洪姑姑命人,将整个鸡笼子抬到红芍的房门外,美其名曰交由红芍悉心照料,实际上就是用疯鸡来唤醒好吃懒睡的小丫头。
红芍在暖洋洋的被窝中,辗转反侧,仔细挣扎一番,如若她用仙术将这鸡群噤声,可会对这条因果线产生影响?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她被整治得服服帖帖,认命从床上翻起。
这样与青空同眠,与鸡鸣同起的非人日子,红芍过了整整五日。
虽然,她本就不是人,但这不影响她骂一句惨绝人寰,苍天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