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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引线

作者:檀兮源木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真心?”亓辛好似听得天方夜谭,骤而抚掌大笑,“哈哈哈,你沈雩也配跟我提真心?还是说,你觉着我父皇母后,待我是——真心?”


    “小九,你别这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知晓,如若你一无所知,我照样可以护好你的。你我相识以来,我说过的所有话,或许有所隐瞒,可从未欺你诓你。小九,你可否再信我一次?”沈雩瞧着她打了个趔趄,想要伸手去扶,然她却自己堪堪稳住了身型,而她再次抬眼之时,已是满目怆痛。


    亓辛不愿与他再作无谓的争执,她背过身来,兀自调适了许久,这才平稳下来,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


    “你我现下休戚与共,我有何他选?只是,你莫要再提及一些无稽之谈了。正巧,现下我便有一事不解——你我同为血丸试验亲历者,为何你的武功还在,而我的便是彻底废掉了。”


    沈雩用指节蹭了蹭下唇,思忖良久后,沉言道:


    “我也只能说是大致推测,你听听就好。首先,你融合成功了,又是优零血者,而我没有,他们的忌惮性对你大过于我。”


    他顿了顿,而后接了下去:


    “再者,身份不同,你怎么着也是和亲公主,代表着两国颜面,至少面儿上也得让你得体,所以是废掉你武功而不是让你残缺。而我是他们宿敌,他们只会用最能羞辱人的方式让我痛苦,你也是习武之人,你想想,体内能够蓄力,却再也站不起来,是什么感觉。”


    沈雩换了个姿势,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除此之外,我觉着估计还有前车之鉴。他们没料到,当初的我,废人一个,却还能被人救走,以至于轮到你时,便会想方设法,让你逃脱不得。”


    亓辛若有所思,沉缓了许久,才回应了几句:


    “如此说来,确是造化弄人,别无他法。可对于,此前农户小院的那几波人手,你有什么想法?”


    沈雩眸色一亮,生出了几分讶异之色,没成想,她峰回路转,又提起农户小院来。或许,农户小院于她而言,只是沧海一瞬,亦或是,能汲取到蛛丝马迹的一本线索集。


    而于他而言,那是,痛不欲生的四年。


    从他被郑八他们救回来后,瘫在塌上无能为力,到尝尽世间汤药、针灸等各路疗法,而后日日复健,到勉强屈居于轮椅,再到重新站起。


    这期间种种,着实不足为外人道也。这四年,磨平了他的傲骨,扑灭了他的豪情,就连无限怅恨也渐渐消逝殆尽,而余下浮出水面的只有一片茫然的绝望。


    直到——他接到了那封,元皇后要他兑现诺言的书信……


    若他还剩一口气,若他还活着,必要护得,亓辛平安。


    他暂且力不从心,但也连夜传信给霜降,命她相救。然,他不料,赫联烛对她的看管程度,远超于对当初的自己。霜降打点了四周,也无法入地牢内部,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而后,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个养尊处优的嫡长公主,竟真成了优零血者,还能靠自己逃出来,偶遇霜降,让其指路。


    可自接到霜降与她双双坠入渡口河水之中,不慎分开的线报之后,他本以为,这小姑娘,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可最终,她却这样,兀自出现在了自家酒窖。


    撑过血丸融合,逃过重兵追捕,哪怕是只剩得一口气,却从未放弃过生的希望。他自上而下,俯视着昏暗酒窖中的她,好似在欣赏一朵,困于深谷却仍挣扎着绽放的白兰,净而生悟、耀而得妍。


    自己,又真的放的下吗?放的下父亲守护的河山?放的下靖国军这些并肩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如若说,他此前,皆是活于不谙世事的疚责之中,活于为父报仇的阴霾之下,而亓辛的出现,却好似于穷途末路之人给以一汪甘洌,于幽禁许久之人给以一道曙光。


    自己成日里死皮赖脸地要当她师父,实则,她才是那个拉他走出迷雾的引路人。


    因而,农户小院,于他而言,是万世难求的瑰忆。


    沈雩抑制住自己一吐方休的冲动,侧头回来瞧她,温言之:


    “小九以为呢?”


    “好,那我先说。”亓辛顿了顿,继而道,“寻我那波士卒和寻你那波刺客应是隶属于两方势力,或许还是敌对,可若说皆与月国相关,我看倒不一定。”


    “不错。因而,倒也算是于你我提供了些许探查方向。那时,我靖国军布伏于农户小院里里外外,本是为了伏击月国六王子,却不料被迫提前了计划。”沈雩停了半晌,慢条斯理地说:


    “寻你那波人大抵不知我的存在,那就只能是为了你长公主的身份或者优零血者的身份。而寻我那波人,具体是月国太子的人还是我朝之人皆不好说。毕竟,以我对赫联烛的了解,他狡诈多疑,就是与人合作,也断不会事事相告,那么,后续朝中人的反应便尤为重要了。”


    亓辛有如大彻大悟,确认道:“就像,国葬祭典只是第一步?”


    “是了。”沈雩点点头,继而反问,“所以,小九有何发现?”


    “如果是论活跃程度,大理寺少卿慕容匪,这个人很可疑。”亓辛左右转了转眼珠,思忖道:


    “我目前可以知道的是,他应该至少有在为我四妹亓灵做事,这还是,我上次于冷宫之中诈出来的。只是,我四妹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儿,不大像宫于心计之人,因而,我只觉,慕容匪真正效忠的,另有其人。”


    沈雩闻言追问:“那大理寺卿兰兮坞、礼部尚书文绍、御史大夫息壤这几人,小九又以为如何?”


    亓辛:“素闻御史大夫息壤刚正直谏,就目前看来,应是不属于任何一方阵营,而我们若想收买他,怕也没那么容易。至于,大理寺卿兰兮坞以及礼部尚书文绍,二人红白未明,且先看看吧。”


    沈雩饶有所思,道:“那么,下一步……”


    “根本不用我们动手。”亓辛瞄了他一眼,顺着接下话茬,“我那四妹既是接了我这回归宴,自会有所动作,静候佳音吧国公爷。”


    “万事小心。”一语终了,沈雩自知挽留不住,便带她来至角墙暗门。他拨开沿墙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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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的藤蔓,而后卸下隔板,蓄力往墙体下方一踏,石墩向外凸出,空出了一块区域来。


    亓辛本以为他所谓“暗门”,会是类似于重舰营地那边的机关,却不料这纯纯就是一个推拉皆靠人力驱动的,比狗洞略大的出口。


    她愕然地回望他:


    “你意思,让我带着这弯弓,从这儿钻出去?那还不如,你轻功带我出去,省时省力。”


    亓辛此言本无他意,然,传至沈雩耳畔,却是生生变了味儿,他的眼神火辣辣的,回味着这赤裸裸的邀请。


    “小九这是想,让我抱你出去?”


    沈雩不待她反应,便摁住了她的侧腰,踩着一旁高矮不一的几处石桩木架借力,三两下就带着她翻出了高墙,落地时,还不自觉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亓辛被这骤然的高低起落激地晃了晃神,任由他将自己圈了半晌,站定后,继而抵住他的胸口,猛然推开了他,自顾自地离开了。


    沈雩一脚将身侧的石墩踹了回去,于原地定睛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琥珀色的眸子中荡起了一层涟漪。


    与此同时,月国王宫,赫联烛正跪在地上,承受着月王雷霆般的训斥。


    “你个没用的东西!”月王怒火中烧地将案旁的砚台砸了下去,顿时四分五裂,他指着赫联烛的鼻子吼着:


    “教了你这么多次,却还不长记性,做事为什么这么拖泥带水?沈雩不仅没死没残,还救走了我大月辛苦培育的优零血者,还差点儿害你弟弟折在那宁北之地。我看你这太子,也是当腻歪了!”


    赫联烛连叩几次首,诚恳地道:“父王息怒!是孩儿思虑不周,还望父王给孩儿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孩儿于晟国有内线,此人位高权重,且常常输送适龄女子至大月,总能再合成出五成以上的血余人,或是新的优零血者。”


    他暗自腹诽:


    什么大月培养的?皆是我一人夙兴夜寐而得,你却偏心让给六弟。既是如此,他当初还不如死在宁北才好。


    虽是这般作想,可他言语上却是一点儿也硬气不起来,他恨恨道:


    “一个优零血者即便自身能力优越,可也是极难共鸣,而孩儿的血余人大军已然共鸣六成,若全数集结,自可所向披靡。届时,一个未共鸣的优零血者,更是,不足为惧。”


    月王摆摆手,无奈地说:“下去吧,下去吧,莫要再让我等太久了。”


    “是,孩儿明白。”赫联烛微倾着身子,将右拳置于左胸,行着月国揖礼,而后便退了出去。


    月国东宫之内。


    一个手下快步疾走至前,行着月国揖礼道:“殿下,那位说,嘉陵长公主回宫,现下正是风口浪尖,他不好接生意,让您……”


    赫联烛挂着嗜血的神情,一步一步走下来,拔出一短小的弯刃,用刀尖在他脸上游走,说:


    “哦?送不来血奴?那你不然,替他赔我点东西吧。你说,先割你哪里好呢?舌头?”而后,赫联烛将刀尖对准到他身下某个地方,拖着尾音,就要狠狠刺下去,“还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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