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念用水稀释后放在坩埚上高温烧着,刹那间,一股黑色的浓烟滚了出来,味道发苦还伴着阵阵腥味,像是某种动物器官的味道...
难道是胆汁?江清念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药柜中称出几两草木灰放入坩埚中,那摊水的颜色逐渐由青转紫了,看来里面的确加了某种动物的胆汁。
寻常动物胆汁本无毒,甚至还能滋补肾气,但这药膏中加入的胆汁却能使人出现身体溃烂、呼吸困难的症状,眼下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里面就是掺了寻常的胆汁,只是和其他草药冲撞了?如若不是,那只有可能是此种动物本身就带毒了。
得先去取些动物胆汁。江清念拾起桌边的帏帽,找了一个空瓶,三步并两步往城西处的猪肉铺走去,问那卖肉的屠夫要了一颗猪胆,接过猪胆,她拔起桌上的刀往猪胆上切了一个豁口,里面黄绿色的胆汁瞬间流了出来,将底下的空瓶填满。
猪胆的味道本就难闻,更别提里面的胆汁了,一般的屠夫都是直接将那块胆扔到一边的,他有一回见到有人来买猪胆,还是一位小娘子,更让他吃惊的是,那明明细嫩得仿佛从未沾过阳春水的双手,居然将刀使得这般伶俐,不带一丝犹豫,叫他看愣了许久,连人走了都没反应过来。
江清念将取来的胆汁混入原本制作药膏的草药水中,用杵棒搅动了几下,掀起袖子直接准备往自己手臂上抹去。
“小姐!”琉云急忙叫停,“给琉云试吧,您身子金贵,可不能这样啊!”
最不喜人说这种话了,世人皆是一样的,何来金贵不金贵之说?江清念将琉云推到一旁,眼眸中透着些不满地看向琉云。
从前有一次就被江清念教训过不许这么说,情急之下琉云却忘了此事,只能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小姐,琉云知错了。”
没等她说完,江清念早已将绿色的膏体涂上了小臂,药坊陷入一片寂静,两人未曾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药效的发生...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江清念只觉得手臂传来丝丝清凉,其余并没有什么不适感传来,她起身将那药膏洗去,手臂上并没有出现相似的溃烂。
不是寻常动物的胆汁的话,那应是什么呢?她想起王尧手上溃烂的程度,应是短时间内用了许多,才会直接毙命的,而寻常百姓因为这药的价格不便宜,所以使用得并不频繁。
可这药膏是用来清消止肿、缓解湿疹瘙痒的,这王姚生前是经历了什么,才会一下子用了那么多药?
她得见一见王姚的尸体才行,江清念托人给范意轩传话,问问他是否能带自己去见见王姚的尸身,或许能对研制出解药有些帮助。
传信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交给江清念,说凭此物就可以进县衙,县令大人现在正在审问犯人,无法会见。
得了令牌,江清念速赶去县衙府,门口开门的侍卫见到了令牌,二话不说便放了行。
“江娘子,先随我去旁厅坐着吧,大人应该快下堂了。”领路的衙役在前面说。
江清念点头示意,她从未进过这县衙府,旁人不知晓程如鹏的面貌,她崔家可是认识得很,年年向崔家收取高额赋税说是圣上的旨意,有无上交不知,看来都拿来自己寻-欢作乐了,连府中破败的桌椅、亭楼都不曾修缮过。
“江娘子,等许久了吧,这就带你去义庄,请随我来吧。”范意轩走进来说。
江清念附身行礼,跟随范意轩上了马车。
“阿念,突然来找我看王姚的尸身,是查出什么了吗?”范意轩转过头看向旁边的人。
江清念从身侧抽出提前写好的字条,递给范意轩。
取过字条看了几眼,范意轩蹙起眉,“有毒动物的胆汁?怕不是那山中的猛兽才会有毒性吧?”
现在还无法得知,江清念摇头。
“所以,你想看王姚的尸体,是想知道他生前到底生了什么病,才会使用大量的药膏导致毙命的?”范意轩猜道。
他看见江清念轻点头,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能用这么多消肿止痒的药,难不成是掉进马蜂窝里了?”
马蜂窝...难道是有人想要陷害王姚故意为之?江清念心想道。
马车停在了义庄外,二人带着面巾走了进去。
掀开上面盖着的白布,一阵恶臭伴着腥气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范意轩直接被熏地干呕起来,江清念缓了缓,随后屏住呼吸靠近尸体,用小刀割开王姚身上的浓创,发现那溃烂的皮肤下层还伴着肿起的皮脂,皮脂中间的小孔似乎还往外溢着白色的脓。
难道真是马蜂?江清念取出白布敷在那块溃烂上,果然,那鼓起的脓包旁落着如同马蜂尾针的小黑丝,似是被里面流的脓顶开了,才会留下小孔。
那王姚平日不是在瓷窑就是在烟柳之地找乐子,谁会去陷害他?难道是从前的仇家?
将白布重新盖上,二人驱车去了王府。
此刻的王府门匾上挂着白色丧花,几缕白帆在空中飘逸着,显得有些凄凉。
衙役敲响了大门,府中的小厮赶过来开门,见到是衙役,之前的胆魄也被磨没了,小心翼翼地朝旁边让路,之后将人领到正厅处便一溜烟跑出去了,身旁的衙役怕他有嫌疑,冲出去追人了,此时的正厅就剩下她们二人。
不一会儿,外面来了人,是府中大夫人赵满棠和妾室花思苑,那花思苑如今肚子大了,走起路来有些不便。
“不知两位要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赵满棠先开口道。
“无妨,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们,王大人最近可有被仇家逼迫过,或是有没有去什么与寻常不一样的地方?”范意轩问。
花思苑思索着,将欲开口,却被赵满棠按住了,细微的动作落入江清念眼中,她轻碰了旁边的人,在他手心处画了个“粉”字,暗示可以从穿着粉色襦裙的花思苑着手。
“未曾有可疑的人到府中。”赵满棠顺手牵起了花思苑的手,“府中好不容易得了子嗣,花妹妹又身弱,一直都是我伴在她左右的。”
江清念此次没有带帏帽,还穿着日常的服饰,虽是那双眼睛有些熟悉,但在县令面前,花思苑也不敢随意认人。
胎儿压迫膀胱,没过一会花思苑便坐不住了,她撑着扶手起身,低下头说,“妾身身体抱恙,先退下了。”
赵满棠唤了她院中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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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搀扶走,江清念见她出了门,又和赵满堂聊了几嘴,便找了个理由得去行个方便。
凭着之前的记忆,江清念找到了花思苑的屋子,推开门进去。
“诶,你!”正在绣虎头鞋的花思苑被吓了一跳,“娘子这是干什么?”怕自己有危险,她赶忙捂住自己的肚子。
江清念抬手用衣袖遮住了半边脸,又将手中的丝帕递给花思苑,上面的花纹和之前送她的香囊样式一模一样。
“江娘子?”花思苑将那包香囊从枕头下扯出,细细对比了一番,“真的是您!..您是来问我王大人的事的吗?”
花思苑沉思了一会,深叹了一口气和江清念坦白道:“前几日虽没旁人来,但确实有人传信于我们,叫我们告知王大人的去向,喜吃什么甜食,我们以为是他又在外面勾-搭了哪位娘子,不好反驳,只能将东西都写进了信中,但没想到他会死...”
江清念抽出案桌上的纸写下:信可还在?
“在的,但在赵姐姐房中,我让她房里的丫头取来。”花思苑传外面的丫鬟进来。
两间房离得不远,信很快就送来了,江清念看着上面的字迹,清秀工整,看似的确出自女子之手。
她凑近闻了闻那封信,奇怪,明明出自青-楼女子之手,为何一丝烟柳香气也没沾到?她将信还了回去,房中的丫头接过立马将那封信还了回去。
“姑娘可看些什么来了?”花思苑问。
江清念继续写道:府中小厮可见过递信的人长何样?
“这...我倒是没听所过,不过他没特意提到,应该就是平常传信的人吧。”
看来这个方向是查不到了,江清念谢过花思苑往前厅走去,就碰见开门的小厮被压-在墙上,衙役下了蛮力压制着,他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了?”赵满棠从正厅走出来,“大人,不知我们家这位不长眼的哪里冒犯到大人了?”
“本来没想抓的,可他刚刚一直躲在旁边听墙角,行踪实在可疑。”衙役说。
“听墙角?”范意轩走向前,“为何这么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有,没有,大人饶命啊,奴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我不知道啊...”小厮求饶着。
江清念看见那小厮的衣服有些不对劲,有一块地方莫名凸-起来了,颜色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她拾起地上锋利的石子,朝那块布划去,在小厮恐惧的哭嚎下,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几根金条。
“哪里来的?”范意轩逼问着,一个寻常小厮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给我交代清楚了,不然就算你盗窃了,你这脑袋也别想要了。”
“大人!大人!我说,我说,是前几日有人让我给府中传信,有人塞给我的,还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撒在王爷身上...”小厮哆嗦着说。
“药粉呢?可还有剩余?”范意轩问。
小厮说自己房中还有一包,送信的人先让用一包,如果不起效就把两包都用了,江清念将粉包打开,一股浓郁花粉味袭来,往院子靠近时,几只蜜蜂已经飞过来了。
这是...几倍浓缩的花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