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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第 61 章

作者:西南有高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玫红色的纱帐内,一声惊叫声。


    坐在塌下的银屏立马惊醒,起身撩开纱帐,轻拍夫人的肩膀,喊了两声,“夫人!夫人!”


    夫人睁开双眼,眼中惊恐未消,额头上细细的汗珠顺着侧脸滑下,银屏连忙搀扶着夫人坐起来,夫人捂着胸口大喘气。


    银屏赶紧去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放了一晚上,有些凉了,又从热水壶中倒了热水,试了试温热合适,赶忙端过去给夫人。


    夫人喝了半杯茶水,整个人缓过来了些,银屏拍了拍夫人的后背,柔声道:“夫人,要不要让小厨房弄些吃的?”


    夫人摆摆手,道:“不必费这个功夫,我心慌慌的吃不下东西,现下什么时辰了?”


    银屏抬眼看向外面的西洋钟,说道,“丑时一刻,夫人。”


    “丑时?我不过睡了一个时辰。”夫人按揉着自己的眉心,继续说道,“今夜,我又梦见灏儿,他才刚会走路,我一摇拨浪鼓,他就摇摇晃晃地朝我走过去,稚声稚语地叫着娘亲。一转眼,他就没了生气,小小一个躺在那里……”


    长长的叹息声。


    银屏没有说话,往夫人后背放了一个靠枕,让夫人靠得舒服些,又拿了汤婆子给夫人。


    夫人双手冰凉,手掌心暖和了许多,心神也回来了些,只是眼神清明,再无困意。


    “夫人,要不,点些安神香,睡得好些。夫人白日处理府中的大小事,本就耗费心神,晚上睡不好,长此以往可不行。”


    “不点。”夫人摇头,“少睡一些不打紧。我很少能在梦中见到灏儿,我舍不得。”


    “夫人,要不请法华寺的高僧看看?”银屏提议道。


    夫人头靠着,眼半阖。银屏提及法华寺的高僧,夫人心一动。


    自灏儿过世之后,她鲜少梦到灏儿,这半个来月,她几乎夜夜都能梦到灏儿,沉浸在梦中不愿意醒来,直到梦的结尾,灏儿死了,她方从噩梦中惊醒,后半夜很难睡着,就算是睡着了,也是半梦半醒,梦断断续续,白天精神很差。


    灏儿频繁入梦,是否有何异常呢?


    夫人心中不安,第二日就亲自去一趟法华寺,回家时带了几位僧侣做法事。


    夫人眼下青黑,面色苍白,心中不安。据高僧所言,近日来她频繁梦到的灏儿,母子连心,定是有什么事情。


    夫人拿出灏儿儿时用过的东西,放在火盆中燃烧,青色的火焰,僧侣将黄纸扔入盆中,上香祭拜,于中庭之中唱念。


    银屏拿出夫人平日亲手抄写的佛经,宋姨娘听说此事,特意拿出自己平日里亲自抄写的金刚经。夫人看着宋姨娘拿出厚厚的一沓纸张,道:“你也是有心了。”


    “二公子小时候玉雪聪慧,人人见了都喜欢,我也是尽自己的一份心意罢了。”


    夫人点头,每年灏儿的忌日,宋姨娘都会亲手抄写佛经,数年来都是如此,不论她真心挂怀灏儿,还是想借机讨好她,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她有这份心意。


    “你放心,琦儿的婚事我会替她好好把关的,定会给她挑选一位如意郎君。”


    “多谢夫人,琦儿不懂事,让夫人费心了。”宋姨娘连声道谢。


    “好啦,你看管好她,不要再惹出什么是非,到时丢了侯府的脸面,就不是她一人的事情,真到了那时,便不能再怪我这个母亲心狠。”


    “夫人放心,琦儿最近很乖的,她都住在院子里看书,门都不出。”宋姨娘说着,脸上不免多了几分忧愁。


    自那日的事情过后,荣亲王府来了信,明确说了,荣亲王府不会要不检点的女子进门,世子爷也婉言拒绝承认他们两个之间发生过的情意,只说两人之间发乎情止乎礼。


    言尽于此,荣亲王府又是夫人的娘家,侯爷不管家,宋姨娘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妾室,尽管气愤荣亲王府的无耻,也庆幸女儿不用嫁入王府受磋磨。


    夫人为了安抚她们,必然要给她们娘俩一定的补偿。


    只是,谢琦自从那日收到赵世子的回信之后一直闷闷不乐,成日以泪洗面,大病了一场,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生气全无。


    宋姨娘心疼自己的女儿,却也无可奈何,只要嫁了人,前尘往事都忘了,便也好了,就算是刻苦铭心的感情,经过漫漫岁月,也会渐渐磨平。


    木鱼声一阵一阵,宋姨娘眼神复杂地望向火盆中燃烧的紫色火焰。


    一场法事结束,一僧手中数着佛珠走到夫人面前,眼神复杂。


    夫人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屏退众人,宋姨娘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


    夜幕降临,夫人坐在镜子前,看着眼下的青黑,似乎是有心事。


    银屏站在身后给夫人梳头,将夫人的白发藏起来,夫人平日见到自己生出的白发,心情总是不佳,但今日,似乎是走神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鬓边又多了几缕白发,许是连日来睡不安稳,心神不宁所致。


    夫人回想着今日做法事的法华寺僧侣所说的话,小公子的死恐有不清楚的地方,冤屈未明,小公子无法转世,母子连心,故夫人连日来无法安睡,日日梦到小公子,夫人需得查明公子的死因,地下的小公子方能心安。


    她始终难以忘却那日发生的事情,太过痛苦,数年都不敢回想那日发生的事情。


    丫鬟和嬷嬷急忙通报小公子出事了,她心急如焚,来不及换上衣服,跑过去,只看见灏儿奄奄一息,嘴唇发紫,气息越来越微弱。


    请来的大夫说是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无法医治,她气得砸坏了房中的花瓶。


    丫鬟婆子说是亲眼看见于氏给灏儿下的毒,她恨毒了于氏,命人将她五花大绑,逼她交出解药。


    于氏一直解释不是她下的毒。


    她不信,于氏原本和侯爷感情很好,是她抢了走侯爷,同为女人她深知于氏不可能不恨,但是她没有想到她居然敢下此毒手,对一个小小的孩童。


    与她有恩怨的明明就是自己,她为何要对懵懂无知的孩童下手。


    于氏求着放了她,她说她有办法可以救灏儿。


    身边的人让她不要相信,于氏敢下一次手,就敢下第二次手。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相信于氏,灏儿的死讯传来,她踉跄的跑去见没了声息的灏儿,于氏不再挣扎,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


    夫人的头皮绷得发紧,一阵一阵地疼,灏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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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于氏最后的话,不断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低声道:“难道不是她吗……”


    “夫人说的是谁?”身后的银屏问道。


    “你去把张妈妈找来。”


    银屏刚走到门口,夫人的声音传来,去把柳嬷嬷也喊来。


    “好的,夫人。”


    张妈妈和柳嬷嬷当年在她身边贴身伺候,当年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二公子死后,她悲恨欲绝,恨不能亲手了结于氏,直接将涉及的所有人都关押起来,若不是当年于氏有孕,老侯爷尚在,于氏当夜就得给她的灏儿陪葬。


    张妈妈和柳嬷嬷二人面面相觑,对于夫人重提当年的事情始料不及,毕竟此事在侯府就是禁忌。


    张妈妈说道:“当年,二公子身边伺候的人都指认是于氏将二公子引到后花园,然后下毒给二公子,人证物证都有,她们亲眼所见,定是没有疑点的事情。”


    夫人又看向柳嬷嬷,柳嬷嬷当然记得当年的事情,事发突然,她有意识到不对,但是小公子已经死了,夫人正在气头上,无人敢往下细查,只能将事情处理。


    “当年,于氏确实是医女,我听说她医术不错,当年,不少外地人冲着她的名头专程入京找她看病。二公子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找到二公子的时候,确实是看见于氏正往二公子身上扎针,二公子嘴唇发紫奄奄一息。”


    夫人不说话,她一直都坚信是于氏下的手,但多日来的噩梦和高僧的话动摇了她的内心。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不是于氏下的毒?”


    张妈妈和柳嬷嬷俱是一惊,不知为何过了多年,夫人居然由此疑问,张妈妈沉默不语,柳嬷嬷回想起当年那位总穿着素色衣裳,带着温柔笑意的女子,冬日里看见她手上的冻疮,特意给她送了一瓶药膏。


    此后,困扰她数年的冻疮终于不再复发。


    “当年的事情,无凭无据,奴婢不敢妄言。只是,夫人当年嫁给侯爷之时,就听闻于氏想要离开侯府,但是,但是侯爷不让……”柳嬷嬷抬起眼皮,观察夫人的脸色,见夫人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继续说下去,“于氏闹得厉害,甚至是惊动了老侯爷和老夫人,最后,听说是侯爷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于氏入了奴籍,不得已才留在侯府。”


    “许是惯常争宠的手段罢了,于氏一介医女,放着侯府的荣华富贵不要,谁会信,后来又怀上了三公子,可见,不过是说说罢了。”张妈妈道。


    夫人看了柳嬷嬷一眼,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不同我说,罢了,你继续说下去。”


    “奴婢以为,当年的事情恐怕要找到二公子身边伺候的人才清楚。当年丫鬟婆子亲眼见到于氏给二公子扎针,但扎针可以是下毒,也可以是救人。”


    夫人目光一变,冷眼看着柳嬷嬷,“你的意思是于氏不仅没有下毒,还试图救人?”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柳嬷嬷立马跪下来,说道,“老奴是看着二公子出生的,看着小小的孩子离世,老奴心中悲切惋惜。老奴祖辈就在王府伺候,一辈子对赵家忠心耿耿,若是小公子的死真另有凶手,老奴也愿查明真相,到死也能安心,无愧赵家对老奴的恩惠,才斗胆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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