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刀插进胸口后,桃山枝理智才回归。
尖锐的痛,冰凉的冷意覆盖上来,一阵静默的黑之后大脑开始重新运转,眼睛重新恢复视野,她跌坐在地,冷汗从额角滑落下来。
本能太快,短短一个小时,她已经形成面临威胁时,自己摁下暂停的条件反射。
这是她在地铁站里练出的本能,在很多次无法逃离的情况下,比起被怪物生生踩碎、撕裂、碾压,她选择以这种方式获得短暂的喘息机会。
这次没有传送到别的地方,她的落脚点距离涩谷之光大厦仅几米的距离。
目光所及之处,五条悟还愣在原地,半蹲着,手往前伸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桃山枝心中一紧,惊疑不定地盯着他。
这时,沉默得如同雕塑的人动了,那双眼睛没有丝毫偏移地直直望过来。
桃山枝吓得打了个嗝,头脑一片空白,指尖发抖。
不、不会吧。
难道五条悟能看到?
怎么可能?!
比起已知的恐惧,这种无法掌控的未知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一颗心高高吊起,她屏息凝神,唯恐头顶铡刀落下。
一秒、两秒、三秒......
对方一直没动作,好像只是看着这里出神的样子,桃山枝小心地吸了口气,捂着惴惴不安的心脏。
是巧合吧。
也对,要是真的可以看到她,早该过来抓她了。
反复确定之后,她终于松了口气,身体依然有些紧绷。
只要在那双眼睛的注视范围内,她像被大型猫科动物压在爪下无法动弹,时刻有种窒息感,这是烙在基因里对天敌的恐惧。
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她——
五条悟现在很生气。
这认知让桃山枝再也不敢停留,她握紧重新出现在手中的苹果和小刀,连滚带爬远离涩谷之光大厦。
可怕的是,就算被人群遮挡着,仍然有道视线如芒在背。
随着视野里倒计时的不断减少,她跟兔子一样跑得飞快,就算柔嫩的脚底被碎石刮伤也没能停住步伐。
先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刚才应激似的自|杀行为,估计已经在对方心里留下心虚的烙印,不可避免将她逼到悬崖边上,向高专寻求帮助这条路被掐断。
当然,今天他们估计也自顾不暇,没有精力去庇佑一个来历可疑的人。
隔着一本书的距离,作为世界之外的异端,桃山枝无法确定里面的人是否会接纳她,一切充满着未知和不确定。
就像刚刚直面五条悟时,她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压迫感一样,那着实不能称为友善。
她得做好如果涩谷事变还是按原本剧情发生的准备。
远离这里是最好的办法。
桃山枝头也不回地溜走,徒留还半蹲着的五条悟在原地。
目光漠然收回,指腹擦过脸颊,刚沾染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五条悟静静看着干净的指尖良久,片刻后站起身。
“啧,那就先去会会那个脑花酱。”
“稍微有点生气啊。”
高大的身影独自走入巨大的建筑,被吞噬殆尽。
涩谷之光大厦地下几层密密麻麻都是被困住的人群,这等数量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将整个大厦内部填满。
“哇,真是盛况空前,准备了这么大一份礼物在等着我吗?”
五条悟腾空站在高处往下凝望,没什么表情,歪头思考片刻,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
他垂直坠下,落地间造成的巨大声响,盖过嘈杂的议论声和叫喊,引起负五层所有人和生物的注意。
“哟,丑八怪们好久不见~”
只身赴会的人悠闲得像在自家后花园散步,猎物的无知无觉让漏瑚暗自发笑,但慑于其周身凌厉的气势,站在空无一人轨道上的三只特级无法掉以轻心。
漏瑚思索着等下索敌的对策。
它在脑中演练过无数遍,之前战败的怒意让它热血沸腾,想要一雪前耻的冲动差点驱使着它直接扑上去,理智强压下本能,但嘴里依旧不依不饶。
“臭小鬼,想好等会输了要怎么哭了吗?穿戴整齐准备上额......”
目光扫过插着兜正在朝两侧张望的五条悟,嚣张的话语还未说完,莫名被对方破了一截裤子的腿吸引过去。
明显是被撕裂的布料,正吊儿郎当地堆在鞋上,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腿。
漏瑚&花御&胀相:......
相比起整装待发的它们,这样的装束好像在宣告,‘就凭你们,都不配我换套衣服’。
被注目的当事人浑然不在意,在两方战斗一触即发的严肃气氛中态度略显轻慢。
五条悟收回目光,发现对面敌人的注意力皆集中在他的腿上,无所谓地伸展了下四肢,将指节捏的咔咔作响,“看什么看,不懂东京潮流吗?落伍咯。”
“赶紧的,我还着急赶趟,稍微粗暴点吧。”
失去眼罩遮挡的六眼亮得惊人,“正好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希望你们能撑得久一点啊丑八怪们。”
被这样一双非人的眼睛紧盯着的漏瑚和花御,皆是后背一惊。
好像有什么脱离掌控的事情要发生了。
一如它们心里隐约升起的不安感,下一瞬轻佻的口吻说出令在场所有咒灵都猝不及防的话。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背后之人精心布置好的棋盘被不按常理出牌的棋子整个掀翻。
——
地下的战争拉开序幕,候在帐外待命的援军焦急不安等待着。
这次的涩谷事件,咒术界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派遣人员前来。
但诡异的是,所有被下达指令的咒术师皆被要求在帐外各处待命,由辅助监督们来监测帐里面的情况,并传递指令。
担子都被压在五条悟一人身上。
此时已经21点14分。
“就这样等五条老师解决,真的没问题吗?”钉崎野蔷薇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被晃得有些眼晕的禅院真希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冷静些。
“从新田小姐传来的讯息来看,目前滞留在账内的人状况还好,没有咒灵和诅咒师在伤人,敌人应该都集中在地下五层,有悟在那里,没事的。”
涩谷的情况目前还没有到非常严峻的地步。
不知道为什么,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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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帐内的普通人除了情绪波动外,并没有诅咒和诅咒师的身影,至少地面上的是这样,至于地下——
已经好几个辅助监督接连失去讯息。
“可是,可是——”钉崎野蔷薇脸上显而易见带着几分不赞同,“这明明就是一个陷阱,为了引五条老师过去,把涩谷的人都关起来当人质,可恶,上面那些人都在想什么啊。”
她不可否认五条老师是最强的,现在也坚定地认为,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吧。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茫然等待是如此无力。
钉崎野蔷薇讨厌这种感觉。
她们和现任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组成一个小队,负责传递消息的辅助监督新田明前不久去帐内探查,并嘱咐三人等在原地别轻举妄动。
三人已经在涩谷markcity餐厅大道入口待命一个小时。
禅院真希唇角轻抿,见一旁的禅院直毘人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不爽地轻啧一声。
这老家伙到底来干什么的,烦死了。
她心里的焦急没比钉崎野蔷薇少多少,钉崎能看出来的,禅院真希哪能不知晓,总监会的算盘珠子都要蹦她脸上了。
“受不了。”禅院真希站直身体,背起武器包,转头朝已经开始拿铁锤敲墙的钉崎野蔷薇一个挑眉,“走,野蔷薇,我们进去看看。”
“诶?!”
钉崎野蔷薇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精神一振,蓄势待发。
“哈哈哈哈哈嗝——”带着酒气的笑声响起,准备行动的两人满脸不爽地同时回头。
“有什么好笑的啊,老爷爷。”
“不帮忙,至少也拿起点大人的样子,还喝酒,真搞不懂你。”
歪斜靠着墙的禅院直毘人跷起脚,打了个酒嗝,将手中的易拉罐捏扁,随手一抛擦着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两人间的空隙击中垃圾桶,险险在边缘摇晃两下落入桶内。
“你们两个准备去送死吗?”禅院直毘人自顾自又打开一瓶啤酒,猛灌一口,脸上酒意朦胧,看起来就跟路边失意买醉的中年人一模一样,“这事可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
至少现在不行。
哪怕隔着这么远,那股要掀翻整个地面的咒力波动,让他也畏惧几分。
会死的。
现在妄图踏入那片领域的人,都会被无差别干掉。
这些独属于他的感知,禅院直毘人没有那个闲心来教导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能好心提点两句已经是老人家的善言。
“气死我了!”钉崎野蔷薇被易拉罐里面喷溅出来的酒水弄湿肩膀,整个人怒意沸腾,气得拎起锤子就要上前。
禅院真希连忙伸手去拦。
下一秒,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不远处炸开,地面剧烈震动着,两人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在地,面露惊惶地望向被漆黑的帐所笼罩的地方。
禅院直毘人没拿稳易拉罐,猝不及防被浇了满身,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愕然之色。
如此强劲的反应,堪比地震,甚至比地震更加迅猛几分,大地颤动悲鸣着,街边的吊灯摇晃着,错落的光影照得这片区域形如鬼魅。
三个人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