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都快忘记自己储物石里还存放着这么多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了。
她自己啃了一口手中不知名的红色果子,清甜的汁液稍微缓解了胃部的空虚。
希贝尔接过果子,礼貌地道谢,仔细看了看才咬下一小口。
费格斯则惊喜地道谢,立刻和肩上的松果分食起来。
阿斯莫德瞥了一眼那枚被递到眼前的果子,然后才接了过去,挑了挑眉:“特里亚那边的品种?真稀奇,谢了。”
艾弗里倒是没客气,三两口就把果子吞了下去,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拉过还在小口吃果子的费格斯:“走了,费格斯,早点弄完早点吃上正经饭!”
费格斯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慌忙把剩下的果子塞进嘴里,含糊地应着:“等、等等,艾弗里!至少让我看看厨房里有什么……”
两人吵吵嚷嚷地消失在通往厨房的走廊。
洛伊斯和希贝尔对视一眼,然后她说:“我先去换身衣服。”
然后默默地又掏出一个看起来更加饱满些的金黄色果子,递给了身边的希贝尔。
希贝尔坐在桌边,支着脑袋笑,眯眯地接过果子,点了点头。
她没有立刻吃,而是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认真打量着这颗不大但圆润的果子,指尖轻轻抚过果皮光滑的表面,又凑近闻了闻。
阿斯莫德则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厚重的书籍,但是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洛伊斯不知道那是什么书,他坐在舒适的扶手椅上翻阅起来,姿态闲适,仿佛周围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隐约地,从厨房方向传来了费格斯焦急的声音:“艾弗里,火、火太大了吧!”
以及艾弗里理直气壮的回应:“烤肉不就是要有火吗?!”
接着是一阵金属锅盖掉落在石质地面上的刺耳哐当声,夹杂着费格斯短促的惊呼和某种小动物受惊的“吱吱”叫。
“你是不是只会烤肉啊?”费格斯大叫起来。
“谁说的,别的也会!”
艾弗里大声反驳,就好像在和费格斯比拼谁声音大一样。
“可是汤好像要扑出来了!”
“那你就别管我这边了,看好你的汤!”
洛伊斯走上楼梯之前,忍不住停下脚步,往厨房的方向好奇地看了一眼。
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开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烤肉焦香,混合着某种……似乎是蔬菜煮过头了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露出了然的神情,只是停留短短片刻,她于是转身快步上了楼梯。
楼下,希贝尔终于小心地在果子上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味着,同时饶有兴致地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活力十足”的动静。
阿斯莫德翻过一页书,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了敲,唇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一闪而过,好似看到了是有趣的地方。
等洛伊斯穿着新衣服再次下楼的时候,厨房里的喧嚣似乎刚好告一段落,松果也不知何时从厨房里跑出来了,正蹲在一个座椅的扶手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焦糊、香料和食物本味的复杂香气。
洛伊斯看到艾弗里和费格斯正一前一后地从厨房里出来。
艾弗里脸上蹭了一道黑灰,手里端着一个堆得满满的大盘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属于胜利者的骄傲。
托盘中央是几块烤得恰到好处的肉排,外层焦香微脆,内里肉质粉嫩,均匀地撒着一些看起来就十分诱人的秘制香料粉末,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几乎盖过了其他所有味道。
紧随其后的费格斯则显得有些憔悴,他端着一锅看起来有点稀薄的蔬菜汤,以及一小盘颜色黯淡的蔬菜炒蛋,小声嘀咕:“我就说火太大了……”
“少废话,快坐下吃!”艾弗里把烤肉盘子往餐桌中央一放,气势十足,“尝尝这个,我的拿手烤肉!”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洛伊斯,金色的眼瞳亮晶晶的。
洛伊斯从善如流地坐下,在艾弗里热切的注视下,切了一小块烤肉送入口中。
“很好吃。”洛伊斯点了点头。
她是很相信艾弗里的手艺的,虽然,目前看来,他除了烤肉之外,似乎没有精进其他菜的打算。
艾弗里立刻眉开眼笑,得意地瞥了一眼阿斯莫德。
看吧,他就说他可以的。
希贝尔也品尝了烤肉,客观评价:“火候和调味都相当出色。”
至于费格斯的汤和炒蛋,她也礼貌地尝了尝,没有多做评价,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斯莫德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烤肉,仔细品尝后,难得地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在烤肉这一项上,你确实做得不错。”
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向那盘可怜的炒蛋和寡淡的汤,“至于其他……”
话止于此,剩下的就不用他多说了吧。
艾弗里哼了一声,选择性忽略了阿斯莫德的后半句话,注意力全放在那盘备受好评的烤肉上。
烤肉好吃就够了,他想着,又给自己切了一大块,吃得心满意足。
洛伊斯小口吃着烤肉,又尝了尝费格斯做的蔬菜汤。
汤确实味道很淡,但胜在温热,喝下去胃里很舒服。
她对着费格斯温和地笑了笑:“汤也很好喝,谢谢。”
费格斯接收到这份善意,脸色好看了些,挠了挠头:“下次……下次我一定会注意好火候的。”
洛伊斯只好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火候也该不是你的问题,然后若无其事地往艾弗里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应付着盘子里的一大堆肉,似是注意到了洛伊斯的目光,他在百忙之中还是抽空看向了洛伊斯,眼里有些疑惑。
洛伊斯轻轻摇了摇头。
艾弗里才垂下眼继续吃着。
短暂的早餐时光,就在这种略显怪异却又莫名和谐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窗外的阳光愈发耀眼,预示着新的一天正式开启,而还没处理完的麻烦,还在等待着他们。
阿斯莫德已经用餐完毕,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既然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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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悠悠地说,“或许我们可以开始讨论一下那些还没处理完的事情了。”
他打了个响指,一小团火焰从他的指尖点燃,“这里的火元素充沛到能够诞生元素妖精,那么接下来的讨论就需要弗拉莫斯到场了。”
他解释着,指尖轻轻一弹,那簇火焰就从窗户的缝隙钻了出去。
洛伊斯好奇地顺着火焰飞出去的方向看过去,虽然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原来阿斯莫德又独特地联系弗拉莫斯的方法,看来他对这个小镇以及这近乎于无端加诸于身的责任,其实没有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不耐烦和无所谓。
弗拉莫斯……洛伊斯在心底细数一下才知道,其实她见到弗拉莫斯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
它没有像罗佩卡里的布鲁那样,固定待在广场中心的喷泉中,也不会像布鲁那样喜欢和冒险者们互动。
可能弗拉莫斯更多时候是待在小镇外面的森林的吧,那里温度更高些,那里才是火元素的乐土。
洛伊斯还记得,其实他们刚来的时候,小镇里的其他人对于弗拉莫斯在森林里捡到人这件事情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了。
这也算说得过去。
其实洛伊斯一直有个疑惑,来到流银镇之后,这个疑惑更甚了。
元素妖精要在某种元素的魔力非常充沛的地方才能诞生。
但是细想之下,再结合洛伊斯之前了解到的事情,些某种元素异常充沛的状况和地区,很少有自然存在。
罗佩卡和流银镇其实都是这样的,某种元素占据了绝大多数,但那些都是近乎说得上是人造的。
如果把众神都看做是特殊的人类个体的话。
洛伊斯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乱的。
还没有理清楚这件事,在那簇小火苗飞出去没多久,餐厅一角的壁炉里,原本平稳燃烧的火焰猛地向上窜高、扭曲,迅速分化成一个更加清晰的火焰的四肢。
弗拉莫斯从中分离出来,“嗖”地一下蹿到餐桌上方,欢快地绕了两圈,带起一阵温暖的气流。
最后它又围绕着众人转了几圈,才在阿斯莫德旁边停了下来,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弗拉莫斯的到来,仿佛给室内注入了一股活跃而温暖的能量,它安静地悬浮在阿斯莫德身侧,火焰构成的轮廓微微起伏,让原本因严肃话题而略显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阿斯莫德抬手,指尖随意地拂过弗拉莫斯边缘跳跃的火苗,那火焰便温顺地缠绕上他的手指,又很快缩回。“好了,寒暄结束。”
虽然洛伊斯也明白弗拉莫斯的火焰在刻意控制之后是不会烧伤别人的,但是还是觉得很惊讶。
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然,目光扫过众人,“希贝尔先说吧。”
希贝尔淡然地接过话题,开口道,“关于这个炼金装置,我想,我们只是暂时解决了一下,以后可能还是会遇到这种情况的,虽然到那时,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不知道还活不活着了。”
这段话听起来有些冷幽默,到那时希贝尔不是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