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闹铃穿破了清晨的宁静。
夏季闷热的太阳光线斜斜射入握手楼里狭小的窗户,穿梭阳台,发烫如灼烧的温度坠落在单人床上的人影。
规格是1.9X0.9的单人床上,放着一灰一绿两个枕头,灰色枕头有一半折叠到墙面上,青绿色的棉被堪堪要掉下床,有一排玩偶公仔放置在床沿处,欲掉不掉。
裹在棉被里的人影动了,似不满那扰人的光线和声音,尝试躲避。
然而下一秒,就连人带被滚下了床。而床上的“守门员”们,一个接一个地,像是青蛙跳水,扑通扑通被扫落到地上。
一只肤色苍白的手从绿色棉被中探出来,往床头去摸索。
闹铃终于消停。
但靠床的窗外却准时响起隔壁邻居扯嗓子喊小孩赶紧吃完上学,骂孩他爹磨磨蹭蹭的清晨生活交响曲。
地上的人影蠕动了下,紧接着听到窗户被敲。
裴绿萤终于妥协,掀开被子,踩上床,拉开了贴着报纸的窗户,对上隔壁邻居乐呵呵的眼神,“小裴,早啊,今天煮多了粥,给你盛了一碗,拿去。”
她想了两秒,在拒绝后被热情邻居强行塞下,还是欣然接受之间选择了后者。
隔壁领居虽和她不在一栋楼,但是两栋楼之间缝隙实在是过小,所以也是这片区域叫握手楼的原因。
隔着两窗户的防盗栏,接过那碗木薯粥,她笑着说:“谢谢姐,碗我稍后还你。”
“客气啥。来,闺女,和绿萤姐姐说再见。”
“虫虫姐姐再见!”
“啥虫子咧,你这瓜娃子,人家叫绿萤……”
邻居和小孩的声音渐行渐远。
裴绿萤挑挑眉,正欲将窗户合上,却突然对上了一个男人的视线。
是热情邻居的丈夫。
对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笑意不变,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将窗户拉上,严实无缝隙,扣上了锁扣。
将掉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回床上,顺手叠了豆腐块,玩偶公仔排排坐在床脚。目光落在灰色枕头上时,微顿,神色如常地将两个枕头叠放整齐。
洗漱完,就将一张折叠小圆桌打开,挪到床边,放上那碗木薯粥,以及给自己冲了一包速溶豆浆。
她在床上坐下,掏起手机边看边吃早饭,有个名为“宁大正道之光(6)”的群聊很是活跃。
策哥的忠实信徒:ddd陶然居早餐速来。附上:[灌汤包,鲜虾海鲜粥,蜂蜜鸡翅,足料三明治]
宁大第二帅:不好意思,刚准备睡觉。
老大的唯粉:马上来。@宁大第二帅,你小子昨晚熬鹰去了?
老子是二把手:陶然居?徐信你爹把你卡解冻了?我也过去。估计某人通宵看什么不健康的,身体虚了起不来,找借口呢。
宁大第二帅:昨天给心情不爽的萧大帅哥谏言了一晚,一个小时前才放我走。哦对,说等会儿十点钟别墅开会。
宁大第二帅:@老子是二把手,滚犊子!半个月了,你名儿还没改呢,小心策哥揍你!
策哥的忠实信徒:收到。@老子是二把手,嘿嘿是的呢,小爷我又有钱了,开完会请大家去泡温泉!
老大的唯粉:收到。哟,信老板行啊,真大方。
虽然群聊就几个人,但是转眼便盖了好多层楼。
裴绿萤刷了一会儿,捕捉到关键信息,她垂下眸,昨天不欢而散之后,他一直在生气吗?
他生气,而她却没有资格。
攻略任务,若不满足对方的喜好,怎么能迅速让对方沉迷自己?
只是,想到昨夜堪称凌乱暧昧的画面,对于她这个母胎单身的老实人来说,已经超越她能接受的尺度。
一时没控制住,反抗了。
心情烦躁,她没有继续往下看了,退出群聊。
故而也没看到后来顶着“宁大第二帅”昵称的人特意艾特她,说其他人不来无所谓,你这个二把手必须得准时来。
*
云宁天府别墅区。
偌大的会议室静悄悄的,所有人恨不得自己原地隐身,而不是在这里承受坐在对门处的人身上所散发的冷漠气息。
你没通知萤姐来开会?
屁啊,我私聊了,人已读不回!
看来这次老大是真把人惹急了……
“怎么?椅子上是有钉子扎你们屁股吗,扭什么。”
先是吸管吸到空纸盒底的动静出现,紧接着一道声音破空而来。
语调平和,少年的嗓音抓耳,令人听过便难忘,仿佛雪山顶那捧最清澈的雪,在温暖明媚的曦光映衬下逐渐融化成甘涩的雪水。
“那倒是没有,就是坐久了,椅子邦邦硬,老大,下次放几张软坐垫呗。”坐在少年右手边的人留着酷帅的狼尾,但一出声,尽显憨傻本色。
剩余两人在对面捂着脸,没眼看这憨货。
少年将手搭在左边的空椅上,朝他勾手指,“软垫啊?要不你坐这?”
他左手边的椅子经过了改造,绿色的坐垫,像朵膨胀版的白云,看起来软乎乎的,又有粉白色的靠垫,看起来极度舒适,当然也和透着满满商务风的会议室格格不入。
“……下次我肯定记得自己带。”终于脑子在线,狼尾哥委婉拒绝,心里道,这位置他可不敢坐。
此时虚掩的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一个手里拿着保温壶的女生走了进来,声音自如,“都来啦?”
少年双手交叠于胸前,往后一靠,盯着门口,“可不,就差你了,裴学妹。”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少年悦耳的嗓音都变得刺扎起来。
裴绿萤与对方目光相撞。
萧策的眼睛很好看,黑曜石的瞳仁,眼型似出鞘的锋锐弯月,不笑的时候给人清清冷冷之感,但若勾唇笑起来,下眼睑挤压出两颗卧蚕,眼尾微扬,利刃般瘦月就变成了圆润玉盘,更显少年稚气。
好看是好看,但她很讨厌。
因为与这双仿佛穿透人心的黑眸对视时,她会有股心虚感,总觉得心里隐藏的最深层的东西都被对方精准捕捉,并且了如指掌,有种当着人裸奔的恐怖。
裴绿萤微微低眸,“不好意思,起床晚了。”
她绕过会议桌,刚走到少年左边的椅子上坐下。
桌底下的手和腿就被紧紧缠住了。
并拢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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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被两条大长腿夹在其中,无法挣脱。
而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挣了挣,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瞪了旁边的人一眼。
女孩的眉眼是没有攻击性的,淡如白开水,但瞪人的时候内敛的眼皮微微撑起,黑黢黢的眼珠子似着了火,生机盎然,反倒让人迟迟挪不开眼。
萧策静静地看她,莫名低笑了下。心里那点气闷早就消了。
这一瞬间,他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吻她。
惹她生怒,惹她舍弃心中的顾忌,张牙舞爪地扑过来,狠狠挠他。
如果她眉间若似女神仙般点了颗朱砂痣,她生气的时候,那眉间朱砂定然会愈加鲜红如血,美艳动人。
一如他见到她的第一面。
“老大,麻烦你把赤裸裸的目光收敛一下,别把萤姐吓走,我们下周的招新活动,就指望着萤姐大展身手了。”
萧策愈加沉迷的眼神堪堪定住,随即变冷,他将面前的牛奶盒往坐在对面的人砸过去,不爽地道,“你好意思说,我都没法听,一个武术社,你要一个刚进社的大一学妹去帮你招新,厉害啊你。”
副社长徐信面对“飞外来物”,非常自信地抬手阻挡,纸盒被碰飞,然后他隔壁的邵轲飞惨遭飞来横祸,直接被砸了一个脑门。
“……”
“失误失误,忘了你在我旁边坐着了。”
“别说了。”邵轲飞摆摆手,撸起袖子,露出硬实的手臂肌肉,“打一场吧。”
“哟呼打起来!打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接从会议桌上三两下翻过去,到两人跟前,近距离起哄。
三人已经乱成一锅粥,瞬间就扭成一团。
自从三周前她正式以“二把手”身份加入他们这“正道之光”组织里。
若说她绞尽脑汁,终于将他们的老大拐过来体验爱情的暧昧,是她的意料之中。
而作为言情男主的兄弟团们却是在她的预料之外。
既没有医生,也没有笑面虎,连深情男二都没,有的只是一群热血沸腾、浑身蛮劲、被金庸武侠梦浸泡、极其热衷华国功夫的少年。
她已经见过好几次他们一言不合就开干,但几个一米八的壮汉扭打成一团,拳拳到肉,往兄弟脸上招呼毫不犹豫,仿佛错过了这次就没下回了。
这场面实在新奇,充斥暴力美学。
裴绿萤仍有些难以接受,她侧过头,被缠住的指尖勾了勾对方,“你不管管?”
萧策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微末痒意,心尖仿佛也跟着被人拿着羽毛挠了挠,他垂着眸,捏捏那柔软的指腹,“管他们做什么,锻炼锻炼不蛮好的,打不死。”
他将她的右手捏来捏去,碰到她镶了钻的穿戴美甲,新奇地摸了摸,“啥时候做的?”
裴绿萤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放到前边的兄弟战场上。
已经进展到狼尾哥身上的短袖被撕破了大半,露出来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和分明的胸肌。
她的眼神有点飘忽,“啊,昨天晚上快递到了,在家里自己弄的。”
“啧。”萧策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顺着她那目光往前一看,脸一下子黑了。
好好的打架,怎么变成了秀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