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的手从莫惊春眼睛上拿下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被处理,甚至连血迹都被迅速擦拭干净。
接着一个蒙面少女捧着第二件拍品上来,摆放至高几亮相后,是一件完好无缺,没有一丝瑕疵的白瓷柳叶瓶。
莫少谦脸色很惨白,但他还是冲着赵无眠点点头,表示拍品为真。尽管刚才被沈七点成木头的时候眼睛能动,但那也是看到刀刺入人胸之后,所以就算闭眼也晚了。
莫惊春也点点头,这件确实是完美的真货——只不过不是很值钱。
之后她拍拍亲哥表示安慰,刚才的血腥场面,对于一个文弱书生来说确实有点过了。
沈七看着两人的交流呲着大牙笑,赵无眠一个眼刀过去,安静了。
竞价在诡异的氛围中进行着。
第二件拍品底价三十两,也是三十两拍出,拍得那人平日应该也是嚣张之人,张口就说是不愿此品流拍,坏了美人的名声。
美人是谁,正是拍卖师,不是称赞,是真的就叫美人。而且据说就喜欢男人,入幕之宾也多的很,且不少都是有钱人。
莫惊春不由的咂舌,原来无论男女,真爱无敌宜古宜今!
不过也因为这第二件拍品拍得之人的真挚之言,美人拍卖师居然感动的语言哽咽,甚至流泪了,于是本来应该走场的第三个拍品直接取消,直接开始了正式拍卖。
替换的第三件瓷器,也是正式的第一件拍品,是一件真正的黑釉茶盏。
“这只黑釉盏已经有两百年历史,底刻‘元清’二字,正是庸国开国皇帝‘官’字号窑口所制,那时候的官字号窑口想必大家也知道,正是传佛寺。除底部刻字外,在盏壁内侧,还刻有御瓷太子太傅博的字样......”
“美人,难不成是传说中裴家的讨饭黑碗?!”
美人拍卖师正认真介绍,却不想有人居然插话了。
“这位客人有眼光,经过我拍卖行查询来路和详验之后,这只黑釉茶盏正是出过三朝宰相的闻喜裴氏的御赐黑釉盏。”
来硬货了,莫惊春眼睛骤然一亮,身子也下意识的前倾,她盯着高几上黑釉茶盏仔细看,脸上就差写着“我想上去看”几个字了。
“闻喜裴世,当年作为谋臣跟着太祖打下天下,建立庸国,所谓三朝宰相,实际只有两朝——前朝和当朝。他家的第一位宰相乃前朝宰相,被前朝末帝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不过也多亏了这末帝,如果不杀这裴相,前朝起码还能苟延残喘三十载。这一杀,直接将裴氏一族推入太祖这边。”
“三年后,太祖入主皇都,封前朝裴相之弟为宰相,又三年,这位新朝裴相心衰而亡,再三年,前朝裴相之子状元及第,复三年,太祖驾崩,新帝上位,所封宰相又是闻喜裴氏之人,正是那位状元及第的前朝裴相之子。可谁知,不到五年,这位尚未到而立之年的裴相又重病而亡,至此,裴氏一族开始走向衰落。”
“而这黑釉茶盏,正是太祖奖赏裴氏一族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功劳而赐给他们的,据说当时太祖曾打趣裴相,如若有一日他们裴氏一族落魄了,他们族人可以拿着这个茶盏‘奉旨讨饭’。如今看来,倒是应验了。”
似乎知晓莫惊春“不学无术”,赵无眠缓缓给她讲解了闻喜裴氏和“讨饭黑碗”的由来。不过说到那位前朝裴相的时候,语言中皆为敬佩之情。
莫惊春自己就是搞文物修复的,专业使然,修复器物时对其历史也要有所了解,更何况上辈子因身体状况所限,游览博物馆成为她最佳的活动方式,也因此在她心里埋下热爱的种子。
所以此时,赵无眠的讲解及其对她胃口,而且她也没想到一个“黑釉茶盏”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故而听的那叫一个专心致志,津津有味。
不过莫惊春求知若渴的神色,越发让莫少谦无颜面对赵无眠——毕竟他们莫家也是世家,号称从小读书写字研史,可自家小妹这个草包做派,算是将脸都丢尽了。
......
之后的几件拍品也或多或少和“御赐”有关,每一个莫惊春都不耻下问其中历史故事,赵无眠看着平日是个冷淡之人,讲起故事来倒是绘声绘色,让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尽管如此感觉的只有莫惊春。
而此时,莫少谦已经满脸的淡然神色,毕竟丢脸丢到一定程度就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
如此一直持续到第七件拍品——一箱号称“官”字号的瓷器碎片被抬上来。
之前的拍品不是刻有御赐就是干脆抹去御赐二字,但或多或少还算来路正常——落魄世家的当卖,或者是抄家之时的藏私。
可这箱子碎瓷片就不好说了。
庸国出口的货物,瓷器占三分之一还要多,所以就算是官字号的瑕疵品,也必须直接砸损,砸损后的碎片被销毁成瓷粉,或投海或被埋入地下。
所以这一箱子碎瓷片如果真的是“官”字号瓷器的碎片,那就有些意思了。
似乎是拍品比较珍贵,美人拍卖师居然允许上前查看。
莫惊春被委以重任,上台转了一圈回来后,她的神色异常严肃。
“里面有天青色釉水的瓷片,且品质不差,比咱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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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烧的只高不低;还有青白釉的瓷片,不,应该说已经到了甜白釉的水平......”
“什么是甜白釉?!”
莫少谦一脸懵。
“也是白釉的一种,但胎体选用的泥巴特殊,呈现肉红色,白釉料水却更白更润,两者合二为一,制作的瓷器宛若白玉。”
莫惊春硬着头皮解释,她又忘记了,这个时代的白釉单调的很,能有青白釉的分类已是难得。
“阿春,你说的是白玉釉吧,不过你这甜白釉的称呼确实更为妥当。”
莫少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接着说道:“白家烧制的普通白瓷的釉水叫青白釉,而他家白瓷窑宝的釉水就叫‘白玉釉’,可这种白玉釉的釉料配方直至他们白家最后一位传人都无法参悟,此时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应与泥巴有极大关系。”
说完,他不顾此时身在黑市,居然拿出纸笔,就这样记录起来。
这种专注认真的态度,就连赵无眠都点头称道。
因为莫惊春看上了碎瓷片,沈七握紧竞价牌随时准备举牌。
“‘官’字号窑口碎片一箱,底价五十两!”
话音落,果不其然,和莫惊春料想的一样,场内反应平平,甚至可以说毫无反应。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些碎瓷毫无用处,反而积极拍卖的人会引起他人注意。
半炷香的时间已过,场内无人喊价。
大概如此冷场出乎意料,美人拍卖师轻哼一声。
“你们一帮没见过世面的,难道不知道这几日有一窑口在南江夏祭风光无二,堪称黑马?!”
“美人,你说的是不是民乙字号续物山房?!”
这下有人应声了。
“正是,续物莫家的锔瓷手艺堪称一绝,这些瓷片拿去找他家修复,转手价格起止是翻上一番。”
不少人瞬间有了兴趣,就是沈七也蠢蠢欲动。
可莫惊春却反而向后靠坐了身子,而莫少谦看来她一眼,立刻拉住蠢蠢欲动的沈七,摇摇头。
碰了碰赵无眠的手肘,莫惊春问道:“这黑市拍卖场就这水平?!是不是有点儿......名不符实。”
黑市拍卖场,还是赵无眠说的买卖的都是“不该存于世的东西”,居然把一箱子五十两的碎瓷片这么当回事,是不是太掉价了?!
她毕竟是第一次来,所以还是问问常客的好。
“第一次。”
赵无眠肯定点头,目光沉沉。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拍卖行一定是有什么目的。